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历史

本人是喜欢历史的机械工程师,有点风马牛不相及。
个人资料
正文

隋唐系列二十七:走向衰亡之五:朱全忠奉迎御驾与大肆屠杀宦官

(2019-03-26 08:29:05) 下一个

天复三年即公元903年正月初六(戊申),神策中尉韩全诲和张彦弘与枢密使袁易简和周敬容都在凤翔被杀。在凤翔伏诛的宦官有七十二人。汴帅朱全忠又下令京兆府在长安杀了九十名宦官。

正月十六(戊午),唐昭宗李晔派中使骑马前往华州,去召前宰相崔胤前来。朝廷先后下达四道诏书,三次赐给他朱书御札,言辞异常恳切,并恢复他的所有官爵。崔胤竟然称病不来。凤翔节度使李茂贞怕了,便亲自写信给崔胤,言辞出奇的谦卑恭敬。朱全忠也写信去召崔胤,还跟他开玩笑说:“我还认不得天子,必须崔公前来辨别真假。”崔胤这才上路前来。

正月二十二(甲子)巳时(上午九时),御驾出了凤翔,临幸朱全忠的军营。朱全忠素服泥首(身穿素服和额头涂泥),在客省待罪。唐昭宗命令客省使去宣旨,赦免他的所有罪过。唐昭宗还撤去平时上朝的三仗(即亲卫、勋卫、翊卫),让朱全忠只要身穿公服,报平安进入行宫谢恩。朱全忠晋见唐昭宗时,磕头顿首,流着眼泪,悲不自胜。他说:“老臣位兼将相,不能及时出兵勤王,致使陛下落到这步田地。都是臣的罪过。”唐昭宗命令翰林学士承旨韩偓扶他起身,自己也哭着说:“宗庙社稷,幸赖爱卿才再次得以安宁。朕与宗族,也幸赖爱卿得以再生。”然后亲自解下玉带赐给他,并召他进食。唐昭宗环视着卫兵,发现有个禁卫因为鞋带松了而局促不安。他望着朱全忠说:“爱卿为朕把他鞋带系上。”朱全忠跪在地上为那人结鞋带,汗流浃背,而身边随从都不敢乱动。

唐昭宗稍微休息了片刻,即行上路。朱全忠独自骑马在御驾前作为向导行走了十里多,唐昭宗然后向他告辞。朱全忠于是让儿子朱友伦带兵扈从,自己留下部署殿后部队,焚烧和撤除了各座营寨。

当晚,御驾一行在岐山过夜(《新唐书》还说唐昭宗三次去召朱全忠,但他都谢辞了)。次日,御驾抵达扶风,唐昭宗让朱友伦总领侍卫禁兵护驾。第二天他们抵达武功。正月二十五(丁卯),御驾到达兴平,崔胤率领百官在那里迎候拜谒。唐昭宗当即降制,再次任命崔胤为守司空、门下侍郎、平章事,恢复他太清宫使、弘文馆大学士、延资库使、诸道盐铁转运使、判度支等职位,魏国公封邑如故(通鉴说兼领户部、度支、盐铁三司)。次日,御驾抵达咸阳。

正月二十七(己巳),御驾进入长安。唐昭宗身穿素服到太庙哭祭,然后改服皇冕旒带去拜谒九庙。礼仪完毕后他登御长乐楼,宣布大赦,百官称贺。同时,朱全忠到神策左军住下。

正月二十八(庚午,《旧唐书》作次日即辛未;此处以通鉴和《新唐书》为准),唐昭宗在内殿宴请朱全忠,还让内宅子弟奏乐。朱全忠和崔胤接着在宫里应对。崔胤上奏说:“国家兴建之初,天下升平之时,宦官从不掌管禁兵,也不干预朝政。自从天宝以来,宦官逐渐强盛。贞元末年,朝廷将羽林卫分为左、右神策军以便于卫从,才开始让宦官负责禁军,以二千人为定制。此后宦官便参掌机密,夺走朝廷百司的职权,上下互相遮掩弥补,共同肆行不法行为;大则构陷或煽动藩镇,倾危国家;小则卖官或敲诈刑狱,蠹害朝政。王室的衰落和混乱,都是由此引起。不翦除根源,祸乱终究不能消除。臣请求罢免所有宫内诸司使,将他们负责的事务全部归于省寺;也将诸道监军召回到宫阙之下。”唐昭宗准奏。

当天,唐昭宗被迫下制,将内官第五可范以下七百名宦官一并赐死。朱全忠于是派兵将第五可范等好几百人驱赶到内侍省,在那里将他们全都杀了,喊冤的号哭声响彻宫廷内外。出使外地的宦官,朝廷下诏让当地长吏将他们收捕诛杀,他们的财产也全都没收。唐昭宗还下诏,将宦官胁迫他迁徙凤翔以及朱全忠迎接乘舆的本末详细告诉各个藩镇,并让他们撤销监军院,就像建国初年那样。

宦官被杀后,整个皇宫只留下年幼弱小的三十个黄衣宦者,以备洒扫庭院;并规定他们不得收养假子。唐昭宗又下诏,让成德节度使王镕挑选五十人充当敕使,送到朝廷来。这是因为崔胤觉得镇州的风俗醇厚和人性淳朴。唐昭宗怜悯第五可范等人或许无罪,因此亲自写了奠文祭悼他们。此后宣读或传达诏命,都由宫人出入执行。

次日即正月二十九(辛未),朝廷将神策两军内外八镇兵马全都隶属六军,并任命崔胤兼判六军十二卫的事务。

司马光评论说:“宦官用权而成为国家的祸患,由来已久。这都是因为他们自由出入宫禁,所以人主自幼年直到年长都和他们很亲近;不像三公六卿那样,即使进见也有时间限制,见面时也都严肃敬畏。其中有些生性灵巧和能言善辩的宦官,又懂得察言观色和逢迎志趣。接受命令时人主不用担心他们会违忤旨意,使唤听差时也往往让人主心满意足。除非是非常明智的人主,能够洞察物情,考虑深远;除了让宦官侍奉之外,不委任他们任何政事。一般的人主,只会对亲近的宦官日益亲近,对疏远的大臣日益疏远。谦卑而婉转的请求就会时常被人主听从,浸润而关切的诉说也会经常被人主接受。于是黜陟刑赏(贬黜或提拔和惩罚或奖赏)的朝政,就被身边这些近习给潜移默化了,而人主自己都没意识到。犹如饮用醇酒,喜欢它的美味而忘了沉醉。将黜陟刑赏的权柄移交给他人而国家不陷入危乱的,史上从未有过。

“东汉衰亡时,宦官最为骄慢专横。然而他们还得借用人主的大权,像城狐社鼠那样凭籍朝廷的威严,浑浊和扰乱天下。还从未有过能够像制服婴儿那般劫持胁迫天子的事。人主的废置全在他们手里,往东往西全凭他们高兴,致使天子害怕他们,就像挟着毒蛇乘坐虎狼那般。这样的事也只出现在唐朝。为什么会这样呢?无非是因为汉朝的宦官不掌握兵权,而唐朝的宦官掌握兵权。

“唐太宗鉴于前朝的弊病,深为抑制宦官,他们的官秩不能超过四品。唐明皇开始败坏原来的章典,助长了宦官的势力。晚年时他还让高力士省阅奏折和决定处理意见,甚至将相的进退,也时常和他商议;连太子和王公也都怕他。宦官的权势从此便灸手可热。当中原震荡,唐肃宗在灵武起兵时,李辅国作为东宫旧属参预军谋,因过分宠幸而骄慢专横,以致无法控制。唐肃宗连自己的爱子和慈父都不能庇护,最终竟然因忧虑和恐惧而逝世。唐代宗即位后,仍重蹈覆辙。程元振和鱼朝恩相继用事,窃取刑赏大权,蒙蔽人主的视听,把天子当作形同虚设,把宰相当作奴仆俘虏。所以来瑱入朝,遇到宦官的谗言而被赐死。吐蕃深入侵犯京畿,宦官压下而没有奏闻;以致唐代宗狼狈出逃陕州。李光弼饱受猜疑,因此愤闷忧郁而损了阳寿。郭子仪摈废家居,连祖上的坟墓都无法保护。仆固怀恩的冤屈无处申诉,只好丢弃功勋而成为叛逆。唐德宗刚即位时,还能重振纲纪,宦官稍微得到抑制。然而自从由兴元归来后,便开始猜忌诸将,觉得李晟和浑瑊都不可信,全夺了他们的兵权,而让窦文场和霍仙鸣担任神策中尉,让他们负责宿卫。此后辅弼天子的太阿权柄,落入了宦官的掌握之中。唐宪宗末年,吐突承璀想废嫡立庶,结果导致陈洪志事变。宝历年间,唐敬宗亲近一群宦官小人,导致刘克明与苏佐明朋比为逆。后来绛王及文、武、宣、懿、僖、昭六帝,都是由宦官所立,所以阉党的势力日益骄横。王守澄、仇士良、田令孜、杨复恭、刘季述、韩全诲成为魁首豪杰,甚至自称‘定策国老’,把天子当作门生。宦官势力早已根深蒂固,病入膏肓,不可救药了!唐文宗对这现状深感愤慨,决心根除。他觉得宋申锡贤能,然而不但不能有所作为,反而因此遭殃。何况李训和郑注那样反覆无常的小人,想靠一个清晨的谲诈阴谋,翦除累世胶固的阉宦党羽,结果导致血染禁中,积尸省户;公卿大臣,引颈就诛,阖门屠灭。天子只能装聋作哑,纵酒度日,忍气吞声;将自己比作周赧王和汉献帝,不是也很可悲吗!即使像唐宣宗那么严毅明察,对宦官也只能闭目摇首,觉得自己也害怕他们。更何况唐懿宗和唐僖宗那样骄纵奢侈之辈,沉湎于声色和踢球及围猎,极力满足自己的欲望,将政事全盘交给宦官,还称呼他们为父,自然也就不足为怪。贼兵污染宫阙,朝廷两次西幸梁、益,都是田令孜造成的。唐昭宗不能忍受这一耻辱,决心要清涤阉宦。然而所任不得其人,所行不由其道。开始时张浚在平阳全军覆没,增添了李克用的专横跋扈。杨复恭逃命到山南,开启了宋文通(即岐帅李茂贞)的不臣之心。最终导致宫阙庭院发生兵乱,箭矢都差点射到了御衣。人主漂泊到莎城,流寓在华阴,甚至被羞辱地幽禁在东内,接着又被劫持到岐阳。崔昌遐(即崔胤)无可奈何,只好再次召朱全忠出讨凤翔。汴军连兵围城,让唐昭宗经历了寒暑;御膳不过是些干粮,王侯竟然死于饥寒。然后韩全诲伏诛,天子的乘舆东归长安,接着翦灭宦官的党羽,老少不留,而唐朝的宗庙社稷也因此成为废墟!可以说宦官的祸患从唐明皇开始,到唐肃宗和唐代宗达到鼎盛,至唐德宗则已成固定模式,到唐昭宗就登峰造极了。《周易》说:‘履霜坚冰至。’拥有国家的人必须防微杜渐,岂能不对宦官势力的开始极为谨慎!上头列举的祸患,章章都是极为严重的例子。其余譬如伤害贤能,导致祸乱,卖官鬻狱,挫败王师,蠹害百姓等等,更是不胜枚举。

“寺人之官(即宦官)自从夏商周三王的朝代就被记载在《诗经》和《周礼》上了。所以用来加强皇宫禁闼保卫和勾通朝廷内外交流的这些宦官,岂能没有?像巷伯(《诗经-巷伯》的作者)那样疾恶如仇,像寺人披那样事奉君主(晋文公),像郑众(汉和帝亲信宦官)那样屡次谢辞赏赐,像吕彊那样犯颜直谏,像曹日升(唐玄宗的宦官)那样救援危急,像马存亮(唐宪宗的宦官)那样消弭祸乱,像杨复光那样讨伐叛贼(黄巢),像严遵美(唐末宦官)那样避让兵权,像张承业(为李克用重用的唐末宦官)那样竭尽忠诚,宦官中难道没有贤才!只是人主不应当和他们商议政事,让他们决定提拔或贬斥士大夫,致使他们作威作福,足以撼动人臣罢了。他们如果有罪,小则判刑,大则诛杀,不能随意宽赦。如此一来,即使让他们专横,谁又敢这么做!岂能不察他们的善恶,不辨他们的是非,就像割除野草和捕杀禽兽一样将他们全都屠杀,能不导致动乱吗!所以袁绍在前大肆屠杀宦官,导致董卓削弱了汉朝;崔胤在后紧步后尘,引起朱氏篡夺了唐祚。虽然发泄了一时的愤恨,而国家随之灭亡。这就像嫌弃衣服的肮脏而焚毁了它,讨厌树木的虫蠹而砍伐了它;这样造成的危害岂不更为严重!孔子说:‘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这期间,平卢节度使王师范派使者将他起兵讨伐朱全忠的事告诉河东主帅李克用,李克用回信褒扬赞赏他。河东监军张承业也劝李克用出兵救援凤翔,李克用于是派兵进攻晋州。但得知御驾已经东归,他也就撤兵回去了。

同时,淮南节度使杨行密承制加授大将朱瑾为东面诸道行营副都统和同平章事,任命昇州刺史李神福为淮南行军司马兼鄂岳行营招讨使,任命舒州团练使刘存为副使,带兵出击武昌节度使杜洪。卫戍永兴的杜洪部将骆殷弃城逃走,县民方诏占据永兴城投降。李神福说:“永兴是个大县,武昌的粮运都依赖它。得到永兴,就已得到鄂州的一半了!”

二月初一(壬申)唐昭宗下诏说:“近来在凤翔府任命的所有官员,一律解除职务。”

同时,长安下雨,雨里带土。

当时宦官都被杀了,惟有河东监军张承业、幽州监军张居翰、清海监军程匡柔、西川监军鱼全,以及退休致仕的严遵美,被李克用、刘仁恭、杨行密、王建分别藏匿起来,才得以保全。他们将其他囚犯杀了去敷衍诏令。

二月初三(甲戌),门下侍郎、兵部尚书、同平章事、监修国史陆扆被贬为沂王傅,东都分司。御驾回到京师时,曾赐给各道诏书,只有凤翔没有。陆扆说:“李茂贞罪行虽大,然而朝廷并未和他断绝关系。如今独独没有赐给他诏书,显得朝廷不够大度。”崔胤勃然大怒,奏请贬斥了他。宫女宋柔等十一人都是韩全诲进献的,朝廷将她们,连同和宦官关系密切的二十多僧侣和道士,一并送到京兆给杖杀了。

唐昭宗跟韩偓说:“崔胤虽然尽忠,但比起爱卿来,颇有心计。”韩偓说:“凡是治理天下的人,无不受到万国的注目,怎能靠心计欺瞒于人!为政不如推诚置信,这样即使日计不足却岁计有余(即有长远的好处)。”

二月初五(丙子),朝廷赐工部侍郎兼同平章事苏检和吏部侍郎卢光启自尽。苏检没有传记,但《闻奇录》记载了一个趣闻:苏检进士登第后,回归东吴探省家人。当走到同州澄城时,他在县楼上停留。醉后,他梦见妻子拿来笔砚,从行囊中取出红笺,剪了数寸,在上头写诗说:“楚水平如镜,周回白鸟飞。金陵几多地,一去不知归。”苏检也裁剪了蜀笺,在上头赋诗道:“还吴东去下澄城,楼上清风酒半醒。想得到家春欲暮,海棠千树已凋零。”诗成后,都被放在卧席之下。苏检又梦见他妻子痛打苏检带在身边的小青。醒来后,他在席下果然找到了两首诗,又发现行囊中还真有红笺,还有被剪的痕迹。小青那天突然得了暴病。他们接着东去,过了鄂岳以后,舍陆登舟,而小青的病情加剧。在离家三十多里时,小青去世。他梦见小青跟自己说:“请将我掩埋在北岸新坟之后。”当苏检将小青下殡在北岸时,果然遇到一座新坟。苏检便依照梦中所约在那里掩埋了小青。回家后,他发现妻子已经去世。他问家人是哪天,原来就是在澄城县梦见的那日。苏检于是去拜谒她的坟墓,原来就是小青坟前的那座。当时已是暮春,那坟的四周多是海棠花。

苏检和卢光启被赐死次日,中书侍郎兼同平章事王溥被贬为太子宾客东都分司。他们都是崔胤厌恶的大臣。

二月初七(戊寅),唐昭宗为京畿、河中、凤翔兴德府、同邠鄜三州死罪以下囚犯降罪一等。

同一天(《旧唐书》作二月初三即甲戌),唐昭宗赐朱全忠名号为“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赐给他的僚佐敬翔等人名号为“迎銮协赞功臣”,赐给他的大将朱友宁等人名号为“迎銮果毅功臣”,赐给他都头以下的将领名号为“四镇静难功臣”。

唐昭宗提议要褒奖尊崇朱全忠,便想封皇子为诸道兵马元帅,任命朱全忠为副元帅。崔胤请求让辉王李祚出任,唐昭宗说:“濮王年长。”崔胤秉承朱全忠的秘密旨意,想利用李祚年幼,所以一再请求让李祚出任。二月初八(己卯),唐昭宗任命李祚为诸道兵马元帅。次日,他加朱全忠为守太尉,出任副元帅,进爵梁王。于是朱全忠的头衔包括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功臣、宣武宣义天平护国等军节度使、汴宋亳辉河中晋绛慈隰郑滑颍郓齐曹等州观察处置等使、太清宫修葺宫阙制置度支解县池场等使、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守中书令、河中尹、汴滑郓等州刺史、上柱国、梁王、食邑九千户、食实封六百户、守司徒、兼侍中、判六军十二卫。

同时,唐昭宗任命吏部尚书兼平章事裴枢为检校右仆射和同平章事,兼广州刺史、守太尉、中书令,出任诸道兵马副元帅,进食邑三千户。他还任命宰相崔胤为司徒兼侍中(《旧唐书》说他兼任清海军节度、岭南东道观察等使)。崔胤仗恃朱全忠的势力,专权自恣,唐昭宗的一举一动都得禀告他。跟从唐昭宗临幸凤翔的朝臣中,被贬斥驱逐的就有三十多人。对官员的惩罚和奖赏全凭他的爱憎,朝廷内外都很怕他,叠足而立,大气都不敢出。朝廷还任命敬翔为守太府卿,朱友宁遥领宁远节度使。朱全忠上表奏请苻道昭(投靠朱全忠的原凤翔大将李继昭)为同平章事,出任天雄节度使,并派兵护送他前往秦州上任。但符道昭最终到不了那里,只好返回。

当初,翰林学士承旨韩偓进士及第时,御史大夫赵崇负责贡举。唐昭宗自凤翔回京时,想起用韩偓为相,韩偓举荐赵崇及兵部侍郎王赞代替自己。唐昭宗打算听从,但崔胤怕他们分走自己的大权,便让朱全忠入宫争辩。朱全忠见了唐昭宗说:“赵崇是那帮轻薄家伙的魁首,王赞也没有真才实学。韩偓怎能胡乱推荐他们为相!”唐昭宗见朱全忠异常气愤,不得已,只好于二月十二(癸未)将韩偓贬为濮州司马。唐昭宗暗地里跟韩偓流泪告别,韩偓说:“这人(指朱全忠)已不再是先前那人了。臣得以远贬他方,死在那里,算是幸运的。臣不忍心见到陛下被篡位弑杀的屈辱!”

二月十八(己丑),唐昭宗在寿春殿宴请朱全忠。又让他写信给李茂贞,要接回早先嫁给李茂贞儿子李侃的平原公主。李茂贞不敢违拗,急忙将公主送了回来。

同时,同州节度使赵翊和陕州节度使朱友谦来长安上朝。

二月二十一(壬辰),唐昭宗任命朱全忠长子朱友裕为为华州刺史和镇国节度使(《旧唐书》作感化军节度使,疑有误;感化军在徐州)。

二月二十四(乙未),唐昭宗在保宁殿举行击球比赛,朱全忠得了头筹。唐昭宗命令内宫弟子送酒给他,并当面赐给他副元帅的告身。也在这天,朱全忠奏请留下步骑一万人在原来的神策两军,任命朱友伦为左军宿卫都指挥使,又任命汴将张廷范为宫苑使,王殷为皇城使,蒋玄晖出任街使。于是朱全忠的党羽遍布禁卫及京师和三辅。

二月二十七(戊戌),朱全忠告辞回归大梁,唐昭宗留他在寿春殿饮宴,接着又在延喜楼为他饯行;朱全忠的四镇判官全都出席宴会。唐昭宗扶着栏杆跟他流泪告别,让他在楼前上马。唐昭宗还赐给朱全忠一首诗,朱全忠也咏诗作和。唐昭宗又派中使去送给他御制《杨柳枝辞》五首。百官依班次站列在长乐驿和他辞别。崔胤独自送他到霸桥,亲自置酒席为他饯行。晚上二鼓时分(晚九点),崔胤才回到长安城。唐昭宗马上召他入宫应对,询问朱全忠的安否,然后置酒奏乐,直到四鼓(半夜一点)才结束。

同时,唐昭宗根据朱全忠的推荐,任命新任广州(清海)节度使裴枢为门下侍郎、吏部尚书、平章事、监修国史。他也任命户部侍郎王溥为同平章事。

李克用的使者回到晋阳,谈到崔胤的专横跋扈。李克用说:“崔胤作为人臣,在外依靠贼人的兵势,在内胁迫自己的君主;既执掌朝政,又手握军权。权力太重则怨恨增多,势力太盛则争端丛生。他家破国亡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二月三十(辛丑),平原公主抵达京师。

要想知道唐昭宗后来的事,请看下篇文章。

[ 打印 ]
阅读 ()评论 (0)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