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里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在美国，二手服装店其实很多，衣服又便宜又实用。这些服装基本来源靠捐赠，而创办这些二手店的尊旨各不相同：减少浪费，节约能源，帮助弱势人群，做慈善，减少罪恶感，传承......
【时间轴】
[00:07.630] 你用过二手的东西吗？
[01:32.280] 美国的二手衣服市场
[03:28.170] 我无意买的一件二手厚旗袍
[06:05.600] 孩子大学附近的一家二手服装店
[11:46.20] 二手衣服最大的来源是捐赠
[14:47.920] 谁去二手服装店买衣服
[15:31.370] 二手店退货看价格吧？
[16:33.730] 二手实体店和网店
[18:09.740] 二手店的创建尊旨
嗨，听到我声音的亲人和朋友，你好吗？我是三小姐晓鹂。
今儿的节目开始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用过二手的东西吗？”我猜你当然会说：“我用过！二手的东西太常见了，比如说二手房，二手车，二手的家具，二手的工具，电器什么的。”
对，我也用过二手的东西，像刚说的这些我都用过。而且我在读书的时候，特别喜欢去逛旧书摊儿买二手的书，我们学校附近的那些旧书摊儿我都跑了个遍。你别说，还真的淘到了很多很好的书，比如说钱钟书的《管锥编》，鲁迅的一整套的散文集，还有萧丽红的《千江有水千江月》什么的。
所以，二手的东西在我们的生活中其实是很常见的，对吧？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买过二手的衣服吗？或者再猥琐一点啊，你买过二手的内衣吗？” 其实最后这个问题不是我问的，这是我们一个朋友聊天儿的时候问我的。他说：“哎，听说美国有二手的衣服市场？” 我说：“对啊，有啊。” 他说：“真的呀？美国人真的去买二手的衣服，包括内衣？”
这还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我今天就来聊一聊美国的二手衣服市场。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非常肯定的：美国有二手的衣服市场，美国人会买二手的衣服。至于买不买内衣......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但是，我在二手衣服市场里面有见到卖的内衣。所以我想有卖，那肯定是因为有人要买，对吧？市场的供求关系么。
据我了解，中国人一般是不太会去买二手衣服的。我最早知道有人买二手衣服是我孩子上小学的时候。我孩子有一个小学同学，一个女孩儿，她经常穿很漂亮的衣服，我有一次就提到说：“哎，她这衣服怎么这么好看呢？我们怎么平常都没有见到这些啊？” 就一般的店里，你知道美国的衣服，其实是很老土的。然后姑娘说：“哦，这是她妈妈从二手市场买来的。” 我当时心里还想着说：“哦，真的有人去买二手的衣服呀？”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很多老美都去买二手衣服，尤其是那种一次性使用的，比如说每年万圣节时候要穿的衣服。小孩子嘛，因为每年打扮的这个角色都不一样，有时候是巫婆有时候是鬼怪，这个那个的。但你别看那么一小件衣服，特别贵！而且只能穿一天，顶多也就穿个两三天吧。万圣节过完了，衣服也就没用了。所以很多人就会去二手市场买这种衣服，又便宜质量也不差。反正也就穿个一次半次的，对吧？
我其实也有心给我的孩子去二手市场买这样的衣服，但是我老公不干，他说衣服嘛，别人穿过的觉得不是太舒服。不过后来我真的买过一件二手的衣服，只是在买之前我并不知道那件衣服是二手的。怎么回事儿呢？是这样的：那是......我忘了哪一年？前几年吧，我跟我孩子去纽约，离回来的时间大概还有好几个小时，我们俩就没地儿去，说随便逛逛吧。路边儿正好有一家卖衣服的店，我们俩就进去随便逛。我在那里看到一件旗袍，大红的，中袖，而且厚。当时正好是冬天，快到春节了。翻到那个旗袍之后，我心里一动：“哎，正好买了，那个春节做活动的时候穿呀！”因为我们每年过春节都要做活动，但是我自己的那些夏天的旗袍太薄了，冬天穿起来就特别大冷，而且很多旗袍都是无袖的，特别不适合在这个季节穿，这件就正好。然后我就拿下来去试，没想到衣服的大小正合适，而且还特便宜，只有十几块钱，我就欢天喜地地买了。那天我孩子还买了一条牛仔裤，我记得。出来之后，我就跟我姑娘说说：“哎，这旗袍还不错，怎么会卖这么便宜呢？”我姑娘说：“哎，妈，你不知道吗？这家店是个二手店呀。”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买的是二手的衣服。但是那件旗袍从做工到新旧，完全看不出来是二手的。我拍了一张照片放在文案里，一会儿你自己看，真的不像二手的，一点儿都不破旧。其实整个店里的衣服，也都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又旧又破的二手衣服。就像正常衣服店一样的，又干净又信，按照大小男女，分门别类，排得整整齐齐。要不然，我怎么会没有发现那是个二手店呢？完全看不出来。
不过，我们自己家也就买过那一次二手的衣服。一直到去年我姑娘上大学，冬天的时候我们视频，我看她穿的毛衣还挺好看的。我说：“哎，姑娘，你这毛衣挺好看的呀。”我姑娘说：“你猜猜多少钱？”我说：“嗯，几十块吧。”她说：“错！只有七块钱。”我说：“啊，怎么会？”她说：“我是去二手店买的。我们学校旁边有一家二手店，我们同学都去那儿买衣服，我们一起去买的，可便宜了，又便宜又好。”
我一听她们同学都去那儿买衣服，对那个店还挺好奇的。前两天不放春假吗？我们去大学里看我姑娘，我姑娘就带着我们，主要是带着妹妹去逛那个二手店，想给她看衣服。那天去的还有她的大学同学，还有一个从哈佛过来的她的高中的同班同学。我们一帮人去那个二手店逛。我对二手店的印象，还是刚说过的那个就好几年以前去过那个小小的服装店，但没想到这家二手店特别大。外面的停车场，我们去的时候车都已经停满了，几乎找不到车位。然后进去一看，哇，那哪里是二手的服装店呀，它是什么都有——进门儿的右边是好几排书，CD，DVD，包括唱片这些东西。我喜欢书，我就在那儿翻了翻。二手店的东西，你知道原本就很便宜。这个书就更便宜，买四本还送一本儿。这些书主要还是英文的，外文的书不太多，有一点儿西班牙文的和法文的。那个店员说，好像以前有中文的，但是我没看着。我走马观花地看了一下，什么书都有：什么工具书，科技方面的书，菜谱，旅游，摄影，绘画都有。当然更多的是小说了，小说还分门别类的。我看到了很多流行小说，还有经典的莎士比亚的，哈里波特什么的。我看到一本《艺伎回忆录》，拿出来看看价格。原价是十四块九毛五，在这个店里只卖三块四毛九。除了书之外，还有日用品，厨房用具，玩具，工具，体育用品，首饰，表，包包，鞋子，袜子，手套，帽子，窗帘儿，床上用品，地毯，还有家具！哎，你别说，那个家具还不错。像那种实木的很好看的椅子，才五块多一把。那种椅子在正常的店里，怎么着都要卖几十上百块钱。当然，它唯一的不足就是：这些椅子是不成套的，都只有几把几把这样。总之，这个店里的东西就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当然最主要的商品还是衣服。它的衣服分成男士、女士、儿童、和婴儿区，每一个区又是按照裤子，短裤，上衣，外衣，内衣，大衣，裙子等不同的类别分别摆放。每一个类别也是按照大小摆放的，整整齐齐。
说到这儿，关于二手东西的价格，大家是有共识的，那就是便宜。对，很便宜，非常便宜。我举个例子。我看到了一件礼服，就是放在文案里的这件红色的长礼服，颜色纯正，设计很美，手工特别精良，前面坠满了珠子，盘成一朵一朵的花儿，是在非常正式的场合才会穿的那种大礼服。这件礼服，在正常的服装店里面怎么着都要卖几百块钱。在这儿只卖到四十五块钱，人民币也就两百七十块钱左右。当然，也就这一件，你没得挑。再比如说男士的纯毛大衣，JNY的牌子，也就才卖到二十三块九毛九。那就更便宜，人民币还不到一百五十块钱。维秘的内衣不到十块钱。我不知道维密的内衣在国内正价卖多少，但六十块钱的人民币，那肯定是很便宜很便宜的了，对吧？我看到了一个蔻驰的包包，也就卖到十块九毛九。十块九毛九！换成人民币也就六十六块钱，不到七十块钱，是不是特别便宜？一双全新的耐克鞋子也就三五块钱，一般的衣服裤子也就是几块钱，顶多十几块钱吧？像那些小玩意儿就更便宜了：小孩儿的玩具什么的都是几毛钱一两块钱，换成人民币也就不到十块钱。
听到这儿，你是不是有很多的疑问呢？比如说：这些衣服这么便宜，是不是质量不好？其实这是一种误解。二手店的东西并不意味着就是质量差的，或者是又破又旧的，或者脏兮兮不干净的。那要解释这个问题，就要弄清楚这些二手店的衣服，它的来源是什么？是不是就是大家穿脏了的、穿破了的、扔了的这些垃圾。其实不对。一般情况下，二手店的东西包括衣服，最大的来源是捐赠，就是donate。这个捐赠其实是包括两种途径，一种就是全新的东西，只不过是为了慈善或者各种其他的缘由，以很便宜的或者甚至不要钱的方式捐赠出来。另一部分就是用过的这些东西，个人是不再需要了，但是它的质量、状况都很良好，那就捐出来废物利用。比如说我们今天去的这家店，在它的店的旁边，就有一个很大的部门——捐赠处。其实在店门口也设有捐赠箱，你可以随时把你想要捐的东西放进去。当然，捐赠是有福利的。捐赠东西的人，还会给你在这个很便宜的价格上面再打百分之二十的折。当然这是到这个地方去直接捐赠的。其实很多时候，捐赠的衣服并不是直接送到他们店里去。在美国，任何一个城市都有专门收捐赠的衣物的大箱子。远远儿看，就像那种巨大的大垃圾箱，有很多处。就放在露天里，你路过的时候，把你要捐的衣服放进去就可以。
美国人是很喜欢捐东西的。一方面是为了节俭，废物利用，帮助需要的人。另一方面，捐东西是可以抵税的。美国的个人收入税是很高的，要达到百分之三十左右，你捐的东西可以按照价格来抵税。虽然也没有多少，但是苍蝇蚊子都是肉嘛。这些捐赠的衣服就是免费的，白给。比如说，我们家也经常捐衣服。每年到了春秋换季的时候，都会掏下来很多衣服。当然我们要捐的衣服都是质量好的，只穿过一两次的，或者有些时候一次都没穿过，标签都没摘下来的那种——比如说小孩子长得快，衣服很快就穿不了了。对，都是这样的衣服。而且大家在捐之前，都要洗干净、叠好再捐出去。并不是说我就把不穿了的、脏了的、破了的旧衣服，一股脑儿的给人拿去，不是那样的。再说了，人家在收到捐赠之后，当然还是要经过挑选的。在上架之前，那肯定还是要经过再一次的清理、杀菌、消毒之类的。所以这些二手店里的衣服，其实质量都是还不错的，所谓的肮脏破旧的东西肯定是不会有的。尤其是那些只卖奢侈品的、大牌的、名家设计的东西的地方，都是有专业的人经过专业的鉴定才会收的。
那你会不会好奇，都是谁去这些店里买衣服？反正我是挺好奇的，在去的路上我还天马行空地猜测来着。到了地方一看，其实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在那个店里面去买东西的人，各种年龄，各种裔族的人都有，很多都是年轻人。给孩子买玩具的年轻的爸爸妈妈，挑家庭用品的年轻的小夫妻，还有很多大学生，就像我孩子和他同学朋友。并不是像我想象的那种，是低收入人群。不是这样的。
退货？你问我从二手店买的衣服能不能退货？我没去过几个二手店，不过至少这个店，人家明文规定说是不可以退货的。但是我知道，在那些专门卖奢侈品的店，比如说专门卖名牌包包、首饰、珠宝这些东西的店里面是可以退货。虽然它们的价格也只是原价的十分之一到五十分之一，但算下来还是很贵的，一件东西也得几百上千。所以，我想还是看价格吧？如果这件东西的价格本身就是打完折之后也还不便宜，它可能就是能退的。像这种小店儿里，就几块钱的东西，人不退货也是理所当然的，对吧？
我以前没怎么买过二手的衣服。其实我上网查了一下才发现，哇塞，原来在美国差不多每一个城市都有这种卖二手衣服的店！有些公司其实是非常大的，在全球都有分店的。比如说我姑娘带我们去的这一家，它叫Savers，翻译成中文叫“节约的人”，或者说“省钱客”。这还不是最大的，最大的那家好像叫GoodWill，中文翻译成“善意企业”，它已经建立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在全球一百五十多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分公司。
这些卖的二手货不一定非要在商店里卖，有很多人家里有时候会自自己家的草坪上、车库里卖，这些就叫Yardsell，Garagesell。还有一些卖二手货的东西，它其实是没有实体店的，都是网店，比如说很有名的Ebay，还有let's go，The real real。 Facebook也有自己的二手店，叫marketplace。这些网站就不光是卖衣服了，它什么都卖，小到螺丝钉，大到汽车都有卖。我老公就经常去Ebay去买网球拍。可见不光是在美国，在全球用二手的东西，包括二手衣服，都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我在翻这些信息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点，就是每一家这种二手的公司，都有自己的创建的尊旨和信念。每个公司都不太一样，而且有些点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我猜你肯定也没有想到过。我们来看看：
——第一个当然大家可能都能想到的节约了。这些二手店是解决浪费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手段。这个，我自己是有亲身体会的。比如说我们家这些淘下来的衣服，不捐赠出去的话就当成垃圾扔掉，真是挺可惜的。还有，凡是在美国上大学的人都有过这样的经验，美国的大学每年都要换宿舍的，所以在每年夏天换宿舍那前后，或者在毕业季前后，就有很多带不走或者不用了的东西、家具、书、衣服、鞋子、家庭用品、花儿、电器什么的，大家就会把它收拾干净，放到门口。谁要用谁去拿，免费去拿。这个我还写过一篇文章，叫《打猎记》，以后我慢慢讲给你听。如果没有二手市场，那这些东西都会被当成垃圾扔掉，就特别浪费。我跟你说一个我自己的故事。记得那年我们从巴尔的摩搬家到波士顿去的时候，有一台台式的电脑我们带不走，也没人用了。然后，我们把它清理干净，放到垃圾箱旁边，用塑料纸盖住，还贴了条，说这个是完全好的能用的。当时我婆婆就觉得，好可惜好浪费。那，这个二手货市场其实就是解决了这种巨大的浪费。
——除了这一点，还有的公司说他们其实是为了帮助竞争力较弱的那些人群，比如说退伍军人或者有身心残疾的人，给他们提供一个就业的机会。还有专门为这些弱势人群提供服务的，用特别便宜的价格帮他们修房子，给他们一个可以住的地方。
——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做慈善，因为他们这些二手货的主要来源就是捐赠。他们赢了利之后，赚的钱很大的一部分也是用来做慈善。比如说我们今天来的这家店，他们每年光为那些糖尿病的人，就要提供五百万的资助。这就好像是我接受了别人的馈赠。然后我又把这些东西回馈给社会。
——还有一家公司说他们的宗旨是为了减少罪恶感。这个我真的没想到，我想他们的发起人应该是信教的。因为不管在哪一个宗教里，浪费都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还有，其实就是最近这些年提倡起来的一些新兴的生活方式，比如说日本人提倡的“极简”的生活方式，这些年特别流行，很是影响了一批人，就提倡节约能源，反对铺张浪费。所以非常著名的几家奢侈品的二手店，都是日本人开的。比如说Fashionphile，Hedy Japan什么的。
——还有一种就是传承。这个在更多的意义上，其实是指古董类，或者二手的珠宝、首饰，这些可以传承的东西。他们就会觉得说，一件东西在岁月的打磨下，经过了一代又一代人，充满了那种历史感，岁月的沧桑，是非常值得收藏的。就像三毛在《我的宝贝》里说：“人是必死的，东西是可以传下去的。那么接着这份缘分的人呢，如果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不是收藏得更有趣了些吗？”所以在这意义上面，二手的东西不但不是廉价的，反倒是价值连城的。
当然，我们说回到衣服上面，一般的这种二手店的衣服是不可能有这种价值的。总之，二手店的衣服就像我刚说了的，虽然不像古董、珠宝首饰那么有价值，但是也不意味着差的、不好的、旧的、坏的。
至于你要不要去买，那完全取决于你个人的生活态度，跟你有没有钱未必有关系。比如说我刚开始说到的我们老大的小学同学，她妈妈会经常给她买二手的衣服穿。但是她们也会给孩子买那种特别特殊的四个轮子的、像马车一样的摩托车，也会送孩子去尝试各种新鲜的活动。比如说一般的孩子十几岁开始学开车，而她家这姑娘已经开始学开飞机了。那孩子也特别优秀，什么都学，最后是去了哈佛大学。
那我呢，对于穿这种二手的衣服，其实还是有一点不是太适应。所以，我这次就只买了一个野外去聚餐用的竹筐，一个崭新的吹风机，给我的教室买了一个熊猫的玩具，一共也就花了十几块钱。那只熊猫玩具才一块九毛九。
那，你对这个二手店的东西是什么看法呢？尤其是你对二手衣服的态度是什么样的呢？给你一件二手的维密，你会穿吗？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欢迎你在评论区留言讨论。当然，如果能够顺便订阅点赞，那就更好了。谢谢。
那，我们这期节目就先到这里，我们下期节目再见，拜拜。
图一：我无意买的二手旗袍，细节很精致
图二： 二手店的红色大礼服
图三：二手店五块多的木椅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