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典的日子里-偶遇嫁到斯德哥尔摩的苏珊娜
进社区学校学瑞典语后,我的生活变得轻松愉快起来,因为学习没有目标,就没有压力,跟建筑工人撒沙子那样潇洒自在,能学多少算多少。时间也过得飞快。
转眼就十二月了,我们要去斯德哥尔摩参观在那里举办的一个医疗仪器设备展览会。
先生到瑞典的第一站就是首都斯德哥尔摩,在中国驻瑞典大使馆的办事处留宿过。
先生第一次到达瑞典斯德哥尔摩机场后,由于飞机延迟到达,没有等到预定来接机的人,只好自己租车去大使馆,到了那里,司机要价20克朗车费,可他仅有的20克朗零用钱(出国时部里发的)已经因为打电话用了些,不够数了,就让司机在外面等,准备自己到大使馆去借钱。司机听说后,很友好地说,不用了,情急之中先生送了他一条苏州出品的真丝领带答谢。先生对瑞典人的好印象就是从这第一位遇到的出租司机开始,说瑞典人礼貌又友善。
先生说,我们去斯德哥尔摩,还是去住办事处的招待所,因为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告诉过他他们接待所有到斯德哥尔摩办事的中国公民。
我第一次坐瑞典的火车,印象最深的就是车厢里的安静,安静得真是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车厢里不用挤,但一眼望去,每个座位上都有人,几乎每个人都低头看报或看书,我很想跟对面座椅上的女士打个招呼,可她始终没有抬头看我一眼;我想跟先生说说窗外看到的景,也被先生用眼神阻止了回去。好沉闷啊!入乡随俗,5-6个小时的火车上时间就这样悄声无息地过去了。
中国驻斯德哥尔摩大使馆办事处的招待所,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有气派。一楼,前面一个接待柜台,左拐后面就是会议室,用餐等服务区;拐弯上楼就是客房。接待人员一开口纯正的普通话,熟悉的笑容,特别亲切释怀。第一天就在那里用了晚餐,有米饭有面条,我好像吃的是面条,吃什么菜我忘掉了;早餐供应的就简单的白米粥,馒头,包子和酱小菜,都是久违的家常饭菜,但就是吃在嘴里暖到心里的美味佳肴,真的有回家的感觉。住宿费很便宜,一晚上好像就15克朗,用餐好像都没有另外收费。
遇到祖国同胞心情大好,可是天公不作美,我们遇到了不但下雪天,还刮风阴雨。斯德哥尔摩的天气,真的没法恭维,早晨九点天色才亮,下午两点就又暮色沉沉了。因为没考虑就近展馆住宿,去展会也成了问题。先生说,Dr.Pettersson让你去只是看看热闹,开开眼界而已,不去没关系的。
在中国驻瑞典斯德哥尔摩大使馆办事处门前
斯德哥尔摩是瑞典的首都,全国最大的城市,瑞典国会和王室以及政府机要部门的所在地。它在十四个岛屿和一个半岛上,由七十几座桥梁将这些岛屿联成一体,也因此享有“北方威尼斯”的美称,一个风景秀美的旅游胜地。
第二天我们去了一个座落在瑞典斯德哥尔摩动物园岛上的公园,我一直以为我们去的是一个动物园,直到这次写瑞典的日子,发现一张照片背面写着“Scunsen Park”斯堪森(Skansen)公园,实际是一个露天民族博物馆,里面的建筑,街道,商店,农场都是瑞典工业化之前十九世纪的生活模式,服务员都穿戴着传统服饰接待游客。
根据维基百科介绍,斯堪森露天博物馆的前身是北欧博物馆。它的创办人亚瑟·哈兹里乌斯在全国各地周游时陆续买回了150多间十九世纪的房屋和农家庭院,还有斯堪的纳维亚特有野生动物,包括有狼、猞猁、狼獾、棕熊、麋鹿、驯鹿、野猪、乌林鸮、雕鸮、欧洲野牛、红狐、野生天鹅、疣猴、灰海豹、班海豹,以及野生绵羊、山羊和农村家畜等等,运到斯德哥尔摩修建和饲养,整个博物馆里只有3间房屋是复制品。1963年斯堪森博物馆才从北欧博物馆独立出来,成为世界有名的最古老的露天博物馆。让游客在这里穿越时空,怀旧,体验和感受瑞典人的传统生活和习俗。真正的修旧如旧的历史景点。
我们去的时候,大雪已经停了,只偶尔有雪花飘落。斯德哥尔摩的雪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大的雪;走在园中的小路上,真的是举步维艰,一脚踩下去雪就埋到了膝盖,好不容易拔出腿来,后面就留下一个深深的雪窟窿。就在我们努力向上前进的时候,我听到有一个轻微的声音在喊“Hello!Hello!”,回身一望,是一位女士在向我们打招呼。我们停下来,也用Hello!回应她。她自我介绍,她叫苏珊娜,是伊朗人,家就住在公园附近不远处。在得知我们是中国人,第一次到斯德哥尔摩时,她告诉我们,你们来得不是时候,斯堪森公园(记得park这个词就是她说的)冬天基本不开放的,但是其他季节这里很丰富,景致很好。她几乎每天到这里来散步。那天那时的公园里就我们三个人,房屋都被雪掩盖了,什么特色也没看出来。
我们边散步边聊天。得知苏珊娜是两伊战争时期移民出国,因为不喜欢战争,选择到瑞典是因为瑞典不打仗,尊重妇女。说到她的家庭,她告诉我她嫁了瑞典人丈夫,丈夫是个工程师,丈夫有个儿子,他们俩没有小孩。我看到她眼里明显流露出的悲凉。说到瑞典,她似乎摸棱两可。一会儿说好,一会儿又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的苦衷。我估摸着她一定是思念德黑兰故乡了。我们一起走出公园门口要分手时,苏珊娜意犹未尽,邀请我们到她家去坐坐,说再拐一个弯就到她家了。这么冷的天,公园没有什么可看可玩的,我答应了。
苏珊娜的家大门怎么样的,我都没有印象了。能记得的,印象最深的就是,她领我们到她家楼上的两个并排的房间,装饰风格完全不同。左边一个是她的房间,门上就有阿拉伯式几何图案的装饰门楣,里面的墙上一幅精致的伊朗壁毯,沙发套子都是对称的图案花纹,还有一些伊朗风格的艺术品小挂件。她说这是她的房间,她回不了家就睹物思念故乡亲人;她指着旁边的一间说,这是她丈夫的房间,她自己靠着门没进去,我也就在门口往里看了几眼,很整洁干净,墙上好像有一面瑞典国旗,对着门的墙角天花板上吊着一部巨大的汽车模型。苏珊娜说她丈夫不在家,尽管如此,我感觉她说话还是小心翼翼。他问我们喝不喝茶?我们连连道谢,说不喝茶了。我们都没坐下,就匆匆告辞了。
我先生说我不应该答应到一个陌生人家里作客,她和她丈夫肯定不和的。我说我在公园就感觉到了她的孤独和渴慕跟人聊天吐露心声的欲望,苏珊娜是德黑兰大学毕业的,到了瑞典,她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政治难民?没问)我能理解她心里的失落和苦楚。远离故乡亲人,嫁给一个不同文化不同语言不同生活习性的丈夫,丈夫的儿子也不理睬她,所以这大雪覆盖的冬天,她还坚持到这空无一人的公园来散步。。。。
离开了苏珊娜,我们就来到一条大街上,一栋很时尚高大的楼里找餐馆吃饭。记得下午两点还不到,天色已经灰暗,路灯亮了,楼里也可以看见星星点点的灯光了。记不得走的什么街,记不得进了什么大厦,也不记得吃了什么餐厅,反正不是中餐。有印象的就是,餐馆里也是昏暗朦胧静悄悄的,只有餐桌上微微摇曳的烛光带来一丝丝生动。吃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直想不明白瑞典人怎么喜欢这样幽暗的环境,压抑的气氛,喜欢烛光,这难道就是瑞典人的浪漫和情调吗?
回隆德的火车上,苏珊娜忧伤的眼神,轻声细语的倾诉,斯堪森公园的雪地,餐厅里摇曳的烛光,灰暗的天空,走马灯似地在我眼前脑海浮现转悠,我也不想说话了,随着火车车轮有节奏的哐啷声我离开了斯德哥尔摩。 (待续)
瑞典好冷,看荷姐穿得这么厚。荷姐好漂亮,也很洋气。
好在我们都年轻过,青春过。
喜欢苏珊娜移民的故事。
时尚的荷姐。同意可可,荷姐有点像张艾嘉。娓娓道来,充满了温馨,好看,真实的故事!
荷姐那时候真是风华正茂、穿啥都好看。尤其是第一张单人照,很知性也很洋气:))
瑞典是个中立国家,有很多政治难民,我没问苏珊娜她是怎么来到瑞典的,都是她主动说给我听的,记得的就是不喜欢战争,那时复杂的问题我还不敢问呢,怕接不住,回应不了。我只问了她的家庭,很同情她在瑞典的郁郁孤欢。我想苏珊娜在瑞典的移民中是有代表性的。
20克朗车费 = 2 美元不到, 這有可能嗎?
去,去,去,…… 算,算,算 .….. 還說什麼去大使館借錢付出租,太荒謬了,怕是碰上不好纏的老賴,還是趕緊走人為妙。
祝姐姐金秋十月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