剑客凌青峰 · 第四回 · 3 情场赤子

很大很深的石头洞口，进去以后却很宽大光亮，一条洞中阴河颇宽，水声细细，波光粼粼。有几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像是在玩耍，河边有块高处的平地，中间一个高座，像是檀香木，舖着厚厚锦缎，明显是教祖宝座，雁翅两边各有5个锦墩。只见平坛上一人背面而立，望着河水，麻衣披风，麻布长裙拖地。陶先甄看惯了昆仑教坛，如彼森严华丽整齐，觉得这里大不一样，心想：像个野人山洞。

无影领着他走到台前：‘启禀教祖，昆仑教有人求见。’

先甄想，这就是教祖了，拱手弓腰高声：‘昆仑后辈陶先甄拜见，祝教祖万寿……’一下呆住了，那人甩去披风，转过身来，是位长发长腿、纤腰丰胸、脸色苍白、樱唇含丹、大大美目流波的年纪极轻顶级绝色女子，天地间第一尤物。

旧得快破麻布紧身衣裙拖地，浓浓长发从两肩分过胸峰前，垂到膝边，鬓边插了一朵小小野菊花。那声音美妙：‘影儿，你不是说来个美少年相亲吗？这人怎么是个驼背罗锅，说话口吃，我打扮半天，最好的衣服，一朵鲜花白费了。’

无影：‘我不骗你，你能见他吗，不知跑到哪里去野了。’

教祖：‘你不是说有点心匣子吗，怎么我看他两手空空？’

无影：‘想买来着，人家不赊账，先别掂着吃，说正经话。’

教祖：‘我怎么称呼他？’

无影：‘跟我同辈，你就叫甄小子得了。’

教祖：‘那不礼貌，毕竟是昆仑大教，我说小甄儿，你腰有毛病吗，用力伸直了，慢慢说话，别口吃。’

陶先甄平生第一次，心融化了，融化在她的美目中，纤腰里，长腿下，不知自己姓什么，这才明白，对无影是‘喜欢’，对月华娘娘教祖是融心化髓的‘爱慕’。

幸亏脑筋极快，世上无人超过他，随机应变之能天下第一，被称为百灵百变书生，马上明白了，这对美艳师徒的任意调侃，明白了这些刁钻女子，不按常规出牌，也不喜欢老实人，缓过神来，把手放下：‘教祖，我有个小师叔，人才相貌差点，但家赀万贯，开着八家当铺，本是要来求亲的，准备礼物来不及，我先来联络一下。’

教祖：‘叫他快点，我是很抢手的，好多人正在为我打架，还有别的事吗？’

陶先甄：‘还有一件小事，我师弟凌青锋爱上神血教艾娇娇公主，要成亲，公主不允，请娘娘做主。’

教祖：‘明天叫他们到这里来，拜堂成亲好了。’若果说世上还有比黎无影更美艳，更迷人，更奇特异样的，恐怕只有这位绝色教祖了，芳名伊悦侬，月华娘娘。

 

青锋如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欢喜得昏头昏脑，送给娇娇一串 28 明珠的项链。娇娇虽然犹豫，但干妈之命不敢违拗，答应成亲，并也回赠一颗金星。太阴教祖虽是美艳绝伦，却极其抠门，丑名远播，无人不知，很愁婚礼费用，无影：‘舍不了银子套不了狼，大操大办，才有人送礼，准赚不赔。’

教祖忍痛拿出百万银子，办得花团锦簇，半山红灯彩球，红烛粗如儿臂，照得山如仙境。无影又大肆宣传，太阴教祖隆重嫁女，娇女俊婿，来祝贺者有赏。听说太阴教祖嫁女，五大真教（邪教自称，把正教称为伪教）教祖全部亲临，天阙老人、神血教祖、天目神君等，携大批贵重礼物来贺，算下来赚了个满钵满筐。私下议论，伊悦侬向黎无影：‘这买卖不错，挣了不少钱，银子像雨点打来，咱们还有女儿吗，要不然把你嫁了，可能也能赚得不少，咱两平分。’

无影：‘我有个更好的主意，把你嫁了，赚得更多。’

教祖：‘也是办法，得找个有钱的男人，相貌差一点没关系。’

无影：‘这很难，相貌好的多如牛毛，钱财多的难找，多半抠门，当小做妾你干吗？再说也有的太丑。’

教祖：‘灯一灭，谁都看不见谁，美丑有什么关系。’

其实，太阴月华洞很奇特，岔洞几百，奇景无数，内藏天机，有一珍宝洞，深处壁上地上嵌着数不尽的最珍贵宝石钻石，埋有数不清的赤金白银，富可敌国，教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别人来借钱，所以装穷装抠门。且说这次大婚办得盛大热闹，新娘盖着绣花头巾，看不到面貌，神血教祖不知是自己女儿，后来知道了，又派专人送大礼，说感谢娘娘费心，挑的乘龙快婿简直英俊无比，他忘了把凌青锋捆起丢入大牢的事。

昆仑教自然无人来参加婚礼，陶先甄偷偷来了一下，和青锋说了几句话，赶快走。无影追出来：‘慢着，你小子真机灵，能糊弄我们教祖。’

陶先甄：‘我知道你们教祖不喜欢傻瓜，你也不。’

无影：‘谁说，我就喜欢盈盈傻瓜，麻烦来了，教祖看上你了。’

陶先甄：‘无比荣幸，什么时候拜堂进洞房，通知一声，随叫随到。’

这才知道什么是爱，自己完蛋了，爱上美艳教祖，地位实力容貌差得太远，做梦也不敢痴心妄想。无影：‘可你又出卖了你丒师叔，教祖要验明正身以后二选一。’

‘你不要低估了我小师叔，中央戊己土之星。’

‘没有，我也在喜欢他，不多言不多语，装傻充愣，可爱。’

‘他学问深了，先天易数，奇门遁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问如海，人称书痴，半情谷三绝之一。’

无影：‘你没戏了？放弃了？’

先甄：‘天壤之别，没法竞争。’

‘你还有机会，教祖二选一，剩下一个归我，自然也要考察过关。’

‘姑娘戏耍我也够了，请绕我一命。’

‘怎么突然谦虚了，对凌青锋妒忌了？还有一个机会，教祖爱美，要一样东西，北极之北大洋美容冰芝，取来就嫁。’

先甄：‘美人计，美人计，派去送死，我自愿上钩。’

无影：‘你以为美人那么容易得手啊，不知几多高人为教祖献出了生命，不然嫁了一百回了。’

先甄：‘我来当第一百零一个爱的牺牲者吧，只是不知如何着手找死？’

无影：‘动动脑筋，有志者事竟成，男子汉哥。’

凌青锋婚后，幸福无比，掉在爱情深渊，对娇娇公主极其恩爱，关心体贴入微，再加上他是个处男子，第一次尝到那极乐滋味，如登仙界如回故乡。自然不敢回昆仑，那是找死，而且怕连累昆仑弟子朋友，除陶先甄外，断绝了所有昆仑弟子的来往。太阴教祖给他们在三峡长江南岸安排了一座温馨的爱情小庄园，过了三个月甜蜜日子。

娇娇不能习惯，三年失恋痛苦而来的放纵，确实摧毁了她，想改正的艰难努力失败之后，留下一信离开了：‘锋哥，我走了，我们是两条道上的人，这两条道永远交汇不到一起，我爱你，也知道你爱我，为我受了千般痛苦，但今后日子还长得很，我哭泣、祈求、努力、挣扎、奋斗，想做你的好妻子，但确实不能，我也不配，完全堕落了，请让我离开，去承受自己的命运，不管多么悲惨，但不能拖累你，怎么说得清对你的感恩呢，这信是血泪写成。你的，也不是你的 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