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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红卫兵抄家成亿万富翁了吗
用《文革红卫兵抄家成亿万富翁了吗?》去网上查一下,没有结果。倒是《反共华人》网上多篇内容讲了文革红卫兵抄家的内容。多少红卫兵抄家?抄出几百个亿的金银财宝古玩等无数?红卫兵拿了一些外其他都上徼国库了。没有一个红卫兵因在文革中抄家成了亿万富翁的个例。这说明了什么?拿这种没有证据的数字忽悠后人,用来抹黑文革?抹黑红卫兵?这是《反共华人》惯用的骗术。
文革中的红卫兵,是一个松散的学生组织。几个学生在一起说,我们成立一个红卫兵司令部,上午说,下午就可以成立,印个红卫兵袖套戴上就是红卫兵了。玩几天不想玩了说解散就可以解散,不需要申请成立,也没有经谁批准,更没有谁来管理的群众性学生中的一种自由组合的小群体。而吝个红卫兵小群体支持谁,反对谁也是不同的自由选择。有造反的红卫兵,有保守的红卫兵,造走资派的反,保走资派的守都可以的。所以,《反共华人》说的红卫兵抄家是指哪一派红卫兵呢?这么多财富谁有本事统计出来?有多少红卫兵?是谁通过什么方法统计出来的?《反共华人》在反共基金会的经济扶助下,造谣说谎骗个假材料报告给基金会就可拿到钱了。
毛泽东说:“给红卫兵这封信,我还没有发出,全国就搞起红卫兵来了。各种各派的红卫兵都有,北京就有三四个司令部。红卫兵一冲,把你们冲得不亦乐乎。“
《给红卫兵这封信,我还没有发出,全国就搞起红卫兵来了。各种各派的红卫兵都有,北京就有三四个司令部。》
毛泽东:“比如上次开会回去以后,就没有开好会,有些地方根本就没有开,有的地方开了,也不是那么充分,被红卫兵一冲就乱了。假如有十个书记,就要有七个或者八个要去接见红卫兵,接见慢了要冲进来。学生们生了气,自己还不知道,又没有准备回答什么问题,以为表面上一应付,表示欢迎,就解决问题了。人家有一肚子气,几个问题一问,不能回答,就处于被动。这个被动也可以改变的,可以改变为主动的。
《被红卫兵一冲就乱了。假如有十个书记,就要有七个或者八个要去接见红卫兵,接见慢了要冲进来。》
毛泽东:“我对这次会议以后的情况,信心增加了。我就不讲上次会议讲过的话了,说这一次会等于不开,回去还是老章程,维持现状,跟红卫兵对立,跟一派红卫兵对立,利用另一派红卫兵保驾。这种状况,我看会改变,情况开始好转了。当然,不能过高要求。中央局,省、地、县这几级,还不讲县以下广大的干部,全部就那么快都通了,不一定。总有一些人想不通,有一小部分,还是会要对立的。但是,我相信大多数会讲得通的。“
《跟红卫兵对立,跟一派红卫兵对立,利用另一派红卫兵保驾。》
毛泽东:“文化大革命这个火是我放起来的。时间很仓促,只几个月。跟二十八年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十七年的社会主义革命比起来,这个文化革命只不到半年。不那么通,有抵触,这是可以理解的,是自然的。很多同志,过去尽搞经济工作,工业、农业、交通运输,或者做一些别的政治工作、行政工作,就没有设想到搞这场文化大革命。“
毛泽东:“现在学生不是冲得厉害吗,没有设想到的事情来了。来了就来了。这一冲,我看有好处。过去多少年我们没有想的事情,这一冲就要想一下了。无非是犯一些错误,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呀?路线错误,改了就是了。谁人要打倒你们呀?我是不要打倒你们的,我看红卫兵也不一定要打倒你们。有两个红卫兵说,他们到全国跑了一趟,他们没有料到有些老前辈这么害怕红卫兵。他们说,红卫兵有什么可怕的?有一位同志,他家里有四个红卫兵,就是他的儿女,分成四派,还有他们的同学,很多人到他家来,大概有十几个二十个!他接触了那么一点人。另外也有接触几十个人的,也有接触一二百人的。我看小接触很有益处。大的接触,一百五十万人,我们一个钟头就搞完了。这也是一种形式,一种方式,各有各的作用。“
《谁人要打倒你们呀?我是不要打倒你们的,我看红卫兵也不一定要打倒你们。有两个红卫兵说,他们到全国跑了一趟,他们没有料到有些老前辈这么害怕红卫兵。他们说,红卫兵有什么可怕的?有一位同志,他家里有四个红卫兵,就是他的儿女,分成四派,还有他们的同学,很多人到他家来,大概有十几个二十个!他接触了那么一点人。另外也有接触几十个人的,也有接触一二百人的。我看小接触很有益处。大的接触,一百五十万人,我们一个钟头就搞完了。这也是一种形式,一种方式,各有各的作用。》
红卫兵抄家都是第一批老红卫兵,他们的父母都是当官的,他们的左邻右舍住的都是权贵人家,他们知道谁家有金银财宝古玩文物。
文革中的造反派,原来指文化大革命群众运动中的特定派别,是狭义的概念。后来泛指运动中一切群众组织或者一切打破既成领导秩序的人,是广义的概念。
清华附中红卫兵:《再论无产阶级的革命造反精神万岁》,1966年7月4日,见《红旗》杂志1966年第11期。
1966年6至7月间,北京市中学文化革命工作组制定的《北京市中学文化革命的初步规划》提出:“在运动中学生离开党团组织另外自发建立的一些左派组织,多数在运动初期起过积极作用,但是长期下去,后果不好,不利于无产阶级专政和党的领导”。见《愤怒声讨胡克实推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镇压北京市中学文化革命的滔天罪行》,1966年12月28日编印。
1966年7月14日,刘少奇说:“红卫兵是秘密组织,也是非法的”,这段话大概是“消化红卫兵”的政策遇到困难时,刘少奇对工作组讲的。见北师大一附中六二0北京公社1967年1月编印:《刘少奇镇压北京师大一附中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黑指示》,(原文注明了大致的资料出处)。《人民日报》、《红旗》杂志1967年元旦社论《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提到:“六七月间,红卫兵刚出现,只有几十个人,被当时提出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人污蔑为‘反动组织’,……”。“消化红卫兵,溶化红卫兵”的政策是邓小平提出,由北京市中学文化革命工作组领导人胡克实传达的。另有材料说,胡克实指出:“要解散红卫兵,把党团组织恢复起来”,“逐步把红卫兵溶化到团组织中来,不能团外有团”。见《愤怒声讨胡克实推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镇压北京市中学文化革命的滔天罪行》,1966年12月28日编印。
清华大学红卫兵的主要负责人是率先批判学校领导的学生,因为受到工作组的支持并且维护工作组,也被视为保守派。
在1966年8月18日以前就成立了组织,如北京地质学院东方红公社成立于8月17日,其前身,东方红战斗队成立得更早。
在北京,首都516红卫兵团被作为极左的反革命组织予以镇压。
红卫兵运动是中国文化大革命的重要代表性事物之一。
文化大革命是中国青年思想和政治活动异常活跃的时期。整整一代学生青年在真诚地投入红卫兵运动的同时,也带进了他们之间在政治、社会以及思想意识方面形形色色的差异和分歧,从而使运动呈现出复杂的多样性。
在红卫兵运动的派别分歧中,具有政治和社会意义的主要流派有四个:老红卫兵、保守派、造反派。
《老红卫兵》率先打破常规的是中央的高级干部子女为红色阶级队伍。文化大革命中,那些在1966年8月18日以前,即毛泽东接见之前有高干子女自发成立的红卫兵自称自己为《老红卫兵》,意在标榜自己是红色阶级队伍纯洁的、受到毛泽东亲自支持的、红卫兵运动的创始者,并以此与后来成立的红卫兵,特别是家庭出身混杂的造反派红卫兵相区别。
1966年5月底6月初,清华大学附属中学、北京大学附中的一些学生自发成立了名为“红卫兵”、“红旗战斗小组”的组织。不久,北京海淀区的其它一些中学也先后成立了类似的学生组织,这是第一批红卫兵。红卫兵的成立是为了响应毛泽东的号召,进行文化大革命。这些学生批判学校的老师和领导,也不信任学校的共青团组织,他们按照自己的意志建立了全新的革命的“阶级队伍”——红卫兵。
红卫兵最初赢得了左派学生的声誉,却很快因其自主性受到工作组的批判。红卫兵是自发成立的、自主性很强的学生组织。他们宣称:“我们的领导是党中央和毛主席!”但是他们不仅抨击学校领导,而且不愿听从工作组的指挥。他们自行决定自己组织的纲领、成员、行动等,换句话说,他们对党中央和毛泽东的忠诚和服从是基于他们自己的政治理解,而不是简单地服从科层制的地方和基层的共产党的组织机构。红卫兵在思想上和组织上的这种自主程度违背了共产党对一切群众组织的基本要求。因而,1966年6至7月,按照常规方式领导文化大革命运动的中共中央和基层组织的一些领导人,虽然支持红卫兵对原学校领导的批判,肯定他们是左派学生,却不能容忍红卫兵组织长期存在。
红卫兵最先在群众运动中鼓吹“造反精神”,造反意味着反叛政治权威,在共产党领导下,造谁的反?怎样造反?这是按照常规思路思考问题的工作组和一般学生提出的诘问。此外,红卫兵还提出很多工作组不能接受的非常激进的主张。
对此,当时主持中共中央日常工作的刘少奇、邓小平指示工作组采取用共青团“消化红卫兵,溶化红卫兵”的政策,即逐步恢复共青团组织,承认红卫兵的左派学生地位,扶植其中愿意服从领导的人成为工作组领导下的学生领袖,同时要求红卫兵解散他们的组织,放弃过激的口号和行动,和其他学生一道,在工作组领导下,通过班级和共青团组织参加运动。但是红卫兵依然我行我素。他们接受了工作组提供的共青团分团委委员、文化革命委员会委员、核心领导小组组员等职务,却坚持自行其是的组织和活动。工作组政策的关键是要求所有的学生服从共产党的组织体系的领导,而红卫兵执意保持自己的阶级队伍,期待以非同寻常的革命举动建功立业,在学生当中树立权威,他们不那么把工作组放在眼里,不愿意按部就班地听从工作组安排,因而与工作组的矛盾和摩擦日益尖锐。
红卫兵的这些违反常规的行为,遭到工作组的批评,却符合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的需要。这种不受基层党组织控制的左派学生组织,提供了自下而上发动群众冲破党政领导阻力的组织形式。而“造反精神”正是来源于毛泽东的内部讲话,传达了毛泽东鼓动群众冲破常规的组织纪律、规章制度,向“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发起进攻的意图。
进一步说,压制红卫兵的方针是刘少奇主持制定的,肯定红卫兵即意味着对刘少奇的否定,这是文化大革命的直接政治需要。毛泽东得知红卫兵的情况并看过红卫兵鼓吹“革命造反精神”的文章后,于1966年8月1日,给红卫兵写信,对他们表示“热烈的支持”,继而于8月18日在天安门接见了红卫兵的代表。
从8月1日毛泽东给红卫兵写信至8月18日新闻媒介公开报导毛泽东接见红卫兵,有半个多月。在此期间,群众中只有少数红卫兵和高级干部子女通过父母的内部信息渠道得知毛泽东对红卫兵的支持。为了紧跟毛泽东,也为了保持左派的地位,北京和个别大城市的一批高干子女在自己所在中学成立了红卫兵。其中某些深受工作组信任的干部子女,也突然翻脸,抢先对工作组进行批判,这曾使一般群众感到莫明其妙。这些学生的政治表现与红卫兵发动者存在差距,但是他们在把红卫兵当作“红五类”,实际是干部子女“阶级队伍”的问题上高度认同。直到8月18日以前,红卫兵运动是以干部子女为核心的老红卫兵的一统天下。
《保守派红卫兵》:依靠刘邓党组织的学生“积极分子”。
1966年8月18日公开报导毛泽东接见红卫兵以后,千千万万学生起而仿效老红卫兵的榜样,进而不可避免地修正、篡改了红卫兵创始者遵循的信条,使红卫兵运动呈现出多样性。
紧跟老红卫兵出场的,是1966年8月,特别是8月18日以后大批出现的“保守派”红卫兵,例如北京清华大学红卫兵、红卫兵上海市大专院校总部及上海市中等学校红卫兵总部联系的红卫兵、武汉市中学生的“三字兵”等。“保守”在当时是贬义词,他们所以被对立派称为保守派,是因为他们维护文化大革命最初一两个月的基层和地方领导。在党委或者工作组领导运动的时候,这些学生是受信任器重的左派,不曾组织红卫兵,工作组撤出学校以后,他们大多数是学校“文化革命委员会”的掌权者。只是因为毛泽东支持了红卫兵,他们才组织了以自己为核心的红卫兵,这既是为了响应毛泽东的号召,也是为了保住学生领袖的地位。
在红卫兵当中,保守与否的关键是对文化大革命最初一两个月学校和地方的党政领导的态度,而不是简单地以是否保护学校领导划线。在学校党委(或党支部)领导运动,以及党委和工作组一道领导运动的地方,维护校领导的人即是保守派。而在另外一些学校,党委全体或者部份主要成员在运动开始就被打倒或者“靠边站”,工作组领导一切,因而批判本校领导、受到工作组支持并且维护工作组的人也被视为保守派,例如在清华大学。保守派一般习惯于依靠地方和基层党的组织体系,不论是党委还是工作组;而文化大革命却是一反常规,由党的最高领袖发动和领导,抛开基层党政领导体系,用大民主的方法鼓动群众把批判的锋芒指向基层党政领导,向来天经地义的依靠党组织和紧跟伟大领袖两条原则突然变得不那么一致了。这些党委、工作组培养的左派、积极分子在困惑中常常习惯地偏向前者,因而总是被动,总是“保守”。
应当指出的是,保守派红卫兵也不是维护一切原有秩序。他们往往不仅积极地批判“三家村”、“反动学术权威”,而且和老红卫兵一道参与“破四旧”等野蛮暴力活动,其中一些人还批判学校的行政或党委的次要或主要领导人,这些活动在当时是本校或上级党组织领导的或者认可的。
保守派红卫兵和老红卫兵的政治态度十分相似,但是仍有如下差异:
1、保守派红卫兵偏重依靠和维护党的地方和基层组织,包括工作组的领导;而老红卫兵不仅批判学校领导而且不愿接受工作组的管束。
2、保守派成员的社会色彩与老红卫兵有所不同。保守派往往以党员、团员、党的积极分子为主干,虽然也许不乏干部子女;而老红卫兵则具有引人注目的干部子女色彩。
3、老红卫兵是红卫兵运动的发起者;而保守派只是老红卫兵的效仿者。
4、保守派红卫兵普遍存在于全国的大学和中学;而老红卫兵实际上只在北京,并且主要在北京的中学,形成强大的派别。因为首先,只有在北京,才集中了大批党政中央机关和军队高级指挥机关,居住着这样多的高级领导干部,生活着足以构成强大政治势力的众多干部子女;其次,北京市委在红卫兵出世之前已经被中央改组,北京市的地方党政领导体系的权威动摇了;再次,老红卫兵的家庭背景基本上是党政军中央领导机关的领导人,他们并不倾向于依靠地方和基层党委,红卫兵的活动甚至得到了某些高层领导人的理解或赏识。这与其他大城市,如沈阳的红卫兵——“红后代”面临的情况不尽相同。在那些地方,1966年8月18日以前成立的以干部子女为核心的红卫兵,没有形成强大的派别,并且始终处于省市党委的保护下,同时维护省市领导,被作为保守派的一部份。
目前在海内外的文革研究中,很少有人区别保守派和老红卫兵,但是这种区别对于准确把握红卫兵的历史,理解毛泽东为什么支持红卫兵具有重要意义。毛泽东赞赏老红卫兵,因为他们打破现存秩序的造反精神和违拗工作组的行动,是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所需要的。如果老红卫兵象保守派学生那样依靠地方党组织和工作组,毛泽东是不会支持他们的。
《造反派红卫兵》:听毛泽东的平民子女造反者。
造反派红卫兵最突出的特征是冲击党政领导和批判血统论。造反派红卫兵多出现于1966年8月18日毛泽东接见红卫兵以后,兴起于同年10月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运动。到1966年底,在大多数城市,造反派已经发展为学生中的多数派,取代老红卫兵成为红卫兵运动的主流派别。
造反派红卫兵的领袖和核心人物多为在文化大革命运动初期受过打击、排斥或者自认为政治境遇不佳的学生,大致是具有这样两种经历的人。
1、在运动的最初两个月,被领导运动的党委或工作组批判、冷落,特别是被当作“反革命”、“右派”、“假左派、真右派”的学生。这些学生被批判的具体原因不尽相同,后来成为造反派红卫兵著名领袖的,多曾经冒犯党委和工作组的领导权威,他们或者批评学校领导的某些方针政策,或者认为党委、工作组的领导人有政治问题,他们受宣传媒介的影响,常常崇尚群众的自发性,主张比工作组更激进的作法,如清华大学的学生蒯大富。同样被工作组批评,但是他们的处境与老红卫兵迥然不同。老红卫兵被认为是不听指挥的左派。而他们则被认为是“假左派、真右派”、“反党分子”。这些敢于向党委和工作组挑战的学生,一般有“好”的家庭出身背景。此外,也有一些学生因为“白专”、“思想反动”被批判,或者因为“思想落后”、出身问题、表现不积极而受冷落。
2、另一类学生加入造反派是因为受到血统论的歧视和压抑,或者仅仅因为反对血统论。在北京多数中学,造反派起源于对老红卫兵血统论的反抗。在其他地区,如上海、广州,批判血统论也是中学生造反派的最主要的活动之一。
在毛泽东发动的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运动中,这些学生得到平反,他们组成造反派,攻击那些曾经伤害过他们,压制过他们的党委、工作组、老红卫兵或保守派。在他们的带动下,群众运动的锋芒真正指向了党内当权派。
红卫兵都是响应毛泽东的号召参加文化大革命的,但是,各类红卫兵对运动的理解、他们攻击的主要目标却不完全相同,这种差异有着不容忽视的社会根源。
老红卫兵的造反活动主要有“教育革命”、“破四旧”运动以及在学生中的“阶级路线”;老红卫兵的教育革命主要打击教师和学校的领导,“破四旧”主要残害在文革前和文革初期已经被打倒的“阶级敌人”,或者正在接受改造的社会成员,如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份子、右派、资本家,以及其他被认为与旧社会的统治阶级关系密切的人。老红卫兵也批判“黑帮”,即被打倒的中共北京市委和文化教育界的领导干部,但是一般地说不是重点。实际上,很多“黑帮”是由党内斗争,经过党的组织被打倒,而不是首先由红卫兵发难的,例如北京市主要领导人。在老红卫兵看来,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主要来自旧中国的统治阶级、剥削阶级及其知识分子,“阶级敌人,人还在,心不死”。一般说来,老红卫兵斗争的方向更多地不是指向党内,而是指向党外。
老红卫兵鼓吹的“阶级路线”,如风靡一时的一幅对联所示,“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实际上是一种血统论。它赤裸裸地显示出干部子女的强烈优越感和一股追求政治和社会特权的思潮。这是符合走资派刘少奇邓小平的目的的,转移对中国共产党内修正主义走资派的批判的文化大革命的主要目的。
老红卫兵虽然打着“红五类”子女的旗子,但是其领袖和骨干是领导干部的子女。他们深受父辈革命信念、英雄业绩的熏陶,也从父辈崇高的政治威望和权力中得到实际的好处,享有比其他社会成员子女优越的待遇。老红卫兵的政治思潮和行为特点与他们的社会存在直接相关。他们往往具有早熟的政治意识、强烈的社会的责任感、历史使命感,他们甚至在文化大革命之前就已经热切地期待“革命”,期待着像长辈一样在疾风暴雨般的革命中建立功业。然而问题在于,他们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是垄断的、排他的,不愿承认一切同龄人都具有同样的机会和权利。无怪乎造反派讥笑他们是不准阿Q革命的“假洋鬼子”。老红卫兵强调歧视性的阶级路线,将红卫兵看作“红五类”的阶级队伍,实际上是以青少年的幼稚,不加掩饰地在同代人中追求特权。理想主义的旗帜包藏着小群体的私利。后来,他们从文革的“闯将”变为反对中央文革小组的抗争者,原因很简单也很现实,这场革命越来越与他们的期待背道而驰,打击到了他们引以为自豪和依靠的父辈——党政领导干部以及他们自己,危及了他们的切身利益。老红卫兵的抗争在反对迫害领导干部的问题上具有积极意义,但是带着强烈的干部子女情结,很少在领导干部和干部子女以外得到同情。由于老红卫兵曾经伤害过许多人,因此,他们的失势在当时被很多学生看作反对迫害、反对特权的胜利成果。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政治态度,因为切身利益受到损害而从文革的拥护者变为逍遥派或者反对派,是一个可以理解的普遍现象。在老红卫兵之后,这一代青年,包括造反派,大多经历了这样的过程,虽然促使人们转变的具体问题各不相同。红卫兵抄家就是这批老红卫兵,他们的父母都是高官,他们的左邻右舍都是权贵人家,他们知道谁家有金银财宝古玩文物。
旱期的保守派红卫兵以维护党组织的领导为特征,但是也有组织有领导地参与了运动初期的批判以及整人,与老红卫兵一起参加了“红色恐怖”的“破四旧”活动。这些斗争的锋芒基本指向党外,但同样伤害了很多群众。
但很快保守派的骨干多为受党委或者工作组器重、信任的学生,通常出身好的比较多,团员党员的比例比其他派别高。保守派也强调阶级路线,他们赞赏或者理解老红卫兵提出血统论的愿望,但是认为那幅“对联”的提法不策略,不利于团结家庭出身一般和出身不好的学生。显然,这些人懂得,能够团结别人才是保持领导地位的良方。北京工业大学学生谭力夫1966年8月关于“对联”的大字报和讲话,既维护工作组又策略地赞赏血统论的精神,在保守派中颇有市场,阶级路线和阶级队伍问题上的既得利益,是老红卫兵与保守派合流的一个重要基础。
造反派红卫兵的主要攻击目标是中国共产党内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党政领导干部。原则上,造反派也批判“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但是他们在这方面的积极性远不及老红卫兵和保守派。事实上,造反派红卫兵兴起以后,曾鼓动和支持青年、中年教师起来造反,摆脱运动初期工作组的压抑,并且与教师以及知识界的造反派联成一体。
造反派和老红卫兵都宣称“造反有理”,但是他们的造反目标有很大不同,前者主要指向党内,后者主要指向党外。
造反派在获得平反以后,有两个值得一提的倾向。一个是热心于党内斗争。造反派批判工作组,进而追究上级党委,直至中央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制定者刘少奇、邓小平。他们热衷于揪“走资派”、“叛徒”,区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和修正主义路线,争论谁是无产阶级司令部的人,谁是资产阶级司令部的人等等。这是造反派中一股主要的倾向,著名的大学红卫兵多属于这种情况。这种倾向得到无产阶级司令部的肯定和支持。
另一些造反派学生首先关心的是与他们息息相关的带有社会性的家庭出身问题,即对血统论的批判,而不是党内斗争,划分两条路线的问题。他们从批判老红卫兵的血统论、特权思想,进而触及到对官僚特权的批判。这种倾向并不那么受文革领导者的鼓励,却在深受血统论之害的中学生当中基础广泛。与这种经历相关,红卫兵运动退潮以后,一批学历较低的“老三届”中学毕业生,表现出比“老五届”大学毕业生还要强烈的理论兴趣和对社会政治问题的关注。
造反派红卫兵强调政治观点而不怎么看重家庭出身,其成员的家庭背景十分广泛,但是以不当权的社会阶层为主,从工农到知识分子,甚至有“剥削阶级”。造反派红卫兵能够响应文革领导者的号召,积极投入批判党政领导干部的活动,不能不说与这样的社会背景有关。
在合法性上,如果说老红卫兵依仗其与领导层的“红色”的血缘关系,保守派红卫兵依赖党政组织,那么造反派则只有依靠文化大革命的发动和领导者,以最高领导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特别是中央文革小组。
在意识形态方面,造反派追随毛泽东的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思想,他们更偏爱其中大民主、群众运动、反对党内资产阶级等内容。他们相信,社会的弊病和不公正是因为有些领导干部变质,党内出现了资产阶级;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主要来自党内,党的领导干部由人民的公仆蜕变为骑在人民头上的老爷;相信人民群众与党内走资派的矛盾是社会主义社会的主要矛盾,文化大革命和群众性的大民主是坚持社会主义,反对腐化变质和官僚特权的有效武器等等。他们崇拜毛泽东,把希望寄托在毛泽东的路线的胜利。他们的思考很少超越毛泽东的理论框架,他们习惯于从毛泽东和中央的指示中找思想,找方向。这后一点是他们与极左派的重要区别。
红卫兵各种流派的特质不仅具有政治原因,而且具有社会根源,因此通过思想灌输是不容易改变的,即使是具有无上权威的毛泽东也很难用诱导、教育、命令的方法完全改变某一类红卫兵的基本方向,而不得不在对这一派失望后,转而支持另一派。
综上所述,在红卫兵的几主要政治流派当中,老红卫兵和造反派先后充当了红卫兵运动的主导流派。二者尖锐对立,但都具有鲜明的政治个性、突出的思想特征,都对社会造成过剧烈的冲击。
红卫兵邓榕:邓小平一手操纵了我校的文化大革命,他通过我给工作组一些黑指示,并控制了我的思想,使我犯了严重的错误。
红卫兵邓榕:运动开始不久,邓小平特地把我叫回家,对我说:“你们一定要相信工作队,一定要听工作队的话,现在你们和工作队的意见一致,你们当然听,以后你们的意见和工作队的意见不一致的时候,你们也要听。”我们当时对邓小平是非常信任的,我把这些黑指示告诉了革委会的同学,使得他们也在这种思想控制下,死保工作组。
红卫兵邓榕:邓小平积极支持我校的同学斗同学,因为他是党内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所以他害怕革命群众起来夺他的权,他为了更好地推行其反动路线,借口要了解情况,解剖一只麻雀为名,把我校当成了他的试验田。
红卫兵邓榕:邓小平一方面布置了我校的斗争会,另一方面他叫秘书打电话给刘志坚,意思是让他专整那些同学的家长,给他们施加多方面的压力,企图使他们投降。
红卫兵邓榕:邓小平极端仇视和害怕文化大革命,他想用恢复党团活动来控制运动,使文化大革命夭折。在邓小平的黑指示下,我校工作组勿匆恢复了党团队活动,组成了临时党委、临时团委,临时大队委员会。从此,我校运动便变得更加冷冷清清了。
红卫兵邓榕:邓小平多次和我说:要不断地分类排队,划分左中右等等,目的就是要“选准打击目标”。这个目标就是革命群众,这成了我的指导思想。
红卫兵邓榕:运动以来,邓从未叫我要好好学习毛主席著作,因为他知道广大群众一旦被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他的阴谋就包不住了。完全被他纳入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我校运动,在这上面也是按照他的意愿发展的。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学习毛主席著作的时间,工作组自己也不学,革委会的同学也不学。
红卫兵邓榕:运动以来,工作组在邓小平的控制下,把许多人打成了反革命,个人野心家,为了贯彻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给这些人平反是完全必要的。
走资派邓小平的女儿:《邓榕的大字报》
《彻底清算邓小平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的滔天罪行》
红卫兵:邓榕
邓小平一手操纵了我校的文化大革命,他通过我给工作组一些黑指示,并控制了我的思想,使我犯了严重的错误。卫兵:
6月1日,毛主席亲自指示发表了第一张马列主义的大字报,我校的运动就轰轰烈烈地起来了,那时,群众都起来了,形势大好。这时,我们因为对运动中一些问题不知怎么办,就去找邓小平,当时,我们要求派工作队,邓小平告诉我们工作队不久就要派下去了,并让卓琳打电话给李雪峰(是其秘书),让他们商量一下怎么办。不久,邓小平派的中学第一个工作组进驻我校,工作组到了我校后,把轰轰烈烈的群众运动镇压了下去。
运动开始不久,邓小平特地把我叫回家,对我说:“你们一定要相信工作队,一定要听工作队的话,现在你们和工作队的意见一致,你们当然听,以后你们的意见和工作队的意见不一致的时候,你们也要听。”我们当时对邓小平是非常信任的,我把这些黑指示告诉了革委会的同学,使得他们也在这种思想控制下,死保工作组。后来当一些革命同学起来造工作组的反时,我们就本着“一定要相信工作队”这一黑指示,打击群众,把反工作队的人说成是野心家……。以后,运动的大方向变了,矛头转向了革命群众,在学校里不仅把反工作队的同学斗了,而且把一些出身不好的同学也拉出来斗争。邓小平通过我们之手,实现了他镇压群众保护牛鬼蛇神的恶毒计划。我是邓小平的女儿,所以对他的指示更是积极执行,由于非常听他们的话,所以对同学斗同学更加积极。毛主席说:“……如果把同志当成敌人来对待,就是使自己站在敌人的立场上去了。”我正是这样,我做这些事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我的立场错了,我不是站在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一边,而是站在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一边,站在邓小平一边。
邓小平积极支持我校的同学斗同学,因为他是党内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所以他害怕革命群众起来夺他的权,他为了更好地推行其反动路线,借口要了解情况,解剖一只麻雀为名,把我校当成了他的试验田。他原想叫秘书来搞一次,后大概又觉得自己找工作组更好些,所见他亲自找了一次工作队,这样更便于他控制工作组,控制运动。在谈话中,他大力支持学生斗学生,他也曾对我说过开两次辩论会不算转移目标,不算学生斗学生。邓的黑指示起了关键性的作用,他坚定了工作组斗同学的决心,也控制了群众。那次谈话后的一切行动都是围绕斗群众。有一天晚上,胡启立把革委会的人都找了去,发了许多黑指示,并确定了斗同学计划:暂停斗同学,转向斗黑帮,肯定革命群众还会贴工作组的大字报,那就有借口再转回矛头斗同学了。胡启立的理由是“我们斗黑帮,你们他XX的在后面开黑枪!”因此,后来连开几次斗争会(这也是邓小平批准的)。
邓一方面布置了我校的斗争会,另一方面他叫秘书打电话给刘志坚,意思是让他专整那些同学的家长,给他们施加多方面的压力,企图使他们投降。
邓小平极端仇视和害怕文化大革命,他想用恢复党团活动来控制运动,使文化大革命夭折。在邓小平的黑指示下,我校工作组勿匆恢复了党团队活动,组成了临时党委、临时团委,临时大队委员会。从此,我校运动便变得更加冷冷清清了。
邓小平多次和我说:要不断地分类排队,划分左中右等等,目的就是要“选准打击目标”。这个目标就是革命群众,这成了我的指导思想。在我做大队工作的时候,忠实地执行了这些指示。在初一、初二各班中,让各班辅导员首先分类排队,划分左中右,实际上就是排“黑名单”,找出依靠对象和打击对象。有的班共分七、八类之多,开几次辅导员会也都说各班谁是左派,谁是右派……。当时,一些班里的领导小组成员出身不怎么好,由于受反动血统论之毒害,我极端的唯出身论,满脑子想得都是“夺权”,在排黑名单之后,就大搞夺权斗争,想把各班都换上我们信任的人,热衷于调查家庭问题,今天你是领导小组的,明天一调查出你家有问题,就换掉。为了开一个改选会,商量半天,估计各种情况。恶毒地是先把一些同学在班上搞臭,激起民愤,然后再改选、换掉,完全是运动群众。这样做了一个时期,基本上各班都换上了我们信任的人,大大打击了广大革命群众的革命积极性,被打击的群众抬不起头,丧失进步的信心,觉得没出路,由于沉重的精神枷锁,广大群众只好俯首听令,奴隶主义十分严重。我们这一阵夺权活动,扼杀了革命群众的革命积极性,我们是在为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大夺权,为更深一步推行刘邓路线提供了良好的条件,以及给后来的对联辩论提供了思想基础。这同一时期,高年级的学生斗学生也是由于忠实执行了邓小平的黑指示的原因。在这里我向反动路线的受害者赔礼道歉。很多事情不能怪各班辅导员,责任主要应由我负。
在斗学生的同时,邓还多次指示要做教师工作,其目的是把矛头对向教师,这和斗同学是同一性质同一目的。
运动以来,邓从未叫我要好好学习毛主席著作,因为他知道广大群众一旦被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他的阴谋就包不住了。完全被他纳入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我校运动,在这上面也是按照他的意愿发展的。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学习毛主席著作的时间,工作组自己也不学,革委会的同学也不学。后来才在广大群众的强烈要求下,制定了所谓一天二小时雷打不动的“天天读”,工作组员也才在同学们的批评下开始了“天天读”。可是,工作组借此把同学锁在校园内,不许乱说乱动,束缚了群众的手脚。我们对邓小平的指示百依百从,而对毛泽东思想则不学不用,这说明了我们的立场完全是站在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一边的,站到刘邓一边,干的事完全是违反毛泽东思想的。
运动以来,工作组在邓小平的控制下,把许多人打成了反革命,个人野心家,为了贯彻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给这些人平反是完全必要的。要做到真正平反,必须依靠群众自己解放自己,打人民战争。现在还有许多同学由于受反动路线的迫害,不敢说话,我希望这些同学起来,造我的反,造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反,我在前一阶段犯了严重的错误,但我相信我能在同志们的帮助下得到改正。对我的错误,我的认识是非常不够的,希望同志们给我提出严厉的批评,我一定跟毛主席干一辈子革命。
邓榕
1967.4.5
题目:《造刘少奇的反,跟著毛主席干一辈子革命》
──我的初步检查(节录)
刘 涛
现在,广大革命师生员工提出直捣刘邓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司令部的老巢,我坚决支持同志们的革命行动。我是这条资产阶级路线的受害者,中毒很深,和自己的家庭也划不清界限,始终没有真正站在毛主席一边。自己又是“三临”(注:指清华大学红卫兵临时总部、文革临时筹委会、文革临时主席团)主要负责人之一,给清华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带来了很大损失,这确实使自己感到十分痛心,十分难过。
我先和大家谈谈我的活思想。回校以后,由于我对自己错误没有认识,而且在家里受了王光美的很多影响。我回校时是铁杆保皇的,根本没想很好地揭发问题。我一直还是站在资产阶级的反动立场上,站在我父母的立场上,站在这条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立场上。所以,很多间题自己并没采取老实态度。当时我并没这样认识,同学说我不老实,我还挺生气的,认为不知道有哪些问题是属于揭发范围。后来同学们帮助我,使我认识到根本问题不是知不知道揭发什么问题,而是实际上是否真正站在毛主席一边,站在群众一边,站在无产阶级革命路线这边。通过学习毛主席著作,看了江青同志对我的讲话以及在同学们的热情帮助下,我逐步认识到自己立场并没有真正站在革命群众这边,所以对许多问题的认识也就很不清楚。
毛主席教导我们知错就改,我一定按毛主席的话,把自己的立场站到无产阶级这边来,与家庭从政治上思想上划清界限,不能用感情代替政治,与过去错误彻底决裂,真正站到毛主席这边来。由于我对以前的错误没有很好的认识,所以对很多问题来不及批判,对很多问题的认识也没有水平,但我应当把我所能想得起来的事情揭发出来,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内幕告诉大家,供大家参考,然后和大家一起共同分析批判,共同战斗,从而更加充分地认识到这两条路线的斗争,在我们学校是何等的尖锐复杂。
大概在六月中下旬刘少奇曾经跟我讲过,反工作组是一种思潮,全北京市的五十几所学校中就有三十九所反对工作组,他还怀疑这个反工作组的逆流与前北京市委有联系,认为是前北京市委的一个反扑。这也就是后来为什么我们学校和很多学校都在拼命揪后台的原因。刘少奇当时在师大一附中(我妹妹在那儿)蹲点,对她的指示是比较多的,他把师大一附中陈永康、何芳芳这些岁数很小的学生都打成反革命,也没感觉到有什么问题,他还面带笑容听我们汇报。就是在他的指挥下,大规模学生斗学生在全北京市,甚至在全国都开展了。当时我们学校工作组所导演的“反蒯”运动,大家都是很清楚的了。
……
在七月三日晚上,我记得他(注:指刘少奇)跟我讲过一次话,后来把这事情揭发了,他否认是他讲的。他否认他的,我揭发我的。记得有这么几点:一、要把蒯大富当活靶子打。二、要把蒯大富他们一派搞成少数,批倒了他们才能巩固工作组的地位。三、资产阶级不给我们民主,我们也不给他们民主。他是把反工作组的这些同学都当成资产阶级,所以他就不给这些同学自由民主。在七月二十六日晚上江青同志、陈伯达同志已经在北大讲了关于工作组的问题,当时我也不清楚我们学校的工作组到底是什么问题。二十八日晚,刘少奇异常激动地对我和王光美说:一、现在不是说要检讨吗?要我到你们学校去检讨也可以,去就去,没有什么可怕的。二、工作组的工作是当著大家面做的。(意思就是说,是好是坏,大家都能检验出来。)三、工作组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你们就劳动,帮助抄大字报,扫扫地,这样别的同学也就不会说你们是当官做老爷了。四、仍然认为蒯大富是自己跳出来的,而不是工作组把他打成反革命的,当时还讲了保护少数的问题(即七月二十九日在人大会堂讲的精神)。当时还让我不要急于表态,真正认识到错了再讲,不要急于表示自己反对或者同意。在我看来,七月二十八日他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情绪还是很不满意的。那天晚上我和王光美都哭了,因为我从来也没有看见过我父亲这么激动过,当时也没认识工作组的错误性质是什么样的,立场又没站稳,但确实感觉到工作组的工作没有做好,心里也是很难受的。
七月二十九日──八月三日这期间,刘少奇曾让她(注:指王光美)回去过(注:指回清华大学去)。王光美一直表现得很不像话,不但坚持自己的错误,根本不去真正虚心听取群众的意见,而且哗众取宠,企图挽救这垂死的工作组的命运。王光美在清华期间,天天回家,刘少奇到底给了她些什么黑指示,我就不太清楚了。对此也可不言而喻了。
八月初,刘少奇让我辞职(注:指要她辞去在清华大学红卫兵临时总部、文革临时筹委会、文革临时主席团中担任的领导职务),以后少出头露面,少回家。当我问他对自己的问题的认识时,他口头上也承认犯了方向、路线的错误,表示愿意改。在问到他为什么不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的问题时,听我妹妹说,他讲,在七大以前,还没有树立毛主席的绝对威信,在七大以后树立起来了,没树以前就拼命地树立,树立以后不用怎么说别人也就知道了。实际我觉得这理由是不能成立的。他自己也承认,自己不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等等,可是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地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当时,工作组撤走以后,有时回家遇见父母,与王光美谈的多。有几次他们表示特别关心我校的运动。我当时很愿意反映,当时没有意识到家里的情况有多严重,我知道的,我就讲了。后来李黎风(注:李井泉之子)告诉我要注意此问题。刘少奇以前说话就说得比较少,犯了错误以后,说得更少了。王光美当时是在极力地掩盖,但有时又憋不住,就冲出来了。其实,她在检查中说,工作组撤走以后,对我校运动情况是不怎么了解的,这是在说谎!
九月底,同学们给我写了许多大字报,我想应当写张大字报表态,她说:“别人都骂你是狗崽子,还欢迎批评什么。”看得出来,她对此是很抵触的,如果别人说她是扒手,她肯定是十分反感的。十月一日,我与妹妹就谈到辩论工作组的问题,王光美说:“批判工作组的问题是不是运动的关键呢?”我给父亲提意见,她就在旁边解释,澄清事实,说他的心还是好的,主观上还是要把文化大革命搞好的,只是经验不足。我问:“六二年的单干风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光美说:六二年单干风父亲是反对的。实际上是在欺骗我。她自己也讲,应当实事求是,她不愿意给我父亲增加罪过。我想我父亲的罪,有多少是多少。你说不愿加,但事实终归还是事实的。王光美一方面对我们讲父亲的态度如何如何的好,目的,就是说父亲没有多大问题。哥哥是造反派,对父母不信任。她很不满意。另一方面说主席(注:指毛泽东)是如何对待父亲(注:指刘涛他们的父亲刘少奇)。主席对父亲政治思想上从严,组织处理上从宽,这是一贯的思想,抱著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态度。绝不能因为主席对父亲组织处理上的宽大,因此而对他政治思想上采取宽大的态度。可是,王光美跟我们讲的目的,是用此来迷惑我们,使我们觉得自己的父亲没有多少问题。我们本来迷信刘少奇,现在也就保刘少奇。她还说,应当实事求是,说揭发要全面,要全文公布,若没有全文公布,光把他错误的地方公布出来,她就非常不满意。她认为,同学问我们的问题,就是为了打听点内幕消息。在十二月十八日晚上;我回家并见她,我说:叶林(注:国家经委副主任,文革初期任北京新市委派驻清华大学工作组组长)说我在清华常找你。事实上也不是这样。她说:这是想吓唬你们。她一直跟同学特别抵触。对她自己的错误,如四清,八月份她还说:我还没有来得及看呐!她认为她的桃园经验也没有什么错误,就是扎根串联讲得过细了一点,所以给别人的印象也就起了不好的作用。十二月十六日听陶铸讲,我父亲是个资产阶级革命家,我当时想不通,回去跟王光美讲。她说,陶铸同志也有说错话的时候。到现在还是这样认为。还有一条,几年以前,父亲曾讲过,不当国家主席,当个公民也可以,也没有关系。在文化大革命中,王光美就不让我讲了。原因是什么大家也都心里明白。八月份我两次问她对工作组问题的认识,我说可以交谈交谈吧!原来咱们也是一块工作的,有错误我们可以互相帮助帮助,虽然当时我认识还不太清楚,但对她还是可以帮助的。(回校前我对她说:我就够保的了,我看你比我还保。)她就是不讲自己的态度,她说,我有我的组织,我是在工作组内作检讨的。我问我父亲:“你执行错误路线决不是什么偶然的,一定有根源,你以前还犯过什么错误。”王光美在旁边听了后气得直发抖,哭著对我控诉了一番,说我没良心,想保自己,是个人主义,你也触及触及自己的灵魂。这个家你也可以不回了,说我老逼我父亲。又说“你父亲是中央的,有些事情不能跟你讲。你老逼他。”说“你欺负我欺负得太甚了。”说她以前对我又是怎么好。当时给我压力很大,父亲也在旁边说:你要是觉得这个家妨碍你的话,你也可以不回家了,如果经济上不独立,可以给你点钱。
由于自己没有真正地站到毛主席一边,没有真正与家庭划清界线,压力很大,就软下来了,于是王光美就抱著我哭了一通。自己也就“保”爸了,这是一方面。另外王光美还造成弟妹的压力,说我给妈妈的那一张大字报(注:指刘涛8月21日在清华大学贴出,经中央文革小组副组长王任重修改的大字报《跟毛主席干一辈子革命,造王光美的反》)是有个人主义。我当时的确有个人主义,但与自己的家庭真正从政治思想上划清界线,这就是我克服个人主义,抛弃私心杂念的第一步。当时王光美说我有个人主义,我不否认,但当时她说这句话,我觉得她这是在压我,她就是想用又拉又打,软硬兼施的这套办法,想使我成为他们的陪葬人。八月初,我听妹妹讲,爸爸说我不牢靠。我想,我真正地做了家里的叛徒,这表明我是真正地站到毛主席这一边,可是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做,我一直是摇摆不定的。王光美还压我,说:批判我们的大字报都是根据你揭发的。对于我那篇大字报她非常不满意。刘少奇说: “你记录我的讲话,又要拿到外面去公布。”对此他也非常不满意。他还用组织纪律来压我说:“中南海就有中南海的纪律,从这里知道的事情就不得向外讲,否则,就不要住中南海。”我想,不住中南海就不住中南海,断绝家庭关系就断绝家庭关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的家庭不要我,党和人民要我!
有些事情,她也避开家里的工作人员。师大一附中把我妹妹的工作日记本搜去了,全文公布了,贴在中南海外面。她就对我妹妹说:“你把它抄下来,看一看,也好知道都歪曲了些什么?”她就是这样教育家里的孩子。她就是拉著我妹妹保他们,我真替我妹妹担心。我觉得他们到现在也没有真正地站在毛主席这一边。王光美在家里老放毒,而且有市场。现在同学们要求把王光美揪回清华来,我坚决支持。她要是真的要改造的话,广大的革命师生帮助她,她如果要顽抗下去,那只有自绝于人民。让她住到清华,这样对她自己,对弟弟妹妹,对我父亲认识错误都有好处。关于刘少奇、王光美我揭发到这里。有一些由于自己的立场感情还没有完全站在革命师生一边,还没有完全与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决裂,还没有完全站到毛主席这一边来,有的记不起来,有的还没有认识。以后认识到了,想起来了一定继续揭发。
通过我所讲的这些可以看出两条路线的斗争在我们家是多么的激烈。我自己原来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就是这样尖锐地摆在我的面前。这几个月来我体会到,到底自己是走哪一条路,是站在毛主席这边,还是站在刘少奇这一边,在这上面的确没有什么中间道路可走。我来校前,的确是很保皇的。现在对问题认识也不是十分清楚。简单地谈一谈对我父亲的看法。我认为我父亲确实是党内头号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二十几年来一直对抗毛主席,对抗毛泽东思想,他搞的不是社会主义,而是资本主义,走的不是社会主义道路,而是资本主义道路。这次文化大革命运动中,他镇压革命运动,实行资产阶级专政,造成白色恐怖,对毛主席他采取的是一种无视的态度,确实是像林彪同志所讲的,简直是不能容忍。他从不相信群众、害怕群众、害怕群众运动,发展到镇压群众,镇压群众运动的地步。这场文化大革命具有世界意义,它要扫除一切旧的东西,扫除修正主义在我们国家里复辟的可能。他实际上是镇压这场文化大革命的刽子手,沿著他这条道路搞下去,中国必然要变颜色。他的检查极不深刻,一点也没有触及自己的灵魂。他在文化大革命中制定这条错误路线决不是什么偶然的。他以前对我的教育,表面上也让我学习毛选,但实际上是叫我“吃小亏,占大便宜”,“丢了芝麻,拣了西瓜”,“你想得的,反而得不到;不想得的反而得到了”,对他这套人生哲学,以前不太认识,还觉得挺对,但实际上这跟毛主席的完全彻底地为人民服务比起来,完全可以看出是一个更高级的个人主义,带有更大的迷惑性。他的世界观根本就没有改造好,他做了国家主席以后,他大概觉得他占了最大的便宜了吧。他的世界观根本不是无产阶级的,而是资产阶级的。这场文化大革命,就是要革一切资产阶级思想的命,由于他的这种世界观,决定了他一定会制定反动路线。
王光美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资产阶级,根本没有改造,她用她的资产阶级一套腐蚀了很多人。刘少奇在政治上的错误比王光美严重得多,他负的责任更大,他制定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同学们以前说她是糖衣炮弹,我还不怎么能接受。现在觉得她的确是一颗糖衣炮弹,她对我就是利用情感教育。我提出这个问题,她还不大发雷霆?她一会儿对我哭了一通,一会儿又对我骂了一通,大家可以想到,她给我的是什么教育。
我的确感到这场文化大革命是一场严重的阶级斗争,以前我一点也没认识到它就在我身边进行著。我以前站在反动的资产阶级立场上,站在父母一边,给清华的文化大革命带来了损失,后来看到江青同志对我讲的话,使我很难过。要认识自己的父母,认识自己的家庭,如果自己是一个革命者,对家庭,对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就应当仇恨。我觉得自己应当真正地站到毛主席这一边,毛主席说,被敌人反对是好事而不是坏事,如果真正地与家里划清了界线,家里反对我,而人民是欢迎我的。
1966.12.28
原载清华大学《井冈山报》1966年12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