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七年即公元833年八月初十(癸巳),太子太保杨元卿去世。
贤良方正杜牧为河朔三镇的藩臣桀骜不驯感到无比愤慨,而朝廷大臣却专门一味姑息,因此著作了一书,名为《罪言》,大略意思是:“国家自从天宝末年盗寇兴起(即安史之乱),河北百余城镇朝廷却得不到尺寸土地。人们望着那里犹如眼望回鹘和吐蕃,不敢窥探。齐、梁、蔡等地受到河朔的影响,也沦落为寇。国家未曾有过五年没有战乱的时期,焦土颓败长达七十多年了。现在的上策莫如首先自我整顿,中策莫如攻取魏博,最下策则是随便征战,既不估计地势是否有利,也不考虑攻守是否适宜。”
他又感伤府兵制度的废坏,著作了《原十六卫》,说:“国家最初遵循隋朝的体制,建立了十六个卫府。就现状而言,要说设官毫无作用,指的不就是这十六卫吗!追根究底,其实十六卫是保卫天下的根本。贞观年间,朝廷在内靠十六卫蓄养武臣,在外开设五百七十四个折冲和果毅府,储备兵马部伍。武臣有事则带兵居外,无事则放兵居内。居内时,武臣尊贵富有,承蒙恩泽,奉养身家;所部的兵马则散居在诸府。上府不超过一千二百人,三时耕种,一时练兵;户籍保存在将府,部伍则散归田里;部队的势力分散,人人自爱;这样即使有蚩尤这样的叛贼为帅,也没有机会可以作乱。居外时,所部将士奉檄而来;斧钺在前,爵赏在后;忙着对付强大的敌寇,哪里会有闲暇考虑叛乱的异略!所以即使有蚩尤这样的叛贼为帅,也没有能力可以叛乱。自贞观直至开元的一百三十年间,武臣率领的部伍从未有过篡逆的事情。这正是大圣人之所以能掌管军权和控制内外的圣算神术。到了开元末年,愚蠢的腐儒上奏说:‘天下靠文略取胜,请求撤销府兵。’武夫则上奏说:‘国家的兵力强盛,请求征服四夷。’于是府兵制度在内部被取消,而边兵体制在外面兴起。武臣率领部队驰往藩镇,朝内再无一人。于是导致尾大不丢,中间干瘪,幽燕(即安禄山控制的范阳)偏重,最终引起天下大乱,根本全被焚毁;致使七圣(从唐肃宗到唐敬宗的七帝)日夜辛劳,想要除去藩镇割据现象,却无能为力。由此看来,武臣和他们控制的兵马,并非短期内就能使他们互相脱节!然而国家不能没有兵马,但武臣居外则叛,居内则篡。要使他们居外不叛,居内不篡,古今以来,最管用的办法,其实就是设置府兵和建立卫府!近代以来朝廷依赖藩镇大将,这一弊病非常严重。大抵都是那些带着金玉的儿辈,依靠父亲的门荫或通过大肆贿赂,得到了节度使的大位。他们根本不懂得父兄的礼义之教,也不再拥有慷慨的负义之气。百城千里的地盘,一朝到手,其中那些强硬刚愎的则不顾法制,为了不让人约束自己,还杀害甚至族灭忠良;为了不让人违背自己,便将大权集中在手里;因此无不成为寇盗。其中那些阴险狡诈的,也懂得横征暴敛,将大权交给奸邪的佞幸,然后通过贿赂宦官权贵,由卿大夫变成公爵,离开小郡而得到都邑;他们管辖的地方都成为自己私人的馆舍。假如某个家伙不幸长寿,那么他就盘剥百姓,荼毒天下。所以天下的战乱不息,民众困弊,无不由此而来。呜呼!文皇帝(即唐太宗)十六卫的宗旨,又有谁能理解并加以匡复?”
杜牧又著作《战论》,说:“河北看待天下,犹如珠宝;天下看待河北,犹如四肢。河北人的风气和习俗浑厚,果于作战,勤于农耕,加上地方出产健马,便于驰骋杀敌,所以出战往往能胜,安处则带来富饶;不用窥探天下的物产,自己便能丰衣足食。也就像富裕的大家农户,不用珠宝也称得上富有。但国家如果没有河北,那么精甲、锐卒、利刀、良弓、健马全都没了,等于是去了一肢,兵没了。河东、盟津、滑台、大梁、彭城、东平,全都驻扎着重兵,是防止胡寇入塞的要冲。要没了,等于是去了第二肢,兵又没了。西北六镇的官军,缺少费用高达三亿。他们低头等待朝廷的供给,而度支部门根本应付不了,只好靠淮水以北,黄河以南,东至大海,西抵洛阳,随便征敛,才能满足六镇的开支。要没了,等于是去了第三肢,财没了。咸阳西北,驻扎着大量西戎兵马。朝廷得依赖吴、越、荆、楚的富饶去支撑边塞的防守。要没了,等于是去了第四肢,财又没了。天下的四肢全都解体,头脑和腹部莫名其妙地留在那里,这样的安定岂能持久!如今朝廷如果真能整治五大败政,那么一战就能决定命运,四肢也能恢复。一般说来,天下无事的时刻,殿堂的大臣倾向于苟且偷安,奉行私事;军队的将士也倾向于离心离德,兵甲钝弊。这是平时不肯练兵的过错,也是败政之一。一百个拿着兵戈的士兵,仰赖县官的供给,却以一千人的名义索求军饷。大将小校无不靠此赚钱,以胡虏的强大为幸运,以王师的疲劳为娱乐。所以真正拿兵器作战的人经常很少,而登记兵员吃空饷的人经常很多。这是没有落实兵员的过错,也是败政之二。打个小胜仗就张扬大功,奔走告捷好邀功求赏,要么一日两赐,要么一月累封。凯旋尚未高歌,官品已经增加,爵命已经至极,田园已经广袤,金缯已经溢满,连子孙也己封官。这样,谁还会拼死出力,勤奋王事!这就是封赏过厚的过错,也是败政之三。战败而丧失将士,导致大都陷落,主帅只要跳墙逃回京师,很快又到别处当刺史去了。回视朝廷的法典,气色十分安然。一年还没过去,他又回到了朝堂之上。这就是惩罚过轻的过错,也就是败政之四。大将不能全权执掌兵柄,朝廷的宠臣和敕使不断轮番前来,颐指气使,堂皇地指挥兵阵,忙碌地掌管战鼓,一下要偃月阵,一下又要鱼丽阵,结果搞得三军数万将士,盘旋在徘徊惊骇之间。于是胡虏的铁骑趁机猛攻,最终夺走了王师的旗鼓。这就是不信任主将的过错,也就是败政之五。今天如果真要欲调整策略,横扫污秽,带来万世的安宁,那么就决不能继续重蹈前车的覆辙。”
他又著作《守论》,认为:“现在朝臣们都说:‘对那些固执强悍的藩帅,我们用良将劲兵牵制他们,用高位美爵满足他们;安抚而不用刁难,外放而不用拘控;也就像豢养虎狼那样,不指望他们内心驯服;这样一来,他们的怒气就不会萌芽。这就是大历和贞元年间朝廷之所以能够守卫邦国的原因;又何必出兵征战,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然后才觉得痛快!’我的愚见则认为:大历和贞元年间,恰恰是因此导致了祸患。当时,你只要有几十座城池,千百个士兵,那么朝廷就得对你另眼看待,对你宽贷法度。于是藩镇目无朝廷,大言不惭,自树一家,破坏法制,竞相尊奢。天子放下威严而不予过问,有司若无其事而不予呵责。朝廷赐给的王侯爵位,他们无功也照样接受;国家要求的入朝觐见,他们拒绝前来却照样得到节杖。叛逆藩帅的后嗣,朝廷还得把公主嫁给他们,嫁妆极为丰盛,无所不备。所以他们地盘更加广袤,兵力更加强盛,僣越更加严重,野心更加昭著。于是国家的土地和名号被他们瓜分殆尽,而这帮贼人的贪婪却毫无止境,于是有人淫名越号,要么称帝,要么称王,盟誓自立,恬淡不畏,派兵四处攻略以满足他们的野心。所以赵、魏、燕、齐首先反叛,梁、蔡、吴、蜀接踵响应;其余的藩镇也甚嚣尘上,想要仿效他们的比比皆是。幸好遇到孝武皇帝(即唐宪宗),昼夜不忘朝廷的耻辱,前后任用英杰,早晚和大臣商议对策,所以能做到大的叛臣则出兵诛锄,小的则靠恩惠招降。不然的话,周、秦的京郊(指洛阳和长安附近)几乎成为反贼的猎场!大抵说来,活人都有许多欲望,欲望不能满足就会愤怒,一旦愤怒争乱就会接踵而来。所以在家父母必须管教鞭笞,在国朝廷必须处以刑罚,或者在各地出兵征伐,这就是用以控制他们的欲望而停止他们的争乱。大历和贞元年间,朝廷全都反其道而行之,靠很有限的土地和名号去杜塞无止境的争乱,所以身体的首尾和手指四肢,几乎不能相互运作。今天我们居然还不懂得吸取教训,反而还将这当作经验之谈。我的愚见觉得这样下去,成为寇盗的将远不止河北三镇而已。呜呼!大历和贞元的所谓守邦朝政,必须永以为戒!”
杜牧又注释了《孙子》,并撰写序言,说:“军事就是刑法;而刑法就是政事。孔夫子的子弟中,其实就是仲由和冉有懂得军事。不知自何代何人开始,人们将政事分为所谓文、武二道,分离开来,两道并行。结果使得身插牙笏的缙绅朝臣不敢谈论军事,或者以谈论军事为耻。假使有人谈论军事,世人就会把他们当作残暴的粗人,都不愿意和他们为伍。呜呼!根本的丧失,这是最严重的!《礼记》说:‘四郊多垒,此卿大夫之辱也。’历观自古以来,树立其国,灭亡其国,未曾不是由军事起始的。掌管军事的必定是圣贤,既有才能又博识多闻的人士,才能成功。军事必须在朝廷的廊庙上充分商议,形成军事策略,然后交付给将帅。汉高祖说:‘指踪者人也,获兔者犬也。’就是这个道理。而他们为相的大臣却说:‘兵非吾事,吾不当知。’君子则说:‘勿居其位可也!’”
九月初一(甲寅,《旧唐书》和通鉴均作甲寅,但又将顺序排在丙寅之前。暂时只好如此),唐文宗任命前忠武军节度使王智兴照样守太傅兼侍中,出任河中尹和河中晋绛慈隰节度使,取代王起;任命王起为兵部尚书。
前邠宁行军司马郑注靠依附得宠宦官王守澄,权势熏天,唐文宗对他深感厌恶。九月十三(丙寅),侍御史李款在内阁上奏弹劾郑注,说:“郑注在内勾结敕使,在外连接朝臣。他在两地往来,收受贿赂;昼伏夜动,窃取大权;以致人们连话都不敢说,路上都只能以目示意。请陛下将他交付法司处置。”十来天里,他先后就上了几十道表章。王守澄将郑注藏匿在右神策军。左神策军中尉韦元素与枢密使杨承和和王践言也都厌恶郑注。左神策军将领李弘楚劝说韦元素说:“郑注无比奸猾。如果不趁他还未出卵壳时除掉,等到他长成了羽翼,必将成为国患。如今因为御史的弹劾,他藏匿在神策军中。我请求以中尉的名义去见他,假装说中尉有病,召他前来医治。他来后中尉可以请他入座,我则在旁边伺候。等到中尉举目示意时,我就拿下他杖杀了。中尉然后趁机去见主上,叩头请罪,并详细揭发他的奸邪。杨承和与王践言必定会帮中尉说话。何况中尉有翼戴主上的大功,怎会因为除奸而获罪!”韦元素觉得有理,便去召郑注前来。郑注来了后,点头哈腰,卑躬屈膝,讨好奉承的话如同泉涌。韦元素不知不觉地和他拉着手,关系顿时密切了很多,还谛听他的言谈,忘了疲倦。李弘楚再三用眼神向他示意,但韦元素全然不顾,最终还用金银布帛厚赠郑注,然后送他回去。李弘楚愤怒地说:“中尉失去了今日决断的时机,必然不免他日的大祸!”因此愤怒地辞去军职离去。不久,他就背上生疽死了。王涯之所以为相,是因为郑注出了很大气力,并且他害怕王守澄的权势,便将李款的奏折给扣压了。王守澄在唐文宗面前为郑注开脱,唐文宗也就赦免了他。很快王守澄又奏请郑注为通王府司马兼侍御史,出任右神策判官。朝野为此惊骇慨叹。
冬十月初一(癸未),扬州上奏,说那里的江都等七县发生水灾,损害了庄稼收成。
十月初十(壬辰)是唐文宗的生日,僧徒和道士到麟德殿讲道。次日,唐文宗登御延英殿,跟宰臣们说:“降诞日设斋,起自近代。朕因为这习惯已经相承很久,不便匆忙革除。虽然置办了斋会,只是叫前来应对的王源中等人暂时入殿。到僧徒和道士开始讲道时,朕都不怎么听闻。”宰相路随等人上奏说:“生日举行斋会,诚然是为了追求冥福,本不是中国的教法。臣见到开元十七年时,张说和乾源曜以玄宗的生日为千秋节,在朝廷内外举行宴乐,庆祝这一嘉庆的日子。臣觉得颇为得礼。”唐文宗觉得十分有理,宰臣因此请求将十月十日作为庆成节,即上诞日。唐文宗同意了。
十月十五(丁酉,《旧唐书》作辛酉,但十月无辛酉),润、常、苏、湖四州上奏,说那里发生水灾,伤害了庄稼。
十一月二十三(乙亥),泾源节度使康志睦去世。四天后,唐文宗任命左神策长武城使朱叔夜为泾州刺史,出任泾原节度使。十一月三十(壬午),朝廷在银州设置监牧。
群臣觉得唐文宗即位已有八年,从未接受过尊号,因此于十二月十二(甲午)为他上尊号为太和文武仁圣皇帝。刚好五坊中使(宦官)薛季棱自同、华二州回来,说那里的乡闾百姓十分凋弊。唐文宗叹道:“关中如今是小丰年,百姓还这样不堪,更何况江、淮一带近年遭受大水灾,那里的百姓该如何过日子!朕没有办法赈救,怎么还敢崇尚虚名!”于是赐了通天带奖赏薛季棱。群臣共上了四次表章,唐文宗最终还是没有接受。
十二月十七(己亥),刑部详细制定了大理丞谢登新编的《格后敕》六十卷,唐文宗下令删减后详定为五十卷。次日,唐文宗临幸望春宫,但在那里中风,说不出话了。王守澄推荐昭义行军司马郑注(史书没说他何时从神策判官变为昭义司马),说他精通医学。唐文宗于是征召郑注至京师,饮用了他开的药,结果颇为有效。郑注于是得宠。
十二月二十一(癸卯),平卢军节度兼检校司空王承元去世。王承元是成德藩帅王武俊的孙子,王士真的第二子。他兄长王承宗接领节钺后,奏请王承元为观察支使、朝议郎、左金吾卫胄曹参军,兼监察御史;那年他才十六岁。他劝王承宗带领二千骑兵帮助王师平定淄青的李师道,但王承宗没有采用他的建言。元和十五年(820)冬,王承宗病故,成德军秘不发丧,大将们密谋让旁郡大帅接管。当时参谋崔燧与手握兵权的人密谋,便以王承宗祖母凉国夫人的名义,告诉亲兵及诸将,让他们拜王承元为帅。王承元下拜哭泣,不肯接受。诸将不断请求,王承元说:“天子派中使贵人监军,有事何不先和他商议?”当监军来时,便征求诸将的意见。王承元跟诸将说:“诸公不忘先人的恩德,也不觉得我年轻,要让我接领节度使事。我想效忠于国,好奉守先人的遗志,诸公能听从吗?”诸将都许诺了。于是他在衙门听事厅处理政事,要求身边随从不许称他为留后;事无巨细,都和参佐一道决定。他还秘密上疏,请求朝廷派主帅前来接替王承宗。唐宪宗非常嘉许,授他为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工部尚书,兼滑州刺史、义成军节度、郑滑观察等使。邻镇用河南河北近年来家族世袭节度使的惯例讽劝他,但王承元不听,诸将也因此后悔。当起居舍人柏耆奉诏到成德宣布滑州的任命时,将士有的下拜,有的哭泣。王承元与柏耆在驿站馆舍召诸将前来,宣布了朝命,诸将号哭,一片喧哗。王承元责备他们说:“诸公因为我先人的缘故,不想让我失去成德,这厚意我心领了。然而没有及时奉诏,耽搁滞留,这罪可大了!先前李师道尚未败亡时,朝廷曾打算赦免他的罪行。当时李师道想到长安入朝,部将们拦住了他。后来杀害李师道的,也是他的部将!今天你们千万不要再做李师道部将做的事。我拜求你们了。”于是向诸将下拜,悲伤哭泣,不能自胜。王承元于是拿出所有家财,登记成德的户籍,散发给州人,还提拔了勤奋的人。牙将李寂等十多人坚持要王承元留下,结果他将李寂等人杀了,军中才开始安定下来。王承元离开镇州(成德治所,今河北正定附近)时十八岁;跟随他的将吏,凡是有人带着器用和货币的,王承元全命令他们将财物留下。王承元兄弟及堂兄弟中被授郡守的有四人,登朝的也有四人;他的从事和有功劳的将校也都被提擢起用。他祖母凉国夫人入朝,唐穆宗下令在内宫设宴招待,赐予非常丰厚。但不久,王庭凑杀害接任成德的田弘正,占据镇州反叛。王承元改任鄜坊丹延节度使时,顺便请求入宫觐见。唐穆宗很器重他,多次召他来征求意见。不久,他改任凤翔节度使。凤翔西北和泾原接邻,没有山谷的险要,吐蕃人因此可以径直前来入寇。王承元在要冲的地方修筑堡垒,派出一千人守卫,赐名叫临汧城。唐德宗下诏让他袭取岐国公,并累加他为检校左仆射。凤翔城东是商旅密集的地方,大多居民都靠烽火互相报警。王承元上奏,请求加宽城墙,环绕烽火台。他在凤翔十年后,又加授检校司空和御史大夫,改任平卢军节度兼淄青登莱观察等使。当时朝廷的均输盐法尚未在河南河北施行,王承元首次请求在他的辖区施行盐法,将收入归于朝廷有司部门。此后兖、郓诸镇也都施行了均输盐法。王承元为政宽惠,颇有节制,淄青称得上得到很好的治理。这时他在平卢淄青去世,终年才三十三岁。唐文宗册赠他为司徒。
王承元去世四天后,即十二月二十五(丁未),唐文宗任命河南尹严休复为检校礼部尚书,出任平卢军节度和淄青登莱棣观察等使。次日,他任命给事中王质暂时代理河南尹,任命河东节度副使李石为给事中。
要想知道唐文宗后来的事,请看下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