旣然有如此之多的反對理由,而且就在五年前滿清朝廷剛剛贖買回了“吴淞鐵路”並馬上就拆掉了,那怎麽能做到在這種勢態之下,戰勝守舊派説服滿清朝廷統治者同意在通往關東的方向修建鐵路呢?李鴻章當時所用的策略是,軌道拉車已經證明可以大大地提高工作效率,因此以快車軌道來運輸煤炭,不過拉煤車的不是機車,而是以驢馬拖載。今天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笑話,也是一個非常明顯的騙局,一國總理大臣爲了實行一點點的改良,不得不使用騙術去獲得滿清皇帝和貴族的允許,實在是太荒唐了,但歷史就是如此的直白。它告訴我們自大來自於愚眛,愚眛産生於無知,而無知得自於封閉,由此而洐生出更加奇特的愚蠢。滿清朝廷至死仍自錮於紫禁城内自噓天朝,從不想開眼看看世界。想想今天仍有那麽多的漢人寫書排字碼在歌頌著滿清最後“偉大英明”之慈禧太后,吹噓著一個老太太把華夏玩得團團轉,我覺得這比滿清時更加荒唐。一個不識幾個字、頑劣異常、視民如棄草芥的咸豐小妾、禍國?民至如此程度,可謂亡族亡國,而竟能在百年之後的今天找到知音,這可能不僅僅是荒唐所能説明的,在華夏的傳承基因中能不能找到一種必然,這是不是一種宿命?這個民族是不是一直在拒絶掙開眼晴看世界?在那片土地上歷史是不是要一直地螺旋式重演?這片土地的皇帝和政客的水平是不是只能一直保持在小學生程度的革命傳統上?如果答案爲“是”,那就沒有什麼選擇了,只有認命吧。
這裏所説的運輸煤炭是指光緒二年在唐山發現的豐富優質煤礦資源,在此地開采煤礦不僅有利於朝廷取利,而且可以解決天津機器局、招商局一直需要從日本購買燃煤的窘迫境況。所以李鴻章立即成立了以唐廷樞為總辦的開平礦務局,這是華夏以西法大量開采煤礦的開端。雖然開掘采用西法,但運輸卻一直是依靠著牛車、小船,這種方式費時費力效率甚低。光緒五年唐廷樞曾請李鴻章上奏修築鐵路,被滿清朝廷貴族及八旗所攔,除去上文提到的那些理由外,在當時還有一條理由是鐵路設計所經路綫多為旗地。這是另一個引人思考的問題,我們從小受到的教育是為了“大家”可以犧牲“小家”的,可沒人告訴我們這個“小家”是有所區分的。這是只有平民百姓才有的資格去擁有“小家”,而統治階級是沒有“小家”的,他們的私有財産都是與“大家”捆綁在一起的,所以也是“大家”的一分子。更主要的是他們擁有決策權,可以指定哪些“小家”是要為“大家”而必須犧牲的。
我在上文所提到“西法”開礦,這在華夏也是很重要的一項技術改良。開礦幷非僅是開采,例如其中最重要的技術中應該還包括測繪技術。在古代的華夏提到測繪只有一項或稱一類人比較顯眼,那就是風水先生,不管是皇室貴族還是平民百姓都會因萬年寶地及吉宅而求之於這個行業,但風水先生的測繪與開采礦業那是一點也不沾邊,眞可以説是風馬牛不相及。西法測繪引進到滿清並非是一帆風順的,與大多數西方科技進入華夏有著相同的特點,一直到不得不使用時才被允許進入,因此西法測繪技術當然也與其它的科學技術一樣要遠落後於在日本的推行。咸豐十年時日本采用西法測繪建設神奈川港,在此之後六年的同治五年滿清朝廷才在馬尾船政學堂開辦學習海域測繪的課程,而陸地測量則要到光緒十一年才在天津武備學堂開始設置課程進行學習,而日本早於它十幾年前就已經成立了工部省的測量司幷在全國開始實地測量了。有了先進的裝備,沒有掌握先進技術的人才,更沒有普遍的科技發展為後盾,則這些先進設備就會一無用處成為擺設。甲午海戰就是實證,能够在裝備上達到稱雄世界水平的滿清海軍竟然如此地不堪一擊,形同朽木,怕是眞的當驚世界殊了。
滿清時期關東有關煤礦的開采在現存的文字記錄中幾乎都是滿清朝廷禁止開礦的朝旨,滿清之前關東是否開采煤礦我沒有找到更明确的文字記錄。但根據上世紀大陆的宣傳媒介,在新樂遺址的發掘中曾發現了大量樸拙而小巧的煤制“藝術”品,我沒見過實物,也未曾見過照片,現在的藝術家們稱其為煤精雕刻制品或煤塊、還有人稱其為煤的半成品,雖然我不明白“煤的半成品”的定義,但也不耽誤我們理解這指的就是煤。經過科學測定,這批煤精雕刻制品是生活在距今六、七千年前的人們所采集、成批加工制作的。由此曾被大吹大擂了一通,似乎這下子又一次證明了中華民族之偉大。不過現今很少有人再利用和鼓吹這個發現了,我以為有兩點可能,一是新樂遺址非華夏正統,如果它的文明超過了兩河文化,那自然會出政治問題,因爲中共官方的觀點是這塊土地上不應該有比兩河文明更高級的文明,而且世界上不存在比社會主義制度更先進的社會形式;另一個就是至今仍未能解出這些“煤精雕刻制品”到底是做什麽用途的。我想有一點大約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六、七千年前的古人幷不懂得煤是可以作為燃料造福人類的,因此這幷不能證明早在六、七千年前華夏就開始利用煤作爲能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