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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西方人的祖国意思这么淡?

(2019-10-02 15:19:35) 下一个

近日铺天盖地的祖国颂,从歌曲到舞蹈,到处都是问候祖国好,赞美祖国的成就,可以达到热泪盈眶的程度。我相信是真的,假的也是肯定有的。

那么祖国是什么概念呢?祖先们生活过的地方,英文叫Motherland。大凡在美国生活过的人都知道,在美国的英文表述里面,几乎没有Motherland的说法。他们只说Native,像他是A native son, 或者说他长在密苏里。但是从来不说密苏里是他的Motherland。延续的表达是这样的:希望母亲生我的地方好,但我长大了,就是一个具有独立人格的人。在全球移民的世界里,人是可以离开祖先生活过的地方的,在胸腺或骨髓里教育好的淋巴细胞是会去别的地方完成使命的。美国人在欧洲也只说自己是个美国人,绝不会说美国是他的祖国。

但是这又不等于说美国人不爱国,美国人从不把爱国放嘴边说,但是美国人是我见到的最爱国的民族。他们可以出现平民母亲把五个儿子送到二战的战场,也是一个为了保护那位母亲不失去最后的儿子而牺牲几位战士的国家。美国还是一个作为参议员儿子的老布什和成功商人儿子的肯尼迪,全部入伍奔赴前线的国家。大家要注意一点,美国如果达到全国总动员的时刻,会出现惊人的力量,短时间造的军舰都用不完。美国南方人特能打仗,尽出将军。

你可以说美国比较特别,因为美国是一个移民的国家。让川普总统说父系的德国或母系的苏格兰是祖国,他自己都不会这样说,但是他会承认那是祖父母的来源地,并以此为自豪。当然川普父系的德国小镇,也不欢迎他,这次我从海德堡的德国女士那里得到了证实。

其实不说祖国是西方人贯有的文化特征,原因是他们的国土经常变更。以前的德国东部是现在波兰的西部,我曾在瑞典和这次在西班牙看他们的地图,像是随时间变化而产生的土地拼图游戏。让我引用我关于发现蛋白质信号肽的诺贝尔奖得主布隆柏的文章,读了这段你可能不知道该称他为德裔还是波兰裔美国科学家:

“布隆柏的故乡在Silesia的Waltersdorf, 二战前为德国东部的区域,现在则在波兰境内。他曾经回忆那里近乎完美的田园生活,父亲为兽医师,妈妈照顾大家庭,经常去外祖父母的大农场过周末。Silesia当时就是德国和波兰具有争议的地区,希特勒当年策划的Gliwice电台被袭的阴谋事件就发生在那里,那场自编自导的以杀害德国自己人质为诱因的事件引发了长达六年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保守的估计也有五千万人丧失,包括布隆柏的大姐。当时的Silesia位于德国东部,根据战后的波茨坦协议,苏联获得波兰东部的的部分土地,而包括布隆柏故乡的德国东部地区则划归给了波兰,还有部分Silesia的土地则为捷克所有,剩下的留在德国。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习惯,似乎布隆柏连祖国都亡了,但是我从他的大量访谈中,见到的都是简单的陈述,并没有见到他对故乡领土的国家隶属关系的变化有任何伤感。欧洲人的国土观点之随意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国界线经常变动。”

还有另一个佐证,我曾经有位在芝加哥长大的美国同事,为波兰后裔。他曾对我说:“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一个美国人。如果哪天新闻告诉我,波兰从地图上被抹去了,我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我当时听到这话时十分吃惊,希望自己的后代不要像这样。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我们的这些故土概念正是我们在美国不容易发展的原因之一。当然这也是相对而言,爱尔兰裔美国人,好多代后还认祖宗八代的爱尔兰的根。

当很多人问我,关于如何在美国教育后代时,我总是说:“如果你在美国沒有培养出一个真正的美国人,而是养出一位“爱D爱人民”的后代,那是你的彻底失败”。

你可以让孩子不要忘记自己的根,但愿如此,因为多少代后,特别是当基因混合后,这宗族概念会变得越来越淡的。然而我们后代的前途是在美国的,美国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实质上,在美国过于强调故土,这是做父母的比较自私的一种行为,与中国过于强调孝顺同理。

我在西班牙旅行时,这样鉴定巴塞罗那,并且由此想到国家与民族:“在某种程度上,意大利的米兰更像是欧洲城市而非意大利城市,从这点看巴塞罗那就是西班牙的米兰。欧洲分成各小国让文化多元十分令人欣赏,我们楚国如果不灭,保留自己的文化和建筑遗产,那该有多么好,华夏大地会更精彩。我们本身与东北人、上海人或广西人,无论从长相到传统都不同,何苦非要大一统呢?现在是武昌东湖区发现的有些楚文字,已经很少人能认识了,文化灭种啊。”

西班牙巴塞罗那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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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 ()评论 (20)
评论
sgbigsell 回复 悄悄话 你搞错了吧。我见过的,都是非常爱国的,只会比中国人爱国热情高。特别是欧洲人!
Chalet 回复 悄悄话 最后加一句,那是谁砸烂了现代欧洲的“祖国”的概念呢?我个人人认为是欧洲自由主义思潮中的极左派,拿网络语言来说,就是那些荔波肉,白左。没有指责他们的意思,只在说现象,不评论好坏。

其二是异族移民
Chalet 回复 悄悄话 欧洲在两次世界大战之前,祖国的概念比当下和平年代的现代欧洲要强烈得多,为何?因为战争。拿破伦时代前后,英法一直是死敌,两国间战争不断,这两国还又同他们周围的邻国交战不断(欧洲人非常好战的好吧),英法两国交战之时,一般都是两国受过良好教育,拥有政治智慧和前瞻的两国贵族带兵领导作战,两国贵族强调“为了国家的荣誉”,双方官兵均是为国家的荣誉而战,作战将军自然要强调祖国的概念。

西班牙在15,16世纪非常强大时,和它的欧洲邻国也是经常开战,和英国大小战争无数,鼓舞士气的精神力量之一,就是为国家“祖国”的荣誉而战。两次世界大战就不用说了,虽然国家之间有合作,有结盟,但基本是以国家为单位组织战事。

虽然欧洲国家之间,上到王室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与异国通婚,结交非常频繁,但他们之间还是以自己是哪国人分得门清,英国人法国人西班牙人意大利人,如此种种(其实欧洲人是非常在乎血统的)。就是在早年的奥匈帝国时代,奥地利人和匈牙利人也是分得很清楚的,各爱自己的“祖国”,并宣誓忠于各自国家的国王/教皇
驻足闻香 回复 悄悄话 谢谢博主的文章,拜读了。

我也同意某些留言里的观点:“祖国”一词被党和政府滥用并绑架了。
不言有罪 回复 悄悄话 对猪圈里生猪圈里长,一辈子没出过猪圈的猪来说,最留恋的是猪圈,最热爱的是猪圈的主人。
雅美之途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Chalet' 的评论 : 欧洲30年战争前,国家概念十分松散,后面才有主权国家概况,你去看地图,现在意义的德国人还去了挪威。而德国作为一个国家只有100多年。他们那里有祖国,希特勒都是奥地利出生的人。
westshore 回复 悄悄话 所谓祖国的概念首先是文化的概念,因为这是祖国的定义组成,如果没有了相应的文化,也就不会在意祖国这个概念。
犹太人因为圣经而不忘巴勒斯坦,亚美尼亚人因为土耳其大屠杀这个世界最东面基督徒世界而不忘祖国,都是包含了巨大的文化因素,即不愿意看到这种文化灭绝。
而文化是历史的产物,了解文化就必须了解历史。 而如果不知道历史,也就不会有文化和祖国概念的需求。
人类一个共有的现象是希望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寻根就是内容之一。因此即使是第n代移民也可能会在某个时候希望知道自己来自什么地方,美国的爱尔兰人和苏格兰人就比英格兰人更看重祖国的概念,因为其文化在历史上一直受到贬低,因此就存在identity的概念。那种在世界上一直可以为所欲为的,最没有祖国的意识,因为不论在哪里都是代表主流文化,没有区别。
至于波兰,这个国家比较特殊。波兰是17世纪避免欧洲穆斯林化的英雄,因为有着欧洲最强大的骑兵。但也因此在几百年时间里跋扈欺负邻国俄国和德国,臭名昭著,二战后成为国际弃儿,没什么值得自豪的。
对于西方国家来讲,国家形态类似中国在春秋战国时代,基督教是最高权威,拉丁语是上流社会语言,教皇是皇帝,生活在哪个国家都是基督教文化,都受教会管辖,文化差异不大。我想战国时代中国人恐怕也不是太在乎生活在哪个国家。
而西方人一旦在东方国家生活,祖国的概念就一定强化,因为不是一种文化。
Chalet 回复 悄悄话 博主,在英语世界里,homeland 就是祖国的意思,很少有人说 motherland 这个词。而且英语/西方世界里的人们他们的祖国观念也很强烈。之所以你不觉得西方有祖国的概念,可能是因为在现代的西方,“祖国”这个概念,没有象在中国那样,被GCD过度诠释和政治宣传,而且中国的“祖国”概念“,还与权利斗争,政党利益,民族主义,爱国主义等等,牢牢地绑在一起

的确,西方人拜上帝,但是他们逝去的祖宗先人都立碑埋葬在他们所属的教堂的cemetery 里,后代在世的子孙们,if possible, 每年都会去献花纪念他们,again,西方人也敬拜祖先,与中国不同的是,这多半是每个家族的私事,而敬拜祖先在中国文化里则上升到至高无上的伦理高度,作了件不好的事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 大耻辱啊

拜上帝,是西方文化的宗教渊源和精神境界,拜土地,尤其是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才是西方人真正的现实世界和物质追求,土地就是他们的祖国,母亲还够不上那个称谓,没看到他们的名称好多都是以land 结尾的吗,England, Scotland, Ireland, Netherlands, Finland ......
二胡一刀 回复 悄悄话 文化本身没有太大对错,每个文化走到今天都有合理和不合理的地方,错的是利用文化谋一党之私,中国人的爱国爱故土之情明显被滥用,五千年的国土生日居然成了十月一号。台湾哪天独立了在我看来也没有任何问题,历史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
我心依旧2008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justforfun123' 的评论 : 同意,党就是一群人,在我看来,党就是一群人,不因为哪个理念,其中的人突然变得那么高尚,而且当今中国,马列主义有几人信,完全依照马的,就是只有北韩,古巴了
justforfun123 回复 悄悄话 我是爱中国的,并且会一直爱下去,但是我没可能尊重中国的执政党。作为华裔,离开了中国的宣传环境,我能更看清楚独裁政党是怎样把爱党和爱国捆绑在一起的。这个想要“万岁”的政党,在宪法里定义了自己独一的执政地位,元首选举只有一位候选人。同学们如果不赞同“坚持共产党的领导”这一基本原则,是不能申请考研考博的。“伟大的祖国,伟大的党”总是连在一起被提到,人们会认为党国一体是很自然的。
但是独裁总有终结的一日,以一国为局域网的管理方式是长不了的。富裕起来的人民在教育水平上升的情况下一定会有正当的精神追求,而不是像现在因为物质富足就不介意被圈养。我看好中国人民。
老姐 回复 悄悄话 中国政府用祖国一词对中国人民进行道徳绑架做的过头了,弄得人整个炸毛。本来肖邦也好,法国人也罢,认同的都是小时候接受的背景文化。共产党将乡绅杀了,神庙砸了,小脚裤管剪了。让我们认同啥去?剩下的只是上海城,因为母亲还住在那里。还有周边在美国的上海人,一起爬梯时能略略体验一下海派文化。海派文化本来就是开放型的,我们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我的家就是我住的地方。疯狂宣传要人民爱国的政府是个邪恶的政府。希特勒就是一个例子。
雅美之途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Chalet' 的评论 : 你说homeland正好证明西方没有祖国Motherland的概念,Motherland只在东方国家有,他们拜祖宗,西方人拜上帝。Homeland是自己住的地方,与祖国概念无关。
明月前身 回复 悄悄话 西方人也有故土情结的好不好,我身边第三代的意大利裔有意给孩子申请意大利护照,将来孩子在美国,意大利都可以。另一家德国第一代移民和香港太太,孩子从小学德文,现在高中毕业回德国上大学,有意思的是这孩子完全没有任何华裔文化的影响,连筷子都不会用。撇清母文化的,看来是太太那边。

有文化的人,不可能不受故土文化影响。美国历史尚浅,还没能培养出厚重的故土文化。
presto 回复 悄悄话 欧洲,印度等历史上一直是city states 最多是kingdom,没有中国大一统的概念。很多国家都非常近代才成立。
中国以前也是各个朝代的没有特别强调祖国的概念。祖国也是中国非常近代, 20世纪才有的概念,不过现在被党利用了很多,无限放大。也算是中国特有的现象了。
aussie-2 回复 悄悄话 白人至上的潜意识。
elfie 回复 悄悄话 I really don't give a dime about being Chinese. It was the past. Plus, communist party has done so much harm to the country I don't support Chinese government, and won't go back there.
Chalet 回复 悄悄话 西方人的祖国意识不淡。他们更多地称祖国 homeland,是承载他们家园的那片土地,传统的欧洲人,比如英法德人,他们的祖国意识都很强烈的,而且和个人荣誉拴在一起,一楼说的波那位兰音乐家也是以热爱他的祖国波兰而闻名。

只不过博主大多时间生活在美国,一个由移民组成的国家,在美国出生的移民后代,传统上是忠于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的,这一观念在许多文学著作中都有明显的体现。本人正在写的美利坚新英格兰故事系列,马上就要谈到这一点,即美国的爱国主义。(现在工作忙起来没时间写了)

同意二楼所说关于中国的爱国意识的现状,历史没有对错,希望海外华人予以尊重,在提出不同意见时不必高举“批判”的大旗,对中国的传统文化亦是如此,首先学会尊重和欣赏,再指出与西方的不同或不足,盲目批评传统文化让人闻到文革的气息

通州河 回复 悄悄话 历史没有对错,秦始皇大一统后就为中国的大一统文化定下来基调,无论你喜欢不喜欢,接受不接受,这是现实。直接的结果就是祖国在中国是个至高无上的存在,试图分裂中国或者发表类似的探讨言论,在中国是不可接受的。不为当政者接受,你可以问问你的亲戚朋友,甚至文盲,都不会接受这种言论。
它是中国文化的一部分,这是现实。我也觉得这是海外华人永远不把自己当本地人的很大一个原因。自私一点考虑,淡化祖国意识,彻底融入,才能使华人后代地位上升。
yamyam 回复 悄悄话 你想说意识吧?
肖邦是波兰人,临死时说把我的心脏埋在我的祖国波兰。年少时学音乐隐约记得这么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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