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分钟,小飞机已经带着我们飞过了三塔库鲁斯,一直向东,抵达了哥拉帕戈斯群岛的都镇——圣克莉斯多博。
机场与都镇几乎是紧贴着,就是走路也就是十分钟二十分钟的事。对朝晖夕阳感兴趣的朋友我的建议是,在三塔库鲁斯看日出,在圣克莉斯多博看日落,因为你住的地方前者面东,后者向西,如果住的地方选的好的话,足不出户就可以揽夕阳餐朝日。
我们住的地方距海仅十几米,潮来潮去看得很逼真,海风裹着海狮的气味时感到腥咸,腥咸去尽又回返清新。夜里海狮的嘶嚎不曾间断。
那家伙是群主,你知道的。
火山石与金螃蟹
哥拉帕戈斯群岛上这种红色金色的螃蟹特别惹眼,尤其是它们爬行在黝黑的火山石上。当然,这些螃蟹还有黑色的棕色的,金色的螃蟹特别耀眼就是了。我给它们命名为“金螃蟹”。我们最先看到金螃蟹的时候是在基多的菜场上,这些横行的家伙被捆绑打包成一个四方块,情形可怜亦复可悲。因为起来没有见过,被打包的螃蟹们虽然颜色暗淡,看见还是很稀奇,我不是上海人,与螃蟹无冤无仇,这种集体绑缚刑场的架势的确有“君子远庖厨”的圣人狡猾。后来这个岛那个岛,金螃蟹到处都是,行啊,拿来吃了总比泛滥成灾好一点吧。
我们也不知道人与动物之间的法定距离是多少,保守点说60厘米好了,当然触摸动物是不可以的就是了。以我们这次在哥拉帕戈斯群岛上的经历,能够与你成为零距离的动物有好几个:首先是巨龟,其次是海狮,其三是蜥蜴,其四是鹈鹕,接下去是西摩岛上的军舰鸟和蓝蹼鲣鸟,剩下最后的一位就是达尔文鸟。
对达尔文鸟值得多说几句。
达尔文在他的笔记本里绘出的鸟现在已经被叫做达尔文鸟了。这鸟的模样有点像我们的斑纹雀,但比斑纹雀要大一些。我分别选择了三塔库鲁斯岛的达尔文鸟(上排)、伊萨贝拉岛的达尔文鸟(中排)、圣克莉斯多博岛(下排)为各位做了一个正面与侧面的对照,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仔细做一番达尔文似的比较,它们都是雄鸟。黑色羽毛的为雄鸟,羽毛淡些接近棕色的是雌鸟。
达尔文鸟是哥拉帕戈斯群岛上的望族,达尔文当年在这里,我猜想,此鸟也必定如此,所以达尔文能轻易地取得它们的标本来做对照研究,而鸟喙不仅仅是容易被看见,而且是鸟生存的重要工具。打鸟打鸟,今天这个词的进化的新含义是,以摄影镜头拍鸟的照片了,不赖,不战而屈敌之兵,上之上者也。
在其他的岛上没看见,我想特别提到三塔库鲁斯岛上的独有植物——达尔文棉花树。没错,不是田里的作物,而是岛上的植物。在前往达尔文研究研究中心的路上,我偶然地看见了路边围墙里的白花,我以为是花,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长“棉花”的树,美国有一种叫东方棉花树的高大乔木,春天的时候开花开出来一份绒状的白色纤维,那与“棉花”的形状相去甚远,就像咏絮之才的柳絮一样,人们不过是附会花的棉花棉絮状而已。达尔文棉花树那可真是结出了棉花状的白团,名副其实的棉花树。看见我的好奇,导游卡洛斯告诉了我一个让我觉得颇贴心的插曲——达尔文棉花树只供给达尔文鸟的筑巢用!三塔库鲁斯岛也有很逗的一面。
在我们离开圣克莉斯多博岛前,达尔文鸟再一次展现了它们为什么成为并叫做达尔文鸟的一幕,我们与它们共进了一个早餐。佛家讲勇猛精进,你理解我为什么对达尔文鸟用这个大词了吧,勇猛,不用说了,大隐隐于市。精进,靠智慧带来的飞跃。达尔文鸟就是这样成为望族的吧。人类成为主宰之后,以人为友还是以人为壑,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法规了,福兮?祸兮?我们这个“物种”现在超过70亿了。祸兮?福兮?
游客与游艇之间的往来靠这些黄色小艇,一美元一位。
圣克莉斯多博岛的旅行活动主要是环岛的徒步浮潜与深潜。我们在导游的带领下驱车跨岛来到圣克莉斯多博的另一头参观巨龟的研究孵化和保护基地,这个岛上的巨龟又不同于三塔库鲁斯岛的巨龟,它们的腿和脖子都长,有此优势才能吃到较高的植物。群岛中这种巨龟有三个种属,据称,其中的一个品种已经在我们人类的看护下绝种了,这最后一只巨龟曾经被租借到美国纽约动物园展览数年,它是哥拉帕戈斯群岛的标识之一,它的名字叫做“乔治”,提到“乔治”,岛上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圣克莉斯多博岛的海狮是一大亮点,她有两个海狮滩,因为海狮太多,它们是“主人”,我们是“宾客”,宾客对主人只好施以颜色。陆地连接海滩的边际通通围上栏杆,以铁网封住栏杆间的空间,信是如此,关不住的海狮还是有溜到大街上来的,走路的时候你要小心,特别是晚上,不是它吓你一大跳,而是你把它吓尿。
在哥拉帕戈斯群岛上与动物为伍实在是开心的事情,尤其是与伟大的达尔文先生为伍,他的智慧时时刻刻都围绕着你环抱着你看护着你警醒着你,人们说达尔文是在这里与上帝分手的,我想说,如果达尔文看过纳斯卡线条看过库斯科马丘比丘的巨石,难说他老人家会与上帝重新握手言和呢?
竹笋山
再见了,我的智慧老人!
再见了,美丽的哥拉帕戈斯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