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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至上的张秉伦老师

(2021-05-04 20:18:28) 下一个

第72期|王芷 科技史83硕

编者按:
本刊65期推送的《我科奇人张秉伦》一文展示了张老师神奇的望诊和看相能力, 受到读者们的热烈追捧。本期我们继续刊登8324硕王芷校友怀念张老师的文章,介绍他秉承科大“学生至上”的优良传统、对学生关怀备至的仁厚一面,以飨读者。

学生至上的张秉伦老师
王芷 科技史83硕

科大老师对学生呵护有加,从我还未踏进校门就感受到了。

1982年大学毕业,我被分到毛泽东家乡湘潭某工厂子弟学校当老师。那是一段惨淡营生的日子,周围的工人阶级和他们的孩子们虽热情朴实, 但信息闭塞、精神无聊、令人难以忍受,还有那万恶的公共厕所,让我一天也不想多呆。1983年初我参加了研究生考试,在此之前我对科学史一无所知,原想先小试牛刀,为来年再考准备。没想到考完大约一个月后,我接到科大一封长达300字的电报。我战战兢兢、不知所措地反复读了电文,大意是科大要来人面试,短期内不要出门。那年月电报昂贵,一般电报也就是寥寥数字。洋洋300字的电报太牛了。当年方励之老师为给某诺奖获得者送一份祝贺电报,写完地址后所剩钱款只够写一个字了,最后电文以“congratulations(祝贺)”一个字了结,电报大楼的工作人员还直唏嘘:这一个字真值!拿着这封电报我只有诚惶诚恐。

不到两周,科大面试的老师就到了湘潭。一天中午我的一群学生簇拥着一位中年人在楼下叫:王老师,有人找。我匆匆跑下楼,来人便是专程从合肥来对我进行面试的张秉伦老师。后来我才知道张老师是我们科学史研究室创始人之一,是我研究生的指导老师。张老师几乎是一字不漏地照着电报上的文字给我交代了面试事宜,并补充了面试的时间和地点。几天后,面试在张老师下榻的湘潭一家旅馆进行。随同我一起去的还有一位我原单位搞人事的老太太。张老师一句:考场闲人免进,把那老太太挡在了门外。考试进行得很顺利。到最后,张老师以及一位研究生处的处长话匣子完全打开,和我大谈进校后研究生的待遇,当时没露声色的我当然是心花怒放。事后我才得知,张老师湘潭之行并不顺利,我单位千方百计阻扰张老师与我见面。在张老师的坚持下,并直接找到我的宿舍,才有了后来的面试,以及搞人事的老太太“陪伴”面试的场面。张老师在不正常的地点、不正式的场合下,以极其严肃的态度、极其正规的程序完成了对我的面试,并且以合理的方式避开单位人事部门的干扰,使我得到了人生中一次十分宝贵的学习机会。

进校后,深感科大校园是学生的一块自由天地。张老师既是研究室的大管家(担任过研究室主任的人都是校长级的,第一任钱临照,第二任方老师),也是三位学生的指导老师。师生之间许多津津乐道的“典故”都与张老师的性情中人、热心侠胆有关。

比如“翻墙”的故事——张老师喜欢侃大山,到男生宿舍和同学们常常神聊至深夜,以致宿舍楼大门关闭无法回家,只好翻墙。“兄妹开荒”——讲的是在张老师和李志超老师的多番努力下,我和我大哥“兄妹”同进科学史专业,共拓“科学史”领域之“荒”。还有西安的一位考生连续考了4年,在在老师们的关注帮助下,最后如愿以偿进入科大科学史专业。张老师“望耳诊病”的故事也流传甚广,不少人受益。张老师在任职期间,想学生所想,急学生所急,做过许多好事。研究室的所有老师,分管工作区域不同,大小管家们对同学们的关照、体贴都有典故,各有千秋。

作者(后排左五)和作者的科大老师及同学们

老师们对学问充满激情,从不一字一板,装腔作势。多少年过去了,老师当年讲课的神态,下课铃响了还意犹未尽的场面还历历在目。特别是张老师对自己“一亩三分地”那种自我陶醉、特别享受的讲授风格,传递给我们的是对科学史研究的痴迷。张老师对教学一丝不苟,兢兢业业,但绝不刻板、拘泥。他经常在课堂上引经据典,笑称许多人古文底子差,对没有标点符号的古书,因不会断句而做出与原文风马牛不相及的解释,闹出许多误解。我就是张老师所讲的中国古典文学底子为零的这么一个人,所以对张老师的古籍文献课,上课听得津津有味,课下看古籍油盐不进,临到考试十分挠头。我们那一班和我相同情况的还有几个。没有想到的是期末考试张老师网开一面,发话:古籍文献考试内容,每人到图书馆做100张读古籍文献的卡片。于是,我老老实实每天出入古籍图书室,检出徐光启的《农政全书》,贾思邈的《齐民要术》,沈括的《梦溪笔谈》等,完成卡片制作交了差。张老师的观点是:研究方向是国外近现代科学史,不必死抠古籍。研究中国古代科学史的也不在乎这一次考试就能补足空白。事实真是如此,借助抄卡片我还是认认真真看了一些古籍,先贤们留下的珍贵科学史记载令人叹为观止。

我们不仅古典文学底子差,现代语文也学得不够好。记得张老师曾在课堂开玩笑说:“鲁x(当年我们研究生会主席)写我“张秉伦”的名字从来没写对过,总是写成“兼”。话说的是鲁x,实际说的是一种现象,我们的知识结构是残缺不全的,在很多方面都需要补课。在科大一年基础课期间,所有任课老师在我心中都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老师们严以治学,但对学生们宽厚以待,呵护有加。

管校长

在我的硕士学位证书上,校长管惟炎的大印赫然在上。管校长曾在他的回忆录中说过:“我这个人有一个职业病,因为长期跟年轻人打交道,自己当过学生,大学又念了七所大学才毕业,后来在研究所也一直收学生,所以有一个“职业病”——特别袒护学生”。爱学生护学生是科大的传统,也正是张秉伦老师一贯的行事准则。科大三年的研究生学习生活,我受益最深的应该是张秉伦等科大老师们的人格教诲和人文情怀。

文图编辑:刘扬, 陶李
排版编辑:许赞华, 俞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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