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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post got my eyes as it addresses a balance between good and bad intertwined in human. How to know you're balanced? Where is it? How do you know it? Well thought-out stuff - my note for later study.
阎云翔的《礼物的流动》。这部作品本是阎的博士论文,到了他最熟悉的地方做了扎实的工作。既能回应人类学莫斯(Marcel Mauss)《礼物》的传统和马林诺夫斯基(Bronislaw Malinowski)所提出的用以解释礼物交换体系的互惠原则,又能体现出中国的乡土和人情特色,从小地方中找到了大议题(small place and big issue),算得上是佳作。而且更关键的是,在此之后阎尚有佳作,比如荣获2005度“美国亚洲学会列文图书奖”的《私人生活的变革》问世,也值得我等小辈奉为圭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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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黑中国≠独立精神:从《二十四城记》谈学术立场的道德把握
已有 286 次阅读2015-10-21 13:05|个人分类:苏菲的世界|系统分类:教学心得
之前听说贾樟柯的《山河故人》要竞争奥斯卡的最佳外语片单元,甚是期待。可惜身在美帝的波屯,一直没有办法看到这部“有野心的佳作”。不料10月8号,奥斯卡的网站上公布了代表中国大陆地区参加竞选的是只是故事很好,但却细节上毫无诚意,叙事上也几乎毫无可圈可点的《滚蛋吧!肿瘤君》,早就想吐槽点什么。结果赶上呦呦喜获炸药奖,教主大婚做实“半壁江山”,夏洛特拽(che)的登上了《人民日报》……但可惜《山河故人》还是无法亲见,只能把老贾的旧作《二十四城记》拿出来说说当下“中国研究”(China Studies)里的怪现象。
由于种种原因,《二十四城记》看了很多遍,每一遍都有不同的感受。比如最开始看的时候,觉得电影要表达的东西太多,比如单位制、比如土地流转、比如阶级与阶层、比如中国的个体化、比如从消费型城市向生产型城市的转变以及再轮回,甚至个人的幸福感与集体记忆等等……每一块其实都只是点到为止,没有说透。直到最近开始从电影的投资方以及电影人的“独立性”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一切才豁然开朗。
拍电影和做研究一样,是需要钱的。所以别管表面上看起来多么正义凌然的呐喊——比如美国前副总统通过坐着私人飞机四处演讲的方式对气候变化的鼓与呼(An Inconvenient Truth,奥斯卡2007年最佳纪录片得主;戈尔本人获诺贝尔和平奖),和其掌管的Generation Investment Management LLP公司在新能源方面的投资布局难脱干系。柴女神风格极为相近的一部《穹顶之下》的经费来源问题,也遭到了任志强等人的质疑(参见:http://www.szhgh.com/Article/opinion/zatan/201503/77972.html)——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叫做“拿人钱财,予人消灾”,谁都逃不过这个。很多电影作品甚至学术研究的确就是如此,特别是在生物医药领域,大企业写好论文坐等学术界的“有识之士”署名发表的情况更是大有人在。电影里面接受宗教资助,宣传神创的作品更比比皆是。那么这么说来,《二十四城记》就是一个奇葩。甚至电影一出来,很多网友就开始吐槽,说贾樟柯这小子把华润给坑了。
电影《二十四城记》片名中“二十四城”,实际上是华润置地开发的一个同名商品房项目。按照电影中售楼小姐的解释,“二十四城”得名是源于一句古诗“二十四城芙蓉花,锦官自昔称繁华。”其实更多的是希望重温这个历史记忆来为楼盘提供更多的文化卖点。但可惜老贾的电影拍下来,先是耗时一年整了40多万字的访谈记录不说,镜头语言极为干涩。而且点映时真实人物出境大家纷纷落泪,几个明星的虚构讲述又频频引发笑场。只是电影果真得了一串奖,倒是的确对于国人有那么一些吸引力。其实老贾的成功之处便在于,把在于调和了各种潜在的矛盾也平衡了各种潜在的需求——如同一部《红楼梦》,让“易学家看到的是经,道学家看到的是淫,才子看到的是缠绵,革命家看到的是排满”(鲁迅语)一般。首先对于投资方而言,批判也好褒奖也好,其实注意力本身就蕴含着巨大的经济效应。何况其实其实赞助那些表面上看起来与自身利益不符的无聊科学,比如卖糖超过卖咖啡的星巴克,会砸大钱资助肥胖研究,本就是“业界行规”。在“企业责任”的华丽外衣之下,一切都变成了你的个人选择:无论是低卡路里的咖啡,还是有着纪念空间意义上的商品房。对于观众而言就更是如此,要眼泪有眼泪,要脸蛋有脸蛋(竟也有网友谣传此片为“三代厂花”的故事),要明星有明星……反正你要的都在里面,全看你的“个人选择”。
其实调和和平衡以外,导演的确保留了自己的东西,这也是电影独立性的体现。看过此片的人都会对每一段故事之间穿插的静态设想留有印象。因为不是照相,而是摄像。而且由于不是专业演员(甚至不是群演),对着摄像机旧了就会不自在——老贾就是要记录下来这种不自在!一个成熟的导演也不会在镜头语言里展现多余的东西,哪怕是一点点线索。他实际上是在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告诉观众:我是在以一种平等的的方式(参见镜头角度),讲我要讲的故事;普通人没有办法给出很好的讲诉,所以我必须请明星来适度“虚构”(在人类学、历史学中越发常见,我更愿意将其理解成不同“线人”故事的叠加)。实际上也正是这种细节上的特色,才使得电影不是为了平衡而平衡出的大杂烩,而是被打下了鲜明的烙印——“贾樟柯”!
这也是我所认为的电影作品以及其他所有作品独立性之所在。比如欧宁的《煤市街》拿的是德国人的钱,拍得是大栅栏拆迁的事,公民抗争的视角自不可少。但是作为一个独立的电影人,我觉得该交代的也都交待了。比如自拍主角张金利在和拆迁公司协商时希望得到“后半辈子的钱”交待得很清楚,主角意外的其他人的金钱逻辑和自己的小故事也一一有所体现。其实是在变相的告诉大家,另外一种可能。不知道欧宁是否读过福柯,但是如果用福柯的话来讲,政府其实只是作为“conduct of conduct”的一种存在,在“强拆”和“善政”的张力之下,的确有一批人在试图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约束狭义上政府的行为,并在公私之间最大化自己的经济利益。事实上欧宁在放映讨论实录中也坦陈:“因为整个抗争事件跟他(张金利)自己的利益有很大的关系,所以那个摄影机交到他手上,对他来讲他特别有用,他特别的兴奋,所以他非常投入地去使用这个摄影机。”(参见:http://www.alternativearchive.com/ouning/article.asp?id=486)。
回到学术立场的选择上。其实不管是资助的funding还是作为Gate keeper的期刊编辑和审稿人,都是学术界需要潜在平衡的群体。《Merchants of Doubt》、《Writing biology: Texts in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scientific knowledge》等著作也用切实的例子告诉我们,市场和专业的制度逻辑会对研究本身造成怎样的影响。其实除了在文章中要坦陈conflict of interest之外,还应该具有的就是这种平衡之中的独立精神。但可惜的是,总有那么一些好不容易在国外找到了教职(也许也已经拿到绿卡)的中国学者,偏偏以“抹黑”中国(或者起码说是寻找其阴暗面)为己任。诚然有很多老外就喜欢看这个,但也不至于动不动就说说阶级啊,后(晚)社会主义啊,国进民退什么之类的。本来全世界都有的一些问题,偏要在中国的与境之下特殊化并夸大,而且拉得是歪果仁做“China Studies”的虎皮,却对国人的理论和经验积淀视而不见……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谄媚,和独立哪有半毛钱关系!为了避免拉仇恨,这里就不一一点名了。但是问题就在那里,清者自清,也请勿对号入座。
既然有朋友问起,就说一下在这方面做的好的学者和作品。费孝通的《江村经济》这种里程碑式的自不必说,同时期黄光国的《人情与面子》也不错。不过这里还是要重点推荐一下阎云翔的《礼物的流动》。这部作品本是阎的博士论文,到了他最熟悉的地方做了扎实的工作。既能回应人类学莫斯(Marcel Mauss)《礼物》的传统和马林诺夫斯基(Bronislaw Malinowski)所提出的用以解释礼物交换体系的互惠原则,又能体现出中国的乡土和人情特色,从小地方中找到了大议题(small place and big issue),算得上是佳作。而且更关键的是,在此之后阎尚有佳作,比如荣获2005度“美国亚洲学会列文图书奖”的《私人生活的变革》问世,也值得我等小辈奉为圭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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