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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系列十:后周盛衰之十三:后周占领寿春与淮帅刘仁赡病故

(2020-05-15 17:20:44) 下一个

显德四年即公元957年二月十七,后周世宗郭荣离开大梁,再次御驾亲征南唐。

南唐主李璟想要亲自督领诸将去抗拒后周。中书舍人乔匡舜上疏恳切劝谏,但南唐主认为他沮丧军心,将他流放到抚州。南唐主问神卫统军朱匡业和刘存忠有关守御的方略,朱匡业朗诵罗隐的诗句道:“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刘存忠赞同朱匡业的看法。南唐主勃然大怒,将朱匡业贬为抚州副使,将刘存忠贬到饶州。但最终南唐主还是不敢亲自出征。

三月十七(甲辰),后周世宗在寿春城北炫耀兵力。南唐守将清淮节度使兼侍中刘仁赡这时已经病得很重,连周围的人都不认得了。三月十九(丙午),监军使周廷构和营田副使孙羽等人以刘仁赡的名义写了表章,派使者带着去向后周投降。次日,世宗赐给刘仁赡一道诏书,并派阁门使万年人张保续(《旧五代史》作张保绩)进入寿春城宣谕慰抚,刘仁赡的儿子刘崇让又上表谢罪(通鉴作复出谢罪)。三月二十一(戊申),世宗陈列盛大甲兵,在寿春城北举行受降仪式。周廷构等人抬着刘仁赡出城,带着将佐及兵士万余人正式出降。刘仁赡卧床不能起身,世宗慰劳和赏赐了他,让他重新入城养病。

三月二十三(庚戌),世宗下诏将寿州州治从寿春搬到下蔡(今安徽凤台),把原来的寿州改为寿春县。当天,他宣布赦免寿州辖内在押罪人:自本月二十一日以前,所有罪犯一律释放(通鉴说死罪以下,但这说法有时包括死罪)。他还为所有归顺的南唐官员加恩;并蠲免寿州辖内离城五十里内的百姓今年秋夏的租税;允许那些曾接受南唐官府命令而啸聚山林的民众,恢复自己的行业,一律不予问罪;如曾经互相伤害的,今后不得为此结仇,或到官府诉讼。赦书还说,自从用兵以来,被劫掠的亲人骨肉,不论远近,全都允许家人前来认领;如果需要,官府还给钱物赎回。赦书还说,各处战场暴露在外的骸骨,仰赖地方官府给予掩埋;以前南唐有不便于百姓的政令,要求本州逐条奏闻朝廷,该改革的即当改革。

三月二十四(辛亥),世宗任命原南唐清淮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兼侍中刘仁赡为特进、检校太尉、兼中书令、天平(郓州)节度使。任命制书上说:“尽忠所事,抗节无亏,前代名臣,几人堪比!朕之伐叛,得尔为多。”最后一句意思是:朕这次讨伐叛逆,获利最多的就是得到了你。当天,刘仁赡就病故了。

刘仁赡略通儒术,喜好兵书,在江南很有声望,并得到吴主的赏识,经累迁成为吴国右监门卫将军,历任黄、袁二州刺史,每到一处都有政绩。南唐主李璟即位后,让他掌管亲军,不久又升他为鄂州节度使。几年后,南唐主又将兵权交给他,改任他为寿州节度使。当后周大军渡过淮河时,刘仁赡固守寿春。世宗亲征,率军进驻寿春壁垒北面,数道齐攻,填平壕堑,攻陷壁垒,昼夜不息,就这样攻打了好几个月。世宗还亲临城下劝谕他归降,而刘仁赡只是用谦逊的言辞谢绝。当世宗回京,命令招讨使李重进总领兵马,继续围困寿春时,刘仁赡还趁机攻陷后周军的南寨。自此后周军围攻得更急,城中饿死的人很多。刘仁赡后来的事都已细说,就不赘述了。他死时终年五十八岁。世宗得知他的死讯,还专门派使者去吊祭,并命令内臣去监护他的丧事,追封他为彭城郡王,后来还任命他儿子刘崇讃为怀州刺史。刘仁赡轻财重士,法令严肃。重围之中,他儿子刘崇谏违犯军禁,他当即下令将他处斩。所以他能以一城的兵众,连年拒守。待到他部下以他的名义投降时,将士也不敢私下议论。他得以保留后嗣,是有原因的。刘崇讃在后周多次出任郡守。刘仁赡幼子刘崇谅后来自江南归附北宋,也位至省郎。这是后话。

南唐主得知刘仁赡的死讯,也追赠他为太师。后周世宗将清淮军更名为忠正军,以旌扬刘仁赡的正直和气节,然后让右羽林统军杨信带着同平章事的头衔出任忠正(寿州)节度使。

三月二十五(壬子),世宗任命原南唐西北面行营都监使兼舒州团练使朱元为蔡州防御使,原南唐文德殿使兼寿州监军使周延构为卫尉卿,原南唐寿州营田副使孙羽为太仆卿,原南唐寿州节度判官郑牧为鸿胪卿,奖赏他们的归顺。

前许州司马韩伦是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韩令坤的父亲。韩令坤领镇安(陈州)节度使时,韩伦居住在陈州。他干预政事,贪污不法,成为官府和民间的祸患,结果被项城平民武都等人告状到朝廷。世宗命令殿中侍御史率汀前往调查,韩伦竟然骗率汀说他要“奉诏奔赴宫阙”。率汀当即将这事奏闻。世宗更加愤怒,马上下令进一步调查,结果尽得他犯罪的事实。韩伦本来罪当弃市,韩令坤屡次向世宗哭泣求情。三月二十六(癸丑),世宗下诏免去韩伦的死罪,将他流放到沙门岛。韩伦后来得到赦免回来 ,居住在洛阳。他与退休的光禄卿致仕柴守礼及当时将相王溥、王晏、王彦超的父亲游玩相处,仗势专横跋扈,洛阳人都很怕他们,称他们为十阿父。世宗郭荣其实是柴守礼的儿子,但又是太祖郭威的嗣子,所以人们都不敢提起他是柴守礼的儿子这事,而世宗也将柴守礼当作自己的大舅看待,给了他非常丰厚的俸给。柴守礼从未到过大梁。他曾因为些小忿争而杀人,有司部门不敢过问,世宗虽然知道,但也不过问。这都是后话。

也在三月底,世宗派左谏议大夫尹日前往寿州,开放那里的粮仓赈济饥民。三月二十九(丙辰),世宗离开下蔡回京,并于夏四月十二(己巳)回到大梁。

四月十四(辛未),世宗任命归降的原南唐西北面行营应援使、前永安军节度使、检校太尉许文缜为左监门卫上将军和检校太尉,原南唐西北面行营应援都军使兼前武安军节度使边镐为左千牛卫上将军和检校太傅。

后周收复秦、凤一带时,将归降的数千后蜀兵组建为怀恩军。后来世宗可怜他们思念故土,便于四月十八(乙亥)让怀恩指挥使萧知远等八百多将士回西蜀去。

四月十九(丙子),宰臣李穀因为风痹经年,上表请求退位。他上了三次表章,世宗还是不肯。

次日,世宗将内供奉官(宦官)孙延希送到都市斩首,将御厨使董延勋、副使张皓、武德副使卢继升全都停职。当时朝廷重修永福殿,命令孙延希监督工程。世宗在视察工程时,见到有些民工用瓦片盛饭,削木片当汤勺。他为此勃然大怒,所以有了这些处罚。

四月二十五(壬午),世宗郭荣为已故彭城郡夫人刘氏追册为皇后。刘氏是将门女子,幼年时投靠郭荣。后汉乾祐中年,郭荣在西班(上朝时站在西列的武臣)任职,刘氏那时封彭城县君。郭荣跟随太祖郭威在邺都时,刘氏留在大梁的官邸居住。后汉末年李业等人作乱,郭威大部分家人包括刘氏都同日遇害。后周初年,太祖追封刘氏为彭城郡夫人。这时世宗追册她为皇后,谥号贞惠,陵号惠陵。

也在这天,宰臣李榖抱病到便殿入见,世宗下诏让他不用下拜,请他坐作御座旁边。李榖因长期生病,再次请求辞去相位。世宗神色怡然地劝勉他,说:“譬如家里有四个儿子,一人有病,如果弃而不养,那并非是为父之道。朕君临万方,爱卿位处辅相,君臣之间的大义还在,为何要谈到俸禄的小事。”李穀惭愧地致歉后退下。

四月二十六(癸未),世宗为已故皇子赠左骁卫大将军郭谊再赠太尉,追封越王;为已故皇子赠左武卫大将军郭诚再赠太傅,追封吴王;为已故皇子赠左屯卫大将军郭諴再赠太保,追封韩王;为已故皇弟赠太保郭侗再赠太傅,追封郯王;为已故皇弟赠司空郭信再赠司徒,追封杞王;为已故皇三妹乐安公主追册莒国长公主;为已故皇五妹永宁公主追册梁国长公主;为已故皇堂弟赠左领军大将军郭守愿再赠左卫大将军;为已故皇堂弟赠左监门将军郭奉超再赠右卫大将军;为已故皇堂弟赠左千牛卫将郭愻再赠右武卫大将军。他们都是在后汉末年宫廷事变时遇害。

次日,世宗将南唐降卒分为六军,整编成三十指挥,号称怀德军。

四月二十八(乙酉),他下诏,派人疏通汴水,往北进入五丈河。此后齐、鲁一带的船只都能直达大梁。

五月初一(丁亥),世宗登御崇元殿接受朝贺,仗卫如同正式。五月初三(己丑),他将新建的永福殿改名为广政殿。五月初五(辛卯)是端午节,世宗赐给文武百官节日衣服,标志新的开始。五月初七(癸巳),他为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宋州节度使、淮南道行营都招讨李重进加检校太傅和兼侍中;任命宣徽南院使兼淮南节度使向训为徐州节度使,加检校太尉、同平章事。

五月初十(丙申),世宗下诏,将密州防御副使侯希进在本郡斩首。当时太常博士张纠到密州视察夏苗,下达文牒让侯希进分别检核。侯希进以没有接到朝旨为借口,不肯。张纠将这事详细奏闻,世宗为此勃然大怒,竟然派使者去杀了他。

五月十一(丁酉),世宗任命滑州节度使兼殿前都点检驸马都尉张永德为澶州节度使,加检校太尉;让赵匡胤兼领义成(滑州)节度使,加检校太保,照样担任殿前都指挥使。世宗早在去年十月就宣布授任赵匡胤为同州节度使,但尚未在正殿宣制。这时在正殿让他自永州防御使移镇滑台。世宗还任命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兼洋州节度使韩令坤为陈州节度使、加检校太傅(这里有疑问,因为韩令坤此前就曾任陈州节度使,他父亲韩伦就在那时被流放);任命代理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兼岳州防御使袁彦为曹州节度使,加检校太保;两人照样掌管禁军。

五月十三(己亥),世宗任命左神武统军刘重进为邓州节度使,虎捷左厢都指挥使兼阆州防御使赵晁为河阳节度使,兖州防御使白延遇为同州节度使。

五月十五(辛丑),他为宰臣范质、李穀、王溥一并加爵和封邑,改称功臣。他还为枢密使魏仁浦加检校太傅,进封开国公。

五月二十五(辛亥),代理庐州行府事刘重进上奏,说他相继打败贼兵,缴获战船三十艘。

次日,世宗任命宣徽北院使吴延祚为宣徽南院使,代理西京留守,判河南府事。

这月,世宗因为律令的文字古旧难懂,格敕的内容烦杂不一,所以下诏要中书门下派官员详细制定新的格律。中书门下奏称:“臣等已让侍御史知杂事张湜等一十人详定。等到完毕那天,将委托御史台尚书省四品以上、两省五品以上官员,参详可否,然后送交中书门下议定,再奏取进止。”世宗准奏。后来详定出来的新格律命名为《刑统》。

也在五月,南唐大将郭廷谓带领水军断了涡口的浮桥,又在定远袭击并打败武宁节度使武行德,武行德仅仅逃得性命。南唐主李璟任命郭廷谓为滁州团练使兼上淮水陆应援使。

六月初二(丁巳),前濠州(今安徽凤阳)刺史齐藏珍因罪被判处斩首弃市。齐藏珍年轻时历任内职,经累迁成为诸卫将军,先后监押大军在外,颇有能干的名声。然而他阴险残忍,毫无操行;还能言善辩,人们都害怕他的口舌。广顺中年,他奉命到滑州境界巡护河堤,因办事怠慢迟缓而导致黄河决堤,所以被除名后发配到沙门岛。郭荣在西班时,和齐藏珍同列,每次聆听他的谈论,或听他剖析世务,觉得他似有可采之处。郭荣即位成为世宗后,将他从流放的地方征还。世宗派人出征秦、凤一带时,让齐藏珍任偏师监军。当世宗在淮上用兵时,又让他监军。他和军校何超领兵攻下光州。齐藏珍趁机侵贪了很多理应属于官府的财产。何超觉得他不能这么做,齐藏珍说:“我在沙门岛已有了几间房屋,再去也无妨。”他就是如此无视法律。世宗率军攻破紫金山寨,追赶南唐败兵到涡口时,曾趁机和齐藏珍谈及取胜的事,齐藏珍说:“陛下神武的大功,近代无人可比。但在文德方面则还不够光扬。”世宗点了点头。世宗又问他有关扬州的事,齐藏珍说:“扬州地方非常低湿,食物容易腐臭。臣去年在那里时,人们曾赠送臣鳝鱼。臣看到那鱼在盘中扭屈,就好像蛇虺一般。这东西连鹳雀都不肯吃,何况于人!”他跟世宗说的话大多都是此类,听到的人无不毛骨悚然。一天,他又奏称:“唐景思已出任刺史,臣却尚未荷蒙圣泽。”世宗勉强同意了。当时濠梁尚未攻下,世宗当即就任命他为濠州代行刺史。当那时的征淮主将张永德和李重进有矛盾时,齐藏珍曾去游说李重进,让他从寿阳撤军回去。将领中有人把齐藏珍的话上奏朝廷。世宗勃然大怒,急忙将他召回宫阙。这年夏,世宗用他冒称检校官的罪名将他处死,主要是不想暴露他扰乱军心的恶迹。

六月初四(己未),世宗将早先被贬为耀州司马的前南唐使臣钟谟召回,任命他为卫尉少卿,赐给紫色官服。世宗当时杀了南唐使臣孙晟后,很快就将钟谟流放到耀州。接着他又后悔杀了孙晟,所以有了这道任命。

六月初六(辛酉),西京上奏,说伊阳山谷中有金屑,百姓纷纷到那里淘金。世宗下诏不要禁止。

很多后蜀官员都说,左右卫圣马步都指挥使、保宁节度使、同平章事李廷珪为将败绩,不应再让他掌管禁军,李廷珪自己也请求免职。六月初十(乙丑),后蜀主孟昶加李廷珪为检校太尉,罢免了他的军职。李太后因掌管禁军的大多都不得其人,便跟后蜀主说:“我从前见到庄宗(李存勖)跨过黄河与梁军作战,以及先帝(孟知祥)在太原和平定二蜀时,将领们除非有大功,否则不能出掌禁军。所以士卒都畏服禁军统帅。如今王昭远是厮役出身,伊审征、韩保贞、赵崇韬也都是乳臭未干的富家纨绔子弟,历来不熟悉军事,只不过靠从前的朝恩位居人上,平时谁敢出言反对!一旦疆场有事,靠他们怎能抵御大敌!以我看来,惟有高彦俦是太原旧人,终究不会对不起你。其余的都无足重任。”但后蜀主不能听从。

六月二十二(丁丑),后周世宗任命前华州刺史王祚为颍州团练使。王祚是王溥的父亲。王溥身为宰相,王祚有时接待宾客时,王溥经常身穿朝服站在边上侍奉,弄得宾客坐不安席。王祚说:“犬子不值得诸位为他起身。”

六月三十(乙酉),世宗下诏,让在朝文资官员再次举荐胜任县令、录事、从事的各一人。

秋七月初二(丁亥),世宗因新近定远的失败和寿春城南的失败,分别改任武宁(徐州)节度使、检校太师、兼中书令武行德为左卫上将军,河阳节度使李继勋为右卫大将军。

七月初七(壬辰),世宗任命刑部尚书王易为太子少保,让他在该位置退休致仕;任命右监门卫上将军盖万为左卫上将军,也在该位置退休致仕。

七月二十四(己酉),司农卿王敏去世。王敏字待问,是单州金乡人。他生性纯朴正直,年轻时努力攻文,因而进士及第。后来他依附杜重威,跟从他历任数镇从事。后汉初年,杜重威在邺都反叛。当时王敏任留守判官,曾哭着劝谏杜重威,恳请他归顺朝廷。杜重威最初虽然不从,但到了他穷途末路时,倒也采纳了王敏的进言,在州城投降。当时魏州还剩下近半的饥民,都因此得以保存余生。这正是王敏努力的结果。他入朝后官拜侍御史。郭荣(即后来的世宗)出镇澶渊时,后周太祖因王敏的谨慎忠厚,便任命他为澶州节度判官。当郭荣成为开封尹时,改任王敏为开封少尹。世宗嗣位时,让他代理府事,很快又拜他为左谏议大夫和给事中,不久升迁他为刑部侍郎。王敏曾将女婿陈南金推荐给曹州节度使李继勋,李继勋于是上表奏请他为记室。后来李继勋在寿春城南败绩,当回到宫阙后又没有待罪之礼;世宗因为李继勋是武臣,没有责怪他,只是迁怒于陈南金,说他没能辅佐大将,因此贬黜了他。王敏因此连坐,也被免官。一年多后,世宗又拜他为司农卿。这年秋他病故。

七月十九(甲辰),世宗下诏说:“依照法令,凡是有关田宅和婚姻的诉讼,都必须在十一月一日至三月三十日内进行。州县民间的争执,以前有过改革,即每到农忙时月,就停止诉讼。近来听说官吏因循守旧,把这变成弊端。遇到诉讼时,他们故意拖延逗留,以致农忙前不能办完案子,而一到农忙即便停罢,使那些豪强和奸猾之徒因此获利,孤弱的人则无以自申。今后所有告状人的陈诉状纸,到二月三十日暂停。但如果是有关侵夺财产、情节严重、不可暂停的,则不在此限。”

也在七月,北汉主刘钧首次建立祖宗七庙。

要想知道后周和其它诸国后来的事,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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