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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的周期-假如男人有月经

(2014-06-26 15:08:17) 下一个


宇宙的周期-假如男人有月经 

2014年5月14日一个夏日闷热的傍晚,我坐在一间堆满了像mini的诺亚方舟般的时尚女鞋的书房里,读着一个叫蓝的女人写的文章,《假如男人有月经》。像一场雨忽然而至。文章看后我哈哈大笑。夏夜的闷热已经荡然无存。文章新颖、有趣,锐利得有如刮胡刀片。蓝说:如果男人们有月经,那月经将会成为一个令人羡慕的,光荣的,有价值的事件, 经血会成为英勇的,阳刚的,有奉献精神的象征,甚至具有了宗教层面上的意义。他们会相互炫耀,比较谁的经血的量更大。如此有才气的女子令我在灯下心荡神仪。我对于男人有一种本质性的鄙夷。但我的笑声传出窗外,在沉沉的夜色中却突然停止。这篇文章仿佛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什么事情呢?我枯坐在一千双空洞的时尚女鞋间冥思苦想,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只是感到某种越来越强烈的不安。难以言状。似乎有什么关乎我命运的重大事件,却被我彻头彻脑地遗忘了。我曾经有一次外出时忘记了关掉家中灶台上的炉火,它引起了一场灾难。我烦躁起来,一阵潮热渐渐升起,我感到胸部胀痛,无法自制心中的怒火,我把鞋一只只摔在地上。后来,我坐在地上,抱着肩开始哭泣。果然一天之后,我来月经了。我,是一个有着良好经济基础的独立的知识女性。这次月经来势凶猛,我能感到殷红的血从两腿间流出来。白天我不停地换卫生巾,每次都会想到蓝;晚上睡时还是弄脏了床单。那是我的血,我却说它弄脏了床单。所以第二天早晨我看着床单,又想起了蓝。如果男人也来月经,那现在或许是一个辉煌的时刻。但我突然不能肯定了。男人们是否在一起会炫耀过他们的遗精?我不知道。我只是在幻想中达到过高潮,我还没有和男人发生过性关系。曾经有一个追求我的男人向我诉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遗精和手淫一直让他心神不宁,有一种自我厌恶的罪恶感。我还没等他说完就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来:你怎么能对一个还没有结婚的女孩子讲出这些肮脏的事情!我觉得我受到了玷污,甚至比他强暴我更令我愤怒。因为,我,是一个有着良好经济基础的独立的知识女性。那时我就脱下了我的时尚高跟鞋用鞋跟狠狠地砸他的脑袋。后来我知道他从此得了严重的阳痿。我非常吃惊,因为这说明他在和我说这些话时是处于勃起的状态的。我感到很抱歉。我不是一个邪恶的疯婆子。他只不过是不幸地在一个神秘而错误的宇宙周期里勃起了。我感到很抱歉。

在月经即将结束的第7天的深夜,(那时,准确地说已经是第8天的凌晨。我筋疲力尽地意识到通常说的一天只是夹在两段黑夜中的一片短暂的白昼,就像夹在两条大腿间的那片卫生巾,但我的大腿很白,那好吧,那就说就像夹在Halle Berry大腿间的卫生巾吧。)有这种混乱的思绪说明我失眠了,而这种失眠反给我带来了一种异常的病理性的清醒,那是一种失血引起的虚性亢奋,令人在深夜的黑暗里仍然整宿地睁着眼睛。意识到今晚已经没有入睡的可能,我索性打开了电视机。那里面有一张我刚买的史蒂芬·保罗·乔布斯(Steven Paul Jobs)的纪念光盘。在这个不眠之夜的漆黑的卧室里,刚刚死去的乔的影像又幽灵般地显现了,他发出生前的声音,重新讲起那些他已经讲过的话。在电视里乔谈到了一个叫斯图尔特·布兰德(Stewart Brand)的美国人。斯图尔特曾经编写了一本奇怪的杂志,《全球目录》,深深影响了乔那一代的一些美国青年。1968 年在旧金山发生了一件事情。当时斯坦福的道格拉斯·恩格尔巴特(Doug Engelbart)博士展示了一台带有鼠标和图形界面的计算机。以今天的眼光来看道格拉斯博士的鼠标器是极其原始的,它只能进行很简单的定位,自然谈不上有什么精度指标。而在那个尚无PC机(个人电脑)的年代,计算机指的仅仅是那些大型机、中型机和(依然庞大的)小型机,它们大多用在与国防有关的项目中,运算能力是工程师关心的唯一指标。至于人机操作界面却还没有这个概念。在后来的二十余年中,道格拉斯博士的这项发明基本上被束之高阁。演示时斯图尔特·布兰德就坐在台下,二十年后,他对此依然记忆犹新。那时他隐隐预感到世界即将发生重大变化。就在这一年《全球目录》出版了。这是一本包含各式各样的产品简介、评论和视觉设计的综合信息体。它是提前雅虎、谷歌35年的纸质搜索引擎。布兰德希望提供 一个低维护成本、高产出、自我维持的批判性信息服务,引导人们开始新的生活。《全球目录》包括7个部分:理解完整的体系、房屋和土地使用、工业和手工艺、通讯、社区、游牧和学习。它只出版了6期,到1971年即停刊了。停刊原因并非因为销量不佳。其实恰恰相反,杂志非常流行,并且是由专家和读者共同参与编写的。 

这时电视里出现了这本短命而奇特的杂志最后一期的封面。那是一幅地球全景的照片。照片在渐渐地变大变得清晰。我听见电视里在说:这张照片是斯图尔特·布兰德的朝思暮想的景观。我看见黑暗里一颗蓝色的星球在凌晨时分悬浮在我的卧室里。我,是一个有着良好经济基础的独立的知识女性。那台正方形的笨重的大盒子般的老式索尼电视机发着滋滋啦啦的噪音,色彩异常艳丽,好像回光返照的老人的脸, 屏幕上雪花在纷纷扬扬在闪动。我担心这台老电视就要爆炸了。但就在这时,那颗蓝色的星球,地球全景的照片,一下子唤醒了我全部的记忆。源文件、目录、途径,我的记忆深处的最模糊的闪烁。

 

 

3014年,我读到了一个叫Gloria Steinem的男人写的一篇文章,《 If Women Could Menstruate》。我看了。哈哈大笑。典型的男人们的调调。有点儿小聪明,可爱,但浑身炸着刺儿,不讲道理。虽然文章新颖、有趣,但仍不可避免的带着那些男人们的偏见、狭隘和小哀怨。永远一副撅着小嘴儿,愤愤不平的蛮横的小模样。让我怎么能和他们去计较。我带着母爱般的心情原谅了Gloria Steinem。这可能是Steinem先生在又一次月经来临前的烦躁中奋笔疾书的产物。然而有一天,这些男人们的愤世嫉俗、自以为是、为所欲为的小性情,终于发展到了不可救药的境地。这一次不幸越过了边界。结果是可怕的。Steinem们把挣扎哀嚎着的我塞进了一个像正在勃起就要来月经的阳具里。(他们管那活叫原子弹,在月经来临前总时不时地就要用它制造点麻烦。)但这一次Steinem先生按下了手中,不知从哪儿捡来的一个遥控器的按钮。这貌似童心无忌的天真一按,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不可挽回的后果。Steinem先生和他的那些已经四十好几的玩伴们看到这一结果时,都惊得目瞪口呆脸色煞白。那只阳具腾空而起带着我越飞越高。我蜷缩在那个阳具中不住地颤抖。看到了Steinem们张大的嘴巴、屋子的房顶、道路、河流、平原、山川。而一切都在变小。最后,我看到了阿尔法是圆的。就这样我永远地离开了这个有着白色海洋和赭红色山岗的阿尔法星座。对于一个有着良好经济基础的独立的知识女性,我,来说,驾驭着一个大鸡巴(现在已经哪也去不了却)飞向了太空真是不无讽刺。 

经历了漫长的愤怒、绝望、回忆和试图忘记之后,剩下的只有孤独。但也就是在这时我才知道我是无法忘记那些让我深恶痛绝爱不起来的男人们的。我开始想念他们。鼓起勇气,厚着脸皮,赤裸裸地,在最恶毒的诅咒、最令人心碎的思念和滚滚的情欲中浑身颤抖着想念着他们。那是一种炙热的感情。是谁说,如果天堂里只有一个人,那他就永远也不会懂得爱。也许上帝制造人类,就是因为上帝也需要爱。而我们生育后代,我们需要爱和被爱,然后才能死去。直到最后我看见了,在我面前无尽黑暗中渐渐显现出,一颗美丽忧伤的蓝色的星球。 

当我乘坐的这只阳具穿过大气层,经历了高温燃烧、翻滚、震荡之后落到地上的那一刻,我失去了知觉。醒来时,我惊讶地发现我正在流血。但我没有受伤!我,来月经了!我,一个有着良好经济基础的独立的知识女性,来月经了!我不能相信。不能接受。我一遍遍摸自己的下体,希望它是干净的,或者至少能摸出来一个竖起来的撅在那里的碍事的东西。这样多少才能make一些 sense。但是,我希望的事情没有发生。这是一个荒谬的星球,所有的公理、道理在这里都讲不通。在这里女人居然会来月经! 

在我醒来时,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做梦,或者一切仅仅是又一场虚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护士给了我一块奶糖。我茫然地咀嚼着,品尝甘甜的滋味,看着她,流出了眼泪。从此以后,一想起阳具,我就会感到恶心。 

我还记得,在我咀嚼着那块奶糖的时候,我听到了 Rod Stewart沙哑的歌声:

I am sailing, I am sailing,

home again 'cross the sea.

I am sailing, stormy waters,

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

…… ……

 

3014年,我离开家,开始了我的航程;2014年,我到家了。我是一个女人。我喜欢:甜点、奶糖、化妆品、时尚女鞋、好看的衣服、那些珠宝首饰、完美的,几乎是完美的工业制品、大大的房子、美食、音乐、图书、和所有人类的文明、还有男人、女人、和哭泣。我来月经。我,一个有着良好经济基础的独立的知识女性,喜欢

自由!
 

是的,

自由!





2014-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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