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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系列六:石氏建晋之十四:晋高祖遣返吐谷浑难民与宰相赵莹编修唐史

(2020-02-10 19:11:25) 下一个

天福五年即公元940年十月初十(壬寅),南唐主李昪宣布大赦,并下诏,要求朝廷内外上奏章时不许使用“睿”和“圣”字,违犯的将以不敬论处。

十月十一(癸卯),湖南上言给后晋朝廷,说福建的王延羲和他弟弟建州刺史王延政互起干戈,自相侵伐。次日,后晋将莱州升格为防御使,并任命汝州防御使杨承贵兼领该职。晋高祖石敬瑭还任命新授莱州刺史段希尧为怀州刺史。

术士孙智永因四星聚在一块相斗,觉得它们对应的地方会有灾难,便劝南唐主巡幸东都江都。十月十三(乙巳),南唐主命令皇子齐王李璟监国。同时,光政副使兼太仆少卿陈觉因为私怨奏称泰州刺史褚仁规贪婪残暴。次日,南唐主将褚仁规贬为扈驾都部署,陈觉于是开始专权用事。

十月十五(丁未),契丹使臣实里来到大梁,献上一百匹骏马及玉鞍和狐裘等(根据《辽史》,这期间契丹和后晋经常通使:这年三月初二戊辰,契丹派人出使后晋;三月二十九乙未,后晋也派使臣觐见契丹主。四月初七壬寅,契丹又派人出使后晋;四月十一丙午,后晋派宣徽使杨端和王眺等人到契丹去问候起居;四月二十一丙辰,后晋又派人去进献茶药;四月二十八癸亥,后晋派使臣去契丹庆贺端午。五月十五庚辰,后晋派使者去进献弓矢;五月十九甲申,契丹派皇子天德及检校司徒邸用和出使后晋。六月初六庚子,后晋派使者去觐见契丹主。九月二十四丙戌,后晋派使者进贡名马;十月二十八庚申,后晋派使者进贡布帛。十二月初五丙申,契丹派使者出使后晋;但《辽史》没提到献马的事)。

十月十七(己酉),晋高祖在永福殿宴请群臣,赐给他们不同数量的布帛。

十月十七(庚戌),南唐主离开金陵,并于四天后抵达江都。

十月二十一(癸丑),晋高祖下诏说:“今后盗窃犯赃满五匹的就必须处死,三匹以上的则决杖发配;以盗论处的犯人都必须依照法律明文处置。”又下诏说:“超过资格被注选的官员,允许到吏部南曹取保,任命为正身官员的降一资注拟官职。”

十一月初一(壬戌),遥领遂州武信军节度使、镇海军衙内统军、检校太傅、同平章事陆仁璋去世,晋高祖追赠他为太子太傅。

十一月初三(甲子),晋高祖为滑州节度使景延广加检校太傅,改任他为陕州保义军节度使。他还任命郑州防御使和驸马都尉史匡翰为义成军节度使。十一月初七(戊辰),他为曹州防御使石赟加检校太保,改任他为河阳三城节度使。两天后,晋高祖任命翰林学士兼户部侍郎张昭远为兵部侍郎。

十一月十五(丙子)是冬至,晋高祖登御崇元殿接受朝贺,并开始在宫廷使用二舞,礼仪是:皇帝举觞,宫廷开始演奏《元同之乐》,然后登歌,演奏《文同之乐》;开始进食,文舞演奏《昭德之舞》,武舞演奏《成功之舞》。这一典礼已经长久废置,这时才得到复兴,观看的人都很喜欢。次日,吴越国进奉使陈元亮进献《冬日观仗诗》一首,晋高祖阅览后十分赞赏,赐给他服饰良马及器币(礼器和玉帛)。

十一月二十二(癸未),朝廷因德州发大水,将州治迁移到长河县。

当初,闽主王曦通过商人奉表为自己辩理。十一月二十三(甲申),晋高祖下制授任王曦为检校太师、兼中书令、福州威武军节度使,封闽国王。同时,他任命两浙西南面安抚使钱元懿为检校太尉、兼中书令,遥领广州清海军节度使;又任命恩州团练使钱铎为检校太尉、同平章事,遥领楚州顺化军节度使。三天后,朝廷将卫州的黎阳县割出改隶滑州。

十二月初一(壬辰),遥领洮州保顺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兼侍中、判湖州军州事鲍君福去世,晋高祖追赠他为太傅。十二月初五(丙申),他下诏追赠已故静海军兼东南面安抚制置使、检校太傅、温州刺史钱弘僎为太子太傅,已故吴越两军节度副使兼检校太尉钱弘僔为太子太师。钱弘僎是吴越王的长子,钱弘僔曾是吴越王的世子。

早些时候,南唐主想迁居江都,但因为江水冻结,漕运不通,他决定回西都。也在十二月初五,他回到金陵。同时,南唐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同平章事张延翰去世。

这年,南汉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赵损病故;南汉主刘?任命宁远节度使南昌王刘定保为中书侍郎兼同平章事。但不到一年刘定保也死了。

当初,晋高祖将雁门以北的领土割让去贿赂契丹,因此吐谷浑等部落都隶属契丹。他们苦于契丹人的贪婪暴虐,所以思念回归中国。成德节度使安重荣又对他们加以劝诱,于是吐谷浑酋长率领部落千余帐篷自五台来投奔后晋,往南迁徙到常山和太原二境。契丹主(即辽太宗耶律德光)勃然大怒,派使者来责备晋高祖招纳他的叛民。

天福六年即公元941年春正月初一(辛酉),晋高祖登御崇元殿接受朝贺,仗卫正式。刑部员外郎李象上呈《二舞赋》,晋高祖阅览后十分嘉许,命令编入史册。

正月初四(甲子),同州指挥使成殷阴谋叛乱,事情败露后伏诛。当时同州节度使宋彦筠御下毫无恩典,既贪婪又卑鄙,所以成殷和他儿子成彦璋暗中煽动部下为乱,但被人告发,他的党羽全部被杀。

次日,青州上奏,说沿海百余里全都结冻。

正月初六(丙寅),晋高祖得到契丹人的抱怨后,因为契丹是友好国家,所以派供奉官张澄等人领兵二千,到并、镇、忻、代四州山里搜索逃到那里的吐谷浑人,并迫使他们回到原来的住地。

正月初八(戊辰),晋高祖下诏说:“所有没有下属州钱处的诸州,今后冬至、寒食、端午、天和节及各色谢贺场合,都不许进贡。”正月十二(壬申),他任命左司郎中赵上交为谏议大夫。正月十八(戊寅),他封唐叔虞(周武王儿子,也是周成王同母弟)为兴安王,台骀神(比大禹还早的上古治水人物)为昌宁公,并派给事中张瑑和户部郎中张守素前往举行册礼。他又下诏说:岳镇海渎等庙宇,都必须加以崇尚修饰,并禁止在附近砍柴割草。正月二十六(丙戌),晋高祖追赠已故皇二叔检校司徒石万友为太师,皇三叔检校司空石万铨为太尉,皇兄检校左仆射石敬儒为太傅。

这期间,闽国建州刺史王延政在建州修筑城堡,周长二十里。他向闽主王曦请求,想将建州升格为威武军,自己出任节度使。王曦觉得威武军就在福州,于是在建州设置镇安军,任命王延政为节度使,封富沙王。王延政将镇安改名为镇武,自称镇武节度使。

二月初一(辛卯),晋高祖下诏说:“天下郡县,不得以天和节禁止屠宰为理由,拖延处理刑狱。”次日,朝廷在黄河德胜口修建浮桥。

当初,彰义(泾州)节度使张彦泽想杀掉自己的儿子。掌书记张式历来得到张彦泽的亲厚,极力谏止他。张彦泽勃然大怒,要用箭射他。张彦泽身边随从平时都很讨厌张式,于是趁机进谗言。张式怕了,称病离去,结果张彦泽派兵追他。张式到了邠州,静难节度使李周将此事奏闻朝廷。晋高祖因张彦泽的缘故,便要将张式流放到商州。张彦泽派行军司马郑元昭到宫阙去要张式,还威胁说:“张彦泽要得不到张式,恐怕会做出什么意料不到的事来。”晋高祖不得已,只好将张式交给了郑元昭。二月初三(癸巳,通鉴作癸未,但二月无癸未),张式被带回到泾州。张彦泽残忍地下令割开他的嘴,剖出他的心,还砍断他的四肢。

二月初四(甲午),凉州军队发生动乱,留后李文谦关闭府门自焚而死。

也在二月初四,晋高祖下诏说:“诸卫上将军月俸原为三十贯,现增至五十贯。”二月初八(戊戌),他任命三恪(前朝后代)汝州襄城县令袭介国公宇文颉为太子率更令。次日,他下诏让户部侍郎张昭远、起居郎贾纬、秘书少监赵熙、吏部郎中郑受益、左司员外郎李为光等人一同修撰唐史,并让宰臣赵莹监修。

二月十二(壬寅),晋高祖任命三白渠制置使张瑑为给事中。二月十八(戊申),他下诏说:今后藩镇侯伯来京师入朝,君臣相见时,赏宴和贡奉都必须停止。

同时,起居郎贾纬上呈他所撰写的《唐年补录》六十五卷,并上奏说:“臣觉得唐高祖至唐代宗都已有纪传,唐德宗也有实录,从唐武宗至济阴废帝(李祝)总共六代,惟有《武宗实录》一卷,其余要不是欠缺就是过于简略。臣如今搜访遗留的传闻及老旧的传说,编成六十五卷,取名为《唐朝补遗录》,以备将来史馆修述。”晋高祖阅览后非常嘉许赞叹,赐给他礼器和玉帛,并将成书交付史馆。

二月二十三(癸丑),长安公主病故。她是晋高祖的长女,成年时嫁给驸马杨承祚。晋高祖非常悼惜,为她取消两天朝会,追赠她为秦国公主。

后蜀自建国以来,节度使大多兼领禁兵,或者以其他职位留在成都,然后委托幕府僚佐掌管留后事务。而这些僚佐专门从事聚敛财富,不理政事,百姓也无处控诉。后蜀主孟昶也知道这些弊病,因此在二月二十六(丙辰),加卫圣马步都指挥使和武德节度使兼中书令赵廷隐、枢密使和武信节度使兼同平章事王处回、捧圣控鹤都指挥使和保宁节度使兼同平章事张公铎,一道为检校官,同时罢免了他们节度使的职位。

三月初四(甲子),晋高祖为河中节度使康福进封许国公。

次日,左骁卫上将军李承约去世。李承约字德俭,是蓟州人,曾祖父李琼曾任蓟州别驾,追赠工部尚书;祖父李仁曾任檀州刺史,追赠太子太保;父亲李君操曾任平州刺史,追赠太子少师。李承约生性刚健笃实,少年时就练习武事,二十岁弱冠时成为幽州牙门校,后升迁山后八军巡检使。燕帅刘守光囚杀父兄时,过去事奉过他父兄的幽州名儒和宿将,大多都被无辜杀戮。李承约觉得自己握兵在外,内心很不自安。刚好晋王李克用正召募英豪,开创霸业,李承约便率领所部二千人归附并州。李克用当即补任他为匡霸都指挥使和检校右仆射,兼领贝州刺史。他跟从晋军攻破梁军在上党城下的夹寨。当与梁人在临清交战时他又有功,经两迁出掌洺、汾二州。庄宗李存勖即位后,授他为检校司空兼磁州刺史。他为治公平正直,不久移授颍州团练使。天成中年,因邠州节度使毛璋将图谋不轨,明宗便任命李承约为泾州节度副使,并让他奉密旨前往探查。他到了邠州后,用好言好语劝谕,毛璋于是接受替代。明宗赏识他的才能,加他为检校太保,拜他为黔南节度使。数年之间,巴、邛一带的蛮人不敢侵犯边境。他在那里在外鼓励农桑,在内兴办学校,除去所有凶邪,百姓都非常感激他。所以好几批黔南父老跑到宫阙去宣扬他的政化。朝廷因此又让他留在那里一年,然后才内征他为左卫上将军。不久他自左龙武统军加特进和检校太傅,出任昭义军节度使;朝廷还赐给他推忠奉节翊戴功臣的称号。一年多后他归朝,重新出任左龙武统军。晋高祖即位的第二年,授他为左骁卫上将军,进封开国公。他累次上表请求告老,这时病故,终年七十五岁。晋高祖追赠他为太子太师。

三月十三(癸酉),晋高祖下诏,蠲免天福四年年终以前所有百姓拖欠的夏秋租税。

三月十四(甲戌),后蜀主任命翰林学士承旨李昊出掌武宁军,散骑常侍刘英图出掌保宁军,谏议大夫崔銮出掌武信军,给事中谢从志出掌武泰军,将作监张赞出掌宁江军,想以此改变节度使遥领军事的弊病。

夏四月初一(庚寅),湖南上奏,说溪州刺史彭士愁和五溪酋长等人乞求投降,已在溪州竖立铜柱,将他们投降的誓言铭刻在上头,并让人画了《五溪铜柱图》上呈。

四月初七(丙申),晋高祖下诏,将显义指挥使刘康部下五百士兵放回南唐。他们是在安州被俘的。四月初十(己亥),晋高祖升迁虞部郎中兼知制诰杨昭俭为中书舍人,改任户部侍郎王松为御史中丞,改任礼部郎中冯玉为司门郎中兼知制诰。

四月十二(辛丑),负责监修国史的宰相赵莹上奏说:“臣奉诏让张昭远等五人同修唐史,其中起居郎贾纬因父母病故丁忧离职。臣请求以刑部侍郎吕琦和侍御史尹拙一同参与编修。”又奏称:“自李朝丧乱(指黄巢之乱)以来,至今已有五十年;四海沸腾,两都沦陷。今天书府的藏书,不到当年的百分之二三。臣等近来奉诏,对唐史加以编撰著述。褒贬或许还有新意,但纂修却必须根据史实;既然缺乏原旧资料,臣担心会有很多遗漏或简略。现根据史馆欠缺的唐书实录,请陛下下敕命到各处购求。何况咸通中年宰臣韦保衡与蒋伸和皇甫焕负责撰写武宗和宣宗两朝实录,都遇到朝廷多事,或者御驾颠沛流离;虽然听说曾有编撰著述,却从未见到流传的真本。韦保衡和裴贽理应还有子孙,或许正在官府任职;或许他们也有门生故吏,曾记得当年的纂修。得知朝廷讨论这事,他们谅必十分高兴。请陛下下旨给三京和诸道及朝廷内外臣僚,凡是有人把这数朝实录送到宫阙来的,将根据他们的文武才能,不拘资历出身,授予一个官职。即使卷数不足,也可根据进献的数量,请陛下超次给予奖酬,以鼓励未来。自会昌至天祐(即唐武宗到唐末)有近六十年时间;起初李德裕平定上党时,著述了武宗伐叛的史书;后来康承训平定徐方时,也有过武宁事件本末的记载。诸如此类的事情,记述颇多。请陛下让朝廷内外臣僚及名儒硕学,凡是有这六十年内撰述的传记,及中书、银台、史馆的日历和制敕册书等,不限年月多少,都可以送交到宫阙。如果记载的年月很长,记录也详细完备,请陛下对他们特行提拔,不限资历和官序。臣与张昭远等人所编撰的《唐史》,叙述本纪以彰明帝王的功业,记载列传以叙述功臣的事迹,编写十志以书写刑政的要素。臣所陈的条例,请陛下下达给所司部门。”晋高祖全都准奏。

四月十三(壬寅),晋高祖任命户部员外郎卢价为虞部郎中,照样兼知制诰。他还让昭义节度副使陈元在光禄卿位置退休致仕。四月十六(乙巳),因齐、鲁一带发生饥荒,晋高祖下诏,让兖、郓、青三州拿出官府的仓廪赈贷饥民。

也在四月,闽主王曦任命他儿子王亚澄为同平章事兼判六军诸卫。王曦猜疑他弟弟汀州刺史王延喜和建州的王延政通谋,便派将军许仁钦带兵三千前往汀州,拿下王延喜,带他回福州。

同时,南唐主任命太仆少卿陈觉和万年人党梦锡为宣徽副使。

五月初一(庚申),晋高祖任命前邢州节度使丁审琪为延州节度使,延州节度使刘景严为邠州节度使。他还为已故皇子石杲册赠太尉,进封陈王。五月十一(庚午),泾州上奏,说那里下冰雹,川水严重泛滥,冲坏了二十四座州郡镇戍城。

五月十五(甲戌,通鉴作五月二十二辛巳),北京(太原)留守李德珫派牙将刘从带着吐谷浑大首领白承福、念庞里、赫连功德来大梁上朝。同时,邢州上言,说吐谷浑将部族帐篷迁移到镇州下属地方居住。

这期间,南唐主派通事舍人欧阳遇到大梁,请求借道到契丹和他们互通友好,但晋高祖没答应。

自黄巢侵犯长安以来,天下血战长达数十年;然后诸国各有国土,兵革稍稍平息。当南唐主即位后,江、淮一带年年丰稔,军队的粮食颇有盈余。南唐群臣争着上言说:“陛下中兴。如今北方多难,应当出兵恢复旧疆。”南唐主说:“朕少年时就长期生活在军旅中,亲眼见到战乱给民众带来的深痛危害,所以不忍心再谈到用兵的事。只要他们的百姓安宁,那么我们的百姓也就安宁了,又何必有其他的要求!”南汉主派人出使南唐,商量共同夺取楚国和瓜分领土的事。但南唐主不肯。

要想知道五代十国后来的事,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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