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的疫情肆虐之际,妈妈中风了,两次急诊经历(一)
大的灾难总是从天而降,没有预兆,就像这波疫情,到今天,全世界各地的人们都在和它做生死的博弈。而它的起源,却时至今日,也没有人能准确地搞清楚。重大疾病和这些重大事件一样,也是不期而遇的,比如中风这种病,总是突然发生,常常搞得人措手不及。
早春三月,这里的天气还是春寒料峭,那天一切如常,我偶然间发现老妈有哪儿不对:她的一侧嘴角有些上扬,走路脚有点儿沉重,但是,身体左右两侧并没有其他明显的不对称。午饭时,她的手还可以正常用筷子,可是很多饭粒都洒出来了,这有些不同寻常,我觉得哪不对了。当我询问她身体哪里感觉不好,她总是不能清楚的说出来。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特别,妈妈这一代人,一生经受很多动荡,本身很能咬牙,有时候不想给儿女添麻烦,喜欢报喜不报忧。追问再三之下,她还是讲不明白,我发现她的嘴巴似乎有些张不开,她只是反复地说:我没事没事。但是她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疲倦,还不停的打哈欠,我不能确定她是否能完全听懂我的问题,还是她的表达上出了问题。事不宜迟,情急之下,我赶快拨打了妈妈家庭医生的电话,听了我的描述和问几个简短的问题之后,医生很快得出的结论是;妈妈很有可能中风了,送医院吧。
一早知道,今年世界不太平,总是庆幸家人还好,至少是平平安安。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波席卷世界的疫情正如火如荼的肆虐,妈妈却在这节骨眼儿上中风了,我们要跑医院了。想想如今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医院,头有点大,可是有别的选择吗?载上老妈,我们急速冲到市里的总医院,急诊的院子里,安安静静,一辆车都没有,停车非常迅速。往日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急诊部,如今冷冷清清,进门处新增设了一个登记处,坐着三个人全副武装的医务人员,我连口罩还没有呢,因为那时候,正是三月中旬,加拿大的专家,还不建议健康人戴口罩呢,街上也根本没有人戴口罩。
这时候,我用轮椅一边赶快推着老妈快速冲进急诊室的大门,一边和他们说,老妈很大可能中风了,接诊的护士马上过来询问记录病情,症状,同时测各种心率,温度,血压等生命指标,然后推进去找医生,随后又转到旁边的护士站,进去抽血,接下来到医院的另一边照脑
CT,一系列检测之后,我就和老妈等在急诊的临时病床上等待检测结果,期间有护士和医生有过来查看她的情况,看看肢体活动情况,老妈的神智一直清楚,听得懂医生的指令。记得其中一项是,医生让她用手不间断地去指医生的手指和自己的鼻尖,这个动作老妈一侧手臂可以活动自如,而且很准确,另一侧手臂的准确性就差多了,有时是指不到医生的手指,有时是指不到自己的鼻尖。让她分别抬左右腿,抬胳膊都没有太大问题。我注意到在这期间,她还是不停的打哈欠。有时候,她的一条腿会时不时的不自觉的抖动一下。
急诊室这时很安静,只是,比起往常,病人明显的减少,想来大凡能不来医院的,都在家中躲避吧,毕竟很多病不会象眼下的冠状病毒一样,可以致人死命啊。来来往往的护士和医生,没见有人戴N95,他们只是戴着普通的医用蓝色口罩,行色匆匆,医用推车上的消毒用品,比平时多了一些,消毒洗手液几乎走不了几步就有一个,除此之外,看不出特别时期的,其他特别之处。感觉等待的时间很漫长而煎熬。我慢慢平静下来,感觉老妈应该不是很严重,但是心里隐隐的不安,则时刻提醒着我,还是哪里不对。
后来不知等了多久,老妈检测的各种指标,陆续回来,医生过来说,最重要的脑CT检测,没有发现血栓,应该不是中风。但是,鉴于病人显示出的各种症状,他们已经联系了神经外科的专科医生,三天以后再详细的诊断一下,看看会不会有新的发现。今晚我们可以回家了。我和老妈都舒了一口气。我俩从医院出来时候,已经月上西楼了,这一天的折腾,好在有惊无险,忽然,觉得自己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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