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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乱华系列十八:关西诸雄之三:乞伏建立西秦与秃发奠立南凉

(2016-04-08 20:48:31) 下一个

公元394年冬十月,刚继承他父亲苻登的前秦王苻崇被乞伏乾归逼迫,只好投奔陇西王杨定。杨定留下他的司马邵强守卫秦州,自己率领二万大军和苻崇一道攻打乞伏乾归。乞伏乾归派凉州牧乞伏轲弹、秦州牧乞伏益州、立义将军越质诘归带领三万骑兵抵御。乞伏益州和杨定大战,结果在平州战败。乞伏轲弹和越质诘归也都带兵退走。乞伏轲弹的司马翟瑥拔剑愤怒地说:“主上以雄武开创基业,所向无敌,威振秦蜀。将军以宗室成员的身份身居元帅的重任,应当竭尽全力舍命辅佐国家。如今秦州(即乞伏益州)虽然战败,我们两支军队还完好健全,怎能就此望风退却。这样你们将有何面目再见到主上?我翟瑥虽不居重任,但难道不能就此杀了将军吗?”乞伏轲弹连忙致歉道:“先前不知道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如真能这样,我怎敢独自贪生怕死?”于是率领骑兵前进出战。乞伏益州和越质诘归也带兵跟上,结果大败杨定,阵斩杨定和苻崇,杀了前秦士兵一万七千多人。乞伏乾归于是占领了陇西全部地盘。前秦至此正式灭亡。前秦自公元351年苻健称帝到公元394年苻崇战死,历时总共43年。

杨定没有儿子,他叔父杨佛狗的儿子杨盛,原先守卫在仇池,这时便自称征西将军、秦州刺史、仇池公,追谥杨定为武王,同时派使者到东晋称藩。前秦太子苻宣投奔杨盛,杨盛将氐民和羌民分为二十部护军,各自镇守地方,但并不设置郡县。

十一月,梁王乞伏乾归自称秦王,宣布大赦。于是史称西秦的又一个胡人国家正式创建。

同时,后秦王姚兴派使者和后燕结好,并送太子姚宝的儿子姚敏到后燕。后燕封姚敏为河东公。公元395年春正月,后燕君主慕容垂派散骑常侍封则出使后秦,于是两国交好。

这年,姚兴封他叔父姚绪为晋王,姚硕德为陇西王,弟弟姚崇为齐公,姚显为常山公,征南将军姚靖以及功臣尹纬、齐难、杨佛嵩等人并列公侯,其余功臣的封爵也各有差别。

先前,鲜卑人薛勃在贰城被魏军逼迫,不得不派使者向后秦求救。姚兴派姚崇赴救。魏师退兵之后,薛勃再次反叛。姚崇出兵讨伐,生擒了薛勃,并基本上兼并了他的人马后回去。

姚兴追尊他的庶母孙氏为皇太后,配飨太庙。

也在这年正月,西秦王乞伏乾归任命太子乞伏炽磐领尚书令,任命左长史边芮为左仆射,右长史秘宜为右仆射,并仿照魏武帝和晋文帝的制度安置百官,但仍然自称大单于、大将军。边芮等人还像以前一样担任他大单于府里的佐吏。

同时,薛干部落酋长太悉伏从长安逃亡回到岭北,上郡以西的鲜卑杂胡部落无不起兵响应他。

当初,杨定死时,天水人姜乳袭击并占据了上邽。夏四月,西秦王乞伏乾归派他弟弟乞伏益州率领六千骑兵去讨伐姜乳。左仆射边芮和民部尚书王松寿劝道:“乞伏益州因近来的多次胜仗,已经变得十分骄横,不能让他专任。否则他一定会因为轻敌而失败。”乞伏乾归说:“益州骁敢勇猛,其他将领都无法和他相比。只要派重要的佐吏辅助他就好。”便任命平北将军韦虔作为他的长史,任命左禁将军务和作为他的司马。大军抵达大寒岭时,乞伏益州不严格施行军纪,听任将士游猎纵饮,还下令说:“胆敢随便谈论军事的人斩不赦!”韦虔等人苦谏不听,后来姜乳派兵攻击,果然把乞伏益州打得落花流水。

六月,西秦王乞伏乾归迁都到西城。

秋七月,三河王吕光率领十万大军讨伐西秦。西秦左辅密贵周和左卫将军莫者羖羝劝乞伏乾归向吕光称藩,送儿子乞伏敕勃为人质。吕光带着乞伏敕勃撤军回凉州。乞伏乾归十分后悔,居然把密贵周和莫者羖羝都杀了。

同时,秃发乌孤出击乙弗和折掘等胡人部落,把他们都兼并了,还修筑了廉川堡作为自己的都城。广武人赵振,少年时就喜好奇谋异略。他听说秃发乌孤在廉川,便抛弃家人去投奔他。秃发乌孤高兴地说:“我得到赵生,一定能够成就大事!”于是拜他为左司马。吕光接着封秃发乌孤为广武郡公。

公元396年六月,吕光即天王位,国号大凉,史称后凉,同时大赦,改元龙飞。他还备置百官,任命世子吕绍为太子,封子弟为公侯的多达二十人,并任命中书令王详为尚书左仆射,著作郎段业等五人为尚书。

吕光派使者拜秃发乌孤为征南大将军、益州牧、左贤王。秃发乌孤跟使者说:“吕王的几个儿子无不贪婪荒淫,三个外甥也十分暴虐,民众不管远近,无不犯愁怨恨。我怎能违背百姓的心愿,接受这不义的爵位?我打算自己准备成为帝王。”便留下吕光赠送的鼓吹和羽仪,谢绝了他的封爵,然后遣返吕光的使者。

这年,鲜卑部落酋长越质诘归带领二万户人家背叛西秦,投降了后秦。后秦人让他们居住在成纪,拜他为镇西将军和平襄公。

年底,后秦陇西王姚硕德到洛城讨伐并征服了平凉的胡人酋长金豹。先前,上邽人姜乳占据本县反叛,自称秦州刺史。这时,姚硕德到上邽进攻姜乳,姜乳带领部众投降。姚兴于是任命姚硕德为秦州牧,出镇上邽;并征召姜乳为尚书。强熙和权千成率领部众三万包围上邽,姚硕德击败他们。强熙逃到仇池,接着投奔东晋。姚硕德往西追赶权千成直到略阳,权千成最终投降了后秦。

西燕被后燕消灭之后,他们所任命的河东太守柳恭等人各自拥兵自守。姚兴派晋王姚绪攻打他们。柳恭等人依据黄河拒守,姚绪无法渡过。当初,永嘉之乱时,汾阴的薛氏聚集他们的族党,依据黄河自固,不肯出仕刘氏和石氏。比及苻氏兴起时,前秦礼聘薛氏的后人薛强,拜他为镇东将军。苻氏失败后,姚氏也用同样的官衔拜授薛强。到这时,薛强先占据了杨氏壁,引导后秦兵从龙门渡过黄河,于是进入了蒲阪。柳恭等人见大势已去,只好投降。姚兴接着任命姚绪为并冀二州牧,出镇蒲阪。

这年,姚兴命令各郡国每年举荐一位清行孝廉的人来朝廷任职。

翌年即公元397年正月,凉王吕光认为西秦王乞伏乾归多次反覆,于是举兵讨伐他。乞伏乾归的僚属们都请求退到成纪,暂避吕光的锋芒。乞伏乾归说:“军队的胜败,关键在于用兵是巧是拙,而不在数量的多少。吕光兵马虽然很多,然而却没有战法。他弟弟吕延勇而无谋,没什么可怕。况且他的精兵全在吕延那里。一旦吕延战败,吕光就会自动退兵。”

吕光驻军在长最,派太原公吕纂等人率领步骑三万进攻金城。乞伏乾归率领二万部众来救金城。大军尚未到达,吕纂等人已经攻拔了金城。吕光又派部将梁恭等人率领一万多精兵从阳武下峡出发,和秦州刺史没弈干一道攻打乞伏乾归的东面。又派天水公吕延带领枹罕的兵马进攻临洮、武始、河关,把它们全都攻下了。乞伏乾归派人去骗吕延说:“乞伏乾归的部众全都溃散,已经逃到成纪去了。”吕延打算带领轻骑追赶他,司马耿稚谏道:“乞伏乾归勇略过人,怎么可能望风自溃?前番他打败王广和杨定,都是用羸弱的部队先去引诱他们上当。如今这位告密的人眼神和脸色都很不对头,肯定有奸计。将军应当整肃阵容慢慢前进,让步兵和骑兵一道互相照应。待到各路大军汇集完毕,再共同出击。这样一定可以取胜。”吕延不听,直接进军,和乞伏乾归的大军相遇。结果吕延战败而死。耿稚和将军姜显收集逃散的士卒,退回到枹罕。吕光也只好带兵回到姑臧。

秃发乌孤趁机自称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西平王,大赦,改元太初。虽然他尚未称凉王,史称南凉的胡人国家基本从这时算起。他在广武训练士卒,然后进攻并占领了后凉的金城。后凉王吕光派将军窦苟去讨伐南凉,两军在街亭大战,结果后凉兵大败。

当初,张掖卢水胡领袖沮渠罗仇,是匈奴沮渠王的后裔,世代都是部落的统帅。他祖先曾担任过匈奴的左沮渠,便以官名为姓氏。后凉王吕光任命沮渠罗仇为尚书,跟从吕光讨伐西秦。当吕延战败而死时,沮渠罗仇的弟弟三河太守沮渠麹粥跟沮渠罗仇说:“主上(指吕光)年老荒诞,听信谗言。现在兵败将死,他将会更加猜忌智勇的部将,因此必然不会容下我们兄弟俩。与其莫名其妙地死去,还不如起兵前往西平。一旦出了苕藋(今甘肃永昌),我们奋臂一呼,夺取凉州不成问题。”沮渠罗仇说;“你说的都对。然而我们家族世代都以忠孝在西边著名,宁可别人负我,我不忍心负人。”吕光果然听信谗言,以败军之罪杀了沮渠罗仇和沮渠麹粥。

沮渠罗仇弟弟的儿子沮渠蒙逊,雄杰而有策略,同时涉猎书史,还懂得一些天文,而且滑稽,善于权变,梁熙和吕光对他都感到惊奇,因而有些忌惮他。沮渠蒙逊因此经常故意放肆地游猎饮酒,隐瞒自己胸中的大志。同年四月,他带着沮渠罗仇和沮渠麹粥的棺柩回家乡安葬。部落很多人都是他的族人或姻亲,因此前来会葬的多达一万馀人。沮渠蒙逊哭着跟大家说:“吕王昏荒无道,滥杀无辜。我的上代人,曾经虎视河西。如今我打算和各部长劳一道洗雪两位伯父的耻辱,恢复上代人的大业。大家觉得怎样?”众人都高呼万岁。沮渠蒙逊于是结盟起兵,进攻并占领了后凉的临松郡,然后进据金山。

五月,后凉王吕光派太原公吕纂带兵到忽谷去攻打沮渠蒙逊,将他打败。沮渠蒙逊逃入山中。沮渠蒙逊的堂兄沮渠男成是后凉的将军,听说沮渠蒙逊起兵,也聚合了几千部众进驻乐涫。后凉酒泉太守垒澄出兵讨伐沮渠男成,但兵败而死。沮渠男成接着进攻建康,派使者去劝说建康太守段业道:“吕氏的政权已经衰败,权臣擅自用命,刑杀过度,人人自危,没有容身之地。区区一州的地盘,到处都是反叛的人。他们土崩瓦解的势态,已经昭然若揭。百姓嗷然待哺,无所依附。府君怎能以自己这样盖世之才,为这样垂亡之国卖命效忠!我男成等人既然首唱大义,就希望委屈府君,请府君抚临鄙州,使涂炭的生灵,得到重生的恩惠。府君觉得如何?”段业不肯。结果双方相持了二十多天。因为没有外援,建康郡人高逵和史惠等人便开始劝段业听从沮渠男成的请求。段业历来和后凉侍中房晷以及仆射王详关系紧张,本来就害怕他们陷害自己,现在更加不安,便答应了。沮渠男成等人于是推举段业为大都督、龙骧大将军、凉州牧、建康公,改元神玺。段业接着任命沮渠男成为辅国将军,委以军国大任。沮渠蒙逊于是率军归附段业,段业即任命沮渠蒙逊为镇西将军。吕光派太原公吕纂带兵讨伐段业,但无法攻克建康。

六月,西秦王乞伏乾归内征河州刺史彭奚念为镇卫将军;任命镇西将军屋弘破光为河州牧;任命定州刺史翟瑁为兴晋太守,出镇枹罕。

后凉散骑常侍兼太常西平人郭黁,善于天文数术,西凉人无不信任敬重他。八月,出现所谓“荧惑守东井”的天象,亦即火星进入井宿范围,郭黁跟仆射王详说:“凉的境内,将出现兵革之乱。主上年老多病,而太子暗弱,太原公凶悍。一旦主上出了什么不幸,祸乱必然兴起。我们二人久居朝内要职,他经常切齿痛恨,到时候头一个要杀的就是我俩。田胡的王乞基部落最强,二苑(指后凉京城姑臧的东苑和西苑城)的人,多数都是他原先的部众。我打算和明公共举大事,推举王乞基为盟主。这样一来,二苑的兵众,将都是我们的了。占领了城池之后,再慢慢做进一步计划。”王详答应了。郭黁于是在夜里率领二苑的部众火烧洪范门,让王详做内应。不料事情泄露,王详被杀了。郭黁便占据东苑反叛。民间都说圣人起兵,一定会成功,所以跟从他的人很多。

后凉王吕光召儿子太原公吕纂回来讨伐郭黁。吕纂即将离开建康回姑臧时,部将们都劝道:“段业一定会跟在我军后头。殿下应当暗中率军在夜里出发。”吕纂说:“段业没有雄才,只能恁城自守。如果我们暗中率师半夜离去,只会助长了他的气势而已。”当下派使者去告诉段业说:“郭黁作乱,我现在准备回京都。将军如果能做出决断,可以及早出战。”于是大张旗鼓地撤军。段业最终不敢出战。

吕纂的司马杨统跟他堂兄杨桓说:“郭黁稳妥,一旦举事,一定胸有成竹。我打算杀了吕纂,推举兄长为主公,往西袭击吕弘,占据张掖,然后号令各个郡县。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杨桓怒道:“我身为吕氏的臣子,安享他们提供的俸禄。现在临危不能相救,还怎能更增加他们的困难?吕氏如果真的败亡,我宁可当春秋的弘演(卫国大夫,为被害的卫懿公收尸收肝)!”杨统到了番禾,便叛归郭黁。吕弘是吕纂的弟弟。

吕纂和西安太守石元良一道攻击郭黁,把他彻底打败,然后进入姑臧。郭黁反叛时在东苑获得吕光的八个孙子。到这时失败后,他窝着一肚子气,居然把他们用刀锋都杀害了,还肢解了他们,然后喝他们的血誓师盟众。残酷的场面让大家都掩住眼睛无法目睹。

凉人张捷和宋生等人招集了三千多汉人夷人,在休屠城反叛,和郭黁共同推举凉后将军杨轨为盟主。杨轨是略阳的氐人。将军程肇劝他道:“先生不当龙头而去跟从蛇尾,真不是办法。”杨轨不听,自称大将军、凉州牧、西平公。

吕纂在城西打败郭黁的部将王斐。郭黁的兵势逐渐衰落,急忙派使者向西平王秃发乌孤求救。九月,秃发乌孤派他弟弟骠骑将军秃发利鹿孤率领五千骑兵去救郭黁。

同时,黄河以南的鲜卑吐秣等十二部落的大人,都依附于秃发乌孤。秃发乌孤也变成关西一个强大割据势力。

要想知道关西诸雄后来的情况,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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