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达芬奇之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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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上初中时,美术老师对西方古典绘画很有研究。所以,在讲《蒙娜丽莎》时,他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和大量的激情。这使得全班同学对蒙娜丽莎的微笑如醉如痴,他也从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下课后我的一个学画的哥们儿又两眼发光和我谈论了很久蒙娜丽莎的微笑。这使我不敢把我的怀疑提出来了。我那时是市重点中学里的问题学生。我当时的疑问,第一,我怀疑是否真的会有如此邪乎的微笑;第二,我总觉得蒙娜丽莎小姐(那时我认为她是小姐)的微笑,在哪点儿总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达芬奇是迷人的。但毫无疑问,他被神化了。这说明,人类有造神的需要。从这一点来看,上帝从来没有死,他一直以不同的形式存在着。
达芬奇的迷人,很大程度上源于他的奇思妙想,和他有能力把这种奇思妙想准确地画出来。内心世界一旦清晰地呈现出来,就会更加令人震撼。
但没有必要再谈论达芬奇了。我写的只是一部小说。尽管这部小说的很多细节都有所依据,如果出于谨慎不说是正确的。它充满了知识,但它仍然是一部小说,而不是一部科普作品。在这里,我进行了不少虚构,包括对知识的叙述,有时特意把它弄得似是而非,甚至胡说八道一气。这部小说更多的是形式上的探索,而非发掘什么深刻的内容。尽管我认为有意义的形式必然会去有其有意义的内容,只不过,有时是对领悟力的一种挑战,就像在牛顿之前没有人认为苹果落地可以是一件意义深刻的事件一样。
我也可以把文章写得像开头那部分一样,更像真的,一部貌似严肃的论文形式的新闻报道。但这样会耗费更多的精力。虽然如今网络上获得各种知识很容易,但把它写成小说往往并不容易,其实比单纯虚构更加困难,这就像韵律诗和自由体。另外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把它写成一个“博尔赫斯式”的“不存在的书”。我希望别人在读到我写的东西时不会想到那个奇怪的瞎老头。但这样,我也就意识到了,我的做法本身就反映出这个可怕的瞎子对于我所施加的影响。我们远隔万里之遥,素未平生,他又已经死了,而现在我却要用拒绝来维系着我们之间的联系,来表达我对他的敬意。这就像有时我们用拒绝上帝来接近他。
或者说,有时总是爱把相爱的人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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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写一部用书写成的小说。哪怕它只有一两千字,但每一句话都来源于另一部小说,并在内容上与原来的小说有着内在的关联。如果我能把它写出来,那将是一部多么奇妙的小说。但是,我没有这个能力来把它实现。我想,这一回连博学的博尔赫斯都力有不殆了。可能只有钱钟书有如此的内功。可惜,钱又不是一个一流的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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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这个小说时,我发现一篇资料,一位口腔专家研究后认为,蒙娜丽莎的牙全掉了。她的笑容是典型的门牙全部脱落后的笑容。这终于揭开了我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困惑。至于另一个,至今仍然未得其解。您说世界上会有那么邪乎的微笑吗?可能会有吧。有人不是看了蒙娜丽莎的微笑都疯了嘛!我们的世界就是这样的。有时太真实,有时太疯癫。
立
2014/12/15
小说也行吧,挺会想的,需要一定的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