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纪录片《Misha and the wolves》
住在麻省一个小镇子的比利时移民米莎,二十几年前的一个犹太节日,在丈夫的鼓励下,终于决定把她大屠杀幸存者的独特经历告诉给她周围的邻居、朋友和社区-
二战期间,她年仅7岁。在比利时,有很多父母被送往集中营的犹太人孩子被当地居民藏了起来,送到天主教家庭抚养,小米莎就是其中之一。收养小米莎的家庭视她为负担,对她不好,更加坚定了她去找父母的决心。从地图上看比利时很小,德国离比利时并不远,她坚信只要一直往东走,就一定会找到亲爱的爸爸妈妈。
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这天,她又累又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一片树林里。突然,她发现一只狼一直在和她平行前进…慢慢地,这只狼对她失去了戒心,不介意她吃它剩下的食物。后来来了一群狼,无依无靠的小米莎不知不觉加入了它们的队伍,一晃就是好几年。”它们有不同的等级,把我当作最低的一级,但是愿意把我看成它们中的一员,提供给我保护和食物。它们饭量很大,剩下的一小块肉就够我吃了….”
米莎的故事在周围引起了轩然大波,没有人想到他们的周围就生活着大屠杀的幸存者,而且有和狼群为伍的经历。简那时有一个很小的出版社,在1997年,她帮助米莎把故事写下来并出版成书,题为《一个大屠杀幸存者的回忆》,希望让更多的人分享她独特的经历,也希望能获取丰厚的收入。书发行后尽管逐渐被翻译成了20多种语言,销量并不是很好。出版商开始在迪斯尼和奥普拉秀游走,希望引起他们的注意,可以把这个故事搬到电视或大屏幕。
当时奥普拉秀的摄制组来找米莎拍摄一些和狼互动的镜头。那天编导让米莎自己一个人走进狼的住所,摄影工作一直进展得很顺利,直至那只狼突然把爪子搭到米莎的肩上,然后把她的脑袋含进自己的嘴巴里。周围的人都大惊失色茫然不知所措,却见米莎不慌不忙地把自己从狼的嘴巴和爪子里移出,示意继续拍摄。“真是个奇迹!人和狼之间绝对可以建立亲密的关系!”简和工作伙伴在旁边兴奋地说。
然而事情慢慢起了变化。很久没收到书的酬金,米莎感到很愤怒,她和简的关系在不断恶化。最终,她把简告到了法院。法院最终判决简需要支付米莎两千多万欠款。绝望之下,简开始留意米莎的所有材料,希望能找到一些证据来驳回自己的案子。
简很快就在她收集的与米莎有关的资料中发现了很多的破绽。首先,她声称的七岁的儿时照片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样子。接着,简在米莎的银行账户上看到她填写的一些资料上有她母亲的姓名,不对,她不是说她从来不知道她父母的姓吗?后来,她又发现她发行的书的英文版和法文版里她的姓是不一样的,明显有故意篡改的痕迹。法语里她的姓是Valles,英文里则是De Waels。
简联系到了比利时的一个家谱学家伊芙琳,她自己也是一个大屠杀幸存者。伊芙琳找遍了30年代和40年代所有的电话本,完全查不到她的姓。她的父母也不在去纳粹集中营的名单上。她去找被收养的犹太儿童名单,也没有一个叫米莎的。难道她根本不是犹太人?伊芙琳换了一个思路,开始在天主教家庭里搜索。她终于在一个教堂的记录里找到了她!她的名字叫莫妮卡,上的是天主教的小学,从来没离开过家。
在这期间,米莎不断被欧洲的一些学校和电视台邀请前去发表演讲或进行各种会面。眼含热泪的米莎声情并茂的讲述打动了无数个人的心。2007年,一部根据她的故事改编的电影在法国上映了。
后来有一个记者和米莎的一个表姐取得了联系。当被问及米莎7多岁有没有逃离家庭时,表姐说:上帝啊,那怎么可能,她一直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她是个从小就喜欢做梦和虚构故事的孩子。她还给记者讲了米莎父母的遭遇。米莎的父母倒的确被送到了集中营,不是因为犹太人,而是因为德国1940年入侵比利时后,她父亲罗伯特参加了抵抗德军的队伍。后来罗伯特不幸被俘,因为经不起严刑拷打,也因为太思念女儿想见女儿一面,罗伯特在临死之前供出了几个战友的名单。他和妻子被处死后,在家乡,四岁的米莎开始被别人称为“叛徒的女儿”。
2007年,重新焕发精神的简调查清楚后,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放在了自己的博客上。第二天一大早当她醒来,欧洲的各大报纸已经在头版头条报道了这条消息。曾经为她付出同情和泪水的人知道真相后都为之愤怒,很多朋友和邻居都拒绝和她再有任何联系。2014年,麻省法庭要求米莎退回简付给她的两千万美元。
现年已经84岁的米莎仍然和她的丈夫一起住在麻省的那个小镇上,她拒绝了《Misha and the wolves》制片过程中的任何采访。
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这么一个有很多破绽的、杜撰出来的故事为什么可以风行那么多年,而且无数人听了都没怀疑过?也许,“大屠杀幸存者”这几个字,已经让人们心里充满内疚和同情。人们不愿意去怀疑这样一个悲惨的故事,一个已经经历了太多创伤的人。
那这个说谎者呢?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是纯粹为了金钱吗?
当年谎言被暴露后,米莎发表了以下声明:当我四岁时,每个人都叫我“叛徒的女儿”。这本书、这个故事,它是属于我的。也许它不是事实,但它是我的现实,是让我生存下去的一种方式。我向所有感到被欺骗的人真诚地道歉,但我也请求他们假设一下,如果你是那个年仅四岁、一夜之间失去全部所有的女孩,你会怎么做。
也许,从4岁起,她就编织了这个人与狼互帮互助的美梦。在那个世界里,溪水长流,野花烂漫。没有人与人之间的互相残杀和争斗,有的只是人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和谐与静谧。
面对可怕的战争留下的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疤痕,谁又能说这个骗了半个地球的女人不是一个受害者呢?
Misha Defonseca (born Monique de Wael) is a Belgian-born impersonator and the author of a fraudulent Holocaust memoir titled Misha: A Mémoire of the Holocaust Years, first published in 1997 and at that time professed to be a true memoir.
这倒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一定要把书找来读一读。
百合娓娓道来,把错综复杂的事件讲得清清楚楚,好文笔!
使劲夸你,夸你师傅,也夸我自己,圆眼识百合,百里挑一的好徒孙!
一旁偷着乐去了~~
这就是西方文化的精髓。钱。
我也看了,百合写得真好,同意点点,太让人感慨了。
这也让我想起了苏格兰的尼斯湖水怪。人们更愿意相信它的存在,痴痴地等着某天它会出现。。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