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天涯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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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四季:小雪(6)

(2011-04-09 12:22:04) 下一个

 

放下电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这样的过山车已经是第二次坐,说一点没有心里准备不可能,但是真的再次发生,仍然无比心痛。

 

当晚,我约了傅林一起喝酒。这家伙正在狂追一名舞蹈演员,还曾经派我去盯过人家的稍。那女孩儿对傅林也有点若即若离,因此他的心情和我半斤八两,约他出来,我俩正好喝两杯同病相怜的酒。

 

傅林说:“这才是我谈的第二个女朋友,怎么就有种身经百战的感觉了呢?”

 

“那是因为你在第一次战斗中,从上到下所有该受伤的地方都受了伤。”傅林的第一任女友是他的同学,两人相爱几年,中间分分合合,彼此给对方的爱恋和伤害一样多,这段感情最后因为女孩全家搬去了南方而不得不结束。傅林后来专门去过一躺那座城市,甚至认真考虑过在那里找工作,最终还是放弃了。

 

傅林擂了我一拳,坏笑着:“你这家伙,上学的时候那么正经,才工作没几年就变得这么堕落。”

 

“这就叫近墨者黑。” 我和傅林各自毕业后,一起做了不少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

 

“应该说是近朱者赤。你看我现在,心态比过去超脱多了,不管结局如何,不会往心里去。不经过这些折磨,你超脱不了。”

 

“那不能说明你超脱,反而说明你对前任女友仍然念念不忘。”

 

傅林望着远处的霓虹灯,喃喃地说:“还是你了解我。”

 

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在爱情战场上尤其如此,因为当局者在这样的战场上往往陷得最深,迷得最重。傅林和前女友的交往中,曾经陷入其中无法自拔,我给他出过不少主意,现在,轮到他开导我了。

 

“五一”之后,我和文凝仍然保持着联系,但是并没有进一步的发展。我能感觉得到,文凝和她男友之间并不顺利,我决定继续坚持,不到最后关头决不放弃。文凝告诉我,她打算夏天跟单位请几天假,去趟北京散散心,同时顺便看看在北京上大学的妹妹。正巧,那个时候我有个公差,回来的时候会路过北京,于是我连想都没想就告诉文凝,我会和她北京见。

 

显然,这次北京之行对我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弃,因此事先做了详细准备,比如在几个很可能会去的著名景点,我想好了在什么地方该说什么,该玩点什么样的小花招能够比较出彩。但是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这次旅行除了我们俩,还有文凝的一位朋友冯丽,文凝在北京上学的妹妹文欣在大部分时间也陪着我们一起玩,文凝显然不想让她们认为我和文凝已经是正式的情侣,因此有意对我显得疏远,时刻与我保持距离,而且绝不单独与我合影,让我非常失望,兴致大减。冯丽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时不时找机会给我们俩制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但基本上每次都被文凝察觉而未能成功。

 

从北京回来不久的一个周末,文凝需要在单位值班。说是值班,其实不过是部门的一项小花招,为了给员工发加班费找借口而已,实际上没什么事做。于是我那天一大早买了些文凝喜欢吃的点心和草莓,几本女孩子爱看的杂志,带了副扑克牌,来到单位找文凝。在单位里既然没事又不能离开,大家一起吃吃玩玩,权当打发时间也好。

 

因为事先没告诉她,我的到来令文凝有些惊讶。当我把带来的东西一股脑放到她的桌子上,文凝的脸上先是喜出望外,随即转化成一脸幸福的甜蜜。和文凝一起加班的一位小姐妹从另一间屋子走进来,文凝一边给她让点心,一边跟她介绍我:“这是我男朋友。”

 

从那天起,我的爱情战争终于度过了里无粮草,外无救兵的艰难时刻,开始向胜利稳步前进。1997年春天,文凝正式从女友5.0升级为老婆1.0。三个月后,香港回归。

 

文凝后来对我说,多亏了我的诚心和坚持不懈,让她觉得我这个火坑值得一跳,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闭着眼就跳下去了,跳完觉得这坑还蛮舒服,干脆赖着不走了。我说,我这坑里本来除了花岗岩就是竹签子,认识你这么些年,全变成席梦思了。

 

一到周末,我就骑着车带着文凝四处转,想跑远点就去香积寺,青龙寺,近点就去东大街逛商场。有一次我们俩逛开元商城的时候遇到了冯丽和她爱人,冯丽夫妇非常热情地请我们去吃海鲜。出了商城,冯丽的爱人说自己有车,不如大家一起坐他的车去。我说不用了,我们是骑车来的,你的车恐怕放不下。冯丽说,不如让文凝跟我们坐车去,你骑车,咱们在餐厅门口见。文凝说,不必了,我喜欢让他带我。那一刻,一丝温暖刹那间涌遍我的全身,一个声音在心里对我说:你小子没找错人!

 

在国营单位里工作了七年以后,我心中不安分的因子再次活跃起来。我不想把一辈子都奉献给一家单位,不想过四十年如一日的生活,外面的世界如此广阔,如此精彩,不去走走看看,不去经历一番,我绝不甘心。

 

文凝赞同我的想法,于是我们俩都开始留心报纸上的招聘启事。一天,文凝在报纸上看到一家美国独资软件公司的招聘启事,各方面条件看上去不错,就拿来给我看。我看后也觉得不妨一试,于是联系了那家位于高新区的公司,不久得到了面试通知。

 

面试那天,我来到这家叫做“恒海数码”的公司。在门口登记的时候,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从我身边走过。这人我认识,他叫邹少同,是我在听微软培训讲座时认识的一位老师,私下聊过,彼此印象不错,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我叫他的名字,他回头一看是我也有点惊讶,两下一聊,我才知道他原来是“恒海数码”的总工程师。他一听我是来面试的,当下就说:“你不用面试了,我去和经理说一下,你等通知就行了。” 第三天,公司秘书小梁打来电话,通知我公司决定录用我,希望我有时间到公司来办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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