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里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他乡明月｜生活】第049期 没有门面的大甩卖：Estate sale 到底卖什么？
嗨，听到我声音的亲人和朋友你好吗？我是三小姐晓鹂。
节气一过了寒露，天儿一天比一天冷。不过，今天难得一个好日子，太阳暖暖地照着，风不大，绿的、黄的、金的、红的、咖啡色的树叶轻轻摇晃着，颇有点十月小阳春的感觉。老话说“心为物役”，天气好了人也舒爽，就想着：应该出去蹓跶一下，别老在家窝着。但孩子有活动，时间就有限，去干点什么好呢？我琢磨了一下，突然想到：不如去逛逛Estate sale吧？正好看看能不能买到合适的陶盆，我老公最近迷上种了盆景，正缺合适的花盆呢！
Estate sale你听说过吗？我反正是到了美国很久之后才知道的。Estate sale的直译是“遗产甩卖”，其实不光是遗产，其他原因造成的甩卖也是有的。记得第一次听说这个词的时候是在一个朋友家聚会，她家餐厅里有一个差不多一面墙的实木碗柜，玻璃门，分成不同高低的架子，用来摆放餐具和酒具，特别漂亮。大家都问她从哪儿买的，贵不贵？她笑着说：“不贵，才五百多块，我从Estate sale上买的。”那时候，我们还在租房子住。你知道，租房子住有很多限制，也经常换地方，我们也就懒得添置家具，免得搬家的时候麻烦。所以听她讲Estate sale的时候也就顺带一听，没往心里去。后来自己买了房，开始添置家具的时候，就有朋友给我们出主意，说应该去各种不同的sale淘，能买到很便宜又很趁手的东西。
朋友说的各种不同的sale，指的就是Estate sale，moving sale, garage sale和yard sale。garage sale直译是“车库甩卖”，yard sale直译是“草坪甩卖”，那moving sale就是搬家甩卖。这其中，garage sale和yard sale这两种都是小型的家庭甩卖，就是把家里不用的东西，比如旧书、旧家具、旧工具、旧玩具、甚至旧衣服等等，在车库或草坪上摆个摊，自己估摸着贴个价格，一般都很便宜，小打小闹。一来多少换点钱，二来也是清理一下陈年旧物。这两种甩卖都是卖家家主主持的，那家人还是住在房子里的，只不过在车库或草坪上摆个摊。现在虽然有专门的网站，可以查哪里有这种sale的。但大多数还是主人家只在家附近的街旁边竖个小广告，或者在路口立个小牌子，自己用手写个家庭地址，画个箭头指示方向，比较粗糙。东西不多，时间也短，顶多大半天就收摊儿了。说到garage sale，我还闹过一个笑话呢。那是我第一次看见garage sale广告的时候，我不能理解，就指给我老公看：“你看这家人好奇怪，为什么单单把车库卖掉呢？车库又不是独立的一间房！”我老公一听哈哈大笑，完了才解释给我听不是卖车库而是在车库里摆摊儿卖东西。这两种sale我们都去逛过，给孩子买过故事书、工具书、玩具什么的，都很便宜，几毛钱、一两块钱的样子。Moving sale 是主人要搬家， 把搬不走或者想换新的东西便宜处理掉。
但Estate sale不一样。Estate sale比它们规模更大、更正式、更贵，还有专门的公司打理。Estate sale的房子里是不住人的。原主人要么去世了，或者其它原因 要，整栋房子连同房里的各种东西都要出手。房子当然是房产公司经手，但房子里的东西，从家具、油画等艺术品，电器、运动器材、割草机到锅碗瓢盆、刀叉杯盘、餐具、酒具、咖啡具，从衣服被褥、鞋帽箱包、化妆品、首饰到花花草草、书本、玩具、各样工具.....，一句话，房子里所有的东西，大到铺满整间房的地毯，小到车库里的一盒螺丝钉，都明码标价，统统出售。价格从几毛到几百上千不等。这样的Estate sale有专门的公司经营，有不同的网站贴广告，网站上有介绍、地址、时间、和各种照片，它的广告指示牌也就很正规，在附近各大路口都有牌子，你看我放在封面上的那张照片就知道了。它的时间一般是周末两天，上午九、十点到下午三、四点，也有从周五开始的。但最后一天会降价，25%、30%、甚至50%的折扣都可能有。
当然，Estate sale卖的东西良莠不齐，全看原主人的经济状况和品味。但总的来说，好区房子里的东西相当不错，价格比市面上低一半左右，尤其一些小东西，更是便宜。在国内我就很喜欢逛旧市场，去淘书。现在没地方淘书了，偶然就去逛逛“Estate sale”，随便淘点什么。有时候空手而归，有时候能淘点小东西。刚才开始做节目之前，我大致盘点了一下，发现居然零零星星买了不少东西：比如老唱片。有迈克尔.杰克逊的摇滚，日本民谣，圣诞歌曲集锦，莱昂.里奇的情歌等等。还有经典小说。给孩子们们买过原版《丑小鸭》《小王子》《绿野仙踪》等等，大一点还买过字典，百科全书。再比如一个野营的时候装东西的带盖的竹篮子，有盖，分层，有把，特别别致。一个装果子的大银盘子。那个盘子一尺多的直径，只要了五块钱。因为已经被油烟糊得连花纹都快看不见了。我也是好奇，想试试能不能擦出来。结果，被我用牙膏擦得锃亮！告诉你一个小窍门，用牙膏和软布，能把银器擦得油光锃亮。我给自己买过一把实木琴凳和小首饰，几枚特别喜欢的胸针，冬天配毛衣戴的很大的玉石项链什么的。我老公就特别喜欢买各式别致的小花盆、大套盆，和各种花花草草。家里用得着的各种工具：螺丝，钳子，订墙纸的大订书机和配套的订书针，电锯，大雪铲，铁锨，镢头，铁耙子，小花铲什么的。他还喜欢买油画，有小幅的，也有大幅的。我们还买过一个40加仑的大鱼缸和一缸鱼，那缸鱼到现在还活着，已经四五年了！所以你看，这个Estate sale上卖的东西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不过，印象最深的是买了一副四扇屏的情景。我当时看上了几扇很别致的中式木窗，但被老公极力劝阻，说家里没有合适的地方放。我想了想也是，也就打消了念头，随便闲逛，到了二楼一间朝阳的屋子里卖首饰，耳环、项链、戒指、手镯、胸花、发卡、手表之类。我随便翻了翻，没什么喜欢的，正打算走，我老公抬了抬下巴说：“这座屏风还不错。”我抬头一看，一套屏风放在窗前，阳光从细小的雕花里穿过，整座屏风通透明亮，发着微光。我点点头承认：“是不错。”他走到跟前仔细看了看说：“是实木，双面雕花，手工很精细。想不想要？”我想了一下，摇头：“家里的房间没有大到得用屏风隔开。”他用手摸着雕花，很喜欢的样子：“可以放在窗口，就像这样，遮太阳。也可以靠墙当装饰。”我仔细划拉了一遍家里足够大的空墙，只有钢琴旁边那堵也许可以。但是，你知道屏风要放在透光开阔的地方最好，才能显出雕花图案，也才有用。可是，看他那么感兴趣，我也不好扫兴，就让他先问价。谁知道竟不贵，才两百块美金。可是家里真的不是那么需要，我就随口说：“你问问，要半价卖就考虑一下。”通常，甩卖的东西到了最后一天会打折，那天是倒数第二天。我原本想着人家要是不同意，正好顺水推舟就不用买了。谁知道，卖主居然也就同意了。花了一百块把四扇屏拉回家，我打水拿抹布清理的时候才发现，做工真的很精细：四扇屏两两相对，分割成大小不等却对称的部分，分别雕着大象、雄鹿、孔雀、仙鹤、锦鸡、椰子树、和藤蔓。无论是雄鹿珊瑚般的鹿角、大象扬起的长鼻，还是孔雀身上一圈一圈的花纹、椰子树的脉略，都雕得清清楚楚。每一道边框，无论宽窄，都雕满了花花叶叶。等我们擦洗了一遍，屏风的本色显露出来，色泽更亮了。虽然靠墙不能透光，失去了镂空雕花的魅力，可还是很漂亮。放在钢琴旁边，居然挺搭的。不过我老公把我的古筝搬过去摆好，左右瞧了瞧，笑着点头：“这样才最配。”我也觉得是，还真有点古风的意思，还挺喜欢的。我翻出了当时拍的照片放在文稿里，你看你喜欢不？说起来，这架屏风在这两年疫情期间，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在上网课或者开会的时候，我都是用它来做背景的，在视频里看起来很漂亮，还有老师问我从哪儿买的。
不过，最近两年因为疫情，今天这是第一次去逛Estate sale。我在常用的网站上查了一下，挑了个离家近的，开车十来分钟的样子。老话说“居家三年搬不动”，我家里的东西也是越积越多。有些东西当时看着动心，买回家却用不到，也是堆在车库落灰。所以，现在我们逛Estate sale更多是随便逛逛，顺便看看房子，不是必须的东西是不会再买了的。就像今天，只是因为天气好，出去逛逛而已。
两三年没逛Estate sale了，今天逛完了这家，明显有个感觉：东西贵了，比以前贵多了！比如我买了一本很旧很旧的书，狄更斯的《儿童故事集》。这本书已经旧到脱页了，拎起来一抖，书页都会哗哗往下掉的样子，搁以前，也就是几毛钱的事，今天要三块，还是七折以后的价格。其他大东西更贵，无论是电视、沙发、床、家具，都比以前贵好几成。我看上了一枚胸针，是一只飞翔的大雁，木雕，一寸来长，纯手工制作的，羽毛画得很清晰，偏系了一条长长的红丝带。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到“鸿雁来宾”“鸿雁传书”，反正充满了中国气息。就这个小玩意，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也花了十块钱呢。还有一个贝壳的坠子，可以做成项链也可以做成耳环，是夏威夷来的。我觉得样子可爱，又是手工打磨的，就买了，也花了五块钱。这几样小玩意儿，搁以前总共也花不了十块钱。我老公今儿是奔着花盆来的，里里外外逛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种盆景的花盆，但看上了一盆花，很大的一盆小叶琴叶榕，就是家里常见的观赏花，大叶子的那种。连花盆带活动支架，打完折是42块。虽然比花草市场上卖得要便宜，但比起以前的价格还是贵了很多。我们以前买过一盆两米高的霸王鞭才15块，你看照片，一比较就知道了。
总之，水涨船高。美国的物价这两年越来越贵，连带着Estate sale的市场价格也上涨了。但每个周末还是有很多家Estate sale的。至于原因，我觉得有几方面。首先，Estate sale很多时候是处理遗产的，必须按规定日期把所有的东西折合成银钱，又都是二手货，所以比市场价要低很多，性价比还是蛮高的。其次，Estate sale里卖的东西，都是原主精挑细选才买回家的，抛开折旧不算，质量还是靠得住的。尤其遇到品味相投的人家的时候，简直像原主替你筛选过一样，样样都是可心的。第三，有很多小东西，平常跑断腿也未见得买得到，但在Estate sale里就可能遇到。比如花园用的一些工具，烤羊肉串的铁钎子什么的。几年前，我老公在朋友家吃了一顿现烤的羊肉串，赞不绝口。回家立马上网订了烤羊肉串的架子。但是铁钎子死活买不到。现在家里用的几十个铁钎子，就是我分批从三家Estate sale淘来的。还有，有许多喜欢收藏的人，常常去Estate sale淘旧东西，比如首饰、手表、相机、书籍、绘画、雕塑等等，我就见过收集芭比娃娃的。所以，供求关系决定市场，Estate sale在美国还是遍地开花，哪儿哪儿都有。
我在第29期聊到二手衣服的时候，专门聊过美国的旧货市场。但那些市场都是把不同地方来的旧货集中到一起出售，是有专门的商店的。Estate sale就没有门面，只在出售的房屋里买卖，是很不同的一种旧货甩卖。如果你喜欢收藏，或者像我们，仅仅是闲逛，Estate sale都是一个很不错的去处。
那，聊到这儿，有关美国的Estate sale、moving sale， garage sale和yard sale这个话题就简单地介绍到这里。据我所知，我不确定，但我觉得国内似乎还没有这种买卖方式，是吗？你对这种买卖方式有怎样的看法呢？对今天这个话题怎么看？把你的观点和意见写在评论区，咱们一起来讨论呀！
图一：100块的屏风
图二：一共十几块钱的小玩意儿
图三：42块的琴叶榕 图四：15块的霸王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