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尔本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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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燕王野史》 八,画饼充刀

(2024-03-18 10:25:36) 下一个

八,画饼充刀

 

吴地山水,山明水秀,英雄美女辈出。想当年,力拔山兮的西楚霸王项羽,所仰仗的就是无往不胜的吴中八千子弟兵,所爱恋的便是吴地美女虞姬,怎奈“八千兵散楚歌声”、“虞兮虞兮奈若何”,天下无敌的项羽没有败在锋利的吴戈之下,却被哀婉幽怨的吴歌击垮。(秦末汉初时,吴楚基本不分,楚歌即是吴歌,正所谓楚舞吴歌。)

 

锦绣山河,一路走一路看,道衍雄心顿起。

 

他问:`你就让我保他?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将来必是乱世枭雄!'

 

心魔说:`燕王怎么啦?我特喜欢他!'

 

`小小年纪,他已然学会尔虞我诈,俨然当年的乱世奸雄曹操,长大之后必定成为祸国秧民的大奸臣!'

 

`这你就大错特错了!这叫什么?帝王之术!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善恶忠奸之分,全凭能耐!你只见他小小年纪尔虞我诈,你没见过他吃亏上当险些丢小命的时候,这都是逼出来的!逼着他不得不这样做,否则,优胜劣汰!你没见他正在习练帝王的御人之术吗?在我看来,他将来要比曹操强!曹操算什么?有贼心没贼胆,当婊子还要立牌坊,都不如直截了当的王莽!人家王莽好歹还过了几年皇帝瘾,如果曹操要是有点胆量,魏国也不至于这么短命!人做事就得当机立断,机会是人人平等的,就看你抓得住抓不住它!'

 

`燕王小儿,如此狡诈圆滑,将来若是保他,终难料是何下场!'

 

`这你就外行了吧!常言说得好: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猎人的手心!你要比他更狡猾,凡事想在他前面。你比如,他诡诈多变,但万变不离其宗的是,他要当皇帝,抓住这一点,他就跑不脱!'

 

`那,事成之后兔死狗烹怎么办?'

 

`那就要凭本事了!咱要将事情搞得神乎其神,让他离不开你。比如说,干嘛非要把兔子弄死呢?鉴于兔死狗烹,咱不会让兔子永不死,狗不就无法被烹食了吗?这叫什么?这叫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那不是不忠不臣了吗?'

 

`又来了吧?迂腐!世上根本没有忠不忠这么回事儿!忠是什么?忠是帝王编造出来哄你以他为中心的谎话!以他为中心,那你就得没心没肺!因此,忠即是终!臣是什么?以此类推,臣就是沉!咱不沉,咱要浮着,就得敷衍,敷衍就得演戏!就须导演!因此你叫道衍,南味的导演!'

 

`那小儿现在就培植了这么多爪牙,论心计,颇深;论势力,他是燕王或者将来的皇帝,咱们如何斗得过他?'

 

`这就得未雨绸缪喽!皇上是靠至高无上的权威震慑别人,但你们古人都迷信,他和他那帮爪牙一定信鬼神,所以你有更有力的武器去慑服他们,那就是我!我会让你变得神乎其神!他信也罢不信也无所谓,只要别人信,那么,世人敬畏天地神明的恐惧心就一定比畏惧皇权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多了个敬字!敬是什么意思?就是凭借一种信念无怨无悔地顶礼膜拜你,比单单畏惧更可怕!畏惧只是有限的惊惧,一旦人们冲破限度,就会变得大无畏起来。所以,我们那世的人一旦相信了革命,便以大无畏的革命精神一往无前地面对杀戮和死亡!这也就是我们共产主义之所以能够战胜白色恐怖的法宝。有时呢,画饼比屠刀更管用!'

 

`既然如此,那我为何不自己做皇帝?'

 

`你?你不成!你没那实力也没那个命!咱只能借壳生蛋,狐假虎威!咱这辈子只局限于助人为乐,这样才能永乐!你就像那孙大圣,借着保唐僧西天取经之功封个佛还可以,要想亲自当玉皇大帝没戏!'

 

`许多人凭借宗教起事,远如张角,近代的韩林儿,我为什么不行?'

 

`我不和你讨论这种问题!总之一句话,那样特累!借壳生蛋既省事又保险!你让朱棣打头阵,咱自己躲在后面望风,事成咱挺身而出,开国功勋;事败咱还当和尚,三山五岳上哪儿找你去?通常首恶必办,胁从不问,干嘛非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你以为当皇帝就那么好玩?'

 

`那,朱棣能听咱们摆布吗?'

 

`你给他下套啊!不是说了吗?他喜欢当皇帝,你就顺着这根滕给他戴高帽,带上高帽后他就得听咱们摆布!'

 

`何样的高帽?咱们总不能直截了当告诉他,愿辅佐他当皇帝吧?'

 

`嗨!亏你还是什么文坛名士呢!怎么连这都想不明白?从文字上做游戏,和他打哑谜。他猜着,那是他的福气;他猜不着,那就是二百五一个!那咱就不保他了,找个头脑机灵的明(白)主辅佐!即使他猜着后不敢干,那他也不会声张,因为事情总是越抹越黑,朝廷向来喜欢各打五十大板,剐了你也会杀了他!'

 

`采取什么文字游戏?'

 

`这须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文字游戏,奥妙无穷!'

 

`可现在,即使用再奥妙的文字游戏给朱棣戴高帽,机会却很难再找到了。况且他如今尚幼,虽说容易诱导,但也容易泄露机密,绝无赠帽之理!若待他长大成人,必然城府颇深,不肯轻易相信别人,那又如之奈何?'

 

`看看再说吧!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的话,也只好作罢!世事不可勉强,更不可操之过急!我不是让你先好好韬光养晦嘛!等把自身的心性培养好了,再去管别人的闲事!'

 

`你就知道让我好好修习,修习什么?整天念阿弥陀佛?我已经三十有五了,时不我待也!退一万步讲,一切都机缘巧合,我又能指导朱棣什么?人家那时身边的高参谋士一定颇多,而且也一定个个都出类拔萃,如果咱没有异乎寻常的见地和特殊本领,又怎能技压群芳脱颖而出呢?'

 

`这太简单了,咱现在已经具备了常人所不具备的神乎其神。下一步你要着眼于知兵。知兵莫如知天、知地、知人。所谓知天,就是要搞清天下大形势,朝廷的形势,民众的形势;知地,要透彻了解山川地理,道路要塞以及各地军队布防,尤其是这南京附近和北平周围的地形交通情况;知人,要弄清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关系,尤其是朝廷要人、北平要人的情况以及各地驻军将领。我先告诉你这些,够你忙活十年的!运用你记忆力好使的小脑瓜,把这些都收集在脑海里,以备随时调用。'

 

`如此复杂?'

 

`你以为呢?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是一个阶级打倒另一个阶级你死我活的残酷斗争!说白话就是用一个脑袋换取另一个脑袋的玩命之事!动不动就要死人的!能当儿戏吗?所以,你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儿女私情必须彻底撇清,咱哪有那工夫闲扯淡?'

 

`什么叫革命?什么又是阶级?'

 

`革命,就是拿起屠刀要人命!阶级,就是踩着一块块人做的铺路石高高在上的那一小撮人与众不同后,为防止别人再爬上来而设立的一个个等级鸿沟,这样就可以居高临下不断将人推入鸿沟,做到后无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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