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游台湾（3）

1990年因工出差，第一次到台湾，从此开始了我的台湾恋情。回来后写了一篇很长的游记，翻出来再看，和现在的情况有很大的不同。作为历史回忆，删减分享如下。

（三）

我的工作日程排得很满，连晚上的时间都排满了，几乎天天有饭局。年轻同事很多，他们热情、活泼、幽默、无拘无束，性格上更像美国年轻人。他们大部分都去过美国，英文都说得很好。我开始以为他们会跟我了解大陆的情况，殊不知他们也大都去过大陆，恐怕了解大陆的情况比我这个离乡背井八年的大陆人还清楚。有一天是周末，他们决定合伙款待我这个远方的客人。

第一个节目自然是吃饭。我不要费笔墨描写饭桌的气氛，只要回想当年回京的插队哥们儿一起下馆子的场面就够了。台湾哥们儿的酒量绝不差于插队哥们儿，我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酒量比不了当年，而且好久没喝了，加上熬不过台湾哥们儿劝酒，于是便飘飘然了。这酒一下肚，台湾哥们儿嘴就开始活跃了，不顾女同胞们在场，一个笑话比一个笑话黄。女同胞们也见怪不怪，边摇头边嗤笑。

第二个节目是去烧香拜佛。台北的大街小巷到处是寺庙，大的可容几十人同时烧香、磕头、烧纸钱；小的一次一人。我们去的是台北最老的寺庙，叫龙山寺，有近四百年的历史。望着那香烟缭绕、古香古色的大佛堂，虔诚的信徒们在昏暗的灯光下手拿香柱口中念念有词，好像一下倒了迪斯尼乐园中的游乐世界。一位同事小丁向我介绍如何拜佛，并递给我一把香。按照他的指点，我磕了头，上了香，然后抓起两片桔子瓣形状的木片丢在地上，同时心里想着一个希望，求佛保佑。丢下的木片如果是一正一反就表示佛显灵了。我丢下的木片两个都是正面，小丁说没关系，可以再来。我又丢了一次，结果两个都是反面。小丁说我是新人，佛会再给我机会的。于是我又丢了一次，佛果然显灵了。下一步就可以抽语签了。在一个大铜筒里有一大把竹签立在里面，每个竹签有差不多两尺长，上面都刻着号码。我用双手将所有的竹签提起来，然后一松手丢回筒里。有一个竹签突出来没有完全落下去，那便是我的签。我抽出来，是52号。小丁带我到一个大架子前，架子上有一排一排的小抽屉。他从第52号抽屉里拿出一个条子给我，说这就是我的命。我看了看觉得太不满意了。另一位同事说我有一个程序作得不标准，得重新来。我似乎也认真起来了，就又重新过了一遍，无奈我命硬，抽出来的竟然还是52号。我想起插队时曾请一位老太太算命，她左算右算就是算不出来。她给我吃了两瓣桔子，然后边烧桔子皮，边口中念念有词。别的同学一个个都算出来了，我还是算不出来。老太太看着我说：“你这娃命硬”。看来二十年前的预言今天又得到了验证。

第三个节目是参观华西街。华西街在洋人当中以“蛇街”这个名称闻名。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可是街上灯火辉煌，人山人海，一场热闹。台北市政府特地用巨型塑料瓦板盖了个高高的天棚，使整条街有室内感。做买卖的大多数是做“食品”生意，蛇商刨开蛇膛，用胆汁制成酒，顾客当场饮用，然后坐等蛇肉烹调出来的美肴，“蛇街”由此得名。其他商人则出售王八、穿山甲、猴子和别的“食品”。华西街闻名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红灯区就在旁边。我们拐进了一个小巷子，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没有路灯，巷子很窄，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但并不显得热闹。一家挨一家的“客店”里面的灯泡好像都只有15瓦，站在门口招徕顾客的妓女的面孔也看不清楚。一年前这些妓女会动手动脚骚扰过路人，甚至以抢眼镜、提包的方式诱人入室。后来台北政府下令，若再有类似事件发生将取缔“营业执照”，可见这种“客店”在台北是公开合法的。

离开华西街，小丁宣布下一个节目是看脱衣舞。我们一起乘面包车来到一片闹区，街两旁挂满了性感图片。这是已经块半夜了，最后一场表演已经开始半天了，同行的女同事们兴致也不高，于是我们便偃旗息鼓，结束了一天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