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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单耳倾听》第37章 - 爱至冰点

(2025-11-08 18:32:20) 下一个

林若溪挪进屋,像个等着发落的丫头,僵立在门边。

侯母的目光冷如寒刃,从若溪的头扫到脚。她从墙角拖来一把椅子坐下,不料那椅子坏了一条腿,忽地歪向一边,整个人连带着摔在地毯上,手肘磕出一声闷响。

“妈!”

“阿姨!”

侯闯与林若溪同时上前。林若溪刚触到她的手臂,便被狠狠甩开。
“别碰我!”

那声斥责带着一种近乎生理的厌恶,林若溪手指一僵,连忙退回原处,抱臂而立。

侯闯赶紧换来一把稳固的椅子。侯母整了整衣襟,缓缓坐下,拿起桌上的青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又轻轻放下。杯底与玻璃桌面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响。

林若溪的肩头微微一颤。

“我们侯家三代人,”侯母盯着茶面上漂浮的茶叶,声音低缓却锋利,“才培养出这么一个北大的苗子。”

她轻轻吐出一片残叶,神情淡漠,“年轻人嘛,在外头逢场作戏,也不算什么大错。”

林若溪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唇瓣微动,像是抓到了一线希望。

但侯母忽地抬眼,目光陡然如火。“可你不一样。你是有家室的女人。”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声声如鼓点,“现在收手,大家都还体面。你真要死乞白赖,等话说绝了,恐怕你受不起那份羞。”

那话像一记耳光,结结实实打在林若溪脸上。她踉跄后退,羊绒围巾从指缝滑落,轻轻坠在脚边。

侯闯连忙弯腰去捡,正要递还,侯母的眉头忽地一皱。

“有……什么味道?”

她像嗅到了什么不祥的气息,梦呓般地开口:“是这条围巾的味吧!”

“妈!”侯闯急忙闻了闻,辩解道:“哪有什么味?明明是香的!”

林若溪这才明白。她被骂“脏”!那种隐含的侮辱,比任何谩骂都更刻薄。

她脸色发白,一把夺过围巾,转身冲出门外。

“若溪——!”侯闯追了两步。

“站住!”侯母厉声喝止,走上前,亲手关上门。

门锁“咔”地一响,她背靠门板,望向儿子,目光里既有痛又有怨:“幸亏我来得及时。你看看她那副样子——眉眼带桃花,神色漂浮,跟你那短命的小文一模一样!”

“我就喜欢她这样!”侯闯梗着脖子,语气固执,眼底的光带着年轻人的反叛。

“你还不醒悟!”侯母捂住胸口,气息不稳,“当年那个小文,我一眼就看出她命薄!你不信。结果呢?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

“我不信这些!”侯闯的声音沙哑而颤抖,“我是真心喜欢若溪!”

“真心?”侯母的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她今天能为你背叛丈夫,明天就能为别人背叛你。你以为那叫爱?那叫劫数。”

“那您要我怎样?”侯闯痛苦地抓着头发,“我找哪个女朋友您都不满意!”

“我早就替你安排好了!”侯母一拍桌子,青瓷杯猛地一颤,“跟我回北京!那姑娘家世清白,相貌端庄。你爸已经在法院给你铺好路。你还想留在这鬼地方当黑户,去抢别人家的老婆?”

她的目光凌厉而坚定,一字一顿:“回去,当你的法官!坐在审判席上,而不是被人审判!”

侯闯的肩膀缓缓垮下,整个人仿佛塌陷。他低头坐在沙发上,唇角微颤,心底默念:迷妹,我尽力了

“最后问你,”侯母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家里什么时候短过你的钱?你去打那种黑工,是为了什么?”

侯闯沉默良久,喉结滚动,低声道:“我想……攒够钱,就带她私奔。”

“你——”

侯母踉跄后退,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指着他,眼泪止不住地涌出。
“你这是要气死我们……气死你爸啊!”

侯闯双手捂住脸,哽咽的声音被掌心闷住。

屋里陷入死寂。

窗外的雪,无声地落着。

***

天色依旧沉着脸,昨夜的寒意还滞留在空气里,无声地悬着。

顾辰到店里很早。空荡的屋里只有他孤独的身影,和砧板上利落的刀声。那节奏干净、分明,也近乎漠然。他看起来一切如常,只有手背上那道未愈的伤,替他诉说着埋在心底的疼。

没过多久,曲远的车在门前停下。

王惠从副驾下来,裹着深色羽绒服,围巾严实地圈住脖颈,只露出一双清亮沉静的眼睛。

“顾大哥。”

她进门,脱下外衣,露出便于做事的米色毛衣。目光静静扫过空空的前台,又掠过略显散乱的桌椅,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需要我做啥,你尽管说。”

顾辰看着这个动作利落、神情安稳的姑娘,心里那根绷得太久的弦,莫名松了一丝:“前台都交给你:点单、收银、招呼客人。后厨……我一个人行。”

“好的,顾大哥。”她一口应下。毕竟在别的小店也做过,她很快进入角色,径直走向前台,整理菜单,检查收银机,动作里有一种不声张的熟练,像在收拾自家的店。

餐馆准时开了门。

她那沉稳的笑意、妥帖的问候和自然的应对,竟让一切如往常般有序流转。

后厨里,顾辰沉默地忙碌。锅铲与铁锅的撞击、油火炙烤的滋啦、蒸汽混着香气的弥漫……这些成了他唯一的语言。

她话不多,也没旁敲侧击谁的去向。两人之间,渐渐生出一种默契。

客人稍少的间隙,王惠端来一杯热茶,温度刚好,轻轻放在他手边。

趁他停下的片刻,她忽然拉过他那只手来看:缠着旧纱布,血迹已隐隐透出。顾辰下意识想抽回,却被她稳稳按住。

“别动。”她低头为他清理伤口,碘伏的褐色在他皮肤上晕开,她手指的力度很稳沉。上药、包扎,不带多余的情绪,却有种实在的关切。

他低声说:“谢谢。”抬眼时,目光里有一瞬藏不住的恍惚。

王惠合上药箱,语气平静,却像往深潭里投了颗石子:

“顾大哥,这世上,没有淌不过去的河。”

顾辰没应声。他只是猛地转身,重新攥紧锅铲。

火舌舔上锅底,油星噼啪炸开,蒸汽扑上他的脸,也悄悄润湿了他发红的眼角。他借着这片滚烫的烟火气,把几乎涌出的情绪,又咽了回去。

***

林若溪踉跄着推开沈星瑶公寓的门,还未看清屋内,一声凄楚的"星瑶姐——"已先脱口而出。

空荡的客厅里,只有她的回声在回应这份绝望。

她蜷进沙发最深的角落,双膝紧紧抵住胸口,仿佛这个姿势能护住那颗早已支离破碎的心。泪水无声滑落,在衣袖上洇开深色的痕迹。羞耻、悔恨、失落如潮水般轮番袭来,让她几乎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门锁传来轻微的转动声。沈星瑶推门而入,目光在触及沙发上那个蜷缩的身影时骤然柔软。她放下包,默默走进厨房。温水注入玻璃杯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先喝点水。"她在若溪身边坐下,将温热的杯子递到那双冰凉的手里。

窗外最后一抹天光渐渐隐去,房间沉入温柔的昏暗。沈星瑶没有开灯,只是起身拉开一扇窗帘,放进一丝朦胧的散光。她重新挨着若溪坐下,声音里不再有往日的锋利,反而带着历经世事的苍凉:

"若溪,现在知道痛了吧?有些路看着是好玩,走下去才知道是悬崖。"

若溪抬起头,泪眼婆娑:"我......我真是瞎了眼......"

话音未落,一阵酸楚猛地涌上心头。那个曾让她不顾一切的男人,在现实面前连一句辩解都不敢为她说。所谓的爱情,原来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幻梦。

直到这幻梦彻底破碎,真实的痛楚才让她渐渐清醒。那些被她在狂热中刻意忽略的画面,此刻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顾辰总是默默地把工资支票递到她手上,支票上还残留着他胸口的温度;他顶着烈日在外奔波劳作,脸颊被晒得脱皮发红,却从不抱怨;就连她随口说的一句"想吃皇后果果",他都记在心上,特地去郊外农场采摘......

这些细碎的温柔,她曾经视而不见,甚至觉得理所当然。如今站在失去的边缘,才惊觉自己亲手丢弃了多么珍贵的东西。

"我后悔,可还有什么用?"她喃喃低语,声音轻得像是在问自己。

"知道后悔,就还有救。"沈星瑶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

"那我该怎么办?顾辰他......一定不会要我了......"

沈星瑶的目光复杂难辨,既有"早知如此"的无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你现在要想的不是他还要不要你,而是你林若溪,从今往后要怎么做人。"

***

翌日清晨,沈星瑶早早去了学校。林若溪在茶几上留下五百加元,叫了辆出租车回到"单耳小吃"。

正午的餐馆人声鼎沸,食物的香气从门缝里飘散出来。她推开门,看见王惠正在前台熟练地招呼客人,笑容得体,一切井然有序。

王惠见到她,眼神微滞,随即恢复平静:"嫂子回来了。"她转向后厨轻声交代了一句,便拿起外套准备离开。

"等等。"林若溪叫住她,目光透过缭绕的蒸汽,不由自主地飘向忙碌的丈夫。她近前低声问清工钱数目,将现金仔细装进信封:"谢谢你。辛苦了。"顿了顿,又补充道:"车钱我出。"

王惠接过信封,轻轻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林若溪深吸一口气,挽起袖子走向前台。夫妻俩一里一外,配合依旧默契,只是这份默契里,已经掺杂了说不清的隔阂。

晚上回到家,推开门,再没有往日的温馨。这个她亲手布置的小屋,此刻像是散了架似的,处处透着凄凉。

洗漱时,她故意放慢动作,期待他能像从前一样推门而入,与她肩并肩站在镜前。哪怕只是不经意的触碰,也能稍稍融化这令人窒息的冰冷。

但浴室门外始终寂静。

当她走出浴室,看见他正从柜顶抱下那床许久未用的单人被时,心脏仿佛被狠狠揪住。

他连责备和争吵都不愿,直接选择了最决绝的疏离。

"别——"她几乎是扑过去的,从背后死死环住他的腰,脸颊紧贴着他僵硬的脊背,"别这样......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的身体像一尊正在冷却的石像。这沉默比任何指责都更让她心慌。她习惯了他的包容和退让,习惯了他无限度的温柔。可这一次,他真的不一样了。

她固执地不肯松手,他终究拗不过,被她半推半就地拉回卧室。这个"胜利"让她想哭——他到底还是心软的。她奢望着,这份心软能成为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黑暗中,两人冷冷地躺下。

若溪小心翼翼地靠近,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肩膀,可回应她的只有一个冰凉的背脊。

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她终于尝到了被遗弃的滋味。

***

大半年过去了。春天催生了万物,夏日温暖了每一寸土地。可无论若溪如何耐心、如何谦卑,顾辰的心似乎再也捂不热了,就像他的心永远留在了那个隆冬。

这像极了生活的轮回,一如在北京时的冷战日子。他们之间的对话日渐稀少,最终只剩下"吃饭"、"关门"、"钱在抽屉里"这类干瘪的交代。他的语气里再也听不出丝毫温度。

床上,早已划下无形的界线。那条鸿沟如此分明,连偶尔翻身时轻微的肢体摩擦,都会让两人同时僵住。然后默契地、更加小心翼翼地挪开,生怕惊扰了这脆弱的平静。

后来,连这种同床异梦的"陪伴"也成了奢侈。顾辰开始以餐馆盘账、准备食材为由,越来越频繁地晚归。起初还会在凌晨时分带着一身寒气回来,后来索性不再归家。

林若溪知道,他宁愿在后厨那张硌人的折叠床上和衣而卧,也不愿回来面对她。这种认知,让她在绝望中越陷越深。

某个深夜,她精心准备了宵夜,走到餐馆门口。隔着玻璃,看见他并没有在忙碌,只是独自坐在空荡的餐厅里,对着一台小小的收音机发呆。微弱的光映着他疲惫而麻木的侧脸。

她伸向门把的手,绝望地停在半空。

忽然明白,他需要的不是宵夜,不是歉意,甚至可能......已经不是她了。他只是在用这种方式,为自己濒临崩溃的精神寻找一个可以喘息的空间。

***

日子在压抑中缓缓流逝,林若溪望着餐馆里日复一日的景象,忽然萌生一个念头:再这样耗下去,他们的婚姻只会走向死胡同。或许,换个环境能带来转机?

这天打烊后,她没有急着收拾,而是从顾辰手中接过账本和存折。当翻到最后一页时,她的眼睛突然亮了。

"老公,存折上有十万加币了!"她故意提高声调,想让语气显得雀跃,"我们把餐馆卖了,回国发展好不好?"

也许,这是让他们的婚姻重新开始的机会。

顾辰正低头看着客人落下的英文报纸,连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带我回国吧。"她又重复了一遍,期待能激起他一丝反应。

"现在形势不同了。"他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报纸,"这点钱回去,怕是做不成什么事。"

报纸背后,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那个无赖小子的面孔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这么急着回国,莫非还在惦记那个人?

他的无动于衷让林若溪的心直往下沉。这段时间以来,他表现得太过平静,对她客气得像个陌生人。学英语、读报纸、对回国失去兴趣——这一切都在暗示,他正在构建一个没有她的未来。

***

趁着顾辰出门进货的空档,若溪拨通了沈星瑶的电话。

"星瑶姐,我一心想把日子过下去,可好像越来越看不到希望了。"

"怎么?他也跑了?"

"还没有,但我感觉他有这个打算。"

"怎么说?"

"他不再碰我了,整天待在餐馆里。"

"这是个危险信号,不过还有救。"

"还有什么办法?"

"若溪,按理说姐没资格给你出主意,我的情况比你还糟。但这些年来我犯过太多错,也悟出些道理。趁他还没走远,你得先把他哄回你的床上。上了床才有希望,才是夫妻。老人常说,床头吵架床尾和。"

若溪争辩:"不瞒你说,自从我回来之后,他就没碰过我。我不是没试过,可希望渺茫。"

"妹妹,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你明白的!"

挂了电话,若溪反复琢磨着沈星瑶的话。所谓的"非常手段",无非是色诱。这点小聪明她还有,况且对象是自己的丈夫。不过从前这些都是两厢情愿、水到渠成的事,如今却要费点心机。

***

一个夏日的黄昏,天气预报预警将有暴风雨,餐馆提前打烊。

乌云压境,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惊雷炸响。若溪正端着一叠盘子,吓得浑身一颤,顺势扑进身旁的顾辰怀里。盘子应声落地,碎瓷四溅。

顾辰下意识地搂住她,让她那只完好的耳朵紧贴在自己胸前。自从她听力受损后,总是辨不清声音的远近,特别害怕突如其来的巨响。他就这样护着她,直到雷声渐渐远去。

依偎在他怀里的这一刻,若溪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暗下决心今晚一定要带他回家。

突然停电了,室内瞬间陷入昏暗。

顾辰蹲下身收拾碎片,若溪点燃蜡烛,端出温着的饭菜。

两人在烛光下默默用餐。她给他夹了块红烧肉,他回了一块她爱吃的臭豆腐。窗外暴雨转成细雨,他们收拾好碗筷。

"我该回去了。"她轻声说。

"好,你开车小心。"他平静地回答。

"我害怕,路上、家里都没电。"

"我送你。"他拿起车钥匙和雨伞。

锁好店门,她自然地挽住他的腰,躲进他撑开的伞下。风依然很大,雨点斜扫进来,很快打湿了她的裙摆。一个踉跄,高跟鞋在湿滑的路面上失去平衡,她"意外"地摔倒在泥水中,发出一声惊呼。

顾辰立即伸手去扶,她却疼得直抽气:"我的脚!"

他扔下雨伞,任它在风中翻滚。单膝跪地,用双臂将她稳稳托起,抱进车里。

回到公寓楼下,他还要抱她上楼。看着他湿透的衣衫,她心疼地说:"我扶着你就好。"

"别动,不知道伤得怎么样。"他转身蹲下,"我背你。"

原本只是想假装摔倒,没想到高跟鞋真的扭伤了脚踝。

房间里,两人都湿透了,只好脱下外衣。他摸索着点上蜡烛,帮她快速冲了个澡,将她安置在床上,仔细检查她红肿的脚踝。

"我去拿红花油。"他说着转身翻找药箱。

她的心暖暖的,身上只裹着睡衣,期待着他接下来的温柔。

他揉得很认真,整整十五分钟,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这只受伤的脚。

她的腿白皙匀称,胸脯在衣襟间若隐若现,不经意间掠过他的鼻尖。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反应,可他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只好主动开口:"脚不疼了,你上来吧,我想你。"

"我去洗个澡。"他起身走向浴室。

她褪去睡衣,钻进被窝,心跳微微加速。

"吱呀——"门开了。她疑惑地竖起耳朵,是去倒垃圾吗?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回来。她猛地跳下床,披上睡衣冲到客厅窗前,正好看见他们家那辆红色轿车驶入雨夜。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心寒的感觉如此强烈,几乎要让她从窗口纵身跃入那片模糊的夜色。

***

林若溪渐渐发现自己总是心神不宁,有时甚至会把客人的订单搞混。她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个地方静静疗伤。

她终于鼓起勇气,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老公,给我五千加币吧,我想回国看看父母。"

顾辰从账本上抬起头,目光平静无波。没有质问,没有怒火。

"五千怎么够?"他的声音很平稳,"路途遥远,还要给长辈带礼物。我去银行取五万。"

"用不了那么多。"她心里一慌,语气不自觉地尖锐起来,"又不是要分家。"那不是她想要的。

"用不完的就留给爸妈。"他重新低下头看账本,"我一直想好好孝敬他们,结果什么也没做到。"

她顿时哑然。明白他说的不是钱,而是作为女婿的责任和承诺,都已经被她的背叛摧毁。也许这五万,是他对这段失败婚姻最后的交代。

他果然取了五万加币,整齐地装进信封交到她手上。而她,也收下了。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呐喊:收下吧,你根本不知道回国后会面对什么,不知道自已会做出什么决定。万一,万一需要这笔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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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之号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小乐即安' 的评论 : 曾是神农的一只天真美丽的蝴蝶。作者改变不了她的命运,只能呈现这个凄凉的故事。
小乐即安 回复 悄悄话 让读者读到心痛。。足见作者笔力。。祈祷不是作者用意——叫读者心痛。

想起一句诗,“你在等什么呢?等情欲的火葬场逃出一只,灼伤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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