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德上寨,在我看来差不多是那种自给自足型的寨子,所以可选的的食材并不多,以猪肉为主。 陈大哥拿出家里最好的菜招待我们:腊肉,白煮猪肉,蒜苔猪肉,猪肉白菜汤。[caption id="" align="aligncenter" width="459"] 苗家的猪肉大餐。[/caption]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护法一看菜量,感觉还算靠谱,能吃饱就放心了,没有着急催着大伙吃饭,而是由着掌门继续聊芦笙。尽管有些奇怪,为什么陈大姐把菜都摆好了,陈大哥还不招呼我们吃呢? 还接着喝掌门聊天呢?过了一会听到狗吠声起,陈大姐快步跑了出去,才知道我们俩不是今晚唯一的客人。护法不禁担心地看了看饭桌上的菜,想着也许厨房里还有别的菜吧。 正想着呢,陈大姐领了一对年轻的情侣进来。男孩管女孩叫妞,女孩管男孩叫哥。看上去20出头,好年轻啊。女孩是广西南宁人,男孩是山东潍坊人。两人在泰国旅行的时候遇上,谈得来,就搭伙一起旅行了。修改了路线,一起来黔东南看看山看看水。虽然两个人已经是如胶似漆的情侣了,但是两人都知道他们之间没有未来。这段旅行结束后,男孩要回到山东找工作,女孩已经和南宁的一家公司签了约去东非工作。这种不在乎天长地久,只需要曾经拥有的魄力还是很让护法唏嘘了几句的。话说晚饭,加了两位生龙活虎的车马颠簸了一天的年轻人,这顿本来很丰盛的晚餐就显得有点捉襟见肘了。大家都不好意思敞开了吃。一看这局面,陈大哥到厨房拿出一碗自制的辣酱,说蘸猪肉吃,我看其实是让大家拌饭吃。同时搬出一坛子自己酿的米酒,按照苗家习俗,开始唱敬酒歌。放开嗓子,陈大哥夫妻俩嘹亮的歌声霎那间充满了客厅,这才明白为啥苗家的厅堂是半敞开式的了。敬酒的时候,被敬酒的人双手要放在背后,由敬酒的人端着酒碗喂着喝。 陈大哥两夫妻载歌载舞,轮流给我们敬酒,实在躲不过了,山东男孩也开始唱山东的敬酒歌,给主人家敬酒了,陈大哥倒是很爽快,来者不拒。掌门也拿出绝活,说给大家来一段新西兰的敬酒歌,护法一愣,没听说过啊 ? 只见掌门胸有成竹地站了起来说,新西兰人喝酒歌叫Haka, 随即张大嘴吐舌头,捶胸顿足,一通狂喊,看着大家迷茫的 眼神,护法解释说,唱得是毛利语。妞和哥恍然大悟说,难怪听不懂,还以为喝了酒就把英文给忘了。 看到掌门表演把大家都镇住了,护法马上端起酒碗给陈大哥夫妇敬酒。 掌门见状更加兴起,嚷嚷着, 正宗Haka都是光着膀子跳的,说着就把套头衫一把脱了,亮出胖胖的上半身继续跳,护法一看着场景,就知道,完了!掌门又栽了!一会儿准得断片儿!掌门已经不是第一次栽在看似没有度数的南方米酒上了。上一次是在上海喝着绍兴女儿红,醉得不省人事。事后都不知道自己是咋喝醉的,这次还不吸取教训。等掌门舞毕归座,护法马上提醒掌门说,喝差不多了,别再喝了,吃饭吧,再不吃饭,肉都被我吃完了。这是事实,趁他们喝酒的时候,我和妞你一块,我一块的,消灭了大半盆。掌门倒也听话,说,好的好的,出门在外听老婆的没错。妞也趁机劝山东小伙别喝了。于是大家都开始夹肉吃菜下米饭。看着窗外清朗的夜空,护法盘算着等吃完饭拉着掌门到外面走走看星星体验一下山野里的夜。就在这个时候,掌门偏偏又把芦笙给想了起来了,和山东小伙聊起了陈大哥的绝活,又端起酒碗提议说一起给陈大哥敬酒,直到陈大哥同意给我们表演为止。小伙本来还有些犹豫,可是山东人经不起山东人撺掇,再加上苗家米酒甜丝丝的,酒精的味道不是很浓,于是也就放开了,跟着掌门一起,端着大碗敬酒。我和妞见状大急,连拉带拽,想让他们改变主意,没成功。见陈大哥还在推诿,掌门更加豪放地说,要不这样吧,我们换坛子喝,我俩一人喝一坛,您就表演。 护法一听就知道这下彻底完了。果然,掌门和小伙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同时端起了酒坛子。 于是我倒是听到了动听地芦笙。而掌门朗德上寨旅行的记忆就停留在了端起酒坛子的那一刻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一点也不知道了,再次清醒讲话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西江苗寨,怎么离开朗德到西江的在掌门脑海里就是一片空白了。 所以一直不放心掌门单独出门。那坛子装的酒还真不少。两人咕咚咕咚好一阵子才喝干。陈大哥说话算话,马上拿出芦笙来了场即兴表演。 我们听得摇头晃脑的,很投入。曲终,掌门心满意足地站起来说,你们苗家的米酒撑肚子,我要去轻松一下。摇摇晃晃走了出去。很有经验的陈大哥见状跟了过去,直接把掌门领到楼上带卫生间的房间里去方便。护法暗想,如果掌门现在去的是吊脚楼外边的男厕所的话,要穿过一条窄窄的田梗道,估计掌门一定会躺着满是猪粪的水稻田里过夜了。或者一脚踏进猪圈,和大白猪一起睡了。过了一会,陈大哥独自回来了,说掌门已经倒下打上呼噜了。这时,山东小伙也不行了,说要回屋洗洗睡了。结果也是直接进了厕所,米酒加上辣椒, 开始了连吐带拉的一夜。因为他们两口子就住在掌门隔壁,厕所上空相通,所有动静都听得清清楚楚。估计受到影响,掌门醒了过来,护法没有经验,正想给送杯热茶,只见掌门脑袋一歪,随即惨不忍睹。结果我和陈大哥忙了大半夜,才算把房间打扫干净。顺便说一下,苗家自制的竹苕帚真好用!真想带几把回家。整整一个晚上,掌门醉酒后惊天地泣鬼神的鼾声, 穿插着隔壁山东小伙肠胃不舒服的吭叽声搅得陈家吊脚楼好不安生。 直到天蒙蒙亮了,才渐渐平息,两人都睡得很沉。早上空气不错,见掌门睡得很么沉,护法决定自己到寨子里去逛逛,顺便看看有什么早点可以吃。昨天晚上没怎么吃饱,现在肚子又饿了。晨曦中的郎德上寨很迷人.可是整个寨子里没有一家卖早点的。虽然都在做早饭,却都是给家人或在自家留宿的客人预备的,不外卖。无奈,护法溜达一圈后只好回到陈大哥家里。已经快十点了,家里还是静悄悄的。那两个喝醉的山东兄弟还在醉梦中呢。没有早点的痕迹。 原来,苗家是以男人为主轴,男人不起,就没有早饭吃。于是护法只好想尽办法把掌门揪起床。洗漱完毕已经快11 点了,陈大哥已经干完一圈农活了。进门看到掌门起来了,就开始张罗早餐了。一大缸稀饭,一碟榨菜,一碟辣酱,几个馒头,外加每人一个鸡蛋。辛亏宿醉后的掌门和山东小伙胃口还没恢复,护法才有机会狼吞虎咽。从昨天晚上就想吃土鸡下的蛋,现在终于吃到了,味道的确不一样。可惜一人只分到一个鸡蛋,不好意思再讨吃了。只好以半饱的状态领着依然处于半醉半醒之中的掌门出发去下一站,黔东南规模最大的、商业气息最浓的苗寨,西江千户苗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