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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宋系列三:澶渊之盟之十七:宋军望都败绩与夏州羌首李继迁之死

(2020-09-11 09:26:32) 下一个

咸平六年(辽统和二十一年)即公元1003年夏四月,宋真宗赵恒设置河东神锐和神虎军,总共一万三千多人,还任命指挥,经常让他们训练演习。

四月初六(乙丑),女真派使者到辽国进贡。

四月十一(庚午),宋真宗改任益州知州马知节为延州知州,兼鄜延(陕北)驻泊部署。马知节在成都时,有人告状说龙骑士卒谋反,牵连了多达数千人。马知节秘密逮捕了谋反的党羽,案件落实后,只诛杀了为首的七人。自从宋太祖乾德年间平定后蜀以来,益州每年给朝廷上贡纨绮数以万计,并注册民众用船只相继运送进京,而近半的船只都沉没在江里,导致大多船民只能靠破产来偿还债务。马知节请求挑选朝臣或省吏二十人,每二十艘船作为一纲,由两名朝臣负责,每三年替代一次,并根据成绩进行官场考课。自此之后漕运颇为顺利。当时在寇乱之后,马知节息兵抚俗,在西蜀百姓中很有威望和恩惠。然而他过分嫉恶如仇,犯罪的军民,大多都被发配到其他郡县,所以人们颇为抱怨和惧怕他。朝臣的看法都觉得务必安定僻远的习俗,担心马知节不能调协蜀人的民心,又因为他平时颇有武干,所以迁徙他去镇守西边。宋真宗并下达手诏,跟他解释将西边委托给他的意思。

根据旧制,士人和平民的家僮奴仆犯事时,有时会私自刻脸黥面。宋真宗觉得现在的书僮奴仆本是被雇佣的良民,便于四月十四(癸酉)下诏说:“有盗窃主人钱财五贯以上的,将判处杖脊、黥面、发配牢城;十贯以上的则奏请朝廷裁决,不得私自黥涅(用黑墨黥面)。”

四月十六(乙亥),参知政事王钦若上言说:“桂州通判兼太常博士王佑之,近来因母亲去世丁忧才满月,却连续进了五状(陈述事实的文书),全都不合时宜。他全忘了哀戚,一心只想进取。希望朝廷对他加以黜责,以警戒在位官员。”宋真宗于是下诏削去王佑之的三任资历,将他发配到郴州,并让御史台在朝堂张榜告谕群臣。

这期间,夏州叛将李继迁入寇洪德寨,蕃官庆香等人将他击退。宋真宗于是让庆香等人兼领刺史。

四月十七(丙子),辽圣宗耶律隆绪派南府宰相耶律诺衮和南京统军使萧达兰进攻定州。北宋行营都部署王超首先发动步兵一千五百人在望都县抵御他们,杀了很多辽兵。副部署兼云州观察使开封人王继忠与耶律诺衮等人在康邨交战,自中午一点左右直至夜间十点左右,敌兵稍稍退却。次日黎明,双方重新开战。辽军全体出动进攻东面,绕到阵后焚烧断绝了宋军粮道。王继忠率领麾下跃马驰骋。因为他平时都穿得华丽,所以辽兵认出他来,将王继忠包围了数十重。宋兵全都身负重创,但依然殊死作战,且战且退,沿着西山北上。到了白城,王继忠他们最终力不能支,因此就擒。王超等人当即带兵回到定州,然后派使者奏闻朝廷。宋真宗接着派河东精锐赴援。

皇次子左卫上将军信国公赵玄祐(史书也作赵祐或赵元祐),孝恪敏悟,宋真宗非常钟爱他。当他生病时,司天上言说,出现月犯前星庶子星的天象。宋真宗非常担忧,屡次设置道家的斋醮祈祷禳灾。四月二十二(辛巳),信国公病故 ,死时才九岁。宋真宗追封他为周王,谥号悼献。信国公死后十五日,刚出生两个月的皇子也死了。宋真宗因此选了个宗室的儿子养在宫中。

成都守将空缺,朝廷一时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知永兴军府张詠先前在蜀时为政清明整肃,勤于安抚招集,为边远百姓带来便利;宋真宗因此于四月二十五(甲申)加张詠为刑部侍郎兼枢密直学士,出任益州知府。蜀中百姓得知张詠又来了,无不欢欣鼓舞,互相庆贺。

五月初二(辛卯),定州部署王超上言,说辽师出境。五月初五(甲午),出现太白昼见(金星出现在白天)的天象。

次日,宋真宗任命侍御史知杂田锡为左谏议大夫,并派中使晓谕田锡说:“爱卿可在府第安心著述,必定不会外派。想上殿时可以随时奏请。”

宋真宗听说王继忠战死,便于五月初八(丁酉)追赠他为大同军节度使兼侍中,并封他的三个儿子为官,全都加等。王继忠力尽被擒,在炭山见到了辽圣宗。辽萧太后知道他的才干,因此授他为户部使,并赐给他妻室。王继忠也感恩激昂,为辽国尽力。

五月二十二(辛亥),宋真宗录用望都战殁将士的子孙为官。

官军在望都失利后,宋真宗跟近臣说:“用兵自然会有胜败,然而听说在这场战役中,有人临阵公然不想法保护主帅,却带领所部首先逃跑。如不彻底追究,那将如何惩戒后人!”于是命令宫苑使刘承珪和供备库副使李允则乘坐驿马飞快前往调查。五月二十四(癸丑),镇州副都部署李福因在望都战役时临阵退却而被削去官籍,发配到封州;拱圣都指挥使王升也因此被判决杖刑,发配到琼州。宋真宗趁机降诏警戒和勉励诸路将帅。

这期间,京城发生瘟疫,宋真宗分别派遣內臣赐药给各处街坊。

再说,李继迁攻打西蕃,夺取了西凉府。六谷首领新任灵州(今甘肃灵武)西面都巡检使巴勒结诈降,而李继迁也不怀疑。巴勒结马上召集六谷蕃部及结隆族,合并反击李继迁。结果李继迁惨败,还身中流矢,只好逃回灵州。五月二十八(丁巳),李继迁因箭伤过重而死。他儿子李德明派使者去向辽国告哀。

李继迁是原夏州主帅李继捧的族弟。李氏创始人李彝兴是夏州人,本姓拓跋氏。唐朝贞观初年,有个叫拓跋赤辞的人归降唐朝,唐太宗赐他姓李,把他的宗族安排在静边等州居住。他的后代接着分散在西北各地,在夏州的号称平夏部。唐朝末年,拓跋思恭镇守夏州,统领银、夏、绥、宥、静五州地盘。因出讨黃巢有功,朝廷又赐他李姓。李思恭去世后,他弟弟李思谏接任定难军节度使。李思谏死后,李思恭的孙子李彝昌嗣立。后梁开平中年,李彝昌遇害,将士于是立他的族子蕃部指挥李仁福。李仁福死后,他儿子李彝超嗣立。这些事详见五代史。

李彝兴即李彝超的弟弟,本名李彝殷,为避宋太祖父亲(宣祖李弘殷)的名讳而改名为李彝兴。他最初任行军司马。清泰二年(935),李彝超去世,后唐朝廷于是加李彝兴为定难军节度使。后晋初年,晋高祖又加他为同平章事。开运初年,朝廷授他为契丹西南招讨使。后汉初年,后汉高祖加他为兼侍中。后周初年,周太祖加他为中书令,并于显德初年封他为西平王。周世宗即位后,加他为太保。周恭帝初年,朝廷又加他为太傅。

宋初,宋太祖加李彝兴为太尉。北汉主刘钧联合代北诸部入寇麟州时,李彝兴派部将李彝玉会合北宋诸镇出兵抵御,刘钧只好带兵撤退。建隆初年,李彝兴进献三百匹马给朝廷。宋太祖非常高兴,亲自监督工匠用玉做了条玉带,并召来李彝兴的使者,问他说:“你的主帅腹围多少?”使者说:“李彝兴的腰腹很大。”宋太祖笑着说:“你的主帅真是个有福之人。”于是让使者带上玉带赐给他。乾德五年(967),李彝兴去世,宋太祖为他取消三日朝会,追赠他为太师,追封夏王。他儿子李克睿继立。

李克睿初名李光睿,为避宋太宗(赵光义)名讳而改名。李彝兴去世后,朝廷将李克睿自代理州事提拔为检校太保兼定难军节度使。开宝九年(976),他率军攻破北汉的吴堡寨,斩首七百级,缴获牛羊数以千计,还俘虏寨主侯遇献给宋太祖。他经累加官至检校太尉。太平兴国三年(978),李克睿去世,宋太宗为他取消二日朝会,追赠他为侍中。他儿子李继筠继立。

李继筠最初任衙內都指挥使兼检校工部尚书。李克睿去世后,他自称代理州事。朝廷接着授他为检校司徒兼定难军节度观察留后。宋太宗亲征北汉时,李继筠派银州刺史李光远和绥州刺史李光宪率领蕃、汉兵马列阵渡河,进入太原境界,为官军增添军势。太平兴国五年,李继筠去世,他弟弟李继捧继立。

李继捧接着在太平兴国七年率领族人入朝。自上世以來,夏州主帅从未亲自入朝觐见过;所以李继捧来时,宋太宗非常嘉许,赐给他一千两白金、一千匹布帛、一百万钱。他祖母独孤氏也进献一个玉盘和三个金盘;宋太宗也厚赐了她。李继捧陈述说他的几个叔父和兄弟大多相互怨恨,所以自己想留在京师。宋太宗于是派人到夏州,去护送李继捧五服以上的近亲前来宫阙,授任李继捧为彰德军节度使,并任命他的兄弟夏州蕃落指挥使李克信等十二人不同的官爵,接着赦免银、夏二州下属的民众。宋太宗曾在苑中宴请群臣,问李继捧说:“你在夏州用什么办法制服各个部落?”李继捧答道:“羌人凶悍,只能笼络牵制而已,不能制服。”他弟弟代理夏州知州李克文来上朝,将当年唐僖宗赐给他祖父李思恭的不死铁券及朱书御札进献给朝廷。宋太宗于是改任他为博州防御使。当初,李继捧入朝时,他的族弟李继迁逃走。到这时,他率众入寇,成为边患。有人说李继迁之所以对朝廷的事都很清楚,一定是李继捧泄露给他的。于是宋太宗改任李继捧为崇信军节度使,李克宪为道州防御使,让李克文回归博州。朝廷还为他们挑选朝廷的常参官作为通判,专管州政。

端拱初年(988),宋太宗改任李继捧为感德军节度使,并屡次派兵讨伐李继迁,但都无法打败他。朝廷于是采用宰相赵普的谋略,想将边事委托给李继捧,让他去对付李继迁。宋太宗于是召李继捧回朝,赐他姓名为赵保忠。宋太宗亲自书写五色金花笺赐给他,授他为夏州刺史兼定难军节度使、夏银绥宥靜等州观察处置押蕃落等使,还赐给他一千两金器和一万两银器,并赐给他五州的钱帛、粮草、田园。赵保忠告辞赴任那天,宋太宗在长春殿设宴为他饯行,还赐给他袭衣(一套官服)、玉带、银鞍马、三千匹锦彩、三千两银器;又赐给他锦袍、五百银带、一百匹备有马具的马。他上任几个月后,上言说李继迁已经悔过归附。宋太宗于是授李继迁为官。然而李继迁其实并无投降的意思。

端拱二年,宋太宗加赵保忠为特进兼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淳化初年(990),官军与李继迁在安庆泽交战,李继迁身中流矢后逃走。赵保忠请求朝廷增兵抵御李继迁,宋太宗于是派商州团练使翟守素率军增援。他还赐给赵保忠一百斤茶、十石上好的酒。赵保忠回献一只叫海东青的白鹘。宋太宗因长久不再游猎,所以下诏慰抚他后,将海东青还给他。

淳化五年,李继迁带兵进攻灵州。宋太宗派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李继隆带兵出讨。赵保忠先带着他母亲和妻儿在野外坚壁,然后上言说和李继迁解除了怨仇,并进献五十匹好马,请求朝廷罢兵。宋太宗览奏后,立即派中使催促李继隆进军。当大军压境时境,赵保忠反被李继迁设了圈套;李继迁阴谋兼并他的部众,还绑了他的牙校赵光祚,然后带兵袭击赵保忠的营帐。赵保忠当时正在睡觉,得知出事了,只好独自骑马逃回城里,结果被部下大校赵光嗣关闭在另一个房间。赵光嗣次日一早就开门迎接李继迁,并将赵保忠押送到宫阙。赵保忠在崇政殿庭下待罪。宋太宗责问他四次后赦免了赵保忠,赐给他冠带和器币(礼器玉帛),并赐给他母亲金银器皿,加以抚慰。很快宋太宗就将赵保忠贬为右千牛卫上将军,封他为宥罪侯,赐给他在京师的一座宅第。赵保忠外貌雄毅。他身居朝堂环列,出任奉朝请,但经常怏怏不乐。咸平中年,赵保忠因母亲去世丁忧离职,宋真宗让他以本官起复(中止服丧),并升迁他为右金吾卫上将军,兼判岳州。不久他移任复州。景德元年(1004),赵保忠病危,上言说他有个不肖的儿子赵永哥,请求朝廷将他发配春州。宋真宗觉得那是他病重时的胡话,没听他的,只是授赵永哥为永州別驾,下诏让监军督察他。赵保忠很快就去世了,朝廷追赠他为威塞军节度使。他弟弟李克文也死了,宋真宗追赠他为岳州防御使。天禧四年(1020),朝廷录用赵保忠的孙子赵从吉为三班奉职。这都是后话。

李继迁是李继捧的族弟。他高祖李思忠曾跟从他兄长李思恭讨伐黃巢,在渭桥抗拒贼兵。那里有座华表,上头有个铁鹤。李思忠开弓射鹤,箭矢深入铁鹤,连羽毛都陷进去了。贼兵见到无不惊骇。他作战总是身先士卒,结果战沒疆场。唐僖宗追赠他为宥州刺史,并在渭阳修建他的祠堂。李继迁曾祖父李仁颜在后唐出任银州防御使,他祖父李彝景在后晋时嗣位;他父亲李光俨在后周时嗣位。

李继迁于建隆四年(963)出生在银州的无定河,一生下来就有牙齿。开宝七年(974),宋太祖授他为定难军管內都知蕃落使。李继捧归降朝廷时,李继迁二十岁,留居银州。当朝廷使者前来护送李继捧五服以内的亲属奔赴宫阙时,李继迁欺骗说他的乳母死了,借口到郊外出葬,趁机带着几十随从逃进地斤泽。那地方在夏州东北三百里。

太平兴国八年(983),夏州知州尹宪和都巡检曹光实侦查到李继迁躲藏的地方,在夜里带兵袭击他,斩首五百级,还烧了四百多帐篷。李继迁和他弟弟逃走获免,官军俘虏了他的母亲和妻子。李继迁又接连娶了豪族的女子,四处转移,没有定处。他的势力也逐渐强大,而西部人因为李氏世代卓著恩德,所以很多人都去归附于他。李继迁趁机跟西北豪族说:“李氏世代拥有西部土地,如今一下子丢失了。你们没有忘记李氏,但能跟从我复兴吗?”大家都赞成。李继迁于是和他弟弟李继冲、手下破丑重遇贵、张浦、李大信等人在夏州起兵。雍熙二年(985)二月,他诈降宋军,在葭芦川诱杀了曹光实,然后袭击银州,占据了那里。三月,他攻破会州,焚毀州城后离去。雍熙三年,辽国将义成公主嫁给李继迁,冊封他为夏国王。雍熙四年,夏州知州安守忠率领三万宋军在王亭镇和李继迁交战,结果官军败绩。李继迁追杀到夏州城门后才离去。

端拱元年(988),李继捧接任夏州后,上言说李继迁愿意归降。宋太宗当即授他为洛苑使兼银州刺史。淳化初年(990),李继迁再次和李继捧在安庆泽交战,但出师不利。李继迁于是转而进攻夏州。李继捧请求朝廷增援。当商州团练使翟守素带兵前來时,李继迁又奉表请降。宋太宗授他为银州观察使,赐名赵保吉,并任命他儿子李德明为管內蕃落使兼行军司马。

淳化四年,转运副使郑文宝提议禁止那里的盐池,以此让李继迁陷入财政困境。几个月后,四部边境四十二族落共万余骑入寇环州,屠杀了小康堡军民。宋太宗只好下诏松弛盐禁,派大臣钱若水前往抚慰边民。淳化五年正月,李继迁将绥州的民众迁徙到平夏。部将高文岯等人因士兵不想迁徙而造反,但被李继迁打败。李继迁接着进围堡寨,劫掠居民,焚烧积聚,然后进攻灵州。朝廷下诏派李继隆等人进讨。李继迁夜袭赵保忠,抢了他的辎重回归。七月,李继迁给朝廷献马谢罪。他又派弟弟李廷信进献马匹和骆驼,宋太宗给他的赏赐十分丰厚,并派內侍张崇贵持诏前往晓谕,赐给他茶药、器币、衣物。

至道初年(995),李继迁派左都押衙张浦带着骆驼和良马献给朝廷。宋太宗让卫士在后园表演翘关、超乘、引强、夺槊(高举门扇、跳跃上车、拉开强弓、徒手夺槊),让张浦他们观赏,并让兵士全都拉开两石重的强弓。宋太宗笑着问张浦道:“羌人敢和他们对敌吗?”张浦说:“羌部弓弱矢短,见到这些大个子早就逃跑了,哪谈得上敢于对敌!”李继迁请求朝廷严禁边境宋军进入他的境界盗掠,宋太宗于是下诏,让边将谨守疆界,归还抢掠的东西,并派阁门副使冯讷和中使贾继隆持诏,去拜李继迁为鄜州节度使。但李继迁拒不接受。宋太宗于是任命张浦为郑州团练使,将他扣留在京师。李继迁上表指控转运使郑文宝,说他引诱部落酋长嵬啰和嵬悉。宋太宗于是将郑文宝贬为蓝山令。李继迁照样率领一千骑兵进攻清远军,但被守臣张延击退。

至道二年春,宋太宗命令洛苑使白守荣等人护送四十万粮草到灵州,还让辎重队伍分成先后三队,民夫都带着弓矢自卫,士卒则列成方阵左右保护,遇敌则战,可以万无一失。宋太宗又命令会州观察使田绍斌率兵接应支援。而白守荣却将辎重队伍并为一队。当李继迁在浦洛河伏击辎重队伍时,田绍斌又没来救援。结果民夫和官军全都溃散,军饷全被李继迁抢走。宋太宗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四月,他再次任命李继隆为环、庆等州都部署。刚好四方管使曹璨自河西回到朝廷,上言说李继迁的部众万余人包围了灵武;城中上表告急,结果被李继迁截取,因此他屯兵城下,不肯离去。当时朝臣议论纷纷,有人说应当派三道轻骑前去捣毁平夏;有人说大热天派兵远涉沙漠,路上又没有水源,粮运也十分艰辛,所以不如静以待之。但宋太宗不听。九月,他亲自部署诸将:李继隆兵出环州,丁罕兵出庆州,范廷召兵出延州,王超兵出夏州,张守恩兵出麟州,五路同时进讨,直抵平夏。李继隆觉得环州路迂回转折,便自青冈峽绕过灵武,径直向平夏进发。大军行进了多日,他和丁罕会合。两军又行进了十来天,结果一无所见,只好带兵回去。张守恩则遇到敌军,但不战就逃跑了。王超和范廷召和夏州兵在乌白池遭遇,经历了大小数十战,结果失利。其他将领误过了会合的日期,导致士卒困乏。李继迁又派军主史不癿进驻骆驼口,断绝宋军的归路。李继隆派田敏等人带兵出击。

咸平元年(998)春,李继迁再次上表请求归顺朝廷。宋真宗于是授他为夏州刺史兼定难军节度、夏银绥宥靜等州观察处置押蕃落等使,增加他的食邑一千戶,实封二百戶,增他功臣称号,并放张浦回去。李继迁又派押衙刘仁谦上表辞让朝廷恩命,但宋真宗下诏不许,并赐给刘仁谦锦袍和银带。很快李继迁又派他弟弟李继瑗前来谢恩,宋真宗于是授李继瑗为亳州防御使,封李继迁母亲卫慕氏为卫国太夫人,儿子李德明为定难军节度行军司马。没多久,李继迁重新骚扰抢掠边境。咸平四年,麟府副部署曹璨率领熟戶(和汉人来往密切的异族)兵在柳拨川拦截李继迁的辎重,杀死和俘虏了很多敌兵。九月,李继迁派兵前來攻破定州的怀远县及堡静和永州。同时,清远军监军段义反叛,清远军城因此失陷。咸平五年三月,李继迁大规模征集蕃部,攻陷灵州,将它当作西平府。咸平六年春,李继迁在灵州建都。宋真宗下诏,派大臣张崇贵和王涉跟李继迁议和,同意割让河西的银、夏等五州给他。六月,李继迁又派二万骑兵围攻麟州。宋真宗下诏派金明巡检李继周出击,但无法解除麟州之围。麟州部署请求朝廷增兵救援,宋真宗看着地图说:“麟州地势险要,三面都是绝壁。只要努力,就能坚守得住。只是城中缺水,这有点让人担忧罢了。”于是派兵增援。李继迁果然占据水寨,想断绝水源。攻城已经五日,麟州知州卫居实出奇兵突击,用绳子将勇士缒下城墙。同时城上击鼓呐喊,矢石如注,杀死杀伤了一万多敌兵。李继迁这才拔寨而去。李继迁接着转而进攻西蕃,夺取西涼府。李继迁后来被六谷部落打败和身中流矢的事都已细说,就不赘述了(《宋史-列传244》的说法有异:说那年八月他重新聚集兵马到浦洛河,声言攻打环州。宋真宗下诏,让张凝等人分兵严阵以待。翌年即景德元年正月二日李继迁去世,终年四十二岁。他儿子李德明继立)。

要想知道李继迁死后宋真宗后来的事,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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