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诚勿扰----虚拟世界里的实战演习
(一)
年纪到了,心胸大了,记忆差了。必须倒叙,方能成文。追踪《非诚勿扰》,是回到CALGARY后三天开始,据不精确统计大约追了一大半,直到今天再也不想看了为止。
《非诚勿扰》,60后看80/90后的窗口,里面的人怡然自得,外面的人心惊肉跳。其实十几年前在“凤凰卫视”上看过胡瓜版的《非常男女》,虽然那种形式新颖,人物却是相对传统保守的,看客和演客之间没有距离。台湾女人又是比较会显示女人味的那一种,犯嗲和撒娇,稚气和固执,通通都顶了一把花伞----羞涩。人若要求一个已然中年历经世事的女性---羞涩,那是强人所难。但那些征婚的姑娘们大多在20左右,花样年华呀,而我所领略到的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情形。独立,有见解。强势,甚至霸道。自我中心,绝不以他人为圆心划圈。77年开始计划生育,他们是真正的独生子女的一代。十年前我们离开中国时,他们还是小女孩,现在----当我第二次回国时,他们已经开始征婚了。这十年也是巨大变化的十年,物是人非,景移星换,多出的是饭店,还在的是医院。套用《非诚勿扰》著名的1号谢佳的话说:这年头,什么都在变,不变的是变化。
去年圣诞节时,我因为被80后们喊了一声“阿姨”,差点摔了一只碗。如今,这些80/90后们若是愿意喊我“大妈”,我都可以默认了。历史的舞台,只有在退出时,才意识到,我们也曾经占据过。
(二)
气质是什么?是可以熏陶的,但最终会沉淀下来的本质。气质不会随着岁月改变,可相同气质的人却可能有着不同的秉性,比如说活泼好动的和沉静安稳的,或许都显现出浓厚的书卷气。每一个时代是不是都有一些共同的气质,抑或是每一种气质都会代代相传?我拿不准50后们是怎么看我们的,但我清楚的记得一个60前嘲弄我们60后是“新一代”。我拿得准的一件事是,要感谢《非诚勿扰》展现的80/90后们,它把我们这些之前的人,像泥巴一样捏巴捏巴在一起了。
80/90后们是和电脑息息相关的一批人,我们顶多用电脑来工作来学习来娱乐,但他们用电脑来生活。他们会完全拥有一个虚拟的世界,他们离不开那个世界。他们流行的语言来自那个世界,又有即将流行的言语返回。网络真可怕,它真的把世界变成了一个村子。距离不再真实,一封信不需要等待,转眼就到了。糖精替代了糖,甜味,唾手可得。
有几个情细节给我印象深刻。
职业 女孩们的职业五花八门,淘宝店店主,火锅店老板,化妆师,私人健美教练,平模(从未听说过),肚皮舞老师,行政前台,活动企划,餐厅侍从、、、、反正我在时没有这么多的行当,我们真是OUT了。男的职业也很多样化,不少人似乎都有
自己开公司、做生意、弄个网络小店的打算。是国内的就业形势不容乐观,还是这一代人的职业观已经起了变化?我想这些事时,有一种特别隔膜的感觉。
年龄 上台来的男的起码28岁以上的才显得成熟些,23、22的整个青涩得不行。而女孩们都显得大而经事,牙尖嘴利,一语中的,什么都敢说,百无禁忌。编导是想节目更好看,所以什么类型的都选了。俊男、财男、成功男、搞笑男,市井百态,人才济济。有好几个老外及从海外回去的国人,都空手而归,可以看到其中的差异不是因为客观条件,真的是生存观价值观。当我看到他们在台上语焉不详又苦于无法申辩,被攻击的体无完肤的样子,说实话,心里有一点莫名的悲哀。几年后,若是我们的孩子、、、不敢想象,真的是任重道远。《倾城之恋》里,范柳原对流苏说过这样一段话:"我回中国时已经24岁了。关于我的家乡,我做了好些梦。你可以想象到我是多么的失望、、、”,有一个在澳洲长大回国创业的男孩,背转身去离开时,他的神态,让我想起了这段话。
(三)
“你有看我们的节目吗?”
“你有猜测过成功率吗?”
如果是我说这句话,一定是这样的“你看过我们的节目吗?”,“有”子被当做一个状态动词来用,第一次是从一个福建人那里听到的,接着是湖南人、湖北人、广东人(估计广西人也是如此)。我这次回国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这里从前是什么?”,而出国后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是“请问你们从哪里来?”,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地域---是我们抹不去的痕迹。《非诚勿扰》给我一些新的关于地域的猜测。我,至少在我追踪的那些集里,较少见到来自江南的女孩,比如无锡的常州的苏州的,连扬州的都没有。每集里活跃的大多是北京的,而且他们一旦遇到苏南的男性,马上唇枪舌剑,犀利异常,没办法,那个来自无锡的小伙子,就只有真的显得“娘娘腔了”---他可是说他可以承受所有的家务呀,还有那个自称仍用搓衣板洗衣服的上海男孩,带着妈妈来南京相亲的杭州男孩、、、、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交集,一南一北,一弱一强,一富一贫,理当互相成就,但现如今的中国物质上开始起步,并渴望更大的前景,男人基本面上所谓的成功一定和收入有关.我集中看了这么多集,有一点经验就是男人如果物质上不错,人也不是特别丑,肯为女人花钱,对她们也没有太多要求,基本上就行了。但是反过来看,这样的男人有吗?有的话,是不是有点傻?
老鬼的《血色黄昏》曾写过属于他自己的爱情,有人记得吗?那个令他心怡的山下女孩,磕过的瓜子壳,仔细的用手绢包起来,藏好。山上的岁月,孤单无助,几个月都无人可言时,拿出来看看。很久以后下山时,他有了语言障碍,无法正常交流,是那包有体温的瓜子壳,让他相信自己曾经也是个人。那是个物质和精神双重贫乏年代的故事。
就在我结束追踪《非诚勿扰》之旅时,传出了一些有关女嘉宾的新闻,又顺带牵出了其他的话题,好像都是女的,和负面的。
我在南京没有买到《山楂树之恋》,可能已经流行过了。然而对我是新的,我在读到这本书的最后部分,无法抑制自己的眼泪。我其实很想买几本送给和我一样年纪的朋友的,那一种很干净的感动,你们也一定久违了。我看《非诚勿扰》这样的节目,只有感想只有感受只有感慨。
仅次。