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拉和乔治•布什是在一次圣诞节的舞会上认识的。那是1941年,珍珠港事件发生后的几个星期,在康涅狄格州的格林尼治镇。
那年乔治17岁,芭芭拉16岁。两人情窦初开,一见倾心。乔治记得,那天芭芭拉穿了一件红青色相间的连衣裙。第一眼看到她,乔治就怦然心动,于是他请朋友引见。
芭芭拉回忆道,“乔治太帅了,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帅的男人。当他走进舞厅的时候,我一见他就晕了,几乎喘不上气来。”
有情人终成眷属。四年后两人结了婚,从此风雨同舟七十三年。2018年,两人同年驾鹤西去,前后只相差几个月。
人去楼空,旧游飞燕能说。两人的回忆录、保存的信件、子女们的见证和历史的记载,见证了两人的美妙情感和爱情故事。在他们牵手走过的漫漫岁月里,那彼此爱恋的点点滴滴,还是和当年初恋时一般炙烈,同样浪漫。
高中毕业后,芭芭拉去了南方的卫斯理学院。当时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战,乔治从学校毕业后,自愿报名参军,成了一名海军飞行员。他离开了美国大陆,驻扎在漂泊于太平洋的军舰上。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这无穷无尽、魂牵梦绕的相思,这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牵挂,成了两人生活的全部。而当年能够传递这热恋的只有手写的信,于是,等候那带着体温,弥漫着浓浓爱意的信便成了两人那段岁月里生命中最精彩的部分。
乔治说,当年在军舰上,他老是眼巴巴地等着邮差到来。那一声吆喝,“乔治,你的信!”,总会引得他心花怒放。
收到信后,乔治立即回信。在1943年12月12日的信中,未来的美国第四十一任总统写道:“亲爱的芭芭拉,我爱你,全身心爱你!知道你也爱我,我的生命就有了意义。”
乔治总是随身带着芭芭拉的信。1944年9月2日,乔治的飞机被击落在太平洋里,他被救了上来,而哪些信漂浮在水面上,于是大海见证了芭芭拉和乔治的山盟海誓。
瓜熟蒂落水到渠成。1945年1月6日,趁着乔治回家探亲,两人步上了红地毯。婚后,6个孩子一个接一个呱呱坠地,其中一个是未来的美国第四十三任总统。
为了乔治的事业,芭芭拉缀学结婚,相夫教子。成了美国第一夫人后,母校卫斯理女子学院邀请她给毕业生们演讲。消息传出,高傲的女生们一片哗然:本校倡导的是巾帼不让须眉,红颜更胜儿郎,怎么临毕业,叫一个没有大学文凭, 靠着男人上去的女人给我们励志?为此,芭芭拉在演讲中为自己作了辩护,她的话幽默风趣。
“和乔治结婚,是我一生中作出的最大的决定。之所以选择乔治,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和他在一起我很快乐。我们都在生活中寻找快乐,可是就像电影《春天不是读书天》里面菲斯斯说的那样,‘生活变化太快了,如果你不停下来四处看看,抓住机遇,一不留神,你就会和快乐失之交臂。’“
婚后,芭芭拉跟着乔治转战大江南北,奔走世界各地。从纽黑文、到北京,又到白宫,他们家的地址不知改了多少次,可是他们的爱情却是一个不变的常数。
1994年,芭芭拉和乔治迎来了49周年结婚纪念日。这天,芭芭拉收到了乔治给她的一封信。
“你愿意嫁给我吗?哎呀,我忘了,49年前,在1945年,你就嫁给我了。那天我高兴极了,眉开眼笑,可是今天我更开心,心花怒放。你给我带来的快乐和幸福,是没有哪一个男人能体验得到的。… (作为美国总统)我也许已经登上了这世界上最高的山峰,可是即使这样,我还是不配做你的丈夫。”
“我老妈曾经告诫我,‘乔治,不要走在前面。‘ 她哪里知道,我没有走在前面,我只是想跟上芭芭拉的步伐。从纽约黑麦县你的老家开始,我一步一趋,一直跟在你的后面。喔,芭芭拉,我太爱你了。”
2018年4月,芭芭拉病重,最后一次住院。随后,乔治嚷着说不舒服,吵着要去住医院。家里人猜,乔治一定是想去陪在芭芭拉的旁边。是啊,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乔治和老妻心意相通,感情共鸣,他预感不祥啊。
当乔治坐着轮椅来到芭芭拉病房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乔治穿着病人的睡袍,脸上戴着氧气面罩,胡子拉碴,头发乱蓬蓬的。望着一动不动的老妻,他一脸哀伤。他示意把轮椅朝前推一下,这样可以离芭芭拉近些,然后他伸出了双手轻轻地、久久地握着芭芭拉的手。
芭芭拉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坐在身旁的丈夫,一字一顿地说,“我的上帝啊…,乔治,你太帅了…,帅得让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两人相拥在一起。看到这一幕,在场的医生护士无不为之动容,他们掩面退出了病房,跑到了走廊里落泪。
在芭芭拉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小儿子俯下身问母亲:准备好了吗?是否很伤心?
芭芭拉一字一句,毫无停顿地说,“我不想离开你的父亲,可是我知道,我将会去一个更美好的地方。”
2017年7月,芭芭拉和乔治去世前的一年,两人住在缅因州。有一天一位朋友去拜访他们。这天云淡风轻,傍海的房子阳光明媚,三人坐在小客厅里聊起了天。聊着聊着,说起了当年二次大战时乔治的飞机被击落掉进太平洋里的事情。同机的两个人遇难,乔治被救了上来。
芭芭拉问乔治,“你大难不死,必有原因。你知道上帝救你的原因吗?”
乔治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默了片刻。然后他提起了左手,用手指指坐在对面的芭芭拉,嗓音嘶哑说:
“你,就是原因!”
参考文献:
1 Barbara Bush. Barbara Bush: A Memoir. May 26, 2015
2 Jeb Bush. Remembering Barbara Bush: Jeb Bush eulogy. April 21, 2018
图片: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