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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时期,需要乐观,但也不能老是装疯卖傻或者王顾左右而言他,有时也要板下脸单刀直入谈些严肃的事。这两天,随着疫情的发展,人们越来越认识到公共医卫资源面临前所未有的严峻情势 - 或许很快,这些有限的资源,比如医生,护理人员,ICU, 呼吸机,病床,将无法应付快速增长的患病人数。一些地方如意大利,这已经是严酷的现实。本来给100个人准备的资源,现在一下涌入500人,10台呼吸机,20个需要抢救的人,这点资源将究竟如何分配?
事到如今,这是个不得不放上议事日程的话题。这几天,一些相关的民间组织,智库,学界,政府部门忽然开启了对防疫道德规范(ethics)的公开讨论,论题的重中之重,就是对有限公共资源的享用优先权问题,孰先孰后,弃谁保谁?究竟是谁先到谁先得,还是谁病重谁先得,是谁最弱势谁先得,还是谁社会地位重要谁先得,或者干脆谁有钱付得起谁先得?
昨天看着新闻频道的女儿突然咋咋呼呼叫起来,Dad, 你有没有听这个,他们竟然在讨论制定一些ethics原则,当抢救资源不付分配时,让临床医生将资源优先用于经抢救存活几率最大的人,为此可以不惜撤下已先用于其他人的抢救资源。顺风顺水长大的女孩儿,不肯戴口罩不好好洗手,见我在限购范围内多买些紧缺商品就伶牙俐齿批评囤积,限行令下无友谊球赛无攀壁俱乐部可玩,无酒吧无饭店可与男友聊到深夜,宅家上班无聊到不行,忽然听到电视中这样决定谁生谁死的严峻讨论,惊愕得犹如到了一个超现实世界。
我不得不提醒她一下,你有没有意识到我们现在几乎就是处于战时状态了?战争时期,条件艰苦的野战医院都是采用这样的triage原则,毫不足怪。现在人们要制定这些原则,无非是让习惯于资源充沛条件优裕的医生能在危急时刻当机立断,不至犹犹豫豫耽误时机,另外,也是不让他们个人背上良心和道德的包袱轻装上阵,有了规则,他们只是照章办事而已。在个人和社会之间,这是追求资源有限前提下的系统最优化。
兴头上我还告诉女儿,我很支持和赞同这样的原则,如果我自己处于这样的情况,我会欣然接受,将生的机会让给社会更年轻更有希望的成员。
话这么说出口了,事后回想一下,心里还是有些捣鼓,我是否在女儿面前夸夸其谈乱丢豪言壮语?毕竟我们这一代,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严峻的情况,如果事到临头,我真能这么坦然,毫无怨忧?很快,我给自己找到了回答,如果两个社会,前者比后者要来得公平,透明,平等,文明,公德心强,互信心强,而后者比前者更充满权势运作,黑箱,势利,愚昧,自私,那我在前者会更乐意更坦然接受牺牲的选项,在后者,我可能会充满愤怒,会利用一切,金钱,关系,来尽可能多地占用生存的机会。
道理其实很简单,不值得赘述。我只想坦白一点,自己不是圣人,也不是小人,在任何社会,自己只是一个普通成员,可能有些方面比社会平均稍高一些,而另些方面比社会平均略低一些。在前者那样的社会,我会更有社会认同感,因而会更倾向于将人生的价值系于自己对社会的贡献;在后者那样的社会,我们可能只是社会达尔文主义者,人生价值的证明只在于自己击败其他个体而存在,甚至可以不计手段。
即使这次病毒的长时间的不走,也还是让很多在家自动隔离的人体验不到什么苦难。因为还有政府的宏观调配。主要是有吃的,外出小心点,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多大危险。即使年轻的人和小孩得了也是就像一场感冒而已。
思维的长期安逸,人们对生死的常态认知和接受,已经让人们比较平静地对待各种紧急发生了。
其实现代人的通病是精神上的空虚,越容易得到的满足感越让人们的满足感失去了维持持久的满足条件。
感觉的快餐形式也让人们对精神需求越发的渴求。说偏了么?!不说了。
很长时间不写博客了,唠叨了几句。
很同意您的观点。也可理解战时状态下的triage原则,也算是人为的顺其自然的优胜劣汰吧。
之前读了几篇文章有关意大利的疫情报道的就诊抢救状况,对里面的描写有些将信将疑吧。但是细想一下,也是这么个状态,医生和救治设备不够,也就只能给年轻人先用了。文里写到,一些实习的护士和医生哭了,因为眼看着还有呼吸的人被拔了呼吸机,给下一个患者用,也就意味着放弃了一些人的主动给予治疗和救治,这在当今很多人们大喊自由民主公平人道的科技现代化社会中,是多么的难以想象和不可理解呢,也是觉得有些无奈和悲哀。
这能怨谁呢?怨没有长久打算的政府?还是抵御不了的病毒侵袭呢?
要全民都一起得病,是个蠢了不能再蠢的说法和做法,就是变相的害命。因为条件不充分的条件下的天真想法就是一种不自知的自杀和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