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蓝两栖客

Writer sit at home : 迷茫的笔者,键人
正文

水运校园轶事

(2024-10-25 18:15:41) 下一个

校园轶事三则

 

恢复高考以后的大学77级,78级和79级,允许年龄偏大的考生参加考试,录取了“文革”动乱十年中积压的青年才俊。从未满16岁的应届高中毕业生,到31岁1966届高中毕业的 “老高三”,年龄差距近乎一代人。这中间,有已婚生子的,有情窦初开的,学习生活中演绎出各种故事。在1978年,《人民日报》副刊有三篇文章对我影响很深,回忆起大学校园里星星点点的浩瀚往事,遂以这三篇文章做紫薇勾陈。

轶事之一考试分数

徐迟写的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对31岁的徐邦伟同学来讲,意味着徐徐来迟的上大学机会。我是18岁的应届高中毕业生,中学同班同学中不少人抱着“早去早回”的思想,到农村插队劳动去了。我顺利通过高考,踏着四六不认的步伐,入学报到武汉水运工程学院,进入熟悉的大学校园,开始全新的大学生活。

大学第一学期,我们内燃机专业(7802)与机械零件师资班(7804)一齐上基础课。谢老师讲樊映川的《数学分析》,课间休息,漂亮女同学会跑到徐邦伟的跟前,请教他数学习题的解题思路与技巧,这引起了我的关注。徐同学身材矮胖,皮肤白皙,一对镜片后面的眼睛里充满睿智之光。说他从四川考取水运,听讲话却是吴侬软语的口音,又说他入学前在工厂的技术科搞画图。不到1个月,王贵义老师在自己的课堂上宣布,徐邦伟同学免修《画法几何与机械制图》课。王老师不仅夸赞徐同学免修考试的成绩好,更是盛赞他的考试过程。一副丁字尺和三角板,结合绘图仪,在绘图板上的运用如行云流水,没有多余的动作。线条粗细有致,投影关系准确,一张零件图,画得又快又准又漂亮,一笔秀丽工整的铅笔字,尤其让王老师赞不绝口。

 

 

 

 

我在网络上下载的这张图,描绘了前CAD时代画图匠爬图板画图的场景。做为上世纪80年代在船厂设计科画图搞过设计的工程师,忍不住吐槽。首先,零号图纸一定是按钉固定在图板上,任其移动是大忌。其次,两个三角板是一对,通常是组合一齐放在图板上,以备与丁字尺配合,画出水平,垂直或者各种角度的斜线。第三,没有木头的直尺,只有木头的丁字尺,齐左侧图板边缘,摆放。第四,那时候极其少见电脑柜,倒是有床头柜,但是不会放在这里。第五……看图说话,满满的都是旧时代的回忆,就不难为年青人了。

 

第一节英语课,外语教研室主任给黄老师坐镇,黄老师刚刚从外语学院毕业,没有教学经验,没有我学英语时间长,没有我的口语发音准……从朗诵26个英文字母开始,听了我的发音,又简单聊了几句口语,黄老师通知我“下节课不用来上了”。我中学已经学了近6年的英语,与中学学俄语的同学比较,显得突出。77级办了英语快班,我被安排去78级英语快班上课。78级英语快班课只上了一节课就结束了,康老师摸了同学们的底,觉得教材,生源,培养方向,这些问题没有解决,快班办来无益。我留意到,徐邦伟也是快班的同学。

出人意料,不久在校园里引爆了一连串的徐邦伟轰动效应。首先是英语竞赛,徐邦伟拔得头筹。紧接着数学竞赛,徐邦伟又是第一名。物理竞赛,徐邦伟第三名。其实,以徐邦伟的“老高三”学历,不应该与我坐在同一个教室听课,而应该是他做我的老师。“文革”动乱,徐邦伟面壁十年图破壁,他们一代人的青春,被耽误了。后来,学校不再举办基础学科竞赛,大家都进入了专业基础课的学习,我们没有了与7804机零师资班一齐上课的机会,校园里徐邦伟的轰动效应也沉寂了下去。一次学校举办运动会,我看到他排在77级的队伍里,猜测他跳级了。再后来,大家传言他与一位教授的女儿结婚了,这打破了在校生不准谈恋爱,不准结婚的框框。出类拔萃如徐邦伟,这些条条框框,当然不应该困住他。77级毕业,大家说他考取了同济大学的硕士研究生,大江歌罢掉头东,离开武汉去上海了。

聂超群,我的同班同寝室同学,年长我3岁,同学们现在都尊称他老聂。1978年10月刚刚入学的时候,一个宿舍挤了8个人,相对睡大礼堂的港机系同学,大家很知足。8个人中间,有一个是同专业二班的老张,入学时候已经是2个孩子的父亲,与徐邦伟一样是31岁了。大家排下来,老张是当然的老大哥,老聂当时排成了“老二”。很快,我们搬进了新盖的5栋,一个宿舍只住6个人,老张和本地武汉的陈同学搬去了另外的宿舍。除了老聂,其他5个人都是1960年出生的,本来应该称老聂是老大哥了,结果顺口叫习惯了,不留神脱口而出的时候,大家还是叫他老二。老聂入学前是船上的水手,驾驶拖轮拖着货驳,顺河进鄱阳湖,再进入长江。他讲,有一次鄱阳湖上遇到大风,船老大命令他斩断缆绳,后面驳船上的人高声呼喊,阻止斩缆。听者心惊肉跳,他说得倒也是云淡风轻。

老聂学习刻苦,做功课一副绝不放过自己的架势。樊映川的习题集,被他做了一个烂熟。席强和彭汉新家住“长办”,周日拉着我去亲戚家改善伙食。坐渡船到汉口,再去解放公园,来回一整天。回来宿舍,老聂看我浪费了学习时间,心疼地对我说,“杨子,犯罪呵”。后来兴起打桥牌,老聂也是一副绝不放过自己和搭子的架势。精确叫牌法,自己哪里叫错了,搭子哪里应错了,首攻出牌对不对,彼此纠结,根本不是玩儿牌,简直还是在做功课。老聂很少运动,我们打球,他有时在旁边观战,兴致所至,会抱起排球往高处扔。在学校,老聂是一个走进人群就找不到他的普通学生。老聂的弟弟念北大地球物理系,也是78级。一年暑假他来北京玩,住在弟弟的宿舍,我去北大找他,不巧他们兄弟出去了。第二天,他来家里找我,我又不在家。老聂来家里,与家父和大姐聊了聊,就告辞而去。我回到家,同为大学老师的家父和大姐交口称赞老聂,“是个念书人”。同寝室4年,大家同样都在上课,自习,考试,挂科,当初倒是看不出他怎么就是个“念书人”。金属热处理课,老聂问问题,一副不放过老师的架势,同学们引为笑谈。但是一次考试,让大家对老聂刮目相看。

 

王献孚老师教我们《流体力学》课,同学们纷纷传言,流体力学是留级力学,期末考试能得60分的,水平足以考取上海交大的研究生。考试成绩出来,我的期末卷面考试成绩,57分,在班里是中等,结合平时作业与随堂测验,王老师算我及格了,不用补考。班里的学习尖子,果然分数都不高,能考出70几分,王老师就会悭吝的呢喃一句,“你考得碗酷以。”那天晚上在露天放电影,王老师老远看见老聂,双手伸出来平举在胸前,跑过来兴奋地与老聂握手,“聂超群同学,你考得非常之好”,聂超群《流体力学》期末考试的卷面成绩,超过了90分。人生一大快事,得英才而教之,王老师对自己有老聂这样的学生,开心不已。

大学毕业,老聂分配到广州文冲船厂,干修船4年后,考取上海机械学院硕士。后来因缘际会,我也到文冲船厂修船分厂工作,认识老聂的老同事对他的印象是,桥牌打得好,拿过各种省市比赛名次。老聂本来硕士毕业后,已经在家乡南昌的大学里教书了,算是荣归故里了。也许是江湖逐流身不由己吧,老聂后来又考取了中国科学院的博士研究生,博士后项目完成,工作在中国科学院大学做博士生导师,教书育人,定居北京了。毕业20周年,同班同学在北京聚会,老聂做东。他带的中科院工程热物理所的博士研究生,跑前跑后做会务,让我们这些“师叔师姑”们,倍感受用。我们在中关村他家楼下的操场散步,楼上住的曾经有杨乐和张广厚,这些名字我是在徐迟的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里读到的,都是学术界星宿,是摘取科学皇冠上宝石的大咖。中国科学院大学的博士研究生,人才济济,个个学霸。曾经有一个老聂的学生叫牌,问老师大学本科是哪一家大学毕业,这简直是上来就开叫“四黑桃”。老聂精准应叫:四无将。你敢过来问老师的出处,估计你自己本科是名校毕业,清北复交,无所谓,老师我本科是武汉水运工程学院毕业,现在教你,你要跟我学。此话一出,掷地有声,而且很快传到了朱国伟老院长耳朵里。朱院长很快到了北京,联络上老聂,师生相见甚欢。聊起来,居然学校的几个科研项目的立项审批,老聂还是评审委员之一。对于老聂,朱院长很感动,首先是自己内燃机教研室出来的学生,对母校感情深厚,再就是水运的学生走出去,自信,自立,自强,工作起来包领导满意。

当年面对徐邦伟各类竞赛考试的出类拔萃,我一度怀疑自己入错行,不是学工科的材料。老聂自己告诉我,第一学期他期末数学考试,谢老师的那张卷子,他只得了个60分,比我还少1分。对比身边的老聂与徐邦伟,职业生涯漫长,一次次的考试成绩,不说明太多的问题。大家现在都退休了,10分努力干本行而随遇而安,我是一个称职的船舶工程师。100分的勤奋,不放过自已,成就老聂中国科学院大学博士生导师的江湖地位。

轶事之二,文体明星

当年影响我的第二篇文章,是刘心武小说《爱情的位置》。读了他的小说,我总是隐约感觉到许多个幽灵,许多爱情的幽灵在空中徘徊,在校园游荡。刘心武,流心午火,点燃一股滚烫南天热流,也在我的胸中激荡。

水运校园里的学霸徐邦伟,独一无二,前无故人,后无来者,英雄过处,了无踪迹,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校园幽灵徘徊过处,爱情故事绵延赓续。尤其是运动场上或是文艺演出舞台上的风云人物,更是光环缭绕,其人其事,入眼入心。

动力装置专业77级栾师兄既是足球队的门将,又是游泳队的主力,各门功课优秀,是德智体品学兼优的明星。栾师兄从上海考取水运,南人北相,一副山东小伙子的粗狂憨厚体格,兼有上海人心细如丝的性格。同班严师姐,也是从上海考取水运,学校舞蹈队队长,每临文艺晚会她是当仁不让的报幕员。开始时候大家吃包伙,无分贫富,饭菜一样。食堂的饭桌旁边,没有座椅,同班同学围桌而立,三下五除二地吃完,走人。女同学们或者自己挤在一个桌子吃,或者打饭回寝室。对明眸皓齿身材高挑的美女严师姐,我从旁欣赏之余也是稍加关注。严师姐经常打好了饭,凑去同班同学一桌,一边吃饭一边与同学们聊天。每逢此时,那一桌的吃饭气氛会很活跃。栾师兄是运动场上的明星而引人注目,一来二去我发现,严师姐往往站在栾师兄的旁边。熄灯后的寝室里,会有短时间的睡前“朋友圈分享”,那天忽然有人论证,严师姐与栾师兄有“函数关系”,谁是自变量,谁是因变量,不好判断,只有以不了了之,各自进入自己的梦乡。

动力装置专业77级陈师兄,黑黑的脸膛,戴一副深度近视眼镜,貌似上面合影的后排右四,学究做派,人送花名“老夫子”。其实,体育运动可能也是他的长项。冬天的越野长跑,他一袭短裤跨栏背心,发令枪响处,他挤在乌乌泱泱的队伍里没有优势,只是高高的个子,稍稍引人瞩目。几个小时比赛跑下来,他也笑到最后,跑完了全程。学校的英语竞赛,他是第三名。那天上晚自习,我在图书馆只有两个人坐的桌子前坐下来。陈师兄的对面,放着一个书包,明显是为别人占位置。一会儿,严师姐踩着优雅的舞蹈步伐来了,除了用大师姐的眼神跟我打了个招呼,与陈师兄全无交流,推开陈师兄的书包,径直坐了下来。一秒钟,大家进入埋头看书做习题状态,很快忘了身边坐着谁。陈师兄的功课,绝对是超一流的好,毕业前他考取上海交大的硕士研究生,导师恰恰是我们动力系副主任周轶尘先生的同班同学,这让周教授颇为得意,脱口而出的还是他那句口头禅,“交大,交大,骄傲自大”,我感觉周老师对于自己的水运弟子能登堂入室考取交大,不无骄傲,绝无自大。不久后的一次会上,周老师又发言说到这位陈师兄,又是一通“交大交大,骄傲自大”。这次是真的不以为然地批评人了,原来周老师的同学向他投诉,陈师兄交大入学后马上秉承“交大交大,骄傲自大”的学风,自视清高,不肯做习题。周先生遵遵教诲我们这些后学说,无论你念本科,硕士,还是将来读博士,要不停地做习题。陈师兄的老夫子外号,却也并非是浪得虚名。他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一位78级师妹,梦里寻她千百度,醒来秉笔写情书。奈何知行合一在这里,脱节了。情书写得如何好,不得而知。可以确定的是,当时他没有落款署名,情真意切的款款情书,沦为一封匿名信。收到情书的师妹,欣喜之余却无从回应,只得艾怨一句,“这家伙谁呀?!”

当年的中国女排是青年学习的榜样,身边的女排姑娘更是引人注目

动力装置专业78级刘兵军同学,入学时候只有16岁。燕赵青年,身材魁梧,好踢球,体力好。场上表现是横冲直撞满场飞,做后卫解围,绝对是连泥带水飞铲过去,人送外号“铁滑车”。那次班级之间足球比赛,78级对阵77级,刘兵军左边开角球。对方守门员是栾师兄,校足球队的正印门将。只见“铁滑车”右脚内弓踢出去,球划出一道弧线,碰到栾师兄的双手而应声挂网。凭此一记角球,“铁滑车”荣升校足球队榜单,踢出了点儿名堂。毕业前夕,刘兵军对同班女同学发起追求攻势,在一帮子校足球队队友的神助攻之下,终是修成正果,抱得美人归。

毕业前夕,栾师兄的函数关系也有了答案,给出了解。与同班严师姐,只不过是亲密的同学关系,最后成为栾太太的郑同学,是学校女子排球队的主力队员,也是校游泳队的主力,还是力学师资班的学霸。同班同学发展感情,或者说师兄追师妹,这类故事,在大学里,似乎也是普普通通吧。

当时的运动健将们获得学校嘉奖

轶事之三,师弟师姐

第三篇文章,还是徐迟写的报告文学,《生命之树常绿》。

同班同学苏钢粮喜欢踢球,他想踢球就找我。那天他兴高采烈,说是全国足球联赛在武汉举行,平时上课不能去,周日有一场球四川对河北,在汉口。周日,我们先坐渡船过江,再坐公交车赶到了比赛现场。球场是在一个公园的旁边,露天运动场外门可罗雀,里面的观众不超过10个人。比赛没有开始,天上已经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比赛一开始,雨势立即猛烈,豪雨如注。90分钟,一场足球踢成了水球比赛,我俩也彻底淋成了落汤鸡。散场出来找地方吃饭,我们走进了公园,听人说那里有个茶馆。

公园蛮大,茶馆也好找。一路往里走,我想找个座位。周日,茶馆里人满为患,大家嗑瓜子,喝茶,聊天,烟雾缭绕,人声嘈杂。走到最里面,我赫然看见动力系79级申同学与女朋友,坐在那里旁若无人,紧紧地依偎在一齐。我拉着老苏掉头就往外走,生怕人家看见我们。申同学79年入学时候30开外了,女朋友是77级的师姐,两人是东北生产建设兵团的战友。以他们的年龄,正常年代应该是早就结婚了,孩子都蛮大了。不清楚他们在东北兵团年代的坎坷蹉跎,只知道大学毕业后他们双双回到上海发展,颇有成就。申师弟在水运校园里吼得师姐,感情基础奠定在兵团,这个案例并不太特殊,是那个年代的常有之事。入学前不认识,入学后师弟追师姐的,我在学校的时候,没有听说过。

2017年7月,造船系78级同学张红军的儿子结婚,一众同学飞去新加坡,凑热闹沾囍气。老同学见面,又是在婚宴上,大家聊起来的话题当然集中在当年的校园生活。有人就讲了一段师弟校园追师姐的故事。78级黄同学入学前是手表修理店的学徒工,上了大学与本系的77级一齐上课,看上了王师姐。师弟追师姐,师兄们怎么想?以下追上,如何表白。黄同学的思想波动,很快引起同寝室同学的关心,逼问之下,黄同学坦白了。哥儿几个一琢磨,天津的尕小子出了一个馊主意:剃秃瓢儿。主意虽然很烂,大家一分析觉得可以试一试。黄同学坚决反对,不肯剃光头。集体讨论做出的决议,必须要贯彻执行,大家还承诺,全寝室陪着黄同学一齐剃光头。说话间,几个大小伙子把黄同学按在那里,干脆利落地剃了个甑明瓦亮的大秃瓢。收拾了黄同学,其他几个尕小子兴高采烈,逐个也剃了光头。现在想像起来,都肯定是一道教室的靓丽风景线。几个帅哥,鱼贯而入坐进教室,明晃晃的光头令人瞩目。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待背后的原因不胫而走,传扬开来,换了谁做王师姐,能不感动吗? 77级的师兄们,就算是有人也喜欢王师姐,谁有这样的勇气?又有没有勇气以这种义无反顾的方式表白?不行你也剃光头来与黄师弟PK一把?就算你行,你又有没有同寝室的全体同学也陪着你?

我在新加坡听到这个故事,深深地受到了感动,将心比心,黄同学当初肯定是感动了王师姐,也是成功抱得美人归,有情人终成眷属。心存感激,黄同学毕业之前,花了几个不眠之夜,把同寝室同学的手表,逐一拆开,擦洗了一遍油泥。擦了油泥,手表会继续讲时间的故事。即使手表哪一天不走了,生命之树,一样常绿常青。

[ 打印 ]
阅读 ()评论 (1)
评论
Red_Blue5 回复 悄悄话 王师姐已经是三岁孙子的奶奶,对于我的文章干脆利落地回绝,和黄同学一样的对于往事的风格态度:不听,不看,不想。这我就不方便在校友群里分享了,只有在自己的博里存档了。“人生能有几回博”?我也好像有快3年没有更新博了。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