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3月初,今天上班的主要内容是核查物资以及整理工作,虽然没有直接接触病人,但以另外一种方式被亲密地碰撞;经过走廊时,一个7-8岁的孩子跌跌撞撞地径直前行,一边从喉咙中发出奇怪的声音,他的母亲招呼了几次后,跑过去阻拦他,孩子拼命挣脱,几经折腾,母亲似乎无力控制孩子,开始大声疾呼:“有人吗?帮帮我”, 没有走远的我立即赶了过去,虽然意识到这是个智力不正常的孩子,但不了解他的情况,不敢贸然介入。从正面抱住孩子,希望他能安静下来,无助的母亲松开双手,掩面哭泣,正想转头去安慰这位母亲,却感觉右上臂开始发紧,发现这里正被孩子死死咬住。
这是个患有自闭症的孩子,自闭症儿童有他们自己的世界,他并不明白为什么别人会干扰自己的行为,他们很难意识到身边的危险,物理上的撞击,安全环境的逾越,更无法了解人类社会的文明结构,语言与行为的格式化诠译。
孩子被控制后,不远处的同事纷纷赶来,
-“你被咬了,一定要上报事故”,
-“得去医保处,让他们坚查一下”,
- “快去冰敷一下,会减轻疼痛”...
对孩子的行为一番议论后,又切换到正常频道,开始了个人生活经验的交流,当然大多是对自我的肯定与赞赏。
孩子的责任护士也被抓伤与咬伤,我们一同来到职工医保处,这是一位男护士,了解情况后,开始解释工作,他很有语言天赋,将近一小时的讲解,我证实了自己的观点,其实没什么可做的,但程序一定要走,否则“后果自付”。
人类社会发展至今,矛盾始终是其主要动力和形式,思维使其不同于其他物种,语言也赋予了更多领域的进步。这些自闭症的人群似乎与当今社会格格不入,他们的世界鲜为人知,无从遵守正常社会的规则,无法洞察常人情感的表达与回馈。
一段时间后,右臂上的淤痕逐渐消散,比较常人柔软的舌头,自闭症孩子坚固的牙齿似乎不过如此。
他们的世界,我们却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