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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乱华系列十三:前秦灭燕之九:慕容恪请求归政与王猛平定李俨

(2016-01-29 14:31:00) 下一个

公元363年夏四月,前燕宁东将军慕容忠攻打东晋荥阳太守刘远,刘远逃到鲁阳去了。五月,前燕攻拔密城,刘远又逃到江陵。

冬十月,前燕镇南将军慕容尘在长平攻打东晋陈留太守袁披;东晋汝南太守朱斌乘虚袭击并攻下许昌。

公元364年二月,慕容评和龙骧将军李洪入侵东晋的河南。夏四月,李洪进攻许昌和汝南,在悬瓠打败晋军,晋颍川太守李福战死,汝南太守朱斌逃到寿春,陈郡太守朱辅退保彭城。桓温派遣袁真等人抵御燕军,桓温亲自率领舟师进驻合肥。前燕军队接着攻拔了许昌、汝南、陈郡,迁徙那里的一万馀户人家到幽冀二州,然后派慕容尘驻守许昌。

八月,燕侍中慕容舆前往龙城,将宗庙以及所有留守大臣都迁徙到邺城。

豫州刺史孙兴上奏,请求率领五千士兵先去进攻洛阳。慕容暐答应了。于是慕容恪准备夺取洛阳,先派人去招纳那一带的士民,远近各个堡垒都归附了前燕。慕容恪便派部将悦希驻军在盟津,孙兴驻军在成皋,作为声援。

因为洛阳粮尽援绝,东晋守将陈祐估计守不住,便以去救许昌为借口,在九月,留下长史沈劲带着五百人守洛阳,自己带领军队往东去了。陈祐听说许昌已经陷没,便逃到新城。悦希接着带兵入侵并攻取了东晋在河南的各个城池。

同年早些时候,即公元364年六月,苻坚派遣大鸿胪拜西凉王张天锡为大将军、凉州牧、西平公。

八月,汝南公苻腾谋反,阴谋败露后被杀。苻腾是已故秦主苻生的弟弟。当时,苻生的弟弟还有晋公苻柳等五人。王猛劝苻坚说:“陛下不除去这五公,他们终究要成为祸患。”苻坚不肯。

九月,苻坚命令各公国安置三卿,其馀官员则听任他们自己采聘,朝廷只为他们配置郎中令。富商赵掇、丁妃、邹瓫等人都家有千金。他们车马服装的丰盛,可以和王侯相比,因此各个公爵都争着聘用他们为卿。黄门侍郎安定人程宪跟苻坚说:“赵掇等人都是商贩丑类,市井小人。他们的车马衣服却都跟帝王一般,而且官当得跟正人君子一样,成为籓国的列卿。这有点伤风败俗,玷污了圣化。陛下应当严肃明确典法,让清浊得到明显区分。”便请求改变这一现象。苻坚于是下诏称:“朕本来想让诸位公爵延选英明的儒生,却没想到你们如此滥封你们的臣下!现在命令有司追究检查,凡是聘用非人的公爵,全都降为侯爵。从今以后封国的官员也都必须经过考核审查。除非朝廷命官以上,不得乘坐车马。在京师百里之内,工商人员和奴隶,不许穿金戴银,不许衣着锦绣。犯法的人将被处斩弃市!”于是平阳、平昌、九江、陈留、安乐五位公爵都降爵为侯。

公元365年春二月,前秦大赦,改元建元。同时,慕容恪和慕容垂共同进攻洛阳。慕容恪跟部将们说:“你们经常担心我围而不攻,现在洛阳城墙虽高,但是兵马微弱,很容易攻克它。千万别畏懦而怠惰!”于是立即展开猛攻。三月,慕容恪攻下洛阳,生擒了沈劲。沈劲神气自若,慕容恪原打算宽宥他。中军将军慕舆虔劝道:“沈劲虽然是个奇才,但看他的志向气度,我怕他终究不会向着我们。今天赦免了他,将来必定成为后患。”慕容恪便杀了沈劲。

慕容恪接着进军到崤关和渑池,关中大为震动,前秦王苻坚亲自带兵进驻陕城以作防备。

前燕任命左中郎将慕容筑为洛州刺史,出镇金墉;任命吴王慕容垂为征南大将军兼荆州牧,配给他一万兵马,出镇鲁阳,负责荆、扬、洛、徐、兖、豫、雍、益、凉、秦十州的军事、。

慕容恪回到邺都后,跟部属说:“我以前平定广固,不能及时聘用闾蔚。今日平定洛阳,却让沈劲伏诛。虽然这些都不是我的本意,然而身为元帅,实在有愧于四海。”慕容恪为将,不以威严而专用恩信来服人,安抚士卒,在军事上总是抓住重点,不推行苛刻的命令,所以人人放心。平时军营中好像有些宽纵,似乎可以进犯;其实警备非常严密,敌人来到,根本无法靠近,所以他从未失败过。

夏四月,前燕太尉封弈去世,司空阳鹜升任太尉,光禄大夫皇甫真升任司空,并领中书监。阳骛历事四朝,年耆望重,自太宰慕容恪以下见到他都下拜。但阳骛依然谦恭谨慎,甚于年轻时候;他警戒约束自己的子孙,所以虽然子孙中为官的不少,但没有一个敢违犯他的法度。阳鹜成为太尉后,慨然感叹道:“当年常林和徐邈等先朝名臣,还认为自己不堪鼎足的重任而最终辞掉三公的职位。以我自己的虚薄,却有何能何德接受这样的重担!”便再三请求去职,言辞非常恳切,但慕容暐不答应。

七月,匈奴右贤王曹毂和左贤王刘卫辰都公开反叛前秦。曹毂率领部众二万入寇杏城以南的郡县,进驻马兰山。索虏乌延等人也背叛苻坚,和刘卫辰和曹毂勾结。苻坚亲自带兵征讨,任命前将军杨安和镇军将军毛盛等人为前锋都督。苻坚又让卫大将军李威和左仆射王猛辅佐太子苻宏留守长安。八月,苻坚出击曹毂。曹毂派弟弟曹活在同官川抵御秦军。杨安将他们打败,并杀了曹活以及他的四千多部众。曹毂害怕而请求投降,苻坚于是将他的六千多户豪门都迁徙到长安。苻坚又进击乌延,也把他杀了。建节将军邓羌讨伐刘卫辰,在木根山生擒了他。

九月,苻坚临幸朔方,巡视安抚那一带的许多胡人部落。冬十月,征北将军淮南公苻幼率领他杏城的部众趁虚偷袭长安,李威把他打败并杀了苻幼。苻坚回到长安,任命李威为太尉,加侍中。他还封曹毂为雁门公,刘卫辰为夏阳公,让他们继续统领各自的部落。

这年,秦雍二州发生地震,水从泉中涌出,金象居然生出毛来。长安刮大风起雷电,损坏很多房屋,砸死不少人。苻坚恐惧,因而愈加修治德政。

公元366年春三月,慕容恪和慕容评作为摄政大臣同时要求归政给慕容暐,并交上印章绶带,请求退休回归府第。奏章说:

“臣并没有经国的才器,承蒙先帝提拔和陛下宠信的恩遇,靠着轻微的才能,窃取太宰太傅的高位,上不能和谐阴阳,下不能治理庶政,致使水旱失和,伦常失序。能力微弱而责任重大,所以无时无刻不在担忧。臣听说帝王以天命建国,必须辨别方正,只以才德任用大臣。太宰太傅责任之重,就像天上日月星辰一般,如果不得其才,则问题严重。尸位素餐的必定追悔莫及,一贯是这样的。即使像周公姬旦这样的圣人,近的还招来二公不悦,远的则导致管叔蔡叔的流言,更何况臣等的恩宠来自至亲,而并非才干,怎么可以就此久占高位,断了贤人进位的路!所以我们中年拜表上奏,陈诉真心。皇上顾念旧臣,不忍心罢免我们,但如果我们拖延岁月继续留任,那么罪过将会更大。自从担任重职以来,岁月荏苒;位处宰衡,至今已有七年。虽然尽心尽意,然而总有考虑不周的时候,致使二方贼虏跋扈横行,而天下一统,海内同文的理想未能实现。相比盛汉实感惭愧,不但辜负了先帝的托付,也违背了陛下的信赖。臣虽然愚钝,却也听说过君子的言论,怎敢忘了当年虞丘让贤的美谈?我们现在遵循汉代两疏(疏广和疏受)知道进退的先例,谨送还太宰、大司马、太傅、司徒的印章绶带,惟有希望陛下恩许。”

慕容暐答复说:“朕因为没得到上天的眷顾,早年就失去父亲,先帝所托付的只有二位叔父叔公。你们二位不但是懿亲硕德,而且所建的功勋之高,可以和周公康叔相比。二位辅佐王室,辅导朕躬,慈和仁惠,为国家虔诚操劳,不分昼夜,真是无人可比的。正因为如此,二位叔父叔公能够外扫群凶,内清九土,四海安定,政和时洽。这虽然是宗庙社稷的祐护,但也是二位叔父叔公的努力。如今关右还有尚未宾服的氐人,江东还有灰烬未灭的遗晋,朕正要依赖你们二位的大智大谋,统一六合,你们怎么能在这时虚心谦让,违背朕委托的千斤重任!二位叔父叔公请舍弃二疏独善其身的小事,好成就姬旦匡扶大周的大事。”

慕容恪和慕容评再三请求归政,慕容暐道:“建立功德的人应当善始善终,辅佐王命的人应当到大功告成为止。叔父叔公与先帝开创宏伟的基业,承受天命,现在又即将清廓夷寇,继承当年大周强盛的功业。如今依然灾难横流,乾坤暗无天日。朕以微弱之身,接承大业,不能继承先帝遗志,致使二虏游魂不散,所以功业并未告成,岂能半途而退。况且古代的帝王,不以夺取天下为荣,而是担忧四海有如承担重荷,因此仁让之风盛行,到处都是贤人,所谓比屋可封。但如今世上并不纯朴,逆贼也尚未殄灭,宗庙社稷的重担,并非仅在朕一人身上,也是叔父叔公所应当忧心的。叔父叔公应当考虑如何安抚兆民,平定变乱,改良风气,成就将来,让国家直比周汉盛世,而不应当追求个人的名节,以致违背了大公之理。”于是当场撕毁了他们的奏章,慕容恪和慕容评只好作罢。

钟律郎郭钦上奏提议大燕应当为木德,继承石虎的水德,慕容暐答应了。

同年七月,前秦辅国将军王猛、前将军杨安、扬武将军姚苌等人率领部众二万入寇东晋的荆州,进攻南乡郡。东晋荆州刺史桓豁前往相救。八月,桓豁进驻新野。秦兵掠夺了安阳居民一万多户后撤军。

十月,前燕下邳王慕容厉入侵兖州,进攻东晋泰山太守诸葛攸。诸葛攸逃到淮南。慕容厉攻拔鲁郡和高平等数郡,在那里安置地方官吏后退兵回来。

西凉的张天锡看到前燕的咄咄攻势而前秦似乎处于劣势,便派使者来到前秦的境内,通知说要断绝和前秦的臣属关系。当初,陇西人李俨以郡投降前秦,后来又和张天锡通使。

十二月,羌人敛岐以略阳四千家反叛前秦,称臣于李俨。李俨于是在境内拜置地方宰守,与前秦和西凉都断绝了附属的关系。

辅国将军王猛、陇西太守姜衡、南安太守南安人邵羌、扬武将军姚苌等人率领部众一万七千人征讨敛岐。

公元367年三月,张天锡派遣前将军杨遹进逼金城,征东将军常据进逼左南,游击将军张统进逼白土,张天锡亲自带领三万人进驻仓松,讨伐李俨。

敛岐部落原先隶属于姚弋仲。他们听说姚弋仲的儿子姚苌来到,便都投降了。王猛于是猛攻略阳。敛岐则逃到白马去了。苻坚接着任命姚苌为陇东太守。

张天锡攻打并占领了李俨的大夏和武始二郡。常据在葵谷打败李俨的部队,张天锡接着进驻左南。李俨害怕了,只好退守枹罕(今甘肃临夏县东北),派他兄长的儿子李纯去向前秦谢罪,并且求救。苻坚派前将军杨安和建威将军王抚率领二万骑兵,会合王猛去救李俨。

王猛派邵羌去追击敛岐,派王抚守卫侯和,姜衡守卫白石,自己和杨安去救枹罕。张天锡派杨遹去抵御秦军,结果两军在枹罕东面大战。王猛彻底打败杨遹,杀死和俘虏了一万七千人,然后和张天锡相持在枹罕城下。邵羌在白马生擒了敛岐,将他送到长安。

王猛写信给张天锡说:“我受诏来救李俨,本不打算和凉州军队作战。现在我准备坚守在自己的军营里,等待朝廷新的诏书。估计两军的相持会旷曰持久。我担心这样一来会两败俱伤,对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将军退避三舍,我将带着李俨退回东边,将军也可以带着民众凯旋西归。这样不是很好吗!”张天锡跟部将们说:“王猛的书信既然这么说了,我们也就没必要坚持在这里。我本来是来讨伐叛逆,而不是来与秦军作战的。” 又因为在枹罕的新败,军队损失了十之二三,张天锡便带兵回去了。

李俨这时尚未接纳秦师进城。西凉军退走后,王猛穿着白服,坐着乘舆,带着随从数十人,请求和李俨相见。李俨看到王猛已经完全卸下戎装,便不做防备,开门请他进城。结果埋伏在旁边的将士一拥而入,当下捉住了李俨。王猛任命立忠将军彭越为平西将军兼凉州刺史,镇守枹罕。

张天锡西归时,李俨部将贺肫劝说李俨道:“以明公的神武和将士的骁悍,为何束手投降他人!王猛孤军远来,士兵都十分疲惫。而且是我们求救,他们必不太防备。如果我们趁着他们的松懈出击,可以得胜。”李俨说:“向人家求救以避免灾难,灾难避免之后再偷击人家,这样天下人将会怎么说我!不如趁机坚守,拖累他们。时间一久,对方必然自动退军。”

待到王猛突袭成功拿下李俨后,他责怪李俨没有立即出城迎接。李俨便把贺肫的话告诉王猛,于是王猛杀了贺肫,然后带着李俨回到前秦。抵达长安后,苻坚任命李俨为光禄勋,赐爵归安侯。

要想知道苻坚后来的情况,请看下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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