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漢姦的話題再多説兩句。有段時期,我有幸看到一批民國期間的出版物,不是原件,所有書籍皆爲掃描復制品。内容雖好,但閲之費腦累眼,一爲竪版,二非簡體、三則字跡不清。但有幾件事情記憶猶深,因爲與以前被灌之信息相距甚遠,可謂南轅北轍。其中有一本書名爲《漢姦丑史》,最少有五輯,因我僅看到第二輯及第五輯。其中就記述了幾個熟悉的人名。
先談談在大陆負有盛名之大畫家劉海粟,維基上能查到的年譜中記載:一九一九年赴日本考察美術教育,舉辦日本個展,創“天馬會”;一九二0年赴日本出席帝國美術學院開幕典禮;一九二七年在東京朝日新聞社舉辦畫展。(中間略去)1940年,于雅加逹、吉隆坡主辦“中國現代名畫籌賑展覧會”;1943年,回國復任上海美術專科學校校長。1946年,應邀至臺灣訪問交流。1947年,于上海舉行個展。1952年,任華東藝術專科學校校長、南京藝術學院教授、院長。
百度的年譜載:中日戰前的與海外能查到的大致相同,1937年10月創作油畫作品《四行倉庫》;1940年作品在印尼雅加逹參加“中國現代名畫籌賑展覧會”;1943年3月創作中國畫作品《英雄落魄圖》;1947年—1948年,在上海中國藝苑、臺北中山堂舉行個展。1952年11月—1957年11月,任華東藝術專科學校校長。
百度與維基的記載高度相吻是一點都不奇怪的,因爲維基中文的话語權就握在大陆的手上。我曾指出過中文維基所述不准確之處,並給出了證據,從回復的信息看人家早就知道正確答案,只是不想使正確的答案出現在維基中文裏罷了。
回到年譜的事上,不管是百度還是維基,這個記錄都是沒有問題的,問題在于缺少上海成爲孤島及以後太平洋戰爭期間劉海粟在上海的記錄。在《漢姦丑史》第五册中有一篇關於他的文章,題目是《劉海粟一事無成》,可補年譜之不足。其中寫道他在孤島期間因對日軍侵華態度曖昧,引發藝專學生不滿,風潮不斷,不得不出走南洋。但當上海被日軍占領後旣乘日本軍用飛機回到滬上,公開言之:“我是友邦人保護回來的,友邦人眞是熱心極了,他們到處尋找我,終於被友邦找到了。便用友邦的飛機保護回來,承友邦的至意,希望我以中國‘藝壇盟主’的資格,與友邦合作,重現大東亞的文藝復興運動。”
這個“大東亞的文藝復興運動”的調子聽起來和今天的某些口號頗有緣份。實際上若是諸君多讀點汪精衞僞政府及滿洲國的出版物,會讀到更多的似曾相似之語,令人莫名地有著熟悉而親切之感。
再回來接著談劉海粟。當時爲日僞所控的《新滬報》特别用“東方藝壇的獅子回滬了”報導他回來領銜東方的“文藝復興”。劉海粟也非常地得意和積極,一忽兒要辦“國立藝大”,一忽兒要做“國立美術館”。又稱(周)佛海,(陳)公博都是沒有班底,也不能成事,於是只有他去拉人了。可左拉右拉總是拉不到人,而學生也都跑了,一事無成。最後只落得做個“中日文化協會”的”名譽理事“,生活並不富裕。無奈只好再辦畫展,哪知與前大不相同,竟門前冷落,只被”XX聯絡官“、”XX部長“及”XX大佐“等訂出十餘幅。
除此之外,還有一桃色之聞揮之不去。原來劉在當藝專校長時曾收一學生爲“三妾“。當其在南洋回滬後發現,美人另有所主,而其主爲劉之前摯友。一氣幾絶,多方交渉,不得其果。劉欲訴諸法院,奈其正要”領導“”文藝復興運動“,爲人所勸加之臉面猶關,不得不以離異了事。當時頗有幾家小報登之,桃色艷聞,自是能熱一時,劉甚不堪。
這就説明了爲什麽抗戰勝利後,劉除去辦過二次畫展外無其它活動,而在四七年至五二年期間他竟然消失無踪。原因在於因日僞時期他的不光彩歷史爲民國知識分子所不齒,而弃如敝履。沒成想在新中國他又獲得了新生。
文中還有一些關於劉的爲人及做事卑劣之情事,有興趣者可自查。此書中華民國三十四年十二月十日由大同出版公司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