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 很多儿时的场景一股脑涌现在了眼前:
1. 吃包子
69年5岁的我上了幼儿园的日托。日托管午饭和晚饭。每天在幼儿园就是玩儿,打仗,逮人儿,和老师做游戏,唱歌,除了简单的认字和数数,不记得学过什么。只记得一位姓年的老师对我极好。幼儿园里有许多小朋友上学后被分在一个班里。别看人小,每个人都很有特点。我那时上幼儿园中班,班里一个女生长得好看,比别人高大,嗓门亮,也很厉害,和其他小朋友闹矛盾爱用手掐人。大家都怕她。有一段时间每天吃午饭我坐在她旁边。饭局就是一圈小桌子, 每人占一把小椅子。吃的也很简单,中午米饭,包子,青菜,晚上窝头,馒头,菜汤,棒子面粥,偶儿也有学校养猪自产的红烧肉,有时也有鱼。但每顿就一种饭菜,吃饭时老师都给盛好在小碗里。
记得那是一顿午饭,在外面玩儿了一上午,又累又饿,听到集合吃饭的铃声,飞快地跑回屋子,洗了手第一个冲进了那圈小桌子。我一看, 嘿,今天吃包子,每个人碗里两个。小时候带馅的特爱吃,当时饿得急,匆匆从碗里拿起一个包子,喀嚓咬了一口,急急的下咽,正准备咬第二口时,我一下愣住了,坏了,我坐错地方了,我坐的是那个女孩儿的位子,手里拿的是她碗里的包子。刚刚品尝到包子香味的快感顿时消失。 一想到女孩儿马上就要来了,要是看到她的包子被我咬了一口,肯定要大叫, 说不定还会掐我,这该怎麽办啊!脑筋快速转动思考片刻, 找到了解决方案: 我轻轻的把那个被我咬了一口的包子放回到她碗里,小心地将我咬了一口的包子的那一端头朝下放回到她的碗里,现在从面上看,碗里是两个完好无损的包子。其他小朋友陆续都来了,那个女孩也来了,她也饿了,坐下后拿起包子大口咬着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我提心吊胆的看着她吃完了被我咬了一口的包子,长长松了一口气,开始吃起了我的包子。
2. 听话
在幼儿园不光有包子吃,还要睡午觉,一间大屋子整齐的摆着十几张小床,床上铺的草垫子,上面是小朋友各自家里带的被褥和床单。睡午觉要听话,不许说话出声怕影响别人,幼儿园平时有老师管,睡午时就让一位打扫卫生的阿姨管我们,这位阿姨有点凶,说话声大,常常对我们喊 “你们要听话啊”,可干起活来还是蛮快的,尤其是夏天午睡起来后,她抱着小班的每个孩子在大水池边冲澡。 这阿姨很爱干净,幼儿园走廊地面很亮。幼儿园厕所里除了洗手水池,都是小号的抽水马桶,每一个占个木隔子,记得还有门。睡午起来大家都争着上厕所,上完厕所要在走廊里排队,大班孩子轮流喊队,两臂前伸和前面的人对齐,几次稍息立正向前看齐后就排着队出去玩儿了。
那天午睡过后有点内急,赶忙去厕所,可木格子里人都满了,只有一只抽水马桶位置上是空的,我刚要过去,一位小朋友忙对我说:“别去别去,扫地的阿姨说了那只马桶坏了,不能抽水,你要用她肯定会骂你的”。我刚要迈进格子的腿立刻停下来。脑子里想: 听话,还是先憋着吧,其他格子里的小孩就象成心和我做对似的都不出来。我的腰部越来越沉重了。老师来了“站队了,站队了”。我迈着蹒跚的脚步来到走廊站队。我本想等站完队出门玩儿后我就可以回屋解决了。可那天喊队的是个女孩儿特认真,一遍一遍的让向前看齐。我的手臂越来越低,头越抬越高,头皮一阵阵发紧,拼了命地阻挡内部压力。终于女孩喊出手放下,齐步走,就在那一霎我浑身一震,一种爆发的轻松传遍全身。“你怎么不跟上走啊”? 老师问我,“我…..”。听完我的诉说,老师叫一个小朋友马上送我回家。那几年常听外婆提起“那些裤子足足洗了有八遍” 。
3. 打醋
小时候平时常帮家里买东西,记得换一瓶酱油是两毛三,每次换必需带着原有的白塑料盖,如果没有盖子还要多交几分钱。再早些时候,酱油,醋都是零打。商店卖副食品的地方有两个瓷缸,一大一小,大的如同司马光打破缸的那种规格,小的怎么着也有个水缸的规模里面分别盛满了酱油和醋,上面盖着木制缸盖。我们拿着瓶子去一般要一斤半斤或二儿两的量,售货员用不同的木制杯型容器从缸里舀酱油或醋再用一个搪瓷漏斗灌到瓶子里。副食日用品小商店就在楼下。出来进去不到二十米,也不用过马路,所以我很小上学前就帮家里打酱油或醋了。那时的醋有两种,一种质量好些叫好醋另一种一般。我们平时都买好醋。记得一次去商店,我说: “阿姨, 打五分钱好醋。” 售货员阿姨回答我说: “小弟,今天没有好醋了。”,”那打五分钱坏醋。” 哈哈哈,售货员和排队的其他人都笑了。
你问我什么学校? 北京海淀区阜城门外甘家口曾经的香山慈幼院,以往的立新学校,如今的北京实验学校。那商店在阜城门外甘家口北九楼立新学校南门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