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的日子终于到了。火车是早上六点。 医学院的革前一晚就住到弘的学校,准备一起送他,革今年暑假不回家。
潇潇一路流着眼泪, 心里像被挖空了,她的胃很痛,又恶心地想吐。弘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握紧她的小手。
新客站总是这么脏乱挤。安顿好行李,他们站台告别。他轻轻把她拥入怀里,在额头上吻了一下,“我爱你!”, 这3个字像电流穿过她的身体。
革送她回家。“不要太难过了”,又跟了一句,“弘真有福气”。葛这时候在追一女生还未遂。
到了家里,她的眼睛已经红得不像样子。爸爸妈妈看到了,不敢多问,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很多年后,潇潇眼前有时会出现这一幕,那个女孩不是她自己,她心疼地对那女孩说,”好傻的姑娘啊!” 。
他们开始写信,她写得更多,两天一封。偶尔约好通长途电话。那个年代,是比较奢侈的事情。要到电信局去拿号,等接通。从电话里传过来的笑意和温暖,能让她鲜活几天。
新学期开始后,她报了前进托福班,爸爸妈妈很满意。现在他们知道了弘的事情,没有多评论。只是旁敲侧击地提醒她,前途要紧。
最后一学期,在三月份的现场实行后,学生们分组开始做毕业设计。 潇潇的时间就灵活了,不用上课点卯。
潇潇决定去看弘。她跟小组里一哥们说好,帮她顶一星期,条件是帮他完成一篇专业英译中作业。
这样,她一个人带着简单的行李,坐上了西行的火车。弘会来车站接她,他家里安排好了,热烈欢迎。
她的心怦怦跳着,想见他,又有点害怕。他们互相有多少承诺?火车驶向遥远陌生的地方。在另外一个环境,他是不是不一样?要见他家人,心里沉甸甸的。她没有准备好,不管了,到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