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乱华系列十：冉闵屠胡之九：冉魏灭亡与前燕称霸中原

公元352年春三月，冉闵在魏昌的廉台被慕容恪率领的前燕军队打败，在他的坐骑赤龙暴毙后受伤被俘，接着在五月二十八在龙城遇害。

冉闵失败后，邺都大闹饥荒，人吃人，原来后赵时的宫人几乎都被人吃光了。冉智年龄还小，蒋干派遣侍中缪嵩和詹事刘猗奉表前往东晋建康请降，并向东晋边将谢尚求救。接着慕容俊又派遣广威将军慕容军、殿中将军慕舆根、右司马皇甫真等人率领步骑二万去帮助慕容评攻打邺都。

谢尚派部将戴施占据枋头。戴施听说冉闵部将蒋干来求救，便从仓垣转而驻军在棘津，路上拦截住蒋干的使者，向他询问传国玺的下落。刘猗让缪嵩回邺都去告诉蒋干，蒋干怀疑谢尚是否能前来相救，沉吟未决。六月，戴施带领一百多壮士进入邺都，帮助守卫皇宫三台，骗蒋干道：“如今燕寇在外，道路不通，将军可不敢轻易将传国玺往外送。将军可以把它托付给我，我会立即派人飞马驰告天子。天子听说传国玺在我这里，必定会相信将军投诚大晋的真诚，就会多派兵以及军粮前来相救。”蒋干信以为然，就把玉玺托付给他。戴施然后借口派部将何融出去迎接粮草，暗中让何融怀里藏着玉玺送去给在枋头的谢尚。

同年六月，在前燕王慕容俊正阳殿的西椒发现了个燕子巢，里面有三只雏燕，项上都竖着羽毛。同时凡城百姓也献上一只五色成章的异鸟。慕容俊问大臣们道：“这是什么吉祥的征兆吗？”群臣上奏说：“燕也就是燕鸟。燕子头上有毛冠，则意味着大燕将会龙兴，毛冠是通天章甫的象征。在正阳殿西椒筑巢，则是至尊的大王即将君临万国的象征。三只雏燕，则对应三统的预言。五色神鸟，则意味着我们圣朝将继承五行的法箓进而驾御四海。”慕容俊看了奏章非常高兴。

七月初一，蒋干率领五千士兵以及晋兵出邺城和前燕军队作战，但被慕容评打败，阵亡了四千人，蒋干逃脱进城。于是群臣劝慕容俊称帝，慕容俊答道：“我本不过来自幽州沙漠射猎之乡，有着留长发露左臂的风俗，历代的天命神书，跟我有什么相干！爱卿等人如此褒扬推举，让我觊觎非分之想，实在不是我这样功德还不够的人应当考虑的。”因此不答应。

七月二十三，慕容俊到达中山。原后赵大将王午听说冉魏已经失败，这时他的盟友邓恒也已经死了，王午便自称安国王。八月初，慕容俊派遣慕容恪、封弈、阳骛攻打王午，王午闭城自守，把冉闵的儿子冉操送给前燕。前燕军队攻城不克，便抢收了田里的庄稼后撤军。

八月七日，冉魏将军马愿和田香等人打开邺城城门投降了前燕军队。戴施和蒋干悬缒从城墙上下来，逃到仓垣去了。慕容评俘获了冉魏皇后董氏、太子冉智、太尉申钟、司空条攸、中书监聂熊，司隶校尉籍罴、中书令李垣以及不少王公上卿等人以及乘舆车驾和其他御用物品，把他们全送到蓟城去了。冉魏尚书令王简、左仆射张乾、右仆射郎肃全都自杀。慕容俊骗人说董氏献上了传国玺，赐她叫奉玺君，又赐给冉智海宾侯的爵位，任命申钟为大将军右长史。他还命令慕容评镇守邺城。

到此，中原的后赵政权，经过短暂的冉魏过渡，落入了另一个少数民族即鲜卑慕容氏建立的前燕手里。

十月初，慕容俊回到蓟城。拥兵占据州郡的原后赵将领，知道大势已去，纷纷派遣使者投降前燕。慕容俊于是任命王擢为益州刺史，夔逸为秦州刺史，张平为并州刺史，李历为兖州刺史，高昌为安西将军，刘宁为车骑将军，基本都原职留任。

慕容恪驻军在安平，积累军粮，修造攻城器具，准备进攻王午。十月底，中山人苏林在无极起兵，自称天子。慕容恪从鲁口出发进攻苏林。接着，慕容俊派遣广威将军慕舆根协助慕容恪攻打苏林，很快打败并杀了他。同时王午被部将秦兴所杀。原冉魏大将吕护接着杀了秦兴，又自称安国王。

前燕群臣再次共同要求慕容俊称帝，这次慕容俊答应了。十一月初，前燕开始正式安置百官，以国相封弈为太尉，左长史阳骛为尚书令，右司马皇甫真为尚书左仆射，典书令张悕为右仆射，宋活为中书监，韩恒为中书令；其馀文武百官，拜授各有差别。十一月五日，慕容俊即皇帝位，大赦，还自以为获得了传国玺，便改元叫元玺。他还追尊慕容廆为高祖武宣皇帝，慕容皝为太祖文明皇帝。当时东晋的使节刚好来到前燕，慕容俊跟他说：“你回去告诉你的天子：我侍奉别人觉得太累了，现在被中原百姓推举，已成为皇帝了！”

当初，石虎派人上华山求签，得到一枚玉版，上面有文字说：“岁在申酉，不绝如线。岁在壬子，真人乃见。”到这时，前燕人都以为这签言应在慕容俊身上。群臣又进言道：“大燕受命，上承北方黒帝之神而传沿下来。如今我们取代金行之后，应当履行夏时的传统，戴上周时的冠冕，旗帜应当是黑色，祭祀的牲牡也应当是黑色的。”慕容俊听从了建议。跟从慕容俊的文武大臣、各个籓国的使节以及所有在登基那天在场的人，全都增位三级。驻在泒河和守卫邺城的军队，即使只是战士，也都得到程度不同的赏赐。临阵战亡的将士加赠二等，阵亡的士卒则赏赐他们的子孙。殿中的旧人也都随才叙用。慕容俊又把司州改名为中州，在旧都龙城建立留台，任命玄菟太守乙逸为尚书，专门负责留台事务。

这年，东晋宁朔将军荣胡在彭城和鲁郡叛变，投降了慕容俊。公元353年二月七日，慕容俊立妃子可足浑氏为皇后，世子慕容晔为皇太子，把他们都从龙城迁来蓟城的皇宫里来。

慕容俊称帝后，准备制定五行次序，众人议论纷纭，一时定不下来。中书令韩恒当时生病在龙城，慕容俊召韩恒来帮助做决定。韩恒还没到时，群臣议论认为燕应当继承晋为水德。韩恒到后，跟慕容俊说：“赵当时之所以占有中原，并非单靠人力，也是天命。上天确实要给的，而人要夺走，臣私下觉得不妥。况且大燕的王迹是从震和易开始的，而震是青龙。而且受命的当初，曾在都邑城看到龙。龙是木德，是幽契的象征。”慕容俊最初虽然不愿更改，后来终于还是听从了韩恒的建议。慕容俊的秘书监聂熊听说了韩恒的话后，叹息道：“不有君子，国家靠什么兴隆？这说的正是韩令君！”韩恒后来和李产一道到东宫做太子的师傅。有一次跟从太子慕容晔入朝，慕容俊看着他们对左右随从说：“这两位师傅是一代伟人，要找到他们的继承人并非易事。”可见他对他们的看重，这是后话。

公元353年三月，原后赵卫尉李犊聚众数千人反叛前燕，在普壁建筑堡垒。五月，慕容俊派遣卫将军慕容恪讨伐李犊，李犊投降。慕容恪接着往东进攻在鲁口的前冉魏大将安国王吕护。

后赵末年，乐陵人朱秃、平原人杜能、清河人丁娆、阳平人孙元各自拥兵分别占据城邑，到这年冬十月，都请求投降前燕。慕容俊任命朱秃为青州刺史，杜能为平原太守，丁娆为立节将军，孙元为兖州刺史，各自留任带领自己的部队。

前燕卫将军慕容恪、抚军将军慕容军、左将军慕容彪等人屡次推荐给事黄门侍郎慕容霸有济世的才干，应当总揽大任。于是慕容俊在公元353年底任命慕容霸为安东将军兼北冀州刺史，出镇常山。

公元354年二月，慕容恪包围鲁口并在三月攻拔了它，吕护逃到野王去。慕容俊派前军将军悦绾追击，吕护大为恐惧，便派遣弟弟奉表向前燕谢罪。慕容俊于是任命吕护为河内太守。

慕容俊任命慕容评为镇南将军，负责秦、雍、益、梁、江、扬、荆、徐、兖、豫十州的军事，镇守洛水；任命慕容强为前锋都督，负责荆徐二州和淮河一带的军事，进据河南。

五月中旬，慕容俊封抚军将军慕容军为襄阳王，左将军慕容彭为武昌王；又任命慕容恪为大司马、侍中、大都督、负责尚书事务，封太原王；任命镇南将军慕容评为司徒、骠骑将军，封上庸王；封安东将军慕容霸为吴王，左贤王慕容友为范阳王，散骑常侍慕容厉为下邳王，散骑常侍慕容宜为庐江王，宁北将军慕容度为乐浪王；又封弟弟慕容桓为宜都王，慕容逮为临贺王，慕容徽为河间王，慕容龙为历阳王，慕容纳为北海王，慕容秀为兰陵王，慕容岳为安丰王，慕容德为梁公，慕容默为始安公，慕容偻为南康公；儿子慕容咸为乐安王，慕容亮为勃海王，慕容温为带方王，慕容涉为渔阳王，慕容暐为中山王；任命尚书令阳骛为司空，仍然执行尚书令。又命令冀州刺史吴王慕容霸改镇信都。

到这时，前燕基本上控制了关中以东原来后赵的所有地盘，成为中原最大的割据势力。但这时已经占据关中的前秦正在迅猛崛起。要想知道谁最终在中原称霸，请看另一个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