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近日看了一场芭蕾舞演出,不禁在脑海里回忆起我认识的跳舞的女生们。
头一个讲的是我在西安时在健身馆教我跳肚皮舞的女老师。她大约二十五六岁。其他老师如瑜伽老师五十多岁,体院的,体格强健,说话很直(我在跟她学习了三个月瑜伽后,她曾很直接地跟我说,我还没摸着瑜伽的门。她后来开窍了,曾上课前在更衣室拿了些瑜伽服要兜售给我们。被我婉拒了).形体老师,曾是戏剧演员,退休后外出教课。肚皮舞老师在其中显得较年轻较活波也比较直率。(她不像其他教舞老师要不是哪个学校的舞蹈老师,业余兼职,一般中年,或三十多岁,孩子半大可以甩手一些。或是曾经是部队文工团舞蹈员,退役后做着普通工作,中年以后没家累了晚上出来带班教形体课).
她就是年轻的舞者。据她无意中讲她似乎天生会跳舞。在哪里学会了跳肚皮舞,就一直以此为业在娱乐场所跳。她有次说,她们一队人曾经穿着有些华丽的肚皮舞服装,头上蒙着透明的纱巾跳舞,“那些男的,眼睛都看直了!”另一回,她说她那严格的老师领头在夜总会表演,做开场秀。她老师肚皮舞跳得那么好,那么专业,她们在底下使劲鼓掌。结果老师跳完,有男性客人放肆地大声叫倒好,仿佛还说她有点老,穿得不够开放啥的。令她和其他学生舞者很尴尬。而她老师依然面不改色。我仿佛看见报纸上的招聘栏目_招舞蹈女学员,只要青春丽质就行,有无基础都行。我估计我那老师就是18岁上完学,就去那种营业性质的舞团当学员,学习舞蹈并上班挣钱了。她走了不一样的一种人生。这种人生也许就像里(酒干倘卖无)那歌星的路一样,或者像电影(马路天使)里周璇饰演的小歌女的路一样,或者像郭阳演的电视剧里(摇滚女歌星)的生活一样。近日我看凤凰卫视对某重庆藉实力女唱将黄女的访谈。她是十九岁从重庆到深圳闯荡,与毛阿敏一起在深圳最火的歌厅当驻唱的歌手。红遍深圳,海南,珠三角。但当然还有许多不红的歌星舞者,只是打一份昼夜颠倒的工,在繁华的沿海大城市里淘金,做一份跟艺术相关,又出入纸醉金迷的娱乐场所的有艺术梦的年轻人们。
我曾在90
我意思是拿那老师见过世界,见过世面,见过有钱人之后,漂流到西安一个健身馆的操课上与我相遇。在我看来,她把不靠谱的生活也努力过了下来。下来呢,稳定下来,老大嫁做商人妇?
不知道。只是我有次白天在外公事坐公车时,她见她上了公车把着司机附近的铁杆子背对我站着。她穿着有些暴露的舞蹈衣服。神情鞑靼。我不知怎么形容,就是她大晌午的画着较浓的装,举止像个狂野的吉普赛女人。我突然感觉局促,往后退了好几米,离她远一些,站到车后门附近。因为我觉得让人看出我跟她认识会有些丢脸似的。她应该是在转战不同健身馆,不想麻烦就不换掉舞衣直接上公车转场了。后来不知怎的,她也不来教我们的课了。后来我也换了一家健身房遇不到她了。我心里是感谢她,展现给我肚皮舞的魅力。它是作为女性对天地对自己能孕育生命这件事的自豪荣耀而舞蹈的那种激情。可是因为是男权社会,因为很多歧意歧解,肚皮舞和肚皮舞舞员被赋予了性的意味。这对她们对这门舞蹈艺术都是很不公正的 。我是清楚得记得,因为舞课的需要,我们每人买了一块大纱巾。我的是一块一米二幅宽的藕粉色大纱巾。我拿到后就情不自禁地拿着它挥舞旋转,把自己裹在大纱巾中舞蹈,非常喜悦也很喜欢这么女性化的物件。看十几个女性学员一起舞纱,一起尽显女性妩媚,是件很开心很美丽的时刻。仿佛我们每个人都变了少女,怀春起来,灵动起来!
后来因故我就没再去健身房可了,再见识练习肚皮舞了。
直到我到纽约三四年后,有次公司圣诞年会上,在一间大大装修高雅的犹太教堂的会堂里,由公司聘请的一位女肚皮舞舞者跳了几支肚皮舞给公司尾牙的参会者助兴。她跳得特别好,也很欢乐,一点色情意味也没有。 甚至她还会使用互动环节,即随机叫上来某位与会男士,他可能是员工,可能是女员工家属,或黑或黄或白或拉丁裔。女舞员邀请上台的与她对跳肚皮舞。我很惊异地是,居然没人扭捏不上台。不管是菲利宾人,西班牙人,或黑人男士,都大方应对,一点儿也不怯场,而且居然他们都会跳舞,哪怕不是肚皮舞,有舞蹈动作应和就好。我是真惊讶这些本地男生能舞蹈,而且知道抬头挺胸身形要正 。赞!我的中国男同事们,不管在中国在美国,都大多躲着跳舞场。别那壶不开提那壶。“我们是舞场上那不出手的那些人。”
另外关于跳舞女生的记忆,要早 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那时我家住西安文艺路附近。那条街文艺单位云集,有陕西歌舞剧院,陕西戏曲研究院,陕西人艺,陕西京剧院等,稍远处还有陕西广电,陕西广告局等。所以我和母亲夏日晚饭后散步,会遇到在陕歌门口等车接的一小群漂亮的女演员们。经常是周末傍晚六七点钟,陕歌大门外都驻立着一些打扮时尚俏丽的姑娘们。她们或许是赴宴,或许是等人。凡是我印象深刻是人漂亮,化妆漂亮,衣装美丽。。。她们是被邀请去见世面的。
若干年后,我看了范冰冰们的宴请局照片,也略明了了那些女舞员的酒局饭局是什么样子。
我所知的是,那些学舞的姑娘们,因着职业的绚丽,因着青春美貌,因着拥有专业技能,她们较早见识了权利金钱等外面的世界,很多的有钱人很多的消费场所。她们可能也最早考虑出国等事情。
我记得一部电影,叫(心灵的颤音).是讲学小提琴的乐手在文革后期想用音乐纪念周恩来总理去世的事儿。那同期还有部电影,讲芭蕾舞团最优秀的女舞者决定放弃舞台,追随追她的台港商人出国去追求更高生活。我在纽约初期,在免费英文课上,曾遇到一位四十几岁的美丽女士 她是二十年前从大陆随她的台湾先生来纽约的。她讲不了很多英语。她讲过一句话“我先生叫我Angel.”
我另外英语课上遇到一位女生,据她讲她姑姑曾是很好的女舞蹈演员。她姑姑嫁给了纽约时报的东亚版编辑。她返依了犹太教。她先生不允许他们的混血孩子学中文说中文。
都是听来的故事。
另外是我看到的。三四年前回西安,在西门外城墙公园遇到众多跳广场舞的人们。其中有一个队伍特别出众。那领舞的几位老师虽然也看着是胖胖的中老年人,但一出手跳舞,立马表情神态都进入状态,舞姿也是特别出众。我特别喜欢他们一群。不论男女老师,那神形兼备样子,一看就是曾经的专业的舞蹈者。我猜想是陕歌的人。我跟跳了几个早晨。有日我又去,那里空无一人,怅然若失似的。。。我意思舞蹈演员即使老了身形发胖了,她们的艺术感受力表现力还是很出众的。
我欣赏的是女舞员们因才艺出色,早她人一部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我希望的是,中国的男生们,能有心胸让她们的女伴儿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去看世界,了解世界。在她们了解世界之后,如果你们还能在一起,就真的是好缘分。而不是像准夫子似的,圈她们在小世界里,口口声声说“你把家和孩子管好就行了。外面的事情由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