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祖詩選和詩人王藎臣生活的時代

 

*美国南方出版社让中文出版走向世界舞台*      

 

 

王荩臣，字念祖，1882年生于山西省浑源州一耕读世家，1900年考取浑源州童生案首，1902年成为山西大学堂西斋首届大学生，师从传教士李提摩太。同年参加山陕两省并科乡试，以20岁年龄考取山西举人第二十六名。1905年重返山西大学堂西斋法科，1911年毕业，进京賞进士。同时期参加山西同盟会。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参加山西辛亥革命。

 

自1913年开始，进入中華民國山西司法界，历任太原地方审判庭推事，山西高等法院推事，榆次地方法院院长，山西高等法院院长、中華民國山西省公务员惩戒委员会委员等职务。

1957年中共反右运动中被打成右派。 1973年于浑源坐化离世。 

序言

1971年，筆者返回北京上小學，那一年冬天，母親馬玉潤也留在了北京。不知何故，父親王道平忽然病重，昏迷不醒，被送到了北京宣武醫院。當班醫生以他是反革命黑五類為由，拒絕為他治療。母親趕到了宣武醫院，跪在地上求醫生救救父親。在母親淒慘的號哭聲中，醫生慢騰騰地把父親推進了搶救室。大約是父親不甘心就此離世，他最終醒了過來，在醫院住了幾天後，被母親接回家中。

一天夜裡，熟睡中的筆者被母親大聲的哭喊吵醒，只見父親手握菜刀，坐在我的枕頭旁邊，舉著菜刀，流著眼淚。母親從被子裡爬了出來，一邊哭喊，一邊從父親手裡奪下菜刀。懵懂無知的我，被那個場面嚇哭了，長大後我才明白，父親那時極度想死，但不想讓我們留在這個沒有出路的世上，他想全家一塊死。但看著熟睡的我，他辦法下手。

那場大病過後，父親又回採石場了。再次見到父親時已經是1974年。那時我已經上小學四年級，回京上學後幾乎沒再見過父親，已經不記得父親長得什麼樣了。1974年，母親也已經“落實政策”返回了北京，再也不用去渾源唐莊接受勞改了。

一天，我正在寫作業，一個瘦得像竹竿一樣、滿頭白髮的高個子老漢走進家裡，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時常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瘋話，大聲咳嗽著，不斷地吐出黃色的濃痰。

母親讓我叫爸。是的，這就是我的父親，那個曾經才華橫溢、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如今卻是一個精神失常、病入膏肓的老人。

此後，父親的病情時好時壞。我們當時住在白石橋北京灰石廠宿舍的一間小平房裡，每當對面的西苑大旅社住進了人大代表，居委會便派人來看守我家，不許父親外出，父親的病情就會因此加重。當西苑大旅社沒有大人物入住時，父親便可以恢復一點自由，清晨可以去附近的紫竹院公園散散步，打打太極拳，父親的病情就會好轉一點。

不久，從渾源縣來了兩個男士，交給我父親一張紙，那是為我祖父王藎臣摘去右派帽子的平反通知書，父親拿著那張紙哭了出來。此時祖父已經離世，不知道自己這頂右派大帽子在他死後一年多終於摘了下來。

1976年粉碎四人幫後，父親的精神狀態逐漸好转。1980年，中共中央對外宣佈，鑒於康生犯下的嚴重罪行，決定開除其黨籍，撤銷其悼詞，接受大家的廣泛批判。聽完這一段廣播，父親嚎啕大哭，哭聲中充滿了內心的憋屈。我當時不理解，父親為何會對康生的批判有如此強烈的反應，直到多年以後我瞭解了渾源土改那一段歷史，才知道父親心中的痛。

那場暴風雨般的哭泣過後，父親的病情徹底好轉了，他的眼神恢復了平靜，再也沒有了剛從採石場回家時的恐怖，也再不說胡話了。

 

從那時候開始，我才知道父親能寫一手漂亮的魏碑和隸書，從數學公式到化學方程式，從識文斷句到古書醫典，他似乎無所不知，成了我的百科全書。他時常告誡我做人的道理，提醒我學會節儉“常將有日思無日，莫到無時想有時”，他給子女寫下朱柏廬治家格言，教育孩子做正直的人。他帶著我走進故宮、頤和園，給我講頤和園長廊上的畫，告訴我故宮角樓修建的奇聞，給我講我的祖父這輩子經歷的曲折磨難。

1977年恢復高考時，胞兄王大用正在陝西焦化廠子弟學校當老師，得到廠裡許可，畢業於北京四中的哥哥報名參加了當年的高考。考試第一天，焦化廠派出車輛送全體考生去耀縣縣城參加考試，第一天考試結束後，所有的考生都決定放棄第二天的考試，廠裡決定不再派車送考生。但哥哥不肯放棄第二天的考試，他半夜爬起來，步行幾十裡山路進城參加了第二天的考試。成績公布後，胞兄以成績合格但政審不過關被陝西師範大學拒收，直到半年後調整大學招生政策，放棄政審，他才被擴召入陝西師範大學渭南分校。入學後，胞兄給父親寫來一封信，鼓勵他養好身體，振作起來。

聽說兒子進了大學，父親心情真的好了起來，整理塵封已久的祖父的詩摘成為他的念想，他帶著我坐公車前往北京琉璃廠買紙，開始整理謄抄祖父的詩作。

1984年，父親終因在採石場勞改期間患上塵肺、肺心病而病故，年僅七十三歲。這個渴望“實業救國”的工程師，這個始終抱定“君子不党”，不參與任何政治活動的正人君子，卻被戰爭毀了前半生，被政治運動毀了後半生。這個學習工業電氣化的工程師，憑籍自學的精細化工知識，發明瞭印刷油墨，發明瞭代用漆片，提純了二氧化矽，卻被這個國家當做罪人，反復抽打，反復折磨，早早地離開了我們。

父親離開後，他整理的《王念祖詩集》手稿存放在了胞兄王大用家裡。此後，胞兄成為著名經濟學家，整日忙於工作，無暇整理祖父詩稿。

2007年，胞兄突發腦出血，也離開了我們。不久，嫂子成曉霞將手稿交給了我。2013年，我照顧了五年的母親馬玉潤病故，送走母親，我忽然不知所措。

一天，我把家裡那張老照片掃描後貼在了我的博客上，在照片下麵標注了幾個關鍵字：1913年，渾源，王夢曾、王念祖、王道平等。不久，一位名叫韓眾城的渾源地方史料研究者給我留言，我們開始交流。當他聽說我祖父留下了一本詩稿後，便鼓勵我把詩稿整理出來。他的話激起了我內心的欲望，我想，或許祖父的詩能告訴後人很多他的蹤跡，我便真的照做了。我把父親用毛筆謄抄的詩一首一首貼在了我的博客上。不久，又有一個人給我的博客留言，那是山西大學國學院的在讀博士張德恒，他在尋找民國吳西橋的資料時，意外發現了我祖父寫給吳西橋的詩，於是我們建立了聯繫，我去太原看他，他陪我見了他的導師和山西省詩詞學會會長時新先生。

又過了一些時日，我的博客又有了一個新朋友，那就是山西知名作家韓石山先生。與韓先生建立聯繫後，我前往他在京住所拜訪，順便把我整理完成的詩稿帶給了韓石山先生。幾天以後，我收到了韓石山先生寄給我的書法作品，是他用漂亮的行草謄抄的祖父詩《題榮氏別墅》，我方知原來榮氏別墅是民國山西軍校校長榮鴻臚先生在晉祠旁修的一處居所，曾住過眾多民國風雲人物，如今已納入晉祠管理區域。

在整理畢祖父的詩集後，我前往天津看望我丈夫的老師、南開大學知名教授羅宗強先生，順便帶去了祖父的詩稿。過了幾天，羅宗強先生給我打來電話說：“小王，你一定要給你祖父的詩集出版，你祖父的詩充滿了家國情懷，這樣的詩作應該流傳下來。”不久，羅先生的女兒發給我一個郵件，是羅宗強先生親自撰寫的“書王念祖先生詩集後”。那時羅宗強先生已經患有嚴重白內障，已經封筆，停止學術研究和寫作，這一篇“書王念祖先生詩集後”，成為羅宗強先生宣佈封筆之後的“後封筆之作”。

在塵封了半個世紀後，一代民國名士王藎臣，終於成為人們希望重新認識的詩人。

 

 

《王念祖詩選》精选了王念祖《短歌行》《登晋阳城楼晚眺》等300百多首原创诗篇。王念祖先生在诗中不仅抒发了感怀时代动荡的家国之情，还有物候变化的感物之情，更有漂泊四方时的思乡之情。

 

 

《王念祖詩集》是王念祖的长子王道平用毛笔小楷抄写的诗稿。由于各种原因，《王念祖诗集》一直未能出版，王念祖的诗文以至尘封在历史的铁幕中。

 

几十年过后的今天，王念祖的孙子王大年先生将这部劫后余生的珍贵书稿奉献出来，孙女王静若女士将其整理出来，汇集成册，供后人研究。

 

《王念祖诗集》面世后，人们面对一首首没有注解的诗句，试图了解这个模糊影像的真实面容，试图理解诗人心中家国情怀下的“国家”，试图了解诗人生活的时代、理解这些风云变幻对于一个心怀“家国”的知识分子的心境的影响，是我挖掘整理王荩臣史料的初衷。在这个过程中，王家后代的口述提供了线索和方向，但这些口述无法确定具体的时间点，不具有史料价值，我需要档案的支持。

 

在追寻真相的过程中，我得到了诸多友人的支持和帮助。浑源县的文史研究者韩众城向我提供了由美国保管的部分清代档案，并在其中查到了壬寅科140名山西举人的名单和排序。山西大学国学院博士毕业生张德恒向我提供了并州大学的史料，退休前但任浑源县委宣传部长的佟永江先生向我提供了王念祖作为“浑源县右派”的档案资料和大量与浑源王家有关联的图片。在国家图书馆任职的亲友谷先生帮我联络了国家图书馆缩微胶片阅览室，让我从头阅读了中华民国时期的司法公报，从中了解了中华民国时期司法建设的思路、民国时期山西司法体系从无到有的过程。而对我帮助巨大的，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山西省政协文史资料室编写的《阎锡山统治山西史实》，虽然在书中没有王荩臣的名字，但他作为山西省文史馆的馆员，对于民国时期山西历史大事件是完全知情的，这本《阎锡山统治山西史实》的编写过程他是参与的。这些史料以及我搜索到的一些公开发表的学术论文、一些共和国高官的回忆录，构成了我写作《诗人王荩臣生活的时代》的史料来源。

 

 我希望《诗人王荩臣生活的时代》这本书，能从一个诗人的视角理解一个时代。让王荩臣这个跨越了中国近代百年历史的人物，成为微观史学家和诗歌研究者们观察的标本，为我们了解民国时期山西以及山西文化界以及民国时期司法制度找到一个切入点。而我本人非学者、非诗人、非作家，难免错漏，还希望得到专家学者的批评指正。

 

王静若，女，1964年生于北京，系王荩臣的孙女。1986年毕业于首都医学院（今称首都医科大学）医疗系，曾任北京市第二医院肾内科主治医师，1995年进入德资制药企业赫斯特中国投资有限公司，2007年离职。自2013年开始整理《王念祖诗集》，《王念祖诗集》首次正式出版后，开始收集整理王荩臣（字念祖）生平史料，完成了17万字的《诗人王荩臣生活的时代》。

 

美国南方出版社简介：

 

“圆作者一个梦想，助作者美国出书”是美国南方出版社（Dixie W Publishing Corporation,网站http://www.dwpcbooks.com）的出版宗旨。美国南方出版社2006年在美国Alabama州注册成立，多年来为诸多作者出版图书书，销售不断攀升，是美国出版界的后起之秀，现正逐渐为各界熟悉。

 

美国南方出版社所出版的图书通过自己的网站，美国最大连锁书店巴诺书店（Barnes& Noble），以及亚马逊（Amazon）等网上和实体书店在全球范围内发行。美国国会及各大地方图书馆均有收藏，美国南方出版社成功地把很多作者推向了更大更纷繁的世界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