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我在微博写了第一篇文章,因为老倪。后终因每次就100多字的限制而慢慢搁笔。多年过去,以为那些文字也会随风而散,没去回顾。
每想起老倪,就有想找找自己第一次发博的真情实感,都未能如愿。冥冥中获助,今日无事,随手一试,真是踏破铁鞋后得来如此不费功夫。先赶紧把它发至文学城,一保存,二好再思好友。
2011年中秋饮酒,回新西兰的小舅带来澳洲老倪去世的消息,未免黯然神伤。总想写几个字来告慰他已在天之灵。我竟然未问清具体哪一天,怎么个走法,总之当时就觉得这一天还是来了,好像一直在等待,也一直在害怕着。上个周末想打个电话,又忌讳难免谈及他的病情,故未能如愿。我的第一篇微博文章就成了祭文,以此为念,祝他走好。。。
2003年,为母亲深夜写祭文时我是泪雨霏霏。但今天我悲伤无泪,总极力回想老倪的点点音容笑貌,可早已是模糊不清,真是从此天人两隔。
与他最初相识于悉尼街头,那是1997。迎面伟然一大汉,虽面貌清癯,但神采飞扬。几句交谈,就令当时迷惘的我倍感振奋,豁然开朗。老倪同是搞海洋生物的,长我十岁,算是前辈。人在海外,专业大多搁置,但后来他还是坚持从事了一份实验室工作,我则彻底从商后从学。老倪个性中规中矩,相信科学,有时未免固执但意愿从不强加于人。他的早期留学,生活和投资经验对我和我太太都很有帮助。和他一起轻松,故视为知己。说知己其实也就是圣诞假期大家一起烧烧烤,吹吹牛。平时都很忙,有事也就电话里聊聊,遇大事有人可商量。 记得刚开始我太太还在中国,为她来澳洲读书的事,他特地和我跑了几趟卧龙岗。一人苦闷时,没少唠叨。老倪总是很理性很耐心,他的建议听时觉得不太入耳,更谈不上过瘾,可日后总是觉得还是他说得有道理。老倪福建人很打拼,常年满打满算,不休息。很早买了房子又装修而且都自己动手。总是光吃肉,看不上蔬菜,水果。这也是他日后生病的原因。
99年我离澳去新西兰时,他已生病住院。与癌症抗争12年,老倪的信心与毅力非常人可比。尽管形体变化很大,他坚持工作直至2009。为吸氧和运动,老倪终于随我喜好并乐衷钓鱼。曾答应来新西兰游玩,但终究已行动不方便,加上自尊自觉,我也未强劝,只能电话里交流钓鱼心得,分享喜悦。随病情日重,联系渐稀疏,好像在等这结局届临而彼此小心翼翼。
2011年初,收老倪一红封金印邀请函,他的唯一小孩喜结良缘。因自己正在读考律师证书关键时节,未能成行竟成一憾。不知老倪可原谅否?
于众生,老倪实一凡人。于我,乃真知己。我们虽无太多精神交流,但日常绝无市俗之争。其严谨作风和踏实做人态度是我的榜样。老倪一生乐于助人,相比之下,我总是享受着他的关爱。老倪真实表达他对我每一个所取得的成功的喜悦,也希望着大家所有的共同未来。他坚实地走好每一步,直至其人生终点,一切似乎都在他严谨的科学计划和控制中。
我们终将都会离去,远离自己的亲朋好友。离开时,有人会为你唱首歌,写几行字,希望你此去不寂寞。老倪,希望天堂有你而更安详,死亡于我等也不再那么面目可憎。此为祭,如晤如面,于2011中秋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