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榨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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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快糙猛的有瑕疵的带伴奏的口琴曲:《大海》 & 写给自己的——《生命如大海,辽阔地孤独》

(2020-07-13 07:37:39) 下一个

口琴曲:大海/时光

 

生命如大海,辽阔地孤独/时光

 

大海只有一个知己——天空,而天空也未能见其深度。

                                                                       ——时光

 

 

永远是这样不遗余力吹着的,深秋一样的海风。

 

我把遮阳帽向下拉一拉,口罩向上提一提,整张脸就只剩了一双眼睛,仿佛从一个洞穴里凝望大海,那蓝灰色的野兽般咆哮着的海,银灰色的浪花银灰色的风,以及大海之上,铅灰色的长空。天地间有种苍凉的坚硬,仿佛某种意志的外化,无所不在的寒气更加持了这种冰冷决绝的风神。太阳虚弱地高悬天心,白亮耀眼,却毫无温度,好像傀儡的君王,面对肆虐的寒凉无能为力。

 

我一步步朝着东方走。千米开外有座狭长的巨礁,一直伸进海中。巨礁身后拖着座石头小山,远望像只恐龙。沙滩上海带横陈。巨大的墨绿色海带,一团团,有着橡胶管般圆滚滚的长茎,海妖般蓬乱纠结的发丝,东一坨西一坨躺在海水无法企及的地方,在烈日下重归本质。

 

海水以一种永恒的哀伤嘶吼。海风以一种永恒的悲怆吹拂。每一步穿行的轰鸣和凉意都仿佛一种孤寂,越来越粘稠。我能听见脚下沙沙的足音,和口罩里均匀的呼吸声。它们仿佛风声和潮声遥远的回音。这存在不管多卑微,也毕竟参与了那恢弘的天地交响曲,并以一种铿锵的精神能量为之镶上一道人性的光辉。

 

海阔天空,我在寂寥的深处踯躅。

 

终于走到小石头山下。山壁黝黑,光滑亮泽,仿佛大块的墨玉。壁上汩汩淌着水,生着一簇簇亮绿的苔。山体上有洞,洞口状不规则,走进去,风声听不见了,寒气消失了,整个世界都缩进了洞口的格局中,远处沙滩上的人们成了小小的黑影,而那一片苍茫的大海,浩茫的天空,此刻都只剩洞口的尺寸。

 

我静静站在洞的深处,淡然遥望那被洞口解读了的大海和天空,想到,鱼可以有多少鱼的知己,虾可以有多少虾的知己,而大海之大,能见其全貌的,唯有天空,而即便天空都不能了解其深。它该有多孤独。

 

孤独也就是生命的本质吧!人无往而不在孤独之中。生命的两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中间数十载,不过是从一场孤独走向另一场孤独,其间穿插着短暂的繁华热闹,花团锦簇,但最终都会重归孤独,就像没人能陪我们穿越产道,哭泣着降生,也没人能陪我们回光返照,踏上死的旅途。就像午夜梦回,懵懵懂懂之时,那仿佛置身生死交界线上的清凌凌的独对洪荒的感受。

 

所以要接纳自己,接纳自己本来的样子本来的质地,对自己要像对深爱的人一样一往情深。因为说到底,自己才是自己最知心的伙伴,陪自己出生入死,行走人间,不离不弃。

 

生命如大海,辽阔地孤独。这一生就是场繁华飨宴,我们在其中一杯杯啜饮孤独的酒。

 

07/13/2020 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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