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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系列二十一:武宗为政之九:李德裕进位太尉与朝廷处斩昭义降将

(2018-10-16 15:07:59) 下一个


会昌四年即公元844年八月十一(辛卯),镇、魏二道上奏,说昭义(泽潞)下辖的邢、洺、磁三州全都归降。几天后,昭义大将郭谊等人就杀了昭义留后刘稹全家,将刘稹的首级函寄给朝廷,然后向忠武节度使王宰投降。


八月十五(乙未),王宰的奏折抵达朝廷。次日,宰相入宫庆贺。李德裕奏称:“现在不必再设置邢、洺、磁的留后,只要派卢弘止(即卢钧)去宣尉这三州及成德和魏博两道就行了。”唐武宗李炎说:“郭谊应当如何处置?”李德裕说:“刘稹不过是个呆小子罢了。举兵抗拒朝命的主意都是郭谊出的。当势孤力屈时,他又出卖刘稹以求封赏。这样的人不予诛杀,何以惩罚恶人!应当趁诸军还在昭义境内,连同郭谊他们全都杀了!”唐武宗说:“朕的意思也是如此。”于是下诏让石雄率领七千人进入潞州,以对应流传的歌谣(说石雄必灭刘氏)。判度支杜忭觉得军粮的运输不继,所以应当赦免郭谊他们。唐武宗盯着他看了一阵,没有回答。李德裕说:“今年春季时,泽潞尚未平定,太原又发生动乱。要不是陛下的圣断坚定,这二寇如何能够平定!外间的议论都认为若在先朝,早就赦免他们了。”唐武宗说:“爱卿不知道,文宗心里和爱卿意见不一,怎能议到一块!”


八月十八(戊戌),刘稹的首级抵达京师(《旧唐书》说同时还押送大将郭谊等一百五十人进京以及露布捷报)。唐武宗登御安福门受俘,百官在楼前庆贺。唐武宗下诏说:“昭义下属五州(即泽、潞、邢、洺、磁五州)给免税一年,军队经过的边境州县给免今年秋税(《新唐书》作免太原和河阳以及怀、陕、晋、降四州秋税)。昭义自从刘从谏以来,任意增加的赋税,现全部予以蠲免。临时组成的土团全部解散,回家务农。立有战功的诸道将士,将按等级给予奖赏。”


郭谊杀了刘稹后,每天都盼望着朝廷赐给他旌节。后来一直没有音信,他便自言自语道:“朝廷必定要我移任他镇。”于是开始检阅鞍马,治理行装。当他得知石雄将要前来时,吓得大惊失色。石雄到了后,郭谊等人前来参贺。礼仪完毕时,敕使张仲清说:“郭都知的任命告身来日会到。其他诸高班的任命告身在此,请到晚牙(地方长吏通常早晚理政,所以晚上的衙门叫晚衙或晚牙)来受取!”于是让河中士兵环绕着球场和晚牙。郭谊等人来到后,张仲清开始唱名引他们入内,于是包括郭谊在内的桀骜不驯和顽固抗拒官军的昭义将领都被当场拿下,然后绑送京师。


朝廷接着进封魏博节度使、检校尚书右仆射、同平章事何弘敬为庐江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任命成德军节度使王元逵为检校司空、兼太子太师、同平章事,进封太原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


八月二十七(丁未),唐武宗下诏发掘刘从谏的尸体,将它暴露在潞州街市三日。石雄接着将他的尸体放置在刑场,砍成碎片。


次日,唐武宗加李德裕为太尉,进封卫国公(通鉴作赵国公),加食邑一千户。李德裕一再谢辞,但唐武宗说:“朕正为无官可奖赏爱卿感到遗憾而已!爱卿如不应得,朕一定也不会将太尉授予爱卿。”


当初,李德裕认为:“自从韩全义以来,将帅出征屡次战败,其中有三个弊病:一是,每天都有三四道诏令下达到军前,而宰相大多预先都不知道。二是,监军各以自己的意见指挥军事,将帅不能专权负责进退。三是,每军各有宦官作为监使,而他们全都挑选军中骁勇的数百人作为牙队,而在阵上战斗的却都是怯弱的士兵;每次出战,监使自己有面信旗,登高立马,让牙队保护自己;看到军阵稍微有点退却,他们便急忙挥旗先自逃走,军阵从而溃散。”李德裕于是与枢密使杨钦义和刘行深商议,约定监军不得干预军政,每一千士兵中允许监使选取十人自卫,有功时照例得到奖赏。二枢密使都同意他的意见,然后奏报实行。自抵御回鹘入侵直至征服泽潞,军队都遵从这一制度。除非是由中书转达唐武宗的诏意,再没有其他诏书直接从宫中发出。号令一旦简化,将帅就得以施展他们的谋略,所以出征都立了战功。


自从朝廷对泽潞用兵以来,河北三镇每次派使者到京师时,李德裕总要当面劝谕他们说:“河朔一带的兵力虽强,但不能自立,必须依靠朝廷的官爵和权威才能安定军心。回去告诉你们的节度使:与其派大将说服宣慰敕使以求得官爵,还不如自己奋发忠义,立功办事,让明主了解他们的作为,使恩宠出自朝廷,这不也很荣耀吗!就近来见到的例子而言,李载义在幽州时,为国家尽忠,平定了沧景之乱。当他被军中驱逐时,也不失成为他州的节度使。后来他出镇太原,位至宰相。杨志诚曾派大将拦住敕使的马求官;当他被军中驱逐时,朝廷最终并没赦免他的罪过。这二人的祸福足以说明问题。”李德裕又将这些话转告唐武宗,唐武宗说:“就应当这样跟他们说清楚。”因此河朔三镇不敢有反叛的野心。


唐武宗还任命兵部侍郎兼翰林学士承旨崔铉为中书侍郎和同平章事。


同时,河东节度使陈夷行去世。陈夷行字周道,是颍川人。他祖父叫陈忠,父亲叫陈邑。陈夷行在元和七年(812)进士及第,累次受聘于节度使府。宝历末年(约827),他由侍御史改任虞部员外郎,分司东都。大和三年(829),他入朝成为起居郎和史馆修撰,参预修撰《宪宗实录》,并于翌年献上后转任司封员外郎。大和五年,他升迁吏部郎中。同年四月,他出任翰林学士。大和八年,他兼任皇太子侍读,唐文宗还下诏让他每五日到长生院一次为太子讲经。唐文宗召他应对,当面赐给他绯衣和牙笏,升迁他为谏议大夫兼知制诰,其余职位如故。大和九年八月,他改任太常少卿兼知制诰、学士和侍讲如故。开成二年(837)四月,他以本官同平章事。开成三年,杨嗣复和李珏相继入朝辅政。陈夷行为人耿介特立,历来厌恶他俩的所作所为,每次在唐文宗面前议政,总要在言语上得罪杨嗣复,甚至往复争吵。他无法忍受杨嗣复,便上表称足疾辞职,但唐文宗没有答应,并下诏派中使到他府第宣旨慰劳。同年七月,唐文宗任命王彦威为忠武节度使,史孝章为邠宁节度使,都是杨嗣复的提名。在延英殿应对时,唐文宗问陈夷行道:“昨天任命了二镇节度使,爱卿觉得适当吗?”陈夷行回答说:“只要是出自陛下的圣心,那就很适当。”杨嗣复说:“如果出自圣心,真的很适当,那么大家都高兴。如果有时未必适当,臣下怎能不说话?”唐文宗说:“的确应当如此,朕固然没有私心。”陈夷行说:“自近两三年以来,奸臣窃权。陛下不能倒持太阿(宝剑),把权柄交给他人。”杨嗣复说:“齐桓在仇人中启用管仲,当时哪有倒持太阿的忧虑?”唐文宗因此对陈夷行颇有意见。


仙韶院乐官尉迟璋被授任王府率时,右拾遗窦洵直在朝堂当面议论道:“伶人戏子自有本份官职,按理不能授予清秩官品。”郑覃说:“这是件小事,怎能在朝堂当中议论?王府率是六品杂官,把这称作清秩,这是窦洵直该做的事吗?他简直就是欺世盗名。”杨嗣复说:“曾听说窦洵直为人阴暗。今天他在朝堂谈论一名乐官,的确有点阴暗,也不足为怪。”陈夷行说:“谏官在朝堂,理应只能谈论宰相的得失,而不应谈论乐官。然而既然谈到了这事,就必须处理。今后乐官每七八年可转一官。不然的话,则增加手力课三五人。”唐文宗说:“还是另外给他一个官职。”于是授任尉迟璋为光州长史,并赐给窦洵直一百疋绢。陈夷行很快就转任门下侍郎。


唐文宗在紫宸殿议政时,曾问道:“天宝中年的政事,实在不怎么样。当时姚崇和宋璟还在吗?”宰相李珏说:“姚崇已经去世,而宋璟也被罢相。”李珏趁机说:“人君难得为政明哲,有始有终尤其困难。玄宗曾说过:‘自即位以来,未曾杀一无辜。’后来却任用李林甫,害得好多人家破人亡,不也令人困惑吗?”陈夷行说:“陛下不能将大权移交给他人。”杨嗣复说:“陈夷行说的容易。况且太宗任用房玄龄十六年、魏徵十五年,何曾失道?臣认为长久任用房、魏,不能算是没有取得大治,而任用邪佞之臣,一日便足以坏事。”陈夷行当时的话,都是暗指杨嗣复专权用事。唐文宗启用郭薳为坊州刺史,右拾遗宋邧论奏,觉得不行。后来郭薳被指控贪赃。唐文宗跟宰相们说:“宋邧论事可嘉,他什么时候授任的?”杨嗣复答道:“去年。”并趁机说道:“谏官论事,陛下只要记住他们的姓名,稍微加以优奖就行了。如果论事不当,也必须让他们知道。”陈夷行说:“谏官论事,是他们的本职。如果论奏一事对了即加一官,那么官职从何而来?这不免有点感情用事。”唐文宗说:“感情固然难免,但也不应避免理性用事。”唐文宗最终因为陈夷行议论太过,对他的恩遇逐渐淡薄。很快他就被罢免参知政事,改任守吏部尚书。开成四年九月,他成为检校礼部尚书,出任华州刺史。开成五年,唐武宗即位,李德裕秉政。那年七月他自华州入朝,再次成为中书侍郎和平章事。会昌三年(843)十一月,他出任检校司空、平章事、河中尹、河中晋绛节度使;这时死在任上,唐武宗追赠他为司徒。


九月,唐武宗又下敕,让河阳三城镇遏使管辖的地区成为孟州,割让泽州隶属孟州,与怀、孟、泽一道号称河阳节度使。他还下制,任命皇子李愕为开府仪同三司、夏州刺史、朔方军节度大使。当时党项人反叛,唐武宗命令亲王派兵制服他们。


同时,他任命天德军使兼晋绛行营招讨使石雄为检校兵部尚书、河中严、兼御史大夫、河中晋绛慈隰等州节度使;并任命前山南东道节度使卢钧为检校尚书左仆射、潞州大都督府长史,出任昭义军节度使、泽潞邢洺观察等使,不再兼任山南东道。唐武宗还任命忠武军节度、陈许蔡等州观察处置等使、河阳行营诸军招讨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尚书右仆射、兼御史大夫、上柱国、太原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王宰为检校司空、太原尹、北都留守,出任河东节度使、管内观察处置等使。


九月初七(丁巳),卢钧进入潞州。卢钧历来宽厚爱民,刘稹之乱尚未平定时,卢钧已领昭义节度使。在行营的襄州士卒在和潞州士兵作战时,常向对方宣扬卢钧的仁义善良。当他赴任进入天井关时,昭义溃散的士卒纷纷归附于他,卢钧也都加以安抚,于是人心大为安定,昭义因此得以安宁。


同时,唐武宗下制说:“逆贼郭谊等人,是狐鼠之妖贼,依据丘穴而作固;是牛羊之力,得到水草而逞凶。他们长久跟从叛臣,皆身负叛逆气息。刘从谏背德反义,掩盖贼心,包藏奸计,积累其怙恶作乱的阴谋,苟同其亲信官吏的奸计。刘公直和安全庆等人各自凭借地险,屡次抗拒王师,每每肆行悖言,全无洗心革面。更何况郭谊和王协得知邢、洺归降朝廷,害怕义旅倾覆他们的老巢,于是出卖孽童以图自全,据守坚城而求饶命。从前伍被(参与西汉淮南王刘安的谋反)向朝廷官吏自首,最终不免就诛;延岑(两汉之交的割据势力)在成都出降,终究也被夷族。对这些人处以极刑,朕无所愧疚。”


刘稹的部将郭谊、刘公直、王协、安全庆、李道德、李佐尧、刘稹的母亲阿裴、刘稹弟弟刘曹九、刘满郎、刘君郎、妹妹刘四娘、刘五娘、堂兄刘洪卿、刘汉卿、刘周卿、刘鲁卿、刘匡尧、张谷的儿子张涯、解愁、陈扬廷的弟弟陈宣、儿子陈丑奴、张溢的儿子张欢郎、张三宝、门客甄戈、伎术人郭谂、蒋党、李训兄长李仲京、王涯的侄孙王羽、韩约的儿子韩茂章、韩茂宝、王璠的儿子王圭等人,全都在独柳树下被处斩。


司马光评论说:董重质在淮西和郭谊在昭义,都分别将吴元济和刘稹像木偶人一般玩弄在他们手心。他二人开始时劝人为乱,最终则卖主求荣,他们的死固然是罪有余辜。然而唐宪宗在前头任用董重质,而唐武宗在后头诛杀郭谊,臣的愚见觉得都是失误。为何这么说?奖赏奸人并非义举;而杀害降将也并非守信。失去大义和信用,何以为国!当年汉光武帝对待王郎和刘盆子,只是让他们不死而已,知道他们因为兵力衰竭而不得不投降。樊崇、徐宣、王元、牛邯之徒,难道不也是助人为乱的家伙?而光武帝不杀他们,是因为既然接受了他们的投降,则不能再去诛杀他们。如果赦免后他们再次逃亡叛乱,那么被处死固然没话可说!所以像郭谊等人,免去死罪,流放远方,永久不得回返,那是可以的;诛杀他们,则是不对的!


王羽和贾庠等人早已被郭谊所杀,李德裕又让唐武宗下诏说:“必须诛杀逆贼王涯和贾餗等人到昭义避难的子孙。”并宣告朝廷内外,有见识的人都非议李德裕的这种做法。


刘从谏妻子裴氏也被赐死。裴氏在刘稹最初抗拒朝命时,曾召集大将妻子们一同宴饮,以酒为寿,在席上泪如雨下,不能自已。各位妇人请问原因,裴氏说:“我是新近的寡妇,给你们的丈夫写了这些文字,让他们千万不要忘记先相公的拔擢,不要仿效李丕那样背恩,投靠了朝廷。我们母子托付给他们,所以悲不能已。”各位妇女们也都流泪哭泣,所以潞州的将领反叛的决心更加坚定。


唐武宗又下令,让昭义降将李丕、高文端、王钊等人审理与刘稹同恶相济的昭义将士,把他们全都杀了,被处死的人很多。卢钧怀疑他们滥杀无辜,便奏请朝廷宽宥他们,但唐武宗不肯。昭义下属城池里有些曾经对王元逵无礼的人,王元逵找到了其中二十馀人,把他们全杀了。其余部众怕了,重新闭城自守。九月十八(戊辰),李德裕等人上奏说:“孽寇既然已经全被平定,这些地方现在就都是国家的城镇,岂能让王元逵穷兵攻讨!希望陛下派中使赐给城内将士敕令,招安他们,并下诏让王元逵带兵回归镇所,同时诏令卢钧亲自派使者前往安抚。”唐武宗听从了。


九月二十五(乙亥),李德裕等人请求为唐武宗上尊号,还说:“自古以来的帝王,在成就大功后必定要祭告天地。又有,宣懿太后的祠庙,陛下未曾亲自拜谒过。”唐武宗惊讶地说:“郊庙的礼仪,诚然必须马上举行。至于尊号徽称,朕实在不敢当!”李德裕等人连续五次上表请求,唐武宗这才答应。


李德裕又上奏说:“根据幽州奏事官声称:回鹘已经上下离心,可汗想跑到安西,而部落人员说他们的亲戚都在大唐,不如归降唐朝。他们又与室韦人失和,估计没多久就会来降,或者自相残灭。希望陛下派有见识的中使赐给张仲武诏书,告诉他镇、魏二道已平定了昭义,惟有回鹘尚未夷灭。张仲武还带有北面招讨使的头衔,理应及早想着为国立功。”


李德裕怨恨太子太傅兼东都留守牛僧孺和湖州刺史李宗闵,因此跟唐武宗说:“刘从谏占据上党十年,大和中年时曾经入朝。然而当时牛僧孺和李宗闵执政,不肯将他留下,只是加授他宰相后就放纵他回去,导致了今日的祸患。朝廷竭尽天下的兵力才打败他们,这都是他二人的罪过。”李德裕又指使手下到潞州寻找牛僧孺和李宗闵跟刘从谏交往的书信,但一无所获。于是他让孔目官郑庆上言,说刘从谏每次得到牛僧孺和李宗闵的书信,看完后都亲自将它们焚毁。唐武宗于是下诏,将郑庆追回到御史台审问,御史中丞李回和御史知杂事郑亚也都觉得的确是这样。河南少尹吕述写信给李德裕,说刘稹失败的捷报到来时,牛僧孺曾出声叹息怨恨。李德裕将吕述的信转奏朝廷,唐武宗勃然大怒,当即改任牛僧孺为太子少保东都分司,改任李宗闵为漳州刺史。十月初九(戊子),他又将牛僧孺进一步贬为汀州刺史,李宗闵贬为漳州长史。


同时,唐武宗前往鄠县围猎。


十一月,他进一步将牛僧孺贬为循州长史,李宗闵则被长久流放封州。


十二月,唐武宗下敕说:“南郊的祭祀礼仪日益靠近,而监狱囚犯数量还很多;虽然案件已经落实,但很多仍有反复。两京和全国各州府的在押囚犯,已经结案并经过两度翻案后服罪的,一并下令先行了结断案,申报朝廷。”


当时左仆射王起长年负责贡举,每次贡院考试完毕,及第的人上榜后,他总要再上呈给宰相作最后决定。后来因人数不多,宰相们在延英殿论奏道:“主管部门考试取人,理应不必再要宰相定夺。近来贡举选人十分艰难,放入的很少,恐怕并非广泛寻访人才的办法。”唐武宗说:“贡院不合朕的意旨。不放百官子弟,则做得太过分。无论是公卿子弟或出身寒门,只要取用有真才实学的人就行。”李德裕说:“郑肃和封敖都有优秀的子弟,但不敢应举。”唐武宗说:“朕近来听说杨虞卿的弟弟和权贵势力朋党,妨碍平民进取的道路。前些日子杨知至和郑朴之徒,朕的确都让他们落榜,正是为了压抑他们太大的权力。”李德裕说:“臣不是进士出身,没有名第,所以不适合谈论进士的是非。然而臣的祖先在天宝末年因为仕进没有其他途径,便勉强随波逐流,结果一举登第。此后臣不在自己家里放置《文选》,都是因为讨厌祖上崇尚浮华,不务真才实学。然而朝廷的显官贵臣,都必须是公卿子弟。为何如此?因为他们从小便学习科举,自己也非常熟悉朝廷间的事。台阁的仪典,班行的准则,他们不教而自成。寒士纵有出人的才干,进士登第之后,才开始一班一级地进位,自然不会熟悉这些。所以公卿的子弟成名是不可忽视的事实。”


也在十二月,唐武宗任命忠武节度使王宰为河东节度使,河中节度使石雄为河阳节度使。


同时,唐武宗到云阳围猎。


要想知道唐武宗后来的事,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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