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个是真的
文/老幺六六
11 天赐良机 夕阳无限好……
正午时分,当空的太阳散发出温情脉脉的和煦之光,人沐浴其中就好像泡温泉一般暖洋洋迷糊糊的。西湖各景点三五成群的客人逐渐增多,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慵懒的神情。
白无忧和芊芊姐从一览众景小的雷峰塔下来之后,两人感到饥肠辘辘,于是乎在小卖部买了面包热狗等食物补充了热能,然后继续前行,准备到大路边等候景区游览专车去“三潭印月”。
但凡人都有这样的体验,当食物刚刚进腹之后——热量通过肠胃在体内扩散并吸收,可是还未及脑袋,于是大脑出现暂时性贫血——会导致头晕脑胀的感觉。不过,由于个体的吸收能力等具体情况不同,所以,头脑发晕的程度也不同。有的人稍稍抗一下很快就过去了,比如台湾大叔就是如此,可芊芊姐的反映不同凡响。原来,像她这一类的教书先生大多有睡午觉的习惯,哪怕只需平躺二十分钟左右也能达到促使血液正常循环,以解决大脑不听话的问题。这会儿的芊芊姐,因为午睡欠缺加上大脑暂时性贫血,导致身体严重失衡,走着走着,腿一软,就摔了大一跤。
哎哟!她不由自主尖叫了一声,顺着惯性蹲下身去。周围的游客听见叫声纷纷朝这边引颈而望。
怎么啦,怎么啦?白无忧急忙蹲下观察,糟糕,脚崴了了!
芊芊姐用手摸着右脚踝关节,她脸色煞白,咬着嘴唇,柳眉紧锁。
很疼吧?!他着急地问道,她痛楚地地点点头。
来来来……来来来……不着急,不着急。他扶着她慢慢站起来,鼓励道,忍着点……好……
他架着她慢慢地移动到附近的花坛边坐下来,然后为她拭去额头上细细的汗珠,低头耳语般地说,不着急,我随身带了一小瓶千里追风油,新加坡的,效果很好。说着从背包里拿出药来,然后蹲在地上就要动手帮她脱鞋袜。
我自己来。她小声叫道,迅速把脚往后一缩。他抬眼望见她倔强的眼神,于是,点了点头。
把药给我。她脱了鞋袜又提出要求。
不行,你不方便!还是让我来。他这一次很坚决,否定了她的一意孤行,大约是过于疼痛,让她失去了主见。
他一只手捧起她的右脚,另一只手拿着湿纸巾仔细将她的脚踝受伤处清洗一遍,然后,倒了少许追风油,用手掌轻轻地搓揉。
疼吗?他轻声地问。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印象中只有父母才为自己做过这样贴心的事情。
谢谢你,大叔!她哽咽地喊道。
白无忧这才明白她是因感动而落泪,他心里突然五味杂陈。原来爱情就是这样,爱上了就无怨无悔;爱上了就愿意为她做一切愿意做的事情;这一切来得太艰难太晚太迟,不过很有价值更值得珍惜。
他轻手轻脚地为她穿好鞋袜。疼吗?可以忍受吗?他紧靠她坐下问道。
嗯……好一些了。别担心。她反过来安慰他,并尽可能舒展眉头,强颜欢笑。
他知道她在说假话。心想,如何转移一下她当下的痛苦呢。
你喜欢台湾歌手唱的歌吗?他煞有兴致地问。
邓丽君、蔡琴、罗大佑、郑智化、周杰伦的歌我都喜欢。她歪着头想了一想说,郑智化的《水手》,你会唱吗?
会的,会的。我试着唱给你听好吗?他主动要求表演。这下可把芊芊姐乐坏了。
你?会唱歌?太好了!呵呵……她笑了起来,眼里还有泪花的残余,看上去是那么天真无邪。他禁不住伸出怜香惜玉的手臂来揽住她的细腰。
哎哼!他清理了一下喉咙,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好好唱!平时里他喜欢洗澡的时候对着花洒吼几句,真的从没有在人前唱过歌。
苦涩的沙 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 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 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 光着脚丫 踩在沙滩上
……
在受人欺负的时候 总是听见水手说
他说 风雨中 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 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 风雨中 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 不要问 为什么
这歌声不但很有节奏感而且还极具磁性,明快而深沉,毫无一点点做作。这是芊芊姐始料未及的。她将身体挪开,以便更好地欣赏他的歌喉和表情,那惊喜的目光分明在说,哇塞!大叔,深藏不露啊。
白无忧一边唱,一边以水手的目光沉静地望着她的脸庞,仿佛这就是他的大海和海之外的精彩世界。
听着听着,她情不自禁两手轻轻击掌,为他伴奏。
寻寻觅觅寻不到活着的证据
都市的柏油路太硬 踩不出足迹
骄傲无知的现代人 不知道珍惜
……
永远在内心的最深处 听见水手说
他说 风雨中 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 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
这时候,有一对年轻男女牵着手从他们面前路过,小伙子长得牛高马大少1.8米,姑娘长得小巧玲珑,大约1.5左右。两人凑在一起就好像擎天柱和蓝精灵的组合,煞是滑稽可爱。姑娘用手臂碰了碰小伙子,示意他停下来。他们驻足聆听,直到大叔唱完为止。擎天柱对大叔伸出大拇指,蓝精灵红扑扑的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啦。白无忧谦和地对他们点点头。
叔叔唱得不错啊,有点郑智化的调调。擎天柱边说边和蓝精灵坐了下来。
天壤之别,天壤之别。白无忧很严肃地摇着双手,一副被人冤枉了的表情。芊芊姐呵呵地笑了起来,
蓝精灵端详了一下白无忧,对擎天柱说,你看,叔叔不但调调像郑智化,就连长相也有点像哦。
是吗?白无忧闭着眼睛,用双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脸庞和下巴,就像盲人摸象一般。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芊芊姐笑着把他的手给拉了下来。
听口音你们就是江浙一带的人,对吗?芊芊姐问道。
阿姨猜对了,我们是扬州人,现在上海工作,这次到杭州来旅行结婚。擎天柱爽快地披露旅行的目的,幸福满满的眼睛瞟了新娘一眼。
恭喜恭喜!叔叔阿姨连忙道贺。
旅行结婚?白无忧有些惊讶,他说在台湾看过新闻报道,现在大陆人结婚都是大操大办互相攀比。结亲的汽车全是奥迪,奔驰,宝马之类的品牌,宴席讲究大排场,席上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最后吃不完的约有六七成全部倒掉。
大陆的确流行婚礼攀比之风。芊芊姐直言不讳,她很诧异地说,你们有点特殊,真的少见。
两位新人面面相觑,貌似有点难为情。还是健谈的擎天柱口吐真言,我俩都在上海的外资企业工作,非常之忙和累。他闭目摇摇头,显出累得找不着北的样子。我们哪有精力去大操大办,就算有精力也没有那么多钱,因为我们参加工作没有几年,现在要按揭一套房子,你们应该知道上海的房价有多高吧。所以一言蔽之曰,我们没有条件去攀比和炫耀。这时蓝精灵插嘴道,我们都不是富二代,父母都是县里的平民。虽然他们也愿意把多年的积蓄拿出来风光风光,但是我们不忍心,最后还是说服了四位长辈放弃举行婚礼的打算,家里只需发喜糖给亲友们知会一声就行了。
你们看哈,我们这次出来玩几天再照一套婚纱照,最多不过花一万多元。这样既不拖累父母,又不欠人情,完了之后,把上海的几位好朋友请到家中搞个自由自在的Party,或者去KTV尽情闹一闹,皆大欢喜。擎天柱坦然地谈起他们的如意打算。
这样很好,真正的现代人都崇尚简单。芊芊姐感叹道。前不久她在网上看到一对新人举办一场婚宴,把一年的工资都花光了,还有的为了购置新房把父母弄得倾家荡产。芊芊姐想, 眼前这两位后生令人刮目相看啊。
其实简单和简洁才是和如今的社会现状相吻合的。白无忧不紧不慢地分析道,现代社会越是分工越来越精细复杂,工作节奏越来越快,那么个人生活就应该越简单越轻松才好。
叔叔的话很有哲理哦。擎天柱对蓝精灵说,蓝精灵赞同地点点头。一看这女孩就是那种小鸟依人型的媳妇。
现在结个婚啊,不仅仅是花钱,就拿前前后后的准备工作来说,都会累死人!擎天柱边说边拉起蓝精灵起身,又扭头问,叔叔阿姨是台湾人吧?
咦,你怎么知道?白无忧睁大双眼看着这位年轻的人精。
我几年前在厦门大学读研究生,认识了一些台湾朋友,再说现在也有台湾同事。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说不出来,看着你们就像台湾人。
不……芊芊姐正想解释说自己不是台湾人,谁知道白无忧抢先回答,我太太的老家在北京,你们听她的口音就知道。嘿嘿……他避开芊芊姐责备的目光。
哦……哦……再见啊,叔叔阿姨!玩得开心!
拜拜!你们也玩得开心。
擎天柱和蓝精灵手牵手开开心心地走了。
叔叔阿姨微笑着目送他们远去。
好可爱!芊芊姐感叹道,她自然想起了自己那些同样可爱的学生。突然,她收回思维,用拳头擂了一下白无忧的脊梁,嗔怪道,没有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谁是你的太太呀?
怎么啦,不愿意吗?
唉,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她气恼地说,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他心里一惊,这话之前二姐也说过,当时他听了很不顺耳,没有想到她居然也怎么说。
以后可不准再乱说了。芊芊姐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耳垂。他猛然清醒过来,笑道,是的是的,现在你还是准太太。我说准太太,我们以后怎么办喜事呢?从繁还是从简?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哎哟,脚又不听话了。芊芊姐故意避重求轻。不过,她的脚痛的确是间歇性的发作。
怎么啦,很疼吗?他蹲下来仔细研究她的右脚踝。又说,好好好,暂时不讨论这事。我们讨论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好吗?
半晌不见回应。他抬起头来,只见她微闭美目,似睡非睡,看上去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坐下来把她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又用手为她梳了梳凌乱的头发。听着她轻微的鼻息声,感受到两人的脉搏在同一个频道上跳动。突然,他的脑海闪出一个清晰的记忆来,好像什么时候来过这个地方,也是和她一起,也是这样相互依偎着,也是她受了一点小伤……前世,我俩一定来过这里。他望着熟睡的她,自言自语道。
芊芊姐醒来的时候,已近夕阳西下。
真是不好意思,这次不能去三潭印月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内疚地说。
以后还有机会,这哪能怪你呢。他安慰道,一边俯身轻轻地按了按她的受伤处,问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好多了。她说着站了起来,真的好多了。她笑了,露出洁白如玉的小米牙,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那就好。他蹲在她的面前,又为她搽了一次药,轻揉了几下。然后,抬起头来请求道,今天晚上,我到你房间来……照顾你行吗?他说完这句话,一股血冲上脑门,浑身燥热很不自在。我向你保证,我绝不是,绝不是趁你之危,真的不是……一不小心,他又急成了斗鸡眼。
要不,我们换一间标准间,然后,一人……一张床。他说这话的时候,斗鸡眼逼视着她的右脚踝,好像在向它求情似的。还有……还有就是……刚才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在网上把台北的机票退了,我想陪你回深圳……因为,因为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说完他埋着头不敢看她。咦,怎么回事,怎么半晌没有回应,莫非又睡着了……他蹲在那里抚摸着她的右脚踝,许久都不敢抬起头来。
倒计时,54321!他勇敢地抬起斗鸡眼,只见她泪眼婆娑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将她拥入怀中,她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他,半晌,又轻轻地抚摸他劳顿许久的脊背。他的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现在他们乘坐敞篷游览车前往断桥。
刚才他正准备扶她上车的时候,来了一对白发苍苍的拄着拐杖的老年夫妇。芊芊姐连忙把已经放在车上的左脚退了下来,示意老人家先上。谢谢!谢谢你哦!两位老人连声道谢。芊芊姐抿嘴笑着摇摇头。这个细节令白无忧内心十分震撼。他想,一个自己的行动都不方便的人,还想着把方便让给更需要的人,显然是习惯使然才养成了这种可贵品质。当下,他对身边的准太太肃然起敬。
他们坐在车上的最后一排。这一排座位是背对着司机和所有乘客的,正好可以浏览车子所经过的全景,还可以无拘无束地聊天。
太阳渐渐地在西湖的边缘下沉,宛如西湖圆圆的头颅,将潇洒的金发抛得远远的,以至于把刚换上的晚礼服染得金波粼粼。春风把金色的余晖吹到了他俩的脸上和身上,斑斑驳驳。他俩的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爱情,彼此的心里都唱着一首春天的圆舞曲,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为新生的爱而活跃,彼此的心脏都为对方的存在而跳动。
白无忧紧紧握住芊芊姐的手,一刻都不愿意离开她。他们心照不宣地将自己的心里话默默地向西湖吐诉。
良久,他开始殷情地向她详细介绍台湾现行的医疗健保制度。
我告诉你呀,台湾的医疗健康保险制度,是全世界最好的了。
哦,我听国外的同学谈起过。
是吗,白无忧迫不及待地用事实证明“最好“:我的几个大学同学在美国生活20多年了,可他们还是习惯回台湾来看医生。因为美国的医疗费用昂贵,效率很低。弄得美国人不轻易上医院看病。哪像我们台湾人有点小病就跑医院,为什么呢,因为效率高又便宜,我前不久补牙齿才花100多元台币。
真的吗,那是很便宜。在大陆看牙医是最花钱的了。去年我老爸在深圳一个很有名气的牙科诊所种植了一颗牙齿,说是进口瑞士的,花了一万多元。
一万多元?!白无忧惊呼道。这也太敲竹杠了吧。以后,把伯父伯母带到台湾来看牙医,种植一颗进口的牙齿,全自费也顶多花人民币几千元吧。
我先替父母谢谢你啦!芊芊姐浅浅一笑,心想父母年事已高,家里早已请了全天候保姆服侍,今生没有可能去台湾了。
白无忧还在兴致勃勃接着发表演讲,早在2012年,我们台湾在医疗方面投入的GDP就达到了17%—18%,瑞士仅次于台湾,他们投入了11%。比较起来,美国差很远,好像只有百分之几……嗯,反正不到百分之十,你可以上网查查。在台湾和瑞士全民都加入了健保,这两个地区的运行机制是全球一流的。所以,现在国际上流行一种说法,金卡绿卡不如我们台湾的一张健保卡。
白无忧说到这里,瞅了瞅芊芊姐的表情。但见她的嘴角噙着笑意,他明白自己这张健保牌出对了。
芊芊姐心里很清楚,拥有14亿人口的大陆,看病是一个老大难问题。不仅仅农民看病难,城市居民照样如此,就是持有医保金卡的城里人同样也看病难。最令人头疼的是每一次看病(尤其是专家门诊),排队排到疲沓嘴歪,轮到看病时通常被医生几句话就打发了,效率太低不说,医生还常开一些无关痛痒的昂贵药品。近两年她常陪父母看病,所以深有感触。她想如能到台湾和心爱的人相依为命,同时还可以享受优越的健保服务,这当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我怎能丢下年迈的父母而离去呢?她眼里飘忽起一片云翳。
白无忧并没有察觉芊芊姐情绪上微妙的变化,正想继续打出第二张牌。只听司机高声叫道,断桥到了!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下车。她踮踮脚试了一试,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疼痛了,便对他说,轻轻的扶住就行了。他们慢慢地往前面的长亭走去,打算在那里坐一坐,欣赏一下晚霞就打道回府。本来在桥上赏景是最理想的,无奈芊芊姐今日出师不利,只好听命于脚,在亭子里坐下来。
长亭里周边的长凳上坐了不少游客,有的喝着矿泉水吃着干粮,有的打着瞌睡,有的望着西边的晚霞指指点点,高谈阔论。
两人在入口的左侧刚落座,就听见不远处有女人在大呼小叫。
快来呀,从这个角度拍晚霞最好不过了!
这晚霞太漂亮了,跟彩虹一样五颜六色的……
我说呀,像彩色的围巾,一张张还镶着金边呢!
赶快抓紧拍照,一会儿就要天黑了!
一群穿红着绿的半老徐娘在亭子外面摆着各种POSE。其中一个身着红丝绒连衣裙,戴着阔边太阳帽和蛤蟆镜的女人似乎是主角。她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手舞足蹈地安排这个站左边,那个站右边,一会儿高声喊道,来来来,我们每一个人都做这个姿势,跟我学!
1、2、3一群人跟着红丝绒张开双手齐齐蹦到半空中。
她们……她们……在干什么?白无忧站起来张望,结结巴巴地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不祥之感袭上心头。
呵呵……她们想飞起来!见惯不惊的芊芊姐浅浅一笑。
一个飞字,把白无忧带回昨夜的梦境。白色的热气球在天上翱翔,越飞越远,越飞越高,偶尔听见云层里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嘈杂声,忽然发现有人在后面跟踪追击,口里喊着“戳把子!”他的背上顿时冒出一层冷汗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嘈杂声由远而近。那群热情似火,能量过剩的妇人正以不快不慢的速度靠近长亭正面的入口,红丝绒面向她的队员在声嘶力竭地宣讲着什么规则,倒退着走来。
这声音好像很耳熟呢。白无忧心里一惊,脸上的肌肉一股接一股地交替抽搐。淡定!竖起耳朵再听一听,没错,是她,地道的长沙腔。一时间他的耳畔回响起撒泼的声音:”戳把子!”“你就是烧成灰,我也认得出你!”……
红丝绒转过身来摘下蛤蟆镜,脂粉打磨的柿饼脸在夕阳映照下泛着白光。
白无忧用手护住嘴,低头耳语般地对芊芊姐说,你坐在这里千万不要动,我去去洗手间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