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荡气回肠的爱情不是没有,不过特洛伊的帕里斯和斯巴达的海伦闹的这一出,在我眼里,不算。把爱情挂在嘴上当人生终极追求的人,智商有限,不是我的菜。
不知从前,作为臣民,有权说"不"没有。帕里斯拐走海伦,管我麻事。不如任凭他们荷尔蒙自我耗尽,不信没有相厌之时。王者的耻辱凭啥要我浴血奋战去洗刷? 王者的荣耀几时可有过我的份?
可惜,大多数人并不善用他们长在肩膀之上的那个特殊身体部位。听听阿咯琉斯的叹息:" Soldiers fight for kings they have never met. They fight when they are told to fight, they die when they are told to die." 听听阿伽门农的狂妄:" History remembers kings, not soldiers!" 听听奥德修斯的通透:" War is young man dying, old man talking."
不是没有明白人,比如勇士阿咯琉斯。对前来游说他去参战的奥德修斯,他回答:" Greece got along fine before I was born. And Greece will remain Greece long after I am gone. (有我没我,希腊都会存在)"。可是当他的母亲把人生的两种画面指示给他:
"If you stay in here, you will find peace, you will find a wonderful woman. You will have sons and daughters, and they will have children. And they will love you. When you are gone, they will remember you. But when your children are dead and their children after them, your name will be lost. (如果你留在家乡,你会一生平安,娶得贤妻,生儿育女,子孙满堂。你活着会被亲情环绕,死去会被后代思念追想。但是几代之后,你的名字就被淹没,再也无人知晓。)"
"If you go to Troy, glory will be yours, they will write stories about your victories for thousands of years. The world will remember your name. But if you go to Troy, you will never come home. For your glory walks hand in hand with your doom. And I shall never see you again. (如果你选择出征特洛伊,你将赢得荣誉。人们会千秋万代地书写你的胜利。世界永远会留下你的名字。只是,如果你去了特洛伊,你就断了回家的路。荣光的后面总是紧跟着在劫难逃。你的离去,与我将是永别。)"
面对选择,阿咯琉斯的短板---对名誉和荣耀的渴望,把他引向了他的宿命---卷入特洛伊战争 。
也不是没有高贵者,比如特洛伊的赫克托尔:"All my life, I've lived by a code. And the code is simple: Honor the gods, love your woman, and defend your country. (我的一生,始终遵循一个简单的信念: 敬仰神明,忠于妻子,保卫家园。)" 这样近乎完美的赫克托尔,因为割舍不下与帕里斯的手足兄弟之情,被迫投入了因弟而起的特洛伊战争。他的战亡,终于催下了我一向吝啬的几滴热泪。
也不是没有睿智者,比如伊萨卡的国王奥德修斯。他对闲云野鹤般的阿咯琉斯说:"如果你坐在王的位置,就会明白,一切都不是想象的那般简单。"即使洞察善恶,对于生活在政治权力漩涡的人,选择与决策,从来都只是平衡与妥协之间狭窄的左右进退。
战争的残酷,扼杀不了情爱。我虽然等闲视之帕里斯和海伦的惊天动地,但却为阿咯琉斯与特洛伊公主的露水情缘而感。被俘的公主原本谨守处子之身,立志终生侍奉神明。阿咯琉斯对她耳语:"I'll tell you a secret. Something they don't teach you, your temple. Gods envy us. They envy us because we are mortal. Because any moment will be our last, everything were more beautiful because we do. (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是你那神庙决不会教给你的: 众神嫉妒我们,因为我们凡人拥有生命的终点。正因为任何时刻都有可能稍纵即逝,万事变得无比美好。)" 他们在战火纷飞中温柔彼此,升华身心。因为死亡的存在,分秒的拥有都是弥足珍贵。
还有特洛伊老国王的护犊情深,还有希腊统率阿伽门农的疆土抱负,还有男人与男人关于荣誉的决斗---在海伦的前夫与新欢之间; 在赫克托尔与阿咯琉斯之间。一部"特洛伊",道尽了红尘人间因血缘,因情欲,因友谊,因利益而交织出的千种百般的爱恨情仇。是智是愚,是忠是奸,是勇是懦,谁也无法挣脱红尘之网罗。
结尾,是奥德修斯的旁白:"If they ever tell my story, let them say: I walked with giants. Men rise and fall like the winter wheat, but these names will never die. Let them say I lived in the time of Hector...tamer of horses. Let them say, I lived in the time of Achilles. (如果后人传诵我的故事,请让他们说,我和巨人并肩同行过。这些英雄崛起又倒下,好比冬天的麦子,但是他们的名字永垂不朽。让人们别忘了说,我活在赫克托尔的年代,那是个能使烈马驯服的伟人。让人们别忘了说,我活在阿咯琉斯的年代。)" 作为幸存者的奥德修斯,说此话的时候,还不知晓自己前面的命运: 战后的他又将经历何等的千辛万苦,迷失搁浅,直到足够盲眼诗人荷马把他的哀嚎眼泪一一收集,编译成另一巨著,命运方才饶过他,允他回到家乡。世间,无人不苦。
昨天,偶然读到了李叔同(弘一法师)的日本妻子春山淑子和女儿春山油子的故事,深为震撼。于是与先生交流。我的聊天主题落点在"女人的坚韧顽强",没想到凡夫俗子的先生却不依不饶地大肆抨击出家人的抛妻遗子:"生了孩子不养不顾,就是击穿了道德的底线!"我不太同意这种看法,虽然先生的论调跟我那同样凡夫俗子的父亲如出一辙(父亲在世时也评过李叔同出家)。
当淑子在离别的船头追问:"叔同,请你告诉我,什么是爱?"弘一闭目回答:"爱是慈悲。"当李叔同在离别的信上告诉淑子:"请吞下这苦酒,然后撑着去过日子吧!"这样的场景和处置是我的父亲和丈夫决不能够接受的。他们都是把家庭责任与男人品格紧紧联在一起的人。我倒没有,我为淑子流泪,但是并不责怪弘一。
我没有找到说辞与先生争辩。直到晚上消遣时,观看了史诗般恢弘的影片"特洛伊",久久沉浸其中,试图理顺各样的情感纠葛。突然,我明白了弘一法师的决绝。红尘,如果不彻底斩断,那丝丝缕缕的缠绕就又会把你拉进去,然后在网罗里纠结挣扎,永无止境。就像特洛伊公主的追问:"When will such fighting end?" 阿咯琉斯回答:"There's no end." 而弘一这样的智者所追求的,红尘人不懂;或者即使懂,也只会仰止。
答案有了,我蹬蹬去跟先生进一步交流,却看到他和女儿正头顶头地钻研新学年的课本事宜呢!唉,算了,人各有志。他愿意在"24孝父亲"的角色中自我陶醉,我何必非要浇醒他。我默默退下。
在万般皆苦的红尘长征,至死不悔,需要一种虽醒犹醉的英雄气概;在孤影青灯的世外修行,悲欣交集,也是一场争战"我执"的浴火重生。属世也好,属灵也罢,看似个人选择,其实也都是宿命。就像电影"特洛伊"里所言: Everything is more beautiful because we're doomed. (正因为一切在命,所有都成美好。)
哈哈哈,看大家在思韵这里讨论得热火朝天,插不上嘴,就点赞吧。:)
对前世我们无从改变只能心存感激;对今世我们做最大的努力实现自我改变自我成全自我;那么我们又何惧来世。
红尘滚滚万事皆有因果,佛说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世间的一切无他皆因心起!
思韵,我可没有担心你的走迷失 :),我是把它当成一句感叹话说出来的。
这个题目正是我关心的问题,而且最近尤其关注。是我必须面对和解决的功课。
人们常说的平衡生活和工作,平衡灵的追求和世俗的生活,上帝和凯撒,出世和入世,政和教等等。最近听到一个人(Elon Musk前妻)说的一句话,她说我们需要的不是平衡,而是集成(not balance, but integration)。我很同意。
我面临的问题,也可能是非常多的人面对的问题,就是如何把Being、Having这两个方面整合起来。感觉这个还是需要一定的水平的。
我现在对自己提出的问题就是,什么叫不能集成?困难在哪里?一个表现就是,一旦忙于日常事物的时候,就会完全忘记“我是谁”这个问题了。
我同意那句话,把自己弄得太忙,失去目的和反观自我,是心灵懒惰的表现。想解决这个问题。
对父亲的向往是人类的共性。宗教里说,永恒的父亲,是创造我们的天父。连中华文化里,人在绝望痛苦时,也会抬头求告“老天爷”。所以有些人,在生命探索的路上走得比常人更远,他们那是冲在前面替我们去找寻天父呢!
谢谢你给我,给大家的留言。那么多循循善诱,相信有缘人,一定会得到启发。我对自己的亲人,也不强求,一切顺时顺缘。
1. 认识我是谁。Being.
2. 创造、使用我所拥有的东西。having.
所有的宗教,都认为最重要的养,是完成第一部分。认为人活一辈子“没认识自己是谁”属于浪费生命了。
而世间的活动,都把养的重点放在第二部分。认为人活一辈子没拥有某个东西是属于白过了。
最好是第一第二兼顾。但是很难,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和尚出家参禅念佛,想先把“我是谁”搞清楚。
:)
说起那个奥德修斯的回家之路,记得年轻时一直不明白的一个问题就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回家?既然路上的海妖唱歌那么好听,为什么不能留在那里呢?:)
我是把这当成个宗教问题来琢磨的。什么叫回家?为什么宗教都说“回家”,“我的国在天上”等等。
近些年多少有点明白了,回家,就是认识自己的本来面目。。。。
认识自己vs认识上帝。按基督教的说法,上帝在我们内边。所以,彻底认识自己,一定能认识上帝。
也很敬佩妹妹内心世界的善良丰富,文学底蕴的深厚,心有感动,妙笔成章。
无论信上帝还是佛祖的人,都心有平安。。再祝思韵妹妹阖家安好吉祥!
流转三界中,恩爱不能脱,弃恩入无为,真实报恩者。
楼上的自由兄和诗人小C,则对有着特别人生使命的人,做了非常好的诠释。我读圣经时,也是对先知又敬又惧,因为我只是凡人。今天我有了新体会,那就是,有极少数的人类,注定是在群体里做光做盐的。
起点在这个自身, 上帝把我们造成了什么样的人, 就走什么样的路,螺丝钉有螺丝钉的用途, 顶梁柱有顶梁柱的用途,无高下之分。
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被打造成什么之前按普通人的方式生活(这不妨碍自身的努力和向上),承担自己作为大众一员的自己的责任,照顾好自己和身边的人, 管理好自己不给身处的世界添乱扰乱它的秩序,这是根本。
如果茫茫之中听到那声召唤, 当舍小义取大义,去造福更多的人。这过程中个人的苦痛,包括身边人的苦痛会增加,所以你可以说听到招呼而取大义的人是幸运的,从他们小体的个人角度也可以说他们是不幸的,有凛然的成分在里面。
眼前红尘万丈,心中一尺丘山。我身属世,我心属灵。
— 赞
其实佛教也好基督教也罢,真正信的人还是少而又少,很多还是留于表面或形式,真正信的人,很有福的。%红尘太久,世俗太深,得不了真正的道,故此也理解这个大师的绝情和执念。
油子(ゆうこ)死在日本最南端的冲绳岛,死在母亲的老屋里,死在挂满裸体女人油画的中式四合院里。
油画,是父亲画的。
画上的裸体女人,是母亲。
中式四合院,是母亲买的,是母亲卖掉父亲的一副油画,换了点钱,买的。
春山油子,日本一基金的亚洲区官员。
春山油子的名字,是母亲起的。
春山的母亲是一个日本人,叫春山淑子(日文:はるやまとしこ)。
油子,中文谐音“游子”,因为遭受中国男人的抛弃,刚出生的女儿成了浪迹天涯的游子。
1988年春天,春山油子刚满70岁。她作为项目官员来中国考察,在杭州虎跑寺,终得知了父亲已去世46年的消息。
?????
2020年7月,春山油子死了,享年102岁。
24年前,她的母亲也是在冲绳老屋去世的。
那一年是1996年,母亲淑子(としこ)享年106年。
《江湖夜雨》第71、72章中,记录了这段尘封的故事,……
1994年的冬天,大雪纷飞的季节,二柱前往日本冲绳。
自东京起飞,约两个多小时后,抵达冲绳那霸机场。
冲绳由许多小岛连接而成,是日本最南端的岛屿之一,位居日本与台湾之间,常年气温保持在24℃左右,属于亚热带海洋性气候,是一个世界级的旅游天堂。
那霸,琉球群岛中的最大的一个岛屿,也是日本冲绳县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冲绳岛,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最血腥的战场。
1945年4月至6月,美军强行登陆,20万日本军人全部战死。
日本战败后,美军在距离那霸机场很近的地方,设置了美军嘉手纳空军基地。
距离那霸机场不远处,有座小山,山顶上有个首里城堡,曾是琉球君主的官邸,是琉球王国的标志。
朱红色的木质结构,完整的保持了中国唐朝建筑风格。首里城的城堡气势巍峨,沿山道上去有牌坊和城门,著名的“守礼之邦”大门是冲绳的金字招牌。
一天上午,二柱逛完城堡走出大门,踏上一条古朴幽静的小路。
路边,有一个古老民居中的日式小吃店,门口古树参天,小店由夫妻两人租房经营。吃了一碗清爽的冲绳拉面后,二柱在庭院里闲逛。
庭院角落,有一个花坛。
花坛的后面,有一扇木制小门,推开小门,里面是一个中式四合院的后院。
后院没有人,正房房门虚掩,二柱推门进入室内,整洁优雅,墙壁上挂满了几十幅裸体油画,一身着中国清朝服装的老妇坐在藤椅上。
这是一个博物馆,二柱想。
“你好”,二柱随口用汉语问候。
老人很慈祥,看了看二柱,轻轻回句“你是中国来的?”
一口并不标准的上海话,让二柱吃了一惊。
冲绳岛没有中国人来,见到中国人,老人似乎有点兴致,与二柱攀谈起来。
原来,这是个百岁老人,已经104岁了。
墙上的油画是80年前一个中国留学生的习作,后来两人相爱,老人与学生曾在上海生活了六年。
老人离开上海时,学生把油画作为纪念送给了老人。
老人蹒跚着走到墙角书柜。
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木箱,小木箱里放着一只手表、一绺胡须和几封书信。
“你为何不在上海生活?”二柱好奇地问。
“他做了和尚,抛弃了我和孩子,生活无奈,我就回来了。”老人蚊声说。
“学生还在上海吗?”二柱接着问。
“他已去世50多年了”,老人沧桑的脸上略显伤感。
空气似乎窒息,沉默了一会儿,好奇心驱使,二柱进一步问道:“您是如何知道学生去世50多年的?”
“女儿六年前去中国,才知道的。”
老人轻声说着,眼角流出了悲伤的泪水。
二柱翻看着书信,突然一首熟悉的诗句映入眼帘。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这首手抄的《送别》让二柱惊叹,落款“叔同于戊午八月十八日。”
?
“老奶奶,请问您是春山淑子吗?”二柱激动地问道。
老人悲怆说:“先生称呼我为淑子吧!”
淑子?春山淑子。
叔同?李叔同。
和尚?弘一法师。
????
一连串的疑问在二柱脑海里闪现。
风流才子李叔同,与一代高僧弘一法师,二柱的心里泛起了涟漪。
“你为何不在东京生活?”
“父母希望我嫁给银行家,而我选择了中国留学生,家里与我断绝了关系。从上海回到东京,家人让我滚的越远越好。只好带着一儿一女,坐船来到冲绳。”?
春山淑子平静地说。
“你们如何生活呀?”
“我在渔村小诊所工作,有时也下海捕鱼补贴家用。”
“你的儿女在哪里?”
“儿子当兵,冲绳战役时死了,女儿春山油子在银行工作。”春山淑子说。
三天后,二柱返回东京。
友人协助下,在东京银座,距离日本海外协力基金不远处的咖啡厅,二柱拜见了老人的女儿春山油子。
1988年,年迈的春山淑子告诉女儿春山油子,其亲生父亲是中国的李叔同。
当年,春山油子作为日本海外协力基金的项目官员来中国考察,并独自前往杭州,终得知了李叔同已去世了46年的不幸消息。
1992年,李叔同去世后的第50年,春山淑子将一封家书《致淑子:请吞下这苦酒》,转交给女儿珍藏。
“父亲已作古,母亲已年迈,半个多世纪前的事情不希望再提起,后人的生活不希望被打搅”,春山油子说。
淑子,李叔同的最后一个女人,李叔同的日本妻子春山淑子。
一场抉择,李叔同摆脱尘念,抛弃爱情与亲情,遁入佛门,成为弘一法师。俗世佛途,互成陌路,春山淑子被绝情地抛弃,抱着幼儿绝望地回到日本。
红尘内外两茫茫。
他抛下的妻儿,那位深爱他的日本姑娘淑子与儿女,70余年来,在孤岛冲绳默默地度过悲情的岁月。
1942年10月10日晚上,62岁的弘一法师索来纸笔,书写了“悲欣交集”四字绝笔,交给随侍在侧的妙莲法师,说:“你在为我助念时,看到我眼里流泪,这不是留恋人间,或者挂念亲人,而是在回忆我一生的憾事。”
13日晚上八时正,福建泉州不二祠的晚晴室,弘一法师在佛声中吉祥圆寂。
那一刻,弘一法师的眼角流出晶莹的泪花。
悲欣交集,一代高僧的绝笔。
悲欣交集,也是弘一法师对日本妻子淑子的致歉。
弘一法师,成为了佛界中唯一“流泪的高僧”。
几天后,泉州不二祠禅寺为弘一法师举行了荼毗法会(僧人火葬,佛界称荼毗),化身窑(火葬炉,佛界称化身窑)暴起猛烈火光,天空突然升起一朵莲花。
莲花上坐着菩萨化身的弘一法师,慢慢升起。
事后,从化身窑里检出1800余颗舍利子,600多颗舍利块。
律宗十一代祖-----弘一法师功德圆满。
?
弘一、虚云、太虚和印光并称“民国四大高僧”。
弘一法师,俗名李叔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1918年夏天,李叔同削发为僧后,他的最后一个妻子春山淑子,一个日本女人,历经千辛,终于在杭州虎跑寺找到了出家丈夫。
而这首感动数代人的《送别》,就是李叔同写给她的永别信。
?
1905年秋,26岁的李叔同,东渡日本,在东京美术学院学习美术绘画。
裸体写生,寻找女模特,困扰着李叔同。
有一天,李叔同正在房中作画,突然窗外一个姑娘飘然而过。
他情不自禁地搁下画笔,冲出画室,原来是房东的女儿春山淑子,一个樱花般的娇羞女子。
淑子停下脚步,羞涩地看着他,他颔首展颜一笑,明眸皓齿,用日语夹带手势和她沟通,激动地邀请春山淑子做自己的模特。
“这,这……”她十分惊讶,满脸羞涩。
李叔同,那温文尔雅的气质,像磁铁一样深深吸引了春山淑子。
几天后,春山淑子成了他的专职裸体模特。
春山淑子笑容可掬地走进画室,第一次在异性面前脱下衣衫,不好意思地闭上眼睛。
他示意她斜坐到床上,脸向后微侧,作出半回首的姿态,左手自然地支撑,右手随意地摆放。
她静坐着一动不动,他定格了她的美。
他陶醉于这样的美,画得屏声静气,没起丝毫杂念。
画毕,他与她一起,谈论一番。然后,他弹琴一曲,直抒胸臆,春山淑子情愫暗生。
面对柔情蜜意的女子,李叔同一次又一次心海潮涌。不久,两人跨越了画家与模特的界限。云雨与作画,让李叔同如鱼得水,油画大为长进。
一瓢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李叔同在日本享受了愉悦的滋味。
淑子,春山淑子,房东的女儿,成了李叔同的第二位妻子。
李叔同以她为原型,创作了大量的女子裸体油画。
六年后。
1911年,李叔同携淑子,与两岁的儿子,一起回到上海。
1912年,李叔同应聘到浙江师范学校,担任绘画与音乐老师,节假日从杭州赶回上海与淑子相聚。
两人恩爱有加,相濡以沫,一家人享受着平静的生活。
这期间,李叔同每月的薪水是105元,分成四份:一份给上海的妻儿40元,一份给天津的妻儿25元,自己与在日本学习的弟子刘质平各20元。
1916年,李叔同与学校的同事闲聊,听闻了辟谷(断食)一事。
第二年春节刚过,李叔同就到杭州虎跑寺辟谷了21天。
在这里,他接触了佛经以及僧侣的生活,感受到世间名利原是虚妄。返校后,他开始吃素、读经、供佛。
1918年3月底,淑子生下了女儿。
1918年5月,李叔同又到杭州虎跑寺,辟谷一个月,并拜了悟法师为师。了悟法师给李叔同取名演音,号弘一。
1918年8月19日,28岁的李叔同,在虎跑寺正式剃度出家。
李叔同归佛的消息,当天就传遍了杭州。
3日后,传遍了上海。这也成为民国以来,中国文教界哄动一时的新闻。李叔同出家,妻子淑子一无所知。
两周后,淑子得知消息,携带幼女从上海赶到杭州。找了六天,跑了六个寺庙,最终在杭州虎跑寺找到了丈夫李叔同。
下午,在寺庙前临湖的一个素食小吃店,李叔同与妻女见了面。
吃着素饭,淑子泪流满面。
吃过饭,李叔同雇了一艘小船,把曾经刻骨爱恋的妻子淑子送上船。
“淑子,这是我三个月薪水,你们回日本吧。”
李叔同从衣衫里掏出一沓钱,递给了淑子。并把一只佩戴多年的手表、一绺胡须、一封信和《送别》这首诗,交给妻子作为离别纪念。
“叔同,抱抱女儿吧。”
淑子痛哭着,把幼女递给叔同。
李叔同双手合十,谢绝了妻子的要求。
????傍晚,湖面泛起了薄雾。
????“叔同”,妻子淑子抱着幼女,站在船头,大声哭泣着。
????李叔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请叫我弘一。”
听到这绝尘的声音,妻子淑子悲伤地问道:“弘一,请你告诉我,什么是爱?”
李叔同合上双眼:“爱,就是慈悲。”
“你慈悲对世人,为何独独伤我?”妻子淑子责问李叔同。
小船载着伤心欲绝的妻女离去,李叔同转身进入庙门,刹那即是永恒,永恒亦是刹那。此次永诀,再无见面。
一念放下,万般从容。
从此,世间再无李叔同,只有一代名僧弘一法师。
那一年,是他们两人相识后的第11个年头。李叔同38岁,淑子28岁。
妻子淑子回到上海,大病了一场。
哀莫大于心死,淑子变卖了上海家中所有的物品。
两个月后,拉着9岁儿子,怀抱5个月的幼女,携带着李叔同的画作和离别纪念物,离开中国。
1918年10月底,淑子返回日本东京。
淑子因与李叔同相爱,遭到极力反对,与家人断绝了关系。
“滚,……滚远点,……,有多远滚多远”,被中国男人抛弃的淑子,又被父母与兄弟抛弃。
举目无亲的淑子,受尽了屈辱。
无奈之下,淑子带着一双儿女离开东京,乘坐渔船,于40天后来到日本最南部的冲绳岛,以春山淑子的名字,到一家乡村医院从事医护工作。
离别永不相见。
从此,春山淑子与中国的李叔同、弘一法师、日本家人等断绝了所有联系。
淑子隐姓埋名,孤儿寡母默默地生活,万分艰辛。
不管生活多艰难,丈夫李叔同赠予的所有画作,春山淑子悉心珍藏,从没有转让或卖出。
李叔同的一只手表、一绺胡须、一封家书以及李叔同手写的《送别》等离别纪念物,从未离身,与淑子终生相伴。
1996年,春山淑子在冲绳老屋谢世,享年106年。
????
淑子与弘一法师,自1918年离别,已经过去了88年了,或许在天堂里再次交集。
春山淑子看着弘一法师,轻声念道:“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弘一法师脚踩莲花,双手合一,回应说:“一念心清静,莲花处处开。一花一净土,一土一如来。”
只有深刻经历过红尘的人,才能如此坚决地舍弃红尘。
弘一法师悲喜交织的一生,纵有遗憾,也总归无悔。
“爱就是慈悲”,是丈夫李叔同对妻子春山淑子的最后一句话。
“悲欣交集”,一代高僧的最后绝笔。
人生是悲伤的积淀,
生命是悲欣后的交集。
李叔同,经历了年少时的才子风流、成年后的艺术熏陶和中年后的宗教灵魂三个阶段后,深刻醒悟了人生犹如摁下葫芦起来瓢,恰如这幽幽禅河不尽灯。
春山淑子,一段感情,废了一生。
“爱就是慈悲”与“悲欣交集”遥相呼应,道出了李叔同弘一法师与春山淑子的悲怆人生。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这首名流千古的《送别》,或许饱含了“悲欣交集”四字绝笔的背后酸楚隐情。
悲欣交集,人生之感悟。
当我们再回首时,沉淀的不只是记忆。那些如风的往事,那些如歌的岁月,都在冥冥的思索中飘然而去。
拥有的就该要珍惜,毕竟,错过了,是再也找不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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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韵走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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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古今中外,都对不朽有迷惑的认识,这和中国的三不朽类似。这其实都是假不朽。
真正说起来,地球上在我们这个文明时期之前的亚特兰提斯文明中的英雄人物,哪一个还记得他们的名声?当时的物质文明程度比现在还高,可目前又有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哪怕刻个纪念碑说你永垂不朽,过几万年也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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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说养,世间人非常难以明白为什么耶稣和佛的教导才是真正的养,难就难在这里。知佛者谓佛心忧,不知佛者谓佛何求。我的理解,佛知道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迷了本性,不认识自己的真实身份。本来是王子,奈何天天街边要饭,还为了争食儿打架呢。
大部分人听见佛和耶稣说好消息,都会像街边要饭的听见人说“你知不知道你父亲是个国王?”。要饭的会觉得别人在戏弄他,不敢信。说多了他就会生气的,我活得已经够难了,你就别再骗我了。别耽误我要饭好不好?--施主又过去了。
人们为什么非要把耶稣杀了,就是因为说的太好了,不敢信,肯定是骗我们的。
要说不朽,耶稣和佛告诉人的,才是真不朽、真永生。真不朽是无形无相,但是,大家需要有形有相的东西才觉得看得见摸得着,纪念碑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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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能理解佛为何是不问不说的。偶尔跟我妈我姐谈论过佛的事情,她们都不太信,我也不勉强。学佛到彼岸,真类似跳过一条河,人家没准备好的时候,不能强推。一推,掉河里了,反而不好收拾。必须等准备好了才行,这就是缘了。
后来有一个科学家(类似佛、基督),发现了日食不会发生天狗吃人的事情。如果大家知道这个道理,就不需要门口站岗了。
...
这类似佛教的圆满具足,或者基督教的找到自己的魂和永生。
哪个做法更究竟呢?
其实佛入红尘,红尘便是道场,只要有心,哪里都可以修行。
电影拍得真好。这部“Troy”主要根据荷马史诗“伊利亚特”改编。我早年看过另一部电影,是based on荷马史诗“奥德赛(奥德修斯)”,也是让我久久不忘。经典永不过时。
家美女是红尘里的好妈妈。能够满怀激情去挑人间重担的红尘儿女,都是英雄。看来大家都爱Hector,我的审美不算小众了,开心。
三月份去土耳其时,我真的去了特洛伊古城,还爬进了那个木马。听导游说,这是《荷马史诗》里讲述的故事,但是,没有任何考古数据支持这段史实。无论如可,我还是很兴奋,希望通过想象,获得身临其境的感觉。不过那个古城的遗址,和电影中相比,规模小了太多。
对Achilles 中的Hector非常喜欢,一个责任有担当的男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让人心疼。
弘一法师能舍难舍之家,舍俗出家,律己苦修而成一代高僧;而妻子淑子能忍难忍之苦,必定释怀了心中的纠葛和怨念,也终有福报而寿过百岁。能与李叔同结为夫妻,我想淑子定是位婉约温柔又有不俗见地的女子。
说完跑了。
愿我们共同走在增添灵性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