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通八年即公元867年春正月初六(丁未),河中和晋、绛二州发生极大地震,很多坍塌的民房压伤了不少人,有人被压死。
也在正月,唐懿宗李漼正式任命魏博留后何全皞为节度使。
二月,归义节度使张义潮入朝,唐懿宗任命他为右神武统军,命令他族子张淮深守卫归义。
从安南前往邕、广二道,海路上有很多暗礁,经常导致船只触礁沉没。静海(交州)节度使高骈招募工匠凿碎暗礁,此后漕运就不再被拖延迟滞。高骈并在三月向朝廷奏报了此事,说:“南至邕管,水路湍险,巨石梗途,令工人开凿讫,漕船无滞者。”唐懿宗降诏褒扬了他。
剑南西川周边的六姓蛮人,经常首鼠两端。没有敌兵入寇时则对朝廷表示效顺,有敌入寇时总是充当他们的前锋。只有卑笼部落尽心于唐朝,和其他各个蛮族成为寇仇。朝廷赐他们姓李,任命他们的酋长为刺史。节度使刘潼派将领带兵帮他们出讨六姓蛮人,焚烧了他们的部落,斩首五千余级。
乐工李可及善于谱写新曲,也在三月,唐懿宗任命李可及为左威卫将军。宰相曹确谏道:“太宗制定文武百官六百余员,并跟房玄龄说:‘朕以此对待天下贤士,然而工商杂流,不能让他们身处此位。’大和年间,文宗想任命乐工尉迟璋为王府率,拾遗窦洵直谏,文宗当即改任他为光州长史。臣请求陛下根据这两朝的先例,另外封李可及其他官职。”唐懿宗不听。
同时,唐懿宗下制,任命浙西观察使杜审权为守尚书左仆射。
夏四月,唐懿宗感到身体不适,群臣难得进见。
五月十八(丙辰),唐懿宗因为身体不适而让人疏理全国的在押囚犯,除非是巨大的贪官蠹害和十恶不赦的罪犯,都递降一等。他还放出宫女五百人,将神策、五坊、飞龙豢养的鹰鹞放生,严禁延庆节和端午节进献妇女入宫。
七月,下邳下起奇怪的热雨。七月初五(壬寅),蕲王李缉去世。他是唐顺宗第二十二子,这年刚刚封王后不久就病故了。
七月初八(乙巳),怀州民众叛乱,驱逐刺史刘仁规。怀州民众因为干旱诉苦,而刘仁规却到处张榜禁止他们这么做。民众非常愤怒,因此相率作乱,驱逐了刘仁规。刘仁规逃到村舍躲藏。民众进入州宅,劫掠了他的家产,还登楼击鼓。混乱很久后才平定下来。
七月二十七(甲子,《旧唐书》作三月;但以通鉴和《新唐书》为准),唐懿宗任命兵部侍郎、兼诸道盐铁转运等使、驸马都尉于琮(史书也作于忭)为同平章事。
宣歙观察使杨收路过华岳庙时,施舍了衣服和其他物品,然后叫巫师替他祈祷。县令认为杨收的行为是犯罪。右拾遗韦保衡又上言说,杨收先前当宰相时,曾任命严譔为江西节度使,因此得到一百万钱财。在置办船务时,人们也控告他侵吞隐瞒。八月二十四(庚寅),朝廷将杨收贬为端州司马(《旧唐书》说,此前在三月,唐懿宗任命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平章事、上柱国、晋阳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杨收为检校兵部尚书,出任浙江西道观察使。这未必事实,因为当时杨收已是宣歙观察使,而不是门下侍郎;此外,《旧唐书-杨收传》说他罢相是这时的是,而通鉴说是去年即咸通七年十月;此处以通鉴为准)。
九月初一(丁酉),延资库使曹确上奏说:
“户部每年理应送交本使三月和九月限定的绢二十一万四千一百匹,钱一万贯。自大中八年(854)以后直到咸通四年(863),累积拖欠了一百五十万五千七百多贯匹。前延资库使杜忭曾申奏,请求自咸通五年正月起,于诸道州府场监院理应送交户部的每八十文除陌钱内,割让十五文交给本使收管,以填补累积的拖欠。接着根据户部文书声称,州府除陌钱含有折价的各色零碎物品,请求自咸通五年起理应送交延资库的钱绢,必须逐年在两限月中交足,除陌钱中的十五文,仍旧由本使收管。前延资库使夏侯孜也具体将这事的本末申奏,并且请求依照户部的要求给予期限。咸通五年的钱绢,户部已经交纳。自咸通六年至八年,户部的钱绢又没有及时交纳,重新累积拖欠三十六万五千五百七贯匹。臣认为朝廷设置延资库,最初是以预备边防为名义,到大中三年才开始改成如今的名号。如果财货不足,那么延资库将形同虚设。当朝廷下制设置之时,命令三司逐年分出部分送交本使收管。原来的敕令只规定钱数,只是让本使收纳送库,并无规定钱货品种。因此成为习惯,逐渐毁坏了旧制。年月既久,累积拖欠的逐渐增多。既然户部无法征收,便用各色零碎为借口。如果符合预备边防的名义,就必须遵从原来的敕令规定。于是要求割让户部除陌每八十文中的十五文,交本使收管。当户部请求逐年送库后,本使又听从了。如今既然累积拖欠再次增多,终究担心等不到期限。臣今天请求,在诸道州府场监院理应送交户部的钱绢内,酌量分配给本使,勒令他们留下理应送交延资库的数目,让本处另外组成纲运,与户部的纲运一同送到上都(长安),直接交纳延资库。这样户部也就不再拖欠,不至于累年积欠。”
唐懿宗准奏。也在九月,唐懿宗病情好转。
十月初一(丙寅),户部侍郎兼判度支崔彦昭上奏说:“本司理应收管江、淮诸道州府咸通八年以前的两税钱和榷酒(酒水专卖)钱,以及支付米价的钱,连同二十文除陌钱和各色属于台省的钱,依照旧例逐年和商人投状便换(商人至京,将钱交付各道驻京进奏院或各军各使等,换取票券)。自从朝廷对南蛮用兵以来,为了提供军需费用,本司在诸州府场监督收钱,仍有商人的便换,带着省司便换文书到本州府请求领钱,但都被诸州府以提供军需费用为理由占用。因此商人产生疑惑,以致本司的支用不足。臣请求陛下下令诸道州府场监院依照期限送纳钱财,以及还钱给商人,不得用各种借口侵占扣留他们的钱财。”唐懿宗下敕旨准奏。
同时,唐懿宗让宰相、门下侍郎、户部尚书曹确兼任吏部尚书;让门下侍郎、礼部尚书路岩兼任户部尚书;让中书侍郎、工部尚书徐商兼任刑部尚书;并任命兵部侍郎兼平章事于忭为中书侍郎。他还让中书舍人刘允章暂时负责礼部的贡举;让吏部侍郎卢匡、吏部侍郎李蔚、兵部员外郎薛崇、司勋员外郎崔殷梦负责吏部对宏词科的考试与选拔。
十一月初六(辛丑),唐懿宗疾病痊愈,为此他避免在正殿上朝,还赐给七十以上老人,和痼疾缠身的民众,以及作战受伤的军士一定的布帛。
十二月,信王李憻去世。他是唐宪宗第十九子,大中十四年(860)封王。
同时,唐懿宗加岭南东道节度使韦宙为同平章事。
咸通九年即公元868年春正月初一(丙申),唐懿宗任命吏部侍郎李蔚为检校刑部尚书、汴州刺史、御史大夫,出任宣武节度、汴宋亳观察处置等使。他还为幽州节度使张允伸就地加检校太傅;并让兵部员外郎焦渎和司勋员外郎李岳负责宏词科的考试和选拔。也在正月,彗星出现在娄宿和胃宿。
夏六月,凤翔少尹李师望上言说:“巂州掌控扼制南诏,是他们入侵的要冲。成都距离南诏路途遥远,难以节制。臣请求建立定边军,驻扎重兵在巂州,以邛州作为治所。”朝廷居然信以为然,便任命李师望为巂州刺史,出任定边军节度使,眉、蜀、邛、雅、嘉、黎等州观察使,统押诸蛮并统领诸道行营和制置等使。李师望贪图能够成为方面大员,所以献上这一策略。其实邛州距离成都才一百六十里,而巂州距离邛州何止千里。他就是如此欺君罔上。
七月初六(戊戌),出现白虹横贯西方的天象。
当初,南诏攻陷安南,唐懿宗下敕,让徐泗招募二千士兵赴援,分出八百人另外去卫戍桂州,起初约定每三年替换一次。徐泗观察使崔彦曾是唐文宗时宰相崔慎由的侄子,生性严厉苛刻。朝廷因为徐州官兵骄横,才命令他出镇。都押牙尹戡、教练使杜璋、兵马使徐行俭专权用事,军中无不怨恨他们。派去卫戍桂州的士兵已服役满了六年,屡次要求替代,让他们回乡。尹戡将这事转告崔彦曾,并觉得军中府库空虚,发兵去替代他们花费很大,所以请求让卫戍桂州的士兵再多留一年。崔彦曾答应了。卫戍士卒得知后非常愤怒。都虞候许佶、军校赵可立、姚周、张行实原来都是徐州的群盗,州县无法讨伐,只好招安他们补任牙将职务。刚好桂管观察使李丛移任湖南,新任观察使尚未来到。也在七月,许佶等人带头作乱,杀了桂州都将王仲甫,推举粮料判官庞勋为主,劫掠了武库的兵器后,擅自往北返回徐州。他们所过之处大肆剽掠,尤其劫掠了湘潭和衡山两县,州县都无法抵御。朝廷得知后,于八月派高品宦官张敬思去宣布赦免他们的罪行,答应护送他们回归徐州。士卒这才停止了一路的剽掠。
同时,唐懿宗任命前静海节度使高骈为右金吾大将军。高骈请求让他的侄孙高浔代他镇守交趾,唐懿宗也答应了。
九月初八(戊戌),唐懿宗任命山南东道节度使卢耽为西川节度使。因为已有定边军的缘故,唐懿宗不再让他兼领统押诸蛮安抚等使。
庞勋等人到了湖南,监军想用计引诱他们,让他们将甲胄和兵器全都上交。山南东道节度使崔铉严兵把守要害,这些作乱的徐州士卒不敢入境,只好乘船沿江东下。许佶等人互相商量道:“我们的罪大于银刀(即当年被王式杀掉的徐州骄兵),朝廷之所以赦免我们,是担心我们一路攻劫,或者全都溃散,到时他们谁都捉不到。如果我们真到了徐州,必定要成为肉泥!”于是各自拿出私人财产打造甲胄和兵器及旗帜。他们接着过了浙西,进入淮南。淮南节度使令狐綯派使者去慰劳,还给了他们粮草。
都押牙李湘跟令狐綯说:“徐州士卒擅自回归,势必作乱。虽然没有朝廷的敕令诛讨他们,但藩镇大臣必须临事制宜,当机立断。高邮两岸耸峻而水深江狭,我请求带领奇兵埋伏在两侧,然后焚烧装满芦荻的破船,拦住他们的去路,再派劲兵紧跟其后,那时就能将他们全都拿下。不然的话,让他们渡过淮水,到了徐州,和那里的怨愤之众合势,那时为患必定会很大。”令狐綯历来懦怯,又因为没有朝廷的敕书,便说:“只要他们不在淮南境内施暴,就让他们经过吧。其余的也不关我的事。”
庞勋收集了当年到处逃窜的银刀等亡命之徒,将他们藏匿在船中,因此有了部众上千人。九月二十七(丁巳),他们来到泗州。刺史杜慆在球场设宴犒劳他们,还让戏子致辞。徐州士卒以为他们在玩弄自己,便拿下那些戏子,要杀了他们。席上的客人都惊慌地逃散。杜慆的弟弟杜悰早已做好防备,所以徐州的士卒不敢为乱。
先前,朝廷屡次下敕,让崔彦曾慰抚擅自回归的徐州士卒,不要让他们忧虑猜疑。崔彦曾派一批又一批的使者将朝廷敕令的意思转告他们。庞勋也相继送来申诉信,言辞都恭敬有礼。九月二十八(戊午),他们来到徐城,庞勋与许佶等人跟部众说:“我们擅自回归,只是想和妻儿见上一面而已。如今得知朝廷已有密敕下达本军,我们一到就会被他们肢解灭族!大丈夫与其自投罗网,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还不如一道同心协力,赴汤蹈火。到时何止只是摆脱祸难,说不定还能求得富贵!况且城中将士都是我们的父兄子弟,我们举义于外,他们必定会响应于内。然后依照王侍中(即王智兴)当年的办法,五十万赏钱,就翘足可待了!”大家无不欢呼雀跃,说真是好主意。只有将士赵武等十二人非常担忧恐惧,想要逃走,结果全被杀了。乱兵将他们的首级交给使者,让他带去给崔彦曾,并叫代为申述,说:“我们远戍桂州长达六年,着实怀念乡里。而赵武等人因众心不安,马上心生奸计。将士都知道被他们贻误,怎敢不躲避朝廷的诛夷!今天既然承蒙皇恩保全宽宥,我们当即诛杀了首恶分子,弥补自己的罪过。”
(《旧唐书》的说法非常不同,但估计以上引用通鉴的说法是准确的,《旧唐书》说:九月初四甲午,庞勋攻陷宿州,知州判官焦潞奔归徐州;比其他史书早一个多月。还说次日庞勋即攻陷徐州,杀了节度使崔彦曾、判官焦潞、李税、温延皓、崔蕴、韦廷乂,唯独赦免监军张道谨。其实崔彦曾他们半年后才遇害。庞勋于是拿出徐、宿官库的钱帛,召募凶徒,不到十来天他的党徒就多达五万。庞勋上表请罪,并指使群凶向朝廷要求节钺。唐懿宗派中使前往安抚。庞勋派别将梁伾守卫宿州,任命姚周为柳子寨主,又派刘行及、丁景琮、吴玫迥攻围泗州。)
冬十月初四(甲子),使者回到彭城,崔彦曾拿下他加以审讯,结果了解了实情,于是将他关押起来。十月初七(丁卯),庞勋又给崔彦曾送去申诉状说:“将士自己觉得深负罪孽,都各怀忧虑猜疑;今天已到了苻离,尚未脱下盔甲。这都是因为军将尹戡、杜璋、徐行俭等人狡诈多疑,大家怀疑他们一定会寻找借口迫害我们。我请求使君暂停此三人的职任,好安定众心。我还请求将卫戍桂州回来的将士另外收编为两营,由一名将领管辖。”
当时从桂州归来的士卒距离彭城只有四个驿站,徐州全城都非常恐慌。崔彦曾召诸将前来商量,大家都哭着说:“近来因为银刀凶狠强悍,使我们徐州整军都蒙受恶名。将他们歼灭诛夷和迫使他们流窜,的确有点冤枉和滥杀无辜。如今冤痛之声未已,而桂州的卫戍兵又如此猖狂。如果纵使他们入城,必定成为逆乱。如此一来,徐州全境将肝脑涂地!不如趁他们远来疲弊,发兵出击。我逸彼劳,一定能打败他们。”崔彦曾仍然犹豫未决。团练判官温廷皓又跟崔彦曾进言说:“安危的征兆就在眼前,得失的机会取决于今日。如今出击有三难,而舍弃他们却有五害:朝廷下诏赦免他们的罪过而擅自诛杀,这是一难。带领他们的父兄去讨伐人家的子弟,这是二难。枝党互相株连,到时用刑杀戮必然很多,这是三难。然而本道的卫戍士卒擅自回归,不加以诛杀则诸道戍边的士兵也会效法,到时将无以制约,这是一害。将军(指遇害的王仲甫)是一军的首领,而他们胆敢加害,那么为将的人以后如何号令士卒!这是二害。在经过的地方到处剽掠,自己成为甲兵,招纳亡命之徒。这样的乱兵不予讨伐,将何以惩处恶人!这是三害。军中将士都是他们的亲属;银刀的残余党徒,还暗藏在山林沼泽。一旦他们内外俱发,我们将如何对付!这是四害。逼胁军府去诛杀他们忌恨的三位将领;又打算自为一营。听从他们则银刀的忧患复起,违背他们,乱兵将以此为作乱的借口,这是五害。还希望明公去掉三难,杜绝五害,早定大计,以满足大众的期望。”
当时城中有士兵四千三百人,崔彦曾于是命令都虞候元密等人带兵三千人出讨庞勋,并历数他的罪状,用于激励将士,还说:“纵容他们不但会让百姓生灵涂炭,其实也污染了我们的将士。如果朝廷发兵诛讨徐州,我们将玉石俱焚!”又说:“凡是他们的亲属,都不用忧虑猜疑,罪止一身,绝无连坐的道理。”于是命令宿州出兵前往苻离,泗州出兵前往于虹,准备对付乱兵,并且将这情况上奏朝廷。崔彦曾告戒元密,叫他千万不要伤了还在乱兵那里的朝廷敕使张敬思。
十月初八(戊辰),元密从彭城出发,军容十分盛大。诸将到了任山北面数里,驻兵不进,一道商量如何夺取而又不伤到敕使的办法。他们想等到乱兵进入馆舍时,再纵兵出击,于是派人扮成樵夫,背着柴薪在周围侦查敌情。日暮时,乱兵到了任山,发现馆中空无一人,又没有任何供给,便开始怀疑。他们见到那个樵夫,便将他拿下拷问,结果得到了实情。于是他们搞了些木偶人排列在山下,然后暗中潜逃。到了夜里,官军才发觉他们跑了。因为担心乱兵会潜伏在山谷里,从小路来偷袭,官军只好退到城南留宿,第二天一早才进军追击。
当时乱兵已抵达苻离,宿州卫戍士卒五百人在濉水上和他们交战,但立即望风溃散,乱兵于是进入宿州。当时宿州没有刺史,观察副使焦璐摄理州事,城中也没有多余的士兵。十月初十(庚午),乱兵攻陷宿州,焦璐逃走免于一死。乱兵集聚了城中的财货,让百姓自己前来取拿。一日之中,民众从四面八方赶来。乱兵然后招募他们当兵,有不愿的立被斩首。于是从早上直到日暮,乱兵又得到数千人。他们带着兵器登上城墙,庞勋也自称兵马留后。
两个晚上后,官军才过来,但乱兵的守备已经森严,官军无法攻打。先前,焦璐听说苻离的守军战败,便决开汴水,想断了北路。乱兵过来时,积水尚浅,他们还能涉水进来。当官军到时,水已经很深了。十月十二(壬申),元密带兵跨过积水,将要围城时却突然遇到大风。乱兵用带火的箭矢射击城外的茅屋,结果火势烧到了官军的兵营。官军士卒进则冒着矢石,退则又被水火堵住。乱兵开始反攻,官军死了近三百人。元密等人以为乱兵只会固守宿州,所以只制定了攻取的计划,因此遭遇失败。
乱兵在夜里让妇人打更,然后劫掠了城中的大船三百艘,载满军资粮食,顺流而下,想进入江湖为盗。他们赠给张敬思一千匹丝绢,派骑兵护送到汴州东面边境,放他西归长安。
第二天一早,官军才知道乱兵已经离去,这才狼狈地追赶。士卒都还没吃饭,等到赶上时,都早已饥肠辘辘。乱兵把船只停靠在堤下,然后在堤外布阵,并埋伏了一千人在船里。官兵到时,列阵的乱兵都跑到山坡上去。元密以为他们害怕自已,便纵兵追杀。结果伏兵从船里冲出,和山坡上的乱兵夹攻官军。自中午打到傍晚,结果官军大败。元密带兵逃走,躲藏在荷花淤泥里。乱兵追上,结果元密等诸将及监阵敕使全被杀死,官兵死了上千人,其余都投降了庞勋他们,无一人生还徐州。乱兵向降卒详细了解彭城里的情况和安排,知道他们毫无防备,这才开始有攻打彭城的野心。
要想知道徐州乱兵的后来,请看下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