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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爱情小说《手抄本》三-------楚林和顾菲

(2015-02-25 17:47:58) 下一个

 

一个另类,凄美的爱情故事,令人扼腕、伤感的结局。

一个在成人们精心设计,胜券在握的捕猎中少年们惊心动魄、悲壮的突围和博弈。

一段在两性交往封闭、压抑年代里,情感桎梏的青涩年华。

      一部学校严令禁止的手抄本在高中校园里秘密流传,而一张无形、精心设计的大网向6个少年们悄悄地张开,在这场猫捉老鼠的实力悬殊的较量中,一个败局已定的悲惨结局在等待着他们,而他们之中的一个冰雪般聪明的女孩以她的爱和智慧以及沉着冷静的应对彻底改变这场博弈的格局,而由此也引发了一场在这背后惊心动魄较量中的深情和爱恋。


                   
                                     三

     说完任重远走到卧室的落地窗旁,他看到了那一年的第一场雪,而往日璀璨的城市灯海那一刻被漫天的大雪覆盖,看上去象远方的荒原上在风中明灭的篝火,气若游丝而又恍惚迷离。那一刻的任重远深深体会到
即使他倾其一生也不可能赢得顾菲的爱情,因为在顾菲的心中,楚林是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替代的。




  冶金技术研究院的家属大院在夏天这个季节里每个月都放一次露天电影,这几乎是在这个远离城市的地方最大的一种娱乐活动,所以在开演两三个小时之前,住在院子里的职工和家属们就开始占座位,当然不用本人亲自坐在那里两三个小时,在这个家属大院里早已经形成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
就是每家或个人把自家的椅子放在站好的位置上,有时还可以再摆上一个私人用品,比如帽子,水壶,图书杂志等以示区别。

这天8岁的楚林下学后早早地就把自家军用式马扎放在露天广场靠近中间的一个位置, 并且在那里放了一个盛满凉开水的铝质水壶,然后便回家一个人安静地写着作业,写完作业后要让母亲先检查一遍,这是每天例行的程序。 母亲发现语文作业中的两个错误,但她没有为此而刁难楚林,因为她知道今天院里放电影,而这是一个月来楚林最期待的事情。 为此,楚林的母亲早早地做完了的晚饭。

楚林吃完晚饭就匆忙向露天广场走去,而这时天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离放映的时间大概还有十分来钟,此时被那些高矮和形状不一的椅子、板凳点缀得露天广场已经坐满一大半的人。楚林径直向自己占的位置走去,他就象一个职业高尔夫球手对球洞的距离作出精准的目测那样, 可以不用寻觅和思索就能在人群找到这个位置。但是当楚林来到那个他占好的位置时, 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看见自己的军用马扎象一个生病的骆驼那样歪倒在一边,那个铝质水壶也被丢弃在不远处尘土里,而他们原来该呆的地方此时却放着一张矮小、丑陋的榆木板凳。楚林气愤地在原地矗立了片刻然后就弯下腰把那个榆木板凳移开,把自己的军用马扎打开放回原地,然后又捡起被弃置在一旁的铝质水壶掸了掸上面的尘土,做完这些后楚林刚要坐下来准备看电影,就听到不远处传出一个霸道的声音。

“干吗哪,干吗哪,你丫的是不是找抽哪。”

 最初楚林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充满威胁喊话是针对自己,他还四下里观察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发现一个头上长着稀疏头发比自己略大一些的男孩向自己径直走来,他走到楚林跟前嘴里依然不停地骂骂咧咧。

“你丫的是不是找抽哪,谁他妈让你把我的板凳挪开的。”他一边骂着一边向楚林继续逼近。

“这个地方本来就是我已经占好的,是你先把我的马扎和水壶挪开,放进了你自己的板凳。”楚林理直气壮地回答这个咄咄逼人的挑衅者。

“谁他妈的证明这是你的地方,谁他妈的证明。”那个头发稀疏的男孩更加逼近了。

“这本来就是我的地方,我的马扎和水壶就可以证明。”楚林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他知道道理在自己的一方,但他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一步步地向他逼近。后来楚林才知道,这个头发稀疏的、比他略大点的男孩外号叫小五子,人们之所以这么叫他,是因为他上面有两个姐姐和两个哥哥,而他的这两个十来岁的哥哥也是远近闻名打架的狠主。后来已经是应天集团总裁的楚林经常会用他童年时代的这些往事现身说法,他告诫那些刚入公司的年轻人,如果在商场上你不了解你的竞争对手实力和背景,而贸然采取行动和应对举措就会使你很快地身陷险境。

“你他妈的再说一遍这是你的地方,你牛逼你再说一遍。”此时小五子已经肩膀斜侧着拉开架势。

楚林刚要张嘴继续争辩,这时身后有一个人拽了他一下, 楚林回过头来,拽他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和路队长顾菲。

 顾菲是一个平时不太爱说话的、高个子的女生,也是在班里屈指可数的、在楚林受到欺负时曾经向他施以援手的同学。楚林和顾菲所居住的冶金技术研究院离他们上学的林溪小学大概二公里左右的路程,为了保证孩子们放学后回家路上的安全,学校规定一、二、三年级的学生每天放学后要排好路队回家,而每个路队都事先选好一个路队长,高个子的女生顾菲就是他们十几个孩子队列的路队长。

但是这个耗时半个多小时排队回家之路却充满了楚林屈辱和伤心的回忆,因为在这个缺乏成人监管的、枯燥的回家行程中,楚林往往成为队伍中孩子用来取乐和欺辱的对象。有时候他们会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地挑衅一番再施以行动,而有时他们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理由。

有一次在排队回家的路上,走在队伍最前列的楚林突然被一个白菜疙瘩击中后脑, 这个本身就很坚硬的白菜疙瘩加上冬天冻在内部的冰凌,其硬度不亚于一块同样体积的砖头,楚林象是被电击了一样,捂着头蹲了下来, 由于是楚林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一蹲下,整个队伍就停止了下来,作为路队长的顾菲马上跑到楚林跟前查看楚林的伤情,她掀开楚林的帽子,低头看了一眼,不由得呀的惊叫了一声。她马上立起身大声向整个队列嚷道:

这是谁干的,这是谁干的,楚林招你们惹你们了,干吗下手这么狠,他头上起了个包。”

   整个队伍用事不关己的沉默来回答顾菲的质问。而在队伍尾部的王胜军,陈振、常昆玉等几个孩子更是装作一脸无辜地歪着头左顾右看,根据以往的经验,顾菲已经大致猜到是谁无缘无故地暗算楚林。

顾菲走到队伍的尾部,厉声对正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王胜军说:“王胜军,是不是你干的,只有你帮家里切白菜。”这个叫王胜军男生虽然身材瘦小,却丝毫没有影响他在同龄孩子们中不可动摇的王者地位,因为和其他孩子们比他有三个接近成年的兄长,尤其是王胜军的二哥王志军是这一带年青人中出了名的狠角色,很多人头上的伤疤都是拜王志军所赐。 王志军的平常背的军用帆布挎包里总是放几块板砖,当然它们放在那里和它们应有建材功能丝毫不相干,它们是用来拍砸在被打者的头部,并在重击下,整个板砖在刹那间碎裂迸溅而产生震撼效果的武器。据说在王志军的军用挎包里还有一把带血槽的三棱军刺

“你凭什么说是我干的,不信你问问他们。”王胜利用手指了指一前一后的陈振和常昆玉说。“你们看见了是我扔的吗。

“我们没看见,我们不知道。”陈振和常昆玉几乎同时摇着脑袋。

“你们俩一前一后,敢说没看见,你们以为我会信吗。”顾菲举起手里的白菜疙瘩冲着王胜军道。“你不承认是不是,明天我就拿着这个去告老师,看你承认不承认。”

顾菲说完头也不回地向队伍中间走去,王胜军气急败坏地跑到蹲在地上的楚林跟前,用手一指楚林。“你不信问问他,楚林你说,是我砍的你吗。”

顾菲大步赶过来说:“楚林走在前面,他怎么知道谁砍的他。”

 王胜军踢了蹲在地上的楚林一脚,大声威胁说:“别他妈的蹲在地上装死,你站起来告诉路队长是不是我砍的你。”

王胜军这个霸道的举动彻底激怒了顾菲,顾菲上前一把拽起王胜军一只胳膊,然后把王胜军一直拽到队伍的尾部并把他推进队伍里,然后她厉声冲王胜军道:

“谁让你随便走出队列的,站好了,没有我允许不许出队。”

刚才被顾菲当着众人面这么一拽一扯,王胜军觉得脸上很没有面子,他正想发作,但是被顾菲威严凛然的目光逼退,王胜军以前在这个比他高出一头的女孩面前吃过亏,他曾经因为欺负过班里的一名女生被闻讯而来的顾菲一把推倒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王胜军回家把这件事讲给他的二哥王志军,而得到的反应是,王志军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记住,以后这种挨女生打的事别来找我,怂逼,还好意思说。”

王胜军又转向一向在这方面对自己照顾有加的三哥王建军,而得到回应更糟,王建军用掌扇了一下王胜军的后脑厉声道:“你丫的活该,自找的。”

当然除了利用自己路队长的职权关照过楚林以外,顾菲还在楚林受冤枉被罚作值日的那段最委屈的日子里帮助过楚林,因为除了路队长这个职务,顾菲还是三年四班的小组组长,每次当楚林轮到在顾菲所在那个组罚作值日的时候,顾菲不是象其他小组那样以一种歧视的态度让楚林一个人扫地、倒土,而是主动拿着扫帚帮楚林完成这一最为繁重的劳动。楚林虽然嘴上不说,,却在心里上对顾菲充满感激。

 这一次,深知小五子底细的顾菲又一次地在楚林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助楚林走出险境。其实顾菲在她短暂的生命年华里用她的智慧和爱把这个叫楚林的男生一次又一次从险境中拉了出来。

几十年后的一天,楚林中学时代的好友任重远在楚林的卧室里偶然读到了顾菲在三十年前写给楚林那封神秘的绝笔信。他看完后泪流满面地感慨了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舍身相许。”这时楚林的另一位中学时代的好友杨战凑了过来纠正任重远道:“你丫的又露怯了啊,那应该叫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以身相许。”任重远扭过身去尽量不让杨战看见自己的失态,他拍了拍杨战的肩头声音暗哑地说:“你不懂啊,你不懂。”说完任重远走到卧室的落地窗旁,他看到了那一年的第一场雪,而往日璀璨的城市灯海那一刻被漫天的大雪覆盖,看上去象远方的荒原上在风中明灭的篝火,气若游丝而又恍惚迷离。那一刻的任重远深深体会到 即使他倾其一生也不可能赢得顾菲的爱情,因为在顾菲的心中,楚林是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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