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于我并不陌生。第一次入川是在1992年。暑假里我们四个女生结伴而行,在成都吃钟水饺夫妻肺片,爬峨眉,上青城,看乐山大佛,望眉山三苏,观都江堰,下重庆,吃火锅,在山城里上上下下,坐船穿巫山过三峡,登岳阳楼望洞庭湖烟波浩渺。写到这儿,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好了不起,这么远的行程,这么丰富又复杂的内容,在那个绿皮火车的年代,稚嫩的我们凭的只是地理知识与一腔热血。1995年我去了九寨沟黄龙,看了高原上的海,骑了红原上的马。年轻的时候,喜欢一个地方总以为来日方长。可生活往往并不如此安排。
转眼三十年过去了。
沧海桑田。
今天,当所有的目的地都是一键抵达,旅途变得千篇一律了起来,异地似乎也不复存在了。川西还是川西吗?那些海?那些藏人?
从武汉的天河到成都的天府只要两小时。1995年去成都是在武汉的王家墩机场,那曾经的军用机场。验票后直接走上飞机,在登上旋梯踏进机舱前跟下面送行的人挥挥手,就跟抗战时期一样,好个酷字了得。而现在,要安检,要脱衣服,要被X光里里外外扫个遍,好像人们都是去炸飞机似的,好个狼狈不堪。
我们在天府机场的一嗨取了车,一辆庞大的SUV,七个座位,而我们只有五个人。C哥说:要底盘高马力大好爬山。大一点嘛,坐着舒服些啊!
第一站:三星堆
三星堆,没有人不为它倾倒。原来很久很久以前,这片大地上曾生活过这样妙趣横生的人:世间只有天、地、人。他们是立在天地之间的人。那一件件面具,器物,能够看到他们飞扬的灵魂。他们调皮,他们搞怪,他们由着想象力漫天飞舞,他们是有着高超技艺永远的儿童。只可惜,他们并不是我们的祖先,他们是被我们的祖先灭了的文明。

我们到馆已经是下午时分,请了导游,是四川大学的学生。看着我们人少,她没有用耳麦。馆中人多很是嘈杂,女孩讲了整整两个小时,中间连口水都没喝,看的我很是心疼。
到了成都自然是要吃火锅的。在武汉的日子里火锅我没少吃,我也吃不出武汉的成都火锅与成都的成都火锅有什么区别,但大家一致认为成都的成都火锅更好吃。

吃完火锅我们去了宽窄巷子,我几乎是被朋友们按在“采耳”椅子里的,他们要我“一定要体验一下!”我本能地抗拒拿那么大一串家伙的人在我耳朵眼里东捣鼓西捣鼓,因为我怕他一不小心捅破我的耳膜。采耳的都是年轻人,男孩子居多。朋友们让我放松,最好是睡一觉。他们这么一说,我反倒更紧张了起来。“睡一觉?”难道要捣鼓那么久吗?其实我的紧张是多余的,很快就采完了。朋友们问:“感觉怎样?”“没什么感觉啊!除了有点痒。”他们笑着直摇头。

第二站:单巴
进到单巴,随处可见的标语:地球之花,单巴美人。用美人来描述单巴并无不可,但“地球之花”就不免让我费解了。去单巴的路上我们经过了夹金山。一路上C哥都很是怅然若失:今年时令有些早,要不然,浓艳的秋叶景致会更美!C哥已经是第四次进川西了,他是我们五人的领袖,我们一切都听他指挥。
夹金山
路途第一遇上的藏人(但从她们的面貌上看藏人特征不明显)
路边牦牛肉摊(牛肉味非常浓郁,气温并不高,苍蝇却不少)
单巴县城在两河交汇处,四面大山环抱,一江清澈一江浑浊。如果不是地理位置,单看建筑可以是在湖北,也可以是在江西,或者别的省份。一到夜晚,灯红酒绿,广场上有藏人的“锅庄舞”。C哥说其实是有人领舞的,领舞者是当地政府的工作人员,目的是制造气氛,吸引游客。这样的“锅庄舞”川西几乎处处都是。“锅庄舞”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再简单的舞到我这个舞盲这儿也复杂无比起来。晚餐我们吃了石锅鸡。烧的滚烫的石头锅里放入鸡肉与配菜加水盖上青稞稻草编的盖子闷上一二小时,闷好的鸡香嫩无比。吃了晚餐,看了“锅庄舞”已经晚上十点了,我们驱车去往山上的藏人民宿。
二河交汇
单巴县城
石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