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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我的文革十年(12)生养两个女儿,尽情尽心尽责

(2025-06-06 04:01:49) 下一个

三、我的文革十年(12)生养两个女儿,尽情尽心尽责

 初为人父之喜悦,低薪生活之艰难,对我们这一代人来说,是大同小异,而生儿育女的全过程却不尽相同。托翁在《安娜·卡列琳娜》首页有句名言:“每个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每一个不幸的家庭都有他自己的不幸。”我以为,每一个幸福的家庭也都有他们自己的幸福。我们这个幸福的四口之家是不可复制的。

我们“40后”这个年龄段的一代人,在文革期间生养几个孩子,不像后来管得那么死,只许生一个,而且严查超生的,如同莫言获诺奖小说《蛙》中写的那样。我们夫妻非常幸运,在生育年龄段,生了两个健康漂亮的女儿。健康的身体是基因遗传,更是上苍的恩赐;漂亮,则是我们始于颜值一见钟情的爱情结晶。

五十年前,我们的大女儿出生几个月后,她妈妈就没有奶水了,只有每天买一瓶鲜奶,但是,那时家里没有冰箱,只能管白天。晚上女儿饿了,只有在蜂窝煤炉上搅米粉糊糊了,糊糊煮好之后,还要降温,把煮糊糊的小锅放在旁边预备的一盆凉水中降温,然后再灌到奶瓶中喂孩子。

平时,每天晚上都是我起来做的事,但是,1971年暑假那一天,学校不知接到哪个部门的通知,组织我们全校男老师到武汉钢铁公司周边去捡废铁。白天累极了,晚上回到家,倒在床上就呼呼睡熟了。

女儿到点就要吃,孩子她妈怎么也叫不醒我,她只有自己起来,穿着内衣短裤,去弄孩子吃的米粉糊糊。女儿饿得哭,我睡得鼾声如雷。可以想见她如何心烦意乱。忙乱之时,右手去拿在炉子上刚刚煮好的米粉糊糊,准备放到那盆凉水中去降温的,一不小心,一小锅滚烫的米粉糊糊,全泼到自己的左大腿上了,她声嘶力竭地呼叫,惊醒了我。

幸亏当时年轻啊,反应快,立即爬起来,手脚麻利……

当年武汉市抗菌素厂“工宣队”,送给每个老师一瓶该厂生产卡拉霉素的母液,为治疗烫伤而备用。工人老师傅还给我们讲了如何用它处理烫伤。

第一时间,我先用放在旁边的那盆凉水,把她腿上沾着的米粉糊糊冲下来,然后,把一瓶“卡拉霉素母液”,全部倒在她的大腿上。当时就止疼了,但那被烫了的地方一大片皮肤还是红红的。好担心好担心她那白白嫩嫩的皮肤留下一大片疤痕啊!

奇迹发生在第二天早上,她起床看看自己的大腿,居然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皮肤依然还是原来那样白嫩光滑,一点点烫过的痕迹都没有!

我们也不得不惊叹,“卡拉霉素母液”治疗严重烫伤之奇效!更感谢工宣队老师傅的爱心!同时,也让我们悟到,家里必须常备一些必要的药品;必须特别注意教育孩子远离火炉、热水壶、电器开关等。

当大女儿学会走路后,牵着她靠近火炉和热水壶,看着我的动作,手快接触到炉子或热水壶边时,赶快缩回来。让她自己去这样试试,就知道要远离它们了。尽管我们当时住在一间办公室临时改做的单间宿舍,只有那么一点点空间,而且,打开房门,对面就是学生的教室。为了学生的安全,炉子还必须放在房间里,我们没有烫着女儿,她自己也没有被烫着。

孩子健康的身体是先天的,后天健康成长要靠父母倾情精心地呵护!

呵护不是溺爱,是尊重孩子,耐心听孩子的意见,即使孩子做错了某件事,也要认真听一听他们的想法,千万不能不问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脑一顿批评指责,更不能动手打孩子。还记得,上幼儿园大班的小女儿,有一天,一个人在家把家里的闹钟拆了,再想装回去,就没有办法了。尽管那是当时家里唯一计时的鈡,我回家后,问她:“你为什么把闹钟给拆了啊”她说:“我想看看它里面是怎么发出铃声的。”我高兴地笑着说:“好呀!就是要对自己不懂的事情有好奇心,才能学到知识!”同时还告诉她,以后遇到自己不懂的事情,可以先问问大人,然后再决定怎么做会更好一些。

尊重孩子,尤其不能强迫孩子学习一些他们不感兴趣的“特长”或“爱好”。我喜欢下围棋,大女儿三岁时,我在学校办了一个三项棋类(围棋、象棋、国际象棋)训练班,我想培养她的兴趣,经常带着她去看学生在教练指导下学棋,周末,还带着她去教练家玩。但是她没有这个方面的兴趣,我也就顺其自然。没有想到,她现在培养她的两个女儿也是这样,从来不逼迫孩子学什么,孩子有兴趣学的如游泳、花样滑冰、弹钢琴,等就尽心尽力尽责倾情培养。

呵护孩子,舐犊之情,人皆有之。一方面,在有限的条件下,首先保证孩子成长过程中必须的营养,这是人的生理需要;随着年龄的增长,还有心理需要,精神追求。这就要求父母适时提供精神食粮。我的两个女儿,从幼儿园到高中毕业,常年给她们订阅《儿童时代》、《少年文艺》、《中学生阅读》、《作文》等课外读物。还经常带她们逛新华书店,鼓励她们买自己需要和喜欢的书。

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她们小时候,我们经常带着他们走在学校附近的张公堤上,去看堤外的汉水;乘坐轮渡看长江;去汉口中山公园、去武昌东湖风景区游览;爬龟山,上蛇山。

(俩姐妹在龟山上留影,背景是长江大桥汉阳桥头堡。)

小学暑假带她们去北京看天安门,登长城,游颐和园,参观故宫。中学暑假带他们到海南去看海;从海口坐海轮到广州,体验在大海上乘风破浪的感觉;她们读大学暑假时,我们分别从武汉、大连、海口飞往成都,然后全家去游览尚待开发、还处在原始状态的九寨沟;香港回归之前,我们一起去看了看资本主义的香港是什么样的!

我们家庭相册中有一张黑白照片,是我们一家和学生一起游东湖时,在湖边屈原雕像前面,一位个子高大的美国先生弯腰送给读幼儿园的小女儿一枚纪念章,并帮她别在胸前。一边伸出大拇指夸奖她,一边连声说:“beautiful!”是不是冥冥之中有天意呢?我们不知道。只知道,当我们的邻居黄杞显和喻美琦老师,文革后期带着两个孩子去香港定居时,她说:“我以后也要出国去看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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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儿在黄老师和喻老师家,与他们的的两个儿子合影)

中国自古就有“孟母三迁”的故事,告诉我们,环境对于孩子教育是极为重要的。文革十年,我们生活在“水中”那一块巴掌大一点的地方,最大的收获就是给了我们陪伴孩子的时间。但是,那里的生活和教育环境,确实不是理想的育人之地。

十年文革结束后,恢复高考,因缘在汉口街上偶遇母校老领导,得以调回湖北省重点中学——华师一附中当老师,全家从硚口工业区搬家到武昌文化区。两个女儿从此生活、读书在浓郁文化气息的华师一附中校园,耳闻目睹莘莘学子书声琅琅;神驰铃下,如闻名师謦欬之音。青少年关键时段,十年的潜移默化,为她们后来读大学,出国留学和工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华师一附中武昌千家街老校区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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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华师一附中汤逊湖新校区校史馆的一幅千家街老校区的模型图。)

外部教育环境固然非常重要,家庭教育环境更不容忽视,我们夫妻两个都是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每天工作繁忙自不待言。从两个女儿读中学开始,我们家平时看完《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就关掉电视机,只有周末和节假日的晚上才可以看电视剧。晚上从七点半到九点半是两个孩子的学习时间,复习当天的功课,预习第二天的课程。妈妈负责收拾、整理家务;我负责督促检查孩子当天的作业和预习明天的功课。十点,两个孩子上床睡觉后,我才开始工作。我在华师一附中教书十年,从来没有在凌晨一点鈡以前睡觉。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两个女儿上小学那个时候,城市交通没有后来那么发达、复杂,社会也比较安全,不像后来出现那么多拐卖儿童的事件。两个女儿每天从华师一附中出门,结伴沿着千家街一直向南走一千多米,横穿张之洞路,就到了中山路小学。每天放学,姐妹两都一起回家,从来没有让我们操心。那个小学当时是武昌区的重点小学,师资力量强、教学环境好、大多数学生都是附近科研所、中南财大、药检专科学校、化验所、华师一附中等单位的适龄儿童。每年都有许多小学毕业生考取了华师一附中初中。华师一附中每年初中招生名额有限,且面向全市招生,只考语文数学两科,录取分数线一般都在180分以上。

当时,她们的妈妈在一般中学上班,全市的中学都一样,包括市属的省市重点中学,全员坐班。每天早上七点一定要到学校签到。而且,每天都有一位学校领导,带着印有“值日”的红袖标,站在学校门口“值班”。凡是迟到三次的,就要扣除当月的全勤奖,几块钱的奖金微乎其微,但此举实在是让老师们斯文扫地。于是大家无论如何都要在规定时间内赶到学校。因此,当我们家从硚口区水厂路中学搬到武昌千家街华师一附中以后,聂静仪每天上班要乘坐大东门到航空路的十路公交车,再转乘一路公交车到水厂路下车。每天上下班,都是早不见日头,晚不见太阳。

两个孩子一日三餐都得我负责,在两个孩子放学前,必须做好中餐。感谢学校领导特别安排我的课程表,不安排上午第四节课。每天早上趁没有课时,我去附近的大东门菜市场买菜,在孩子放学前准备好中餐。

我所在的华师一附中,明确规定教师不坐班,但是,有三个活动时间不得迟到早退,更不得无故缺席:第一,按课程表该上课的那一节课;第二,教研组每周规定的集体备课时间;第三,学校规定的每周“政治学习时间”。

这些规定和人性化管理,加之学校早已形成的教育教学理念:“把时间还给学生;把方法教给学生。”保证了学校教育教学质量,提高了学生的学习能力,不论是高考升学率,还是各学科竞赛成绩,一直名列“中国百强高中前茅”。学校给全体教职工最大的福利,就是教职工子女如果在武汉市升学考试中,没有达到录取分数线,仍然可以在校读书。这也是我当年历经艰难曲折,坚定不移调回母校的最大动力之一!

感谢母校袁福老校长、王仕良主任、吴传忠主任、吴六林老师;还有武汉市四十三中老校长安大庭等,许多贵人的帮助和支持!让我和我的两个女儿得以实现人生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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