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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我的少年时代(二)我的初中年代

(2025-06-13 20:36:15) 下一个

                                      五 我的少年时代(二) 我初中年代 (1)                                                                                                                                                                                 

 

        我们这一届一共招收了150名学生,分成甲乙丙三个班级,设在新建的三间西式平房里。其余的初二和初三班年级和学校所有办公室都设置在那原来大户人家的旧舍里。我和王均正都分配在丙班,全班有50个同学。年龄参差不齐,因为都来自农村,大同学比较多,有些同学看上去已经是成人了,但也有极少数几个比我们小的或差不多。在我们班级里大约有四分之一之多的同学来自于我们老家—启东。由于两地的风俗习惯、风土人情和语言完全相同,所以我们两地的同学都相处非常融洽,基本上分不出彼此来。特别我们与本地的寄宿生之间更是亲密无间。

班主任是一位非常年轻英俊而又敬业的男老师,叫张翰生。他当时还是个单身,住在学校里。几乎与我们朝夕相处在一起,在课余时间常和我们一起听唱片、打篮球玩。

但他对我们学习抓的很紧,在夜自修时间里也经常来检查我们的功课,特别对几个后进的同学。他偏爱于我们几个成绩比较好的同学,几乎从来不来过问我们的功课。

我上了初中以后一直寄宿在学校里,只有放寒暑假才回去。虽然我在母亲的心目中是个很听话的乖孩子,离家时母亲叮嘱最多的都是生活上的翻番嘱咐。但我毕竟还是个孩子,一旦失去了母亲(父亲一直在上海)的管束,贪玩的本性使我常常不能自律,与刻苦用功的同学相比我远远不如他们,我成了学校里最贪玩的学生之一。倘若你要找到我,你正能在贪玩的学生群中找到我。好在我的自尊心天然的比较要强,总是想在各方面都不要落后于他人,学习上更是如此。因此,我从小就琢磨出一套自认为很不错的学习方法—上课时专心致志的听讲,尽可能的理解老师所讲的。这一学习方法在小学和中学阶段似乎很奏效,我在课后不用复习也基本上能应付老师布置的作业和各种考试。所以在平时或即使在考试期间,同学看到我的几乎一直在玩,不是在球场玩就是与同学在逛街。可是每次的考试总能获得很不错的成绩。当时有的同学和老师还以为我天资聪明,殊不知我在听课时下的功夫。

         与同学相比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去玩自己爱好的东西。譬如体育、美术、书法。但是我与音乐和文学几乎无缘。我不瞒你们说,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单独完整的唱过一首歌;在我读高二以前从来没有看过一本小说。回忆起来至今还觉得很惭愧。

         当时,在我们农村老家,即使在学校里也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娱乐活动。甚至不知道娱乐活动为何物?但实际上农村并不是不需要娱乐生活。譬如,偶然我们镇上来了什么杂技团之类的演出,那是一件很轰动的事,农村里的一些年轻人总是最先得到消息,也是这些消息的传播者和参与者。使一些大男孩早早就与自己父母吵闹着要带他们去看演出;一些平时舍不得花一分钱的老伯伯也突然变得慷慨起来愿意赶着数华里的路,去现场花一毛钱买一张戏票看一场演出。我母亲总是让小姐姐带我去观看,难得看到这样的精彩都表演,我竟然喜欢上了杂技团的演出。并认为杂技团里的演员本事真大。他们会各种各样的拳术、翻跟斗、各种高难度的杂技动作……。这才是真正的本领。并开始浮想联翩起来,倘若我有了这样的本领,以后有人来欺负我或看到有人在欺负谁时,我就可以拔刀相助把那个坏人打的屁滚尿流,这该多好啊!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我当时练就了一字开和翻跟斗。当然我们的体育课主要注重于体能和健身的锻炼。但当时的体育老师顾拯时老师却对我情有独钟,他说我有体操方面的潜能,可惜我们学校没有开设这样的课程。

         可是,有一次县文教系统组织了一次县的文艺汇演,要求各个学校都要编排节目参与。我们学校当然也积极响应、参与。这类的事自然落到了我们体育老师顾老师的头上,他费尽心思想在这次文艺汇演中要为学校争得荣誉,最后,他为我的“一字开”和翻跟斗量身定制,设计、编排了一个“采茶扑蝶舞”的舞蹈节目,以示此舞蹈的难度和创意。

         可是我事前全然不知道,在这个舞蹈在他脑子里设计初步形成后,才把我叫去。我对于音乐、舞蹈是个毫无天赋且缺乏兴趣的人。我又是个农村的孩子,农村的传统保守思想是根深蒂固的,平时与女生从来没有任何交往的,一下子把我一个男生与八个女生同台演出舞蹈,让我怎么接受得了这个任务?我当时就婉拒了他。可是他却说:“这个节目非你莫属,你即使感到很委屈,也要为了学校的名誉承担下来。就算是我顾老师求你了。”被他这么一说,特别最后的那句话。我还能讲什么呢?又想着顾老师平时对我那么好,我只能勉强同意了。但我还是对自己缺乏信心的说:“毕竟我没有上过舞台,唯恐演不好而影响了大家。“他又耐心地做了我的思想工作,并鼓励我说:”你的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只要你根据我编排的动作去做就成了,其他同学也都是第一次上台。“被他这么一说,似乎增加了我一些勇气和信心。

         在本节目的排练当中,我是扮演一只蝴蝶,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但非常有柔性的细杆,细杆的远端便是一只大大的非常漂亮的彩色蝴蝶。幕布徐徐拉开,我手举着带有彩色蝴蝶的细杆,连续翻了两个跟斗,从后台到了舞台的中央,一连又做了几个蝴蝶在空中忽上忽下、盘旋飞舞的动作,引来了八位采茶姑娘,她们追随着蝴蝶的飞舞,试图要捕到它。可是蝴蝶十分的机灵,总在被她们将要捉住时,又突然逃飞了。这样的几个反复以后,她们觉得蝴蝶似乎在故意捉弄着她们,八位采茶姑娘似乎有点生气了。最后,这只蝴蝶在八位采茶姑娘的上空,缓慢地飞了几圈,似乎在向她们告别,八位采茶姑娘目送着它渐渐的远去,消失在她们的视野之中。

         我们学校的大礼堂里正好有个舞台,这是县里不多的学校所具备的,我们学校成为了县文艺汇演的一个点,有几所学校在我们学校演出。所以在文艺汇演期间我们学校显得特别的热闹。好在我们在自己的学校里演出,我怯场的情绪好了许多,在演出中基本上没有出什么差错,在后来的文艺汇演评比中获得了好评。

         我们的课余时间大部分在大礼堂里度过的,因为那里有两张乒乓台。起先因为打乒乓球的人比较多,抢占乒乓桌现象比较严重。后来时间长了自然而然的分成了打球水平高与低的两部分人,各占领着一张乒乓桌。没有了以前抢乒乓桌的现象。我们大概有八九个属于水平较高的,我也在之列,我们始终坚持淘汰赛制,后来有几个基本上屡屡被淘汰,觉得水平有点悬殊,便自动离开我们去了另外一部分人那里,或许有可能在那里成为“霸主”。我们剩下的有(甲)班的顾耀宗、陈士声,范淡池(乙)班的沈家裕,(丙)班的算是我了我们五人可谓棋逢对手,不相上下。但最终还是顾耀祖算是打的最好的一个。后来他在一九五八年崇明县划入上海市以后,被上海市选拔去了上海市向明中学读书,接受乒乓球专业训练,成为了上海市一名乒乓球选手。但我们还保持着联系。

当时每周六晚上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候,这是我们学校为我们寄宿生特别设定的课余活动时间,在礼堂里点亮了两盏气油灯,把礼堂里照的透亮,活动将进行到晚上十一点钟结束。乒乓球依然是人气最旺的地方,还有下象棋、军棋和打扑克等。那时,连那些女生也走出“闺阁”来参加活动,不过她们都籍着这里透亮的灯光在边编结毛衣边聊天,很少看到她们玩其他的。

我们五个人总是到了时间不约而至来打乒乓球,平时我们是要好同学,但在球桌上毫不谦让,按着淘汰制的规则进行。有时我发挥的较好时,往往可以连胜了几局。但只要两局下来,一定会打的快要汗流浃背了。而当时洗澡是个问题,若不洗澡晚上睡觉会觉得难受。于是我常常打的热了就去与他们下(暗)军棋。发觉他们那里真的也有“高手”。不过我喜欢与“高手”过招,因为我也有下军棋的(暗)的嗜好。一般我只要与之一盘棋下来,基本上就摸清楚他的“路子”。正如兵法中所说,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在下军棋(暗)时善于布局多变,使对方总是捉摸不透我的布局,也无法知道我的军情。而我擅长于采用徉攻战术来探索对方军情,获悉了对方军情以后,再来一个突然袭击,出奇制胜。所以我的胜算比较多。有时候对方(当然是“高手”)总是有点不服输,而我总喜欢让人家输的心服口服,即便在冬天大家都已钻进了被窝,由于他不服输,我们也会从被窝里爬起,再去大礼堂决一死战,直至11点钟熄灯后才回宿舍睡觉。

我读初二的时候,个儿还不高,可是我又爱上了篮球,喜欢了一段时间以后,已经开始参加一些自行组织的比赛。我虽然个儿不高,但比较灵活,常常做一个突破性的假动作或一个突然转身躲过了高个子的拦截,出其不意投篮命中。开始在学校里初露头角。

我们学校每晚也给我们安排夜自修的学习时间,到了傍晚校工总是在几个固定的教室里开了汽油弹,让学生做作业和复习功课。我和其他班级的几个要好同学基本上不参加夜自修的。我们的作业基本上都在上认为不重要的历史、音乐课程时完成的。这样我们在晚上要么去街上闲逛;要么偶然镇上戏院来了什么戏剧团演出就去看戏。总之,当时的校园生活虽然地处乡村小镇,但不乏许多乡村的乐趣。

当时镇上戏院演出的多半是,与偶然演出的沪剧、锡剧比较,我们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偏向于越剧。就连我们的班主任张老师也钟情于越剧,他的房间里就有一台手摇式留声机,常常在课余时间回到宿舍播放“梁祝”唱片,我们一些喜好越剧的同学也常常去那里听唱片,久而久之,有好几个同学的越剧已经唱的非常不错了。对于“梁祝”中 的许多唱段都能背的滚瓜烂熟,要他们唱几个片段,他们可以随手就来。

现在我们回忆起那段没有电灯和自来水的校园生活,特别在冬天,空旷的大礼堂里没有暖气,同学们已经没有了活动的热情,周六晚上的活动也变得冷冷清清,致使学校暂停了活动。我们校外的宿舍也似乎比校内的宿舍寒冷,我们一些喜好热闹的同学常常去校内的宿舍与同学打闹、聊天玩。

那个时候如果没有当时很简陋的灯具—美孚灯,到了晚上真是伸手不见五指。此时,我们那些耐不住寂寞的同学,总能想出各种玩的花样来。提议起提孩时最喜欢做的游戏—“捉迷藏”来,马上得到了大家的积极响应,连几个高年级,年龄比较大的同学都积极为游戏定了规则,并由他们做裁判。一方是藏方,一方是捉方,双方人数相同。捉方被裁判限制在一个地方,藏方听裁判的口令在规定时间内在宿舍的任何地方藏起来,然后捉方听裁判发出的口令,就在这漆黑的夜色里去寻找藏方的人。因为校内的宿舍原是一家大户人家的住宅,房子的结构极其复杂,大大小小的房间众多,有的成了教室和办公室,就学生的宿舍连在一起的大大小小有十几间,不像我们孩童时捉迷藏那么简单。如果藏方的人比较机灵、狡猾,捉方的人还真的要动脑筋花时间才能找到。

可是这一次藏方的人倒并没有藏于一个十分秘密、难以找到的地方,而是搞了个“恶作剧”,那是一位叫龚志强的同学,他认为有时藏在经常出入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他就藏在“裁判”房间的房门后面。捉方的人听到裁判:“游戏开始!”指令以后,总是去最隐秘的地方去寻找,数分钟后,陆续找到了两个,还有三个不见踪影。又找了一会,分别在扶梯后面和裁判坐着的床的被窝里找到了两个,最后一个寻找了许久没有找到,后来一位捉方同学觉得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就在大家聚着的那个门后没有去找过,因为房间里是黑黑的,眼睛根本不好使,他只能用手去触摸。哪知道躲在门后的龚同学,知道只有他还深藏着有些得意起来,更想拿捉方来开心,于是,他在乘他们(捉方)议论之际,将自己的裤子脱下,弯下腰来,将整个屁股光溜溜的露在门后,等待着捉方人的到来。捉方的人果然去了,用手慢慢的向门后摸去,一下子触摸到冰冰凉的光溜溜的东西,这是他从未触摸过的东西。突然大声地喊叫起来。龚同学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穿好裤子从门后走了出来。裁判点亮了美孚灯,这是我们最为经典的一次“捉迷藏”游戏,记忆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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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ithmaella 回复 悄悄话 写的不错,期待续集。那个年令该男女朦胧了吧,写你暗喜的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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