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美旅行,番塔哥利亚是大自然最自傲的呈现。番塔哥利亚是一个地理名词,指的是安第斯山脉南端最后的数千公里,阿根廷与智利共同分享她的美丽。
我们从智利首都圣地亚哥乘飞机前往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然后从布宜诺斯艾利斯飞往卡拉法提。
卡拉法提是一个典型的旅游城市,到处是餐馆到处是旅游纪念品商店到处是旅店。这种小黄花就叫卡拉法提,拿它做成冰激淋,是旅行者颇为开颜的快乐之一。
列奥纳多是我们的房东,住宿是air b&b找到的,在卡拉法提机场外面,我们的房东已经在迎候。
上车之后列奥纳多指着遥远的一片群山说:那就是菲兹罗伊,我们就住在山脚下。这个遥远有多远呢?两百多公里,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这样我们来到菲兹罗伊山下的小镇——夏透。
菲兹罗伊峰——番塔哥利亚的伟大地标,她独一无二的姿影,只要你看过一眼就永远的印在了你的心里。
夏透,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冒出来的旅游小镇,基本上可以说是菲兹罗伊峰的攀援者的大本营。我们的寄居地就突兀在小镇的小台地上。
列奥纳多能辨识这里所有冰川的名字,对徒步的路线了解到公里后的小数点数目,幸运的是他高估了我们的能力,以至于第二天七小时的徒步我们差不多走了一个对时。一早出发,傍黑才返回,徒步超过三十二公里。
轻松一下,看看我们的驻地。晚上超市购物,早上自助早餐,完完全全是自助噢,b&b的好处锅碗瓢盆油盐柴米一应俱全。从十五岁开始离家插队的人,这些起居方式更适合我们的胃口。值得赞许的是,似乎夏透的东西都特别能吃得出它们的原香味。鸡蛋就是鸡蛋,西红柿就是西红柿,香蕉就是香蕉,超市里买的时候看上去不怎么样,吃到嘴巴里,没话可说了。中国人舌头的功夫过人,不然怎么说以食为天呢?
第二天当然肢体上有很多麻烦,可是支撑过来了。
看看冰川河。这是阿根廷湖。
看看沿途的奇花异草。
南美有名的红头大啄木鸟。从前甚至现在,啄木鸟都享有森林医生的美名。你看看那些树木给它们啄成千疮百孔的样子,这个医生似乎也太任性了。
陆地徒步攀援结束后,还有一趟旅程就是攀爬冰川。这就是番塔哥利亚最精彩的莫诺尔冰川攀爬。
从卡拉法提驱车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莫诺尔冰川,莫诺尔冰川是阿根廷最大的冰川湖阿根廷湖湖水的重要来源。
推挤下来的冰川,从远处看好像感觉不到她的规模,就这些压到水边的冰墙高达七十多米。我们这一代的人还记得一个冰川擦痕的掌故。
文革中间,左派意识形态闹出一个资产阶级洋人学术权威说中国山河是找不到冰川擦痕的,如此就引出了当时的地质部部长李四光对中国庐山冰川擦痕的勘正,这个故事在文革结束初放映的《庐山恋》中故意引证过。现在看来,那都是我们大汉民族的小心眼,这种小心眼随时都会被放大,不仅过去如此,现在还是如此,将来乃至永远都会是如此。
冰川就是一条凝固的河流,因为引力的道理,冰河虽然凝固,但其整体在下行,其下行的速度一天24小时以数米记。今天的莫诺尔冰川的移动情况有卫星跟踪。我在攀爬莫诺尔冰川的时候,我的导游指着冰川上一根不起眼的杆子说,这就是卫星跟踪标杆。
简单的想象一下,整个冰川如同一个木工的工具刨子,安第斯山脉如同一大块木板。刨者如斯,不舍昼夜,说是说冰川擦痕,我觉得比如说冰川刨痕更为确切。抬头看看这个安第斯山谷,经数百万年功夫,安第斯就被刨成这个样子了。
数百万年前我不敢想象,数百万年后我无法想象,活着的时间胶囊,务必用活着的想象力来拼接。
站在莫诺尔冰川前面,用不了几分钟,你准能看到面前的冰墙塌落,然后才听见传过来的塌落声。
对我来说,攀爬莫诺尔冰川的最佳犒赏,莫过于这一杯与莫诺尔冰块一起饮下的威士忌了。
还是那句话,我赞美安第斯山上的物阜民风,我想起了《敕勒歌》:
敕勒川
阴山下
天似穹庐
笼盖四野
天苍苍
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昔日的敕勒川就是今天的安第斯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