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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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被迫西征

(2014-03-25 13:42:37) 下一个
 七、被迫西征
当时到平汉路西进行外线作战,根本没有离开鄂豫皖根据地的打算,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过路以后,情况发生变化,无法再回到鄂豫皖苏区。经中央回电同意,红四方面军被迫西征。
我们是1932年 10月离开鄂豫皖苏区的。走前,敌人的飞机整天在新集的上空盘旋,新集已被炸成一片废墟,省苏维埃和军委的住地,除两间房子外,全部倒塌了。
究竟是哪一天行动,这是关键的军事机密,因为怕泄密,不仅一般不电告中央,也不会事先通知的。因此过平汉路的那一天,事前我们毫无所知,接到通知,时间非常仓促。电台那时还没有固定的运输队,而时间又非常紧迫,只好临时把军委的补充队(俘虏的一些敌兵及下级军官)和经保卫局审查有反革命嫌疑的一些同志,组成运输队,帮助电台搬运机器设备。
蔡威同志那部电台随红二十五军的七十三师行动,过铁路时,他们被敌人截住了。王树声同志得知这一情况后,派徐深吉同志率部队猛追,终于把蔡威同志的电台全部追了回来。
部队到达平汉路以西后,敌情发生了变化。敌军在平汉路一侧放了几个主力师的兵力,又怕我们和湘鄂西搞到一起,在洪湖也补充了几个师的兵力,我们又处在重兵包围之中,欲回不能,只好继续向西向北行动。就是这时,我们仍没有放弃回鄂豫皖苏区的打算。
大军西行,经过随县南里,走京山直插枣阳,在枣阳的新集又打了一仗,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
我们电台白天随部队行动,夜晚宿营就开始工作,没有房子就露天干。由于战斗频繁,战况激烈,经常是炮弹呼啸而过,子弹打在我们工作的桌子上,砰砰乱响。可为了收发一些紧要的电报,也只好坚持工作。常常是总部来人催我们赶快转移时,我们还在紧张地收报、发报,待收发完电报后,再收拾机器追赶部队。
枣阳这一仗以后,再回鄂豫皖就有被全歼的危险,这才下决心不再回鄂豫皖苏区,决定向西北方向的豫西发展。去豫西必须经过枣阳、襄樊交界的地方淅川南花塘(也是鄂豫陕三省交界处),在那里又打了一仗,打垮敌人一个多旅,突破了包围圈进入豫西,在豫西又兜了一个小圈子,到达豫西重镇南阳。在南阳发现了二方面军的标语,说明二方面军已在我们之前脱离了湘鄂西苏区,远征路过这里。据当地老百姓讲:贺龙队伍的服装不如你们的整齐,破破烂烂的。这说明他们是非常艰苦的。
几个负伤的师级干部一直用担架抬着随军行动,既不方便,目标又大。到南阳后,为了减轻部队负担,领导上决定将陈赓同志、刘英同志化装送离部队,去上海治病。刘英同志因颅骨破裂,脑神经受损,失去记忆,周围的同志他均不能相认,却记得自己的马,马也认识他。他的马无人敢骑,在行军中始终跟随着他。在养伤的过程中,经红四方面军卫生部的医生苏井观的治疗护理,不但保全了他的生命,而且竟然使他恢复了一些记忆,可见当时我们的医术还是很高明的。何畏同志伤势渐轻,仍留在军中。万没想到,陈赓同志和刘英同志到达上海后,均被逮捕。据说,由于陈赓同志在广东东征时曾救过蒋介石的命,经宋庆龄、何香凝多方营救,蒋迫于舆论,才释放了陈赓同志,刘英同志则遇难。刘英曾在苏联最高军事学府学习过,很有才干,是红军中的大将。刘英同志的死,是十分可惜的,使我军失去了一个帅才,如能活到今天,也是同徐向前一样的角色。
经南阳化塘,到漫川关,此地形势险恶,两边是高山俊岭,我们在峡谷中走了两夜,粮食殆尽,无水无盐,只好吃些辣子刺激肠胃。现又地处绝境,还陷入敌人的包围之中。为了冲过漫川关,邝继勋同志(原被张国焘撤职,此时又被任命为师长)率领先头部队要偷袭漫川关附近的一个最高的山头,如果能抢占这个制高点,大部队就可以冲过去。但由于暴露了目标,敌人抢先占领了这个制高点,突围计划落空。
冲不过去,大部队仍然收缩在谷中。等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夜晚,徐向前、陈昌浩去看阵地,寻找突围的口子,终于找到了一个敌人兵力比较薄弱的地方。但山势陡峭,山路狭窄,只能一个一个向上爬行,过于笨重的辎重带不了,有些骡马也不能上。于是决定炸毁山炮,埋掉一部充电机。第三天夜晚,命令大家下决心爬山突围,徐向前、陈昌浩走在前面,他们向我们交代,无论如何要跟上队伍,想方设法把驮机器的牲口牵上去。这一夜,我们终于突出了敌人的包围圈。
过了关,又下山,到达关中平原的商州地带。远望八百里秦川,地势平坦,真是一个富足的地区。我们马不停蹄继续前行,走的完全是李自成潼关大战后败走的路线,又走了两天半,距离西安已经不很远了。十一月初的一天下午,我们到达了子午镇(西安南几十里),在这里又打了一仗,消灭了杨虎成部的一个旅。再继续西行,又折向南,直插秦岭。秦岭海拔四千公尺,山山相连,岭岭相接,连绵不断,地形复杂。翠竹古藤,郁郁葱葱,云遮雾绕,扑朔迷离。山谷中是河,两边是小路。据说,这就是诸葛亮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小道。我们在山谷中行军,有时走山崖边的小路,人牵着人走过去;有时根本没有路,要趟出一条路来。秦岭山中,村落稀疏,人烟稀少,找一个向导都十分困难。没有宿营的房子,就睡在冰天雪地之中。到了宿营地,我们电台首先和中央通报,或与湘鄂西联络,上海则始终没有接通。
在山中大约走了五天,只行军不打仗,在汉中北城固县出了秦岭。出山以后,在广州起义纪念日(十二月十一日)那一天到达洋县。在洋县召开了会议,会议主要是议论在汉中建立根据地问题,并将此意图电告中央。汉中盆地,四面环山,只靠我们这两万来人,一万两千支枪,占领汉中盆地的确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们通过电台又得到了情报,敌人正从湖南、河南派出两支部队,向汉中挺进。我军那时还身着单衣,破烂不堪,同志们的脚,由于长途跋涉,反复过河淌水,破的破,伤的伤,身体素质大大下降。张国焘也感到在汉中难于站住脚,这时他又想以汉中南面的巴山为根据地(实际是没有放弃在汉中建立根据地的打算),于是决定南走大巴山。
形势变化迫使四方面军过铁路之后,放弃了鄂豫皖苏区。原打算在鄂西停步,后又想在豫西立脚,那时二方面军的有些零散部队曾和我们联系过,但却未能如愿。过了漫川关,关中平原当然不是立足之地,在汉中住了两天之后,也觉不是久留之处,这才决定南上巴山。但根据地总得建立在有群众的地方,这才能有饭吃,有兵源,而巴山上既无田地,又少人烟。无奈,只好下山奔向川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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