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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系列十三:三朝鼎立之二十一:周武帝平阳大捷与安德王晋阳登基

(2017-03-26 09:35:15) 下一个

公元576年二月二十三(壬申),南陈任命开府仪同三司吴明彻为司空。

夏四月初六(甲寅),陈孝宣帝陈顼下诏,为庆祝北伐成功,决定在这月十七在乐游苑大宴文武百官。

四月十一(己未),孝宣帝到太庙祭祀。五月十三(庚寅),尚书左仆射王玚去世。

当初,南陈太子陈叔宝想让左户部尚书江总担任他的詹事,便叫管记陆瑜跟吏部尚书孔奂说。孔奂跟陆瑜说:“江总有潘岳和陆机的文华,然而却没有东园公和绮里季(东园公唐秉、夏黄公崔广、绮里季吴实、甪里先生周术是秦汉之交时的四位隐士,称作商山四皓)的真才。让他辅弼储宫,我私下感觉有一定困难。”太子因此深深怀恨在心,便自己去向孝宣帝要求。孝宣帝都准备答应了,孔奂又上奏说:“江总是文章华丽的人士。如今皇太子的文华不差,从江总那里还能再学到什么!依照臣的愚见,希望另选一位敦厚稳重的人才,担负辅导太子的重任。”孝宣帝说:“如果就像爱卿说的那样,那么谁可以担任?”孔奂说:“都官尚书王廓,世代都有美德。他既有见识,性情也较敦厚。臣觉得可以胜任。”太子当时也在场。他说:“王廓是王泰的儿子,不适合担任太子詹事。”孔奂说:“宋朝(指刘宋)的范晔是范泰的儿子,不也担任过太子詹事吗?前代人都没有疑心。”太子再三反对,孝宣帝最终还是任命江总为太子詹事。江总是江斅的曾孙。

六月初六(癸丑),孝宣帝任命云麾将军兼广州刺史长沙王陈叔坚为合州刺史,进号为平北将军。次日,他任命尚书右仆射陆缮为左仆射。孝宣帝本想用孔奂接替陆缮,诏书都已送出,但因为太子的坚持才取消了。朝廷于是改为任命晋陵太守王克为右仆射。

不久,江总和太子彻夜欢饮,还将太子的良娣(即太子嫔妃里地委较高的妃子)陈氏当作自己的养女。太子多次微服出行,经常到江总家里游玩。孝宣帝知道后很生气,因此罢免了江总的官职。

八月二十一(丁卯),南陈任命车骑大将军司空吴明彻为南兖州刺史。九月二十三(戊戌),孝宣帝封皇子陈叔彪为淮南王。

冬十一月十一(乙酉),孝宣帝任命平南将军湘州刺史长沙王陈叔坚为平西将军兼郢州刺史。十一月二十三(丁酉),南陈将江州的晋熙、高唐、新蔡三郡分出,设置晋州。十一月二十七(辛丑),孝宣帝任命冠军将军庐陵王陈伯仁为中领军。十二月二十三(丁卯),孝宣帝任命新任太子詹事徐陵为右光禄大夫。

南朝的事暂且放下,回到北朝。

这年八月,周武帝宇文邕在大将军王轨的敦促下,曾考虑过是否废黜太子宇文赟。

同时齐后主高纬来到晋阳,并开始营建邯郸宫。

周武帝跟群臣们说:“朕去年患了疾病,所以不能平定逃亡的贼寇。前次我们大军进入齐境,清楚地看到了他们的现状。对方的用兵简直就是儿戏。更何况他们朝廷昏乱,政策全由一帮小人决断。百姓嗷嗷待哺,朝不保夕。天与不取,只怕将来自己后悔。前番出兵黄河以外,等于只是轻轻拍了他们的背脊,没能扼住他们的喉咙。晋州本来是高欢起家的地方,是至关紧要的重镇。今天我们前往攻打,他们一定会来增援。到时候我军严阵以待,一定会打败他们。然后乘着破竹之势,击鼓东行,足以直捣他们的巢穴,统一中原。”多数将领都不愿出征。周武帝说:“机不可失。有人胆敢沮丧军心,朕将以军法裁制!”

十月初四(己酉),周武帝亲率大军东伐。他让越王宇文盛、杞公宇文亮、隋公杨坚率领右三军;让谯王宇文俭、大将军窦泰、广化公丘崇率领左三军;齐王宇文宪、陈王宇文纯率领前军。宇文亮是宇文导的儿子。

十月十一(丙辰),齐后主到祁连池打猎,并于十月十八(癸亥)回晋阳。先前,晋州行台左丞张延隽公允正直,办事勤奋,所以州里很有储备,百姓也都安居乐业,边境没有忧患。后来因为齐后主身边的嬖幸厌恶他而把他换掉了,因此晋州官府和民间问题重重。

就在齐后主回晋阳的当天,周武帝也到了晋州,驻军在汾曲。他派齐王宇文宪率领精骑二万守卫雀鼠谷,陈王宇文纯率领步骑二万守卫千里径,郑公达奚震率领步骑一万守卫统军川,大将军韩明率领步骑五千守卫齐子岭,焉氏公尹升率领步骑五千守卫鼓钟镇,凉城公辛韶率领步骑五千守卫蒲津关,赵王宇文招率领步骑一万从华谷出发去攻打北齐的汾州诸城,柱国宇文盛率领步骑一万守卫汾水关。他还派内史王谊监督各路大军攻打平阳城(即晋州城)。北齐行台仆射海昌王尉相贵闭城拒守。尉相贵是尉相愿的兄长。

十月十九(甲子),北齐在晋祠集中了大军。十月二十五(庚午),齐后主率领大军从晋阳直趋晋州。周武帝当天从他驻军的汾曲率军到晋州城下督战,城中情况非常危急。行台左丞侯子钦当天就出城投降了北周。两天后,守卫北城的晋州刺史崔景嵩在夜里派人去向北周请降。王轨率众前往接应。天还没亮时,北周将领北海人段文振提着长槊和其他几十人先登上了城墙,和崔景嵩一同来到尉相贵的住地,拔出佩刀劫持了他。于是城上的北周士兵击鼓呐喊,齐兵全面溃败。北周因而攻克了晋州,还俘虏了尉相贵和北齐甲士八千人,把他们都送往关中。

当时,齐后主正在和冯淑妃在天池打猎。晋州告急的驿马从清晨直到中午连续来了三波。右丞相高阿那肱说:“大家(即皇上)正玩得起劲,边鄙小小的交战都是常事,何必急着奏报!”到了黄昏,使者又来了,说:“平阳已经失陷。”高阿那肱这才进去转奏。齐后主准备回去,冯淑妃请求再猎杀一围,他也答应了。

同时,北周齐王宇文宪攻拔洪洞和永安二城,准备继续进取。北齐人焚烧了浮桥,坚守天险,北周大军无法前进,只好驻扎在永安。他派永昌公宇文椿进驻鸡栖原,砍伐柏树,修建圆形小屋当军营。宇文椿是宇文广的弟弟。

十月二十八(癸酉),齐后主分出一支一万人的军队向千里径进发,又分军向汾水关出兵,然后亲自率领大军上了鸡栖原。宇文盛派人来告急,宇文宪亲自率军去救。齐兵退了后,宇文盛率军追击,击溃了他们。不久,宇文椿也来告急,宇文宪又回过去救他。他和齐军对阵,但直到晚上都没有开战。刚好周武帝召宇文宪到他那里去,宇文宪便带兵连夜离去。北齐军队见到柏树的简易军营还在,因此没有发觉,到第二天一早才发现。齐后主让高阿那肱带领先头部队先进,仍然让他节度各路大军。

十月二十九(甲戌),北周任命上开府仪同大将军安定人梁士彦为晋州刺史,留下精兵一万镇守平阳,还加授他为大将军。

十一月初五(己卯),齐后主率军来到平阳。周武帝因为齐兵新近集结,声势浩大,因此想往西撤退,暂避他们的锋芒。开府仪同大将军宇文忻进谏道:“以陛下的圣武,趁着敌人的荒诞放纵,还怕打不赢他们?如果齐朝一旦有了个英明的君主,到时君臣协力,即使我们有成汤和周武那样的军势,也未必容易平定他们。现在他们主上暗弱臣下愚昧,士兵全无斗志,即使有百万之众,其实也是来送给陛下罢了。”军正京兆人王纮说:“齐朝失去纲纪,到现在都已好几代了。上天奖赏我们周室,一战就扼住了他们的喉咙。趁着他们的败乱消灭了他们,正在今日。现在放下他们离去,臣实在无法理解。”周武帝虽然欣赏他们的豪言,但最终还是撤军离开了。宇文忻是宇文贵的儿子。

周武帝让齐王宇文宪留下殿后。北齐大军追了上来,宇文宪和宇文忻各自带领一百骑兵和他们作战,阵斩他们的骁将贺兰豹子等人,北齐军队才退走。宇文宪率军渡过汾水,在玉壁追上了周武帝。

北齐大军于是包围了平阳,昼夜攻打。城中情况危急,楼上的矮墙全都被打掉了,还保存的城墙只有八九尺高而已。双方或者短兵相接,或者骑马出入。外援不来,北周的守军无不感到震动和惊惧。梁士彦慷慨自若,跟将士们说:“即使死在今日,我也会在你们前头。”于是将士们无不激起奋战,喊杀声惊天动地。北周将士无不以一当百,逼得北齐大军不得不稍稍退却。梁士彦于是利用空隙命令妻妾和军民以及妇女日夜抓紧修城,三天里就修复了城墙。周武帝派齐王宇文宪率领六万大军进驻涑川,远远地为平阳声援。齐兵挖地道攻打平阳,城墙下陷了十多步,北齐将士趁机就想攻进城去。齐后主敕令叫他们暂时停止,要叫冯淑妃来观看胜利。冯淑妃为了化妆花了不少时间,没有及时过来。结果北周士兵用木头堵塞住缺口,最后城池没有攻下。根据相传下来的说法,晋州城西石头上有圣人的遗迹,冯淑妃很好奇,想去看看。齐后主担心城上的弓弩手会射箭到他们得经过的石桥,便从攻城用的木材里抽出一部分,在弓箭射不到的地方新建一座远桥。齐后主和冯淑妃过了桥后,桥就坏了,以致他们半夜才回来。

十一月十九(癸巳),周武帝回到长安,并于次日下诏,因为北齐包围晋州,他决定再次率军出征。十一月二十二(丙申),他把北齐的降兵都放了回去。第二天,他就率军从长安出发。十一月二十八(壬寅),他率军渡过黄河,和各路大军会合。十二月初三(丁未),周武帝来到高显,派齐王宇文宪带领所部先向平阳进发。次日,周武帝来到平阳,并于十二月初六(庚戌)集结了所有部队,共八万人,然后前进,逼近平阳城下,并在那里布置阵容,东西长达二十余里。 

当初,北齐担心北周大军马上就到,便在城南挖掘堑壕,从乔山直到汾水。齐后主把大军陈列在堑壕北面。周武帝命令齐王宇文宪快马前往观察。宇文宪回来汇报说:“太容易对付了。请打败他们后再回来吃饭。”周武帝非常高兴,说:“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就不再担忧了!”于是他乘着他平常坐的御马,带着几个随从去巡视阵容,每到一处都能叫出将帅的姓名,并加以慰问勉励。将帅们无不为他居然认识自己而感动,人人都想为他效力立功。即将开战时,有司部门请求他换马。周武帝说:“朕独自骑一匹好马,要到哪里去!”他想接近北齐大军,但碍着宽大的堑壕过不去,也就算了。从清晨直到午后三时左右,双方相持不决。

齐后主问高阿那肱道:“到底是战呢?还是不战?”高阿那肱说:“我们的兵马虽多,但真正可以参战的不过十万,其中伤病的以及绕城打柴烧饭的又去了三分一。以前攻打玉壁时,援军一来我们马上就退了。今天的将士怎能跟神武(即齐后主的祖父高欢)那时相比!不如不要开战,退去守卫高梁桥。”仪同三司安吐根说:“不过是一小撮贼人,马上一枪把他们刺杀了,然后投进汾水中不就了得了!”齐后主还没拿定主意。各个宫内参佐都说:“他是天子,我们也是天子。他都能老远地过来,我们为何要守在这堑壕里向他们示弱!”齐后主说:“这话说得有道理。”于是派人填了堑壕南进。周武帝非常高兴,率领各军出击。

双方于是开战。齐后主和冯淑妃一道骑马观战。冯淑妃看到东边的齐军退却了一点,她就惊叫起来:“大军失败了!”录尚书事城阳王穆提婆喊道:“大家(即皇上)赶快走!大家赶快走!”齐后主当即就带着冯淑妃逃往高梁桥。开府仪同三司奚长谏道:“有些人前进,有些人后退,这是战场上很平常的事。如今我们的兵众全都好好的,并没有什么亏损。陛下舍弃这里要往哪里去!马足一动,人心就会动摇骇乱,那时就无法重新振作了。希望陛下尽速回来,好安慰军心!”武卫张常山从后面赶到,也说:“军队很快就收拢好了,非常完整。围城的兵马也岿然不动。陛下应该回去。陛下如果不信臣说的,臣请求带上这些宫内参佐前往视察。”齐后主准备答应了。穆提婆拉着齐后主的手肘说:“这话难信。”齐后主于是带上冯淑妃往北逃走。于是齐军全线溃败,战死的有一万多人,齐军丢弃的军资器械在数百里之间一路都是,堆积如山。只有安德王高延宗全军安全撤回。

齐后主逃到洪洞时,冯淑妃还在对着镜子涂脂抹粉地自我欣赏。后面的响声噪杂,人们大喊说贼兵来了,于是齐后主又跑了。最初齐后主觉得冯淑妃有功,打算立她为左皇后,还派宫内参佐到晋阳去拿皇后的服御和美丽的雉尾等东西。到这时,齐后主和冯淑妃与这些人在中途相遇。齐后主为她按住马辔,让冯淑妃穿戴上后才策马离去。

十二月初七(辛亥),周武帝进入平阳。梁士彦拜见他,手摸着他的胡须哭着说:“臣差点就见不到陛下了!”周武帝也为此流泪。

周武帝觉得将士们过于疲惫,便想带兵回长安。梁士彦叩住他的马头谏道:“如今齐军逃跑溃散,军心全部动摇。我们应当趁着他们一片惊骇恐惧,抓紧进攻,势必能够成功。”周武帝听从了他的建议,并拉着他的手说:“我得到晋州,可以将它当作平齐的基石。但如果不能坚守,那么大事就不能成功。朕没有前面的忧虑,只是担心后面的变化。你一定要为我好好守住它!”于是率领诸将追杀齐兵。诸将再三请求他带兵西还,周武帝说:“纵敌逃亡只会让祸患再生。你们如果怀疑,朕将独自前往。”诸将于是不敢再说什么了。十二月初九(癸丑),周武帝率军抵达汾水关。

齐后主回到晋阳,既忧虑又恐惧,不知该往哪里去。十二月初十(甲寅),他宣布大赦。齐后主向朝廷大臣们征求御敌的意见,大家都说:“应当减低租赋,停止徭役,以安定民心。然后召集残余的部卒,背城死战,以保存社稷。”齐后主想将他的堂兄安德王高延宗和广宁王高孝珩留下坚守晋阳,自己要到北朔州去。如果晋阳失陷,则跑到突厥去。但大臣们都觉得不行。齐后主不肯听从他们的意见。

同时,北齐开府仪同三司贺拔伏恩等宿卫近臣三十多人往西去投奔北周,周武帝不同程度地封赏了他们。高阿那肱所部的兵马还有一万。他们守卫高壁,其余的部众则守卫洛女砦。周武帝率军向高壁进发,高阿那肱望风退走。齐王宇文宪进攻并攻拔了洛女砦。有军士向齐后主告发,说高阿那肱派人去招引北周大军,齐后主命令侍中斛律孝卿去验实真假。斛律孝卿认为这是诬陷。他回到晋阳后,高阿那肱从前的心腹又再次告发他谋反。斛律孝卿还认为是诬陷,把那人杀了。

十二月十一(乙卯),齐后主下诏让安德王高延宗和广宁王高孝珩去召募兵马。高延宗入宫求见,齐后主告诉他自己准备到北朔州去。高延宗哭着想谏止他,但齐后主不肯,还暗地里派身边侍从先将皇太后和太子送往北朔州。

十二月十二(丙辰),周武帝和齐王宇文宪在介休会合。北齐开府仪同三司韩建业在介休城投降,周武帝因此任命他为上柱国,封郇公。

当夜,齐后主想逃走,但将领们都不同意。第二天,北周大军抵达晋阳。齐后主再次大赦,改元为隆化。同时他任命安德王高延宗为相国兼并州刺史,总领山西的兵马。他跟高延宗说:“并州兄长自己拿去吧,我现在自个走了!”高延宗说:“陛下为了社稷,千万不要轻易离去。臣为陛下拼死力战,必能打败敌军。”穆提婆说:“皇上至尊已经打定主意了,大王不要总是阻扰!”齐后主于是当夜杀出五龙门,想去投奔突厥,跟从的官员多数都散走了。领军梅胜郎叩住马笼头恳切劝谏,他最后才决定回邺都去。当时只有高阿那肱等人十多人骑马跟从,广宁王高孝珩和襄城王高彦道后来也相继来到,总共有几十人跟随着他。

穆提婆往西投奔北周军队去了,陆令萱自杀,她的家属也全被杀了。周武帝任命穆提婆为柱国将军兼宜州刺史。周武帝下诏晓谕北齐大臣们说:“如果尽到了人事的谋略,深深知晓天命所在,那么你们都可以加官进爵,各有隆升的机会。如果我的将士逃到你们的朝廷,那么不论贵贱,将被彻底扫荡干净。”于是北齐大臣前来投降北周的相继不绝。

当初,齐高祖高欢担任东魏丞相时,任命唐邕负责外兵曹,太原人白建负责骑兵曹。他们都是因为善于从事书记和登记帐目方面的事情而受到委任。当北齐受禅时,各个部门都归属尚书省,只有外兵和骑兵二曹没被取消,并且更名为二省。唐邕官至录尚书事,白建也官至中书令,照样负责这二省,世人称他们作“唐、白”。唐邕兼领度支尚书。他和高阿那肱有矛盾,高阿那肱就在齐后主面前大讲他的坏话。齐后主因此敕令让侍中斛律孝卿总领骑兵省和度支省。斛律孝卿办事比较专断,不再询问禀报。唐邕觉得自己是元老,并且熟习二省的事务,却被斛律孝卿如此轻慢,因此郁郁不乐。当齐后主回到邺都后,唐邕便决定留在晋阳。

并州的将帅请求安德王高延宗说:“大王如果不当天子,大家实在无法为大王出死力。”高延宗不得已,只好在十二月十四(戊午)即皇帝位。他下诏说:“武平(齐后主的年号,这里即指的他)过于孱弱,朝政全由宦官小竖掌控。他杀出关门夜里逃遁,没人知道他现在哪里。我愧对诸位王公卿士的推举逼迫,今天只好继承宝位。”然后宣布大赦,改元为德昌。他接着任命晋昌王唐邕为宰相,齐昌王莫多娄敬显、沭阳王和阿干子、右卫大将军段畅、开府仪同三司韩骨胡等为将帅。莫多娄敬显是莫多娄贷文的儿子。大家听说后,不召而来的人前后相继。高延宗发放府库珍藏的财宝以及后宫美女赏赐给将士,并籍没了十来家内宫参佐的财产。齐后主听说后,跟他的近臣说:“我宁可让周人得到并州,也不想让安德王得到。”他身边的侍从们说:“理所当然。”高延宗见到士卒,都亲切地拉着他们的手,称呼他们的名字。大家无不流泪呜咽,争着为他拼死作战。甚至儿童和妇女,也都跑到屋顶上捋起袖子,投掷砖头石块抵御敌人。高延宗是高澄的第五子,也是齐后主的堂兄。

要想知道安德王和齐后主的后来情况,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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